陳帆帶着周文走出包廂的時候,走廊裡的血跡已經被清理了,空氣中噴了空氣清香劑,血腥味淡了許多。
樓道口的走廊門口,楚戈夾着一支香菸,狠狠地吸着。
眼看陳帆帶着周文走來,楚戈當下扔掉菸頭,顧不上踩滅,上前道:“師父,文哥,他們都在裡面,另外,一刀哥讓我徵求您的意見,看能不能讓老虎的手下先去醫院,他們畢竟是紅竹幫的人。”
說到最後,楚戈似乎覺得這樣很對不起陳帆,又咬牙道:“當然,如果師父您老人家不解氣的話,就是打斷他們的腿,我也沒意見。”
“不用,讓他們去醫院吧,讓那個老虎留下來。”陳帆想了想道。
楚戈點了點頭,立刻對身後一名保鏢吩咐了兩句什麼,而陳帆則是帶着周文推開包廂門,走了進去。
包廂裡,範志偉、林羽、老虎、獨一刀都在。
看到陳帆帶着周文走進包廂,原本正和林羽交談什麼的範志偉當下停止了說話,臉色變得極爲難看。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和周文有朝一日會以這種方式見面
“範志偉,曾經,我給過你一次機會,你沒有把握住。”陳帆見範志偉臉色難看地望着周文,冷冷道:“現在我還可以給你一次機會。”
“什麼?”範志偉下意識道。
陳帆一字一句道:“現在,你跟着周文去那個女孩的墳前磕頭認錯,這件事情我可以當成沒有發生過”
跟着周文去那個女孩墳前磕頭認錯?
陳帆這話一出口,範志偉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對於他而言,那個死去的女孩是他心目中的噩夢,曾經很多次,他在半夜做噩夢驚醒,都因爲那個女孩
可以說,那個女孩給他心中留下了無法磨滅的陰影,如今,陳帆讓他去那個女孩面前磕頭認錯?
“隊長,你別怕,他不敢把我們怎麼樣”眼看範志偉面色蒼白地沉默,一旁的林羽冷笑道:“我爸馬上就來了只要我爸來了,他死得會比狗還慘”
顯然,在林羽看來,陳帆之所以現在沒有對他動手,是因爲忌憚何老六——陳帆雖然和楚戈關係密切不錯,但是何老六在紅竹幫是絕對元老,一呼百應。如果何老六要對陳帆下手,楚戈也保不住
一旁的獨一刀,聽到林羽的話,眸子裡閃過一道默哀的目光。
就連身爲何老六核心手下的老虎也覺得即便是何老六來,林羽的下場也很難說,而且……通過獨一刀對陳帆的態度,老虎隱約猜到了什麼……
而範志偉則是認爲林羽說得有理,心中的恐懼漸漸退散了一些,咬牙切齒道:“讓我去磕頭認錯?這是做夢你們……”
“唰”
下一刻,不等範志偉將話說完,陳帆一把抓住範志偉的衣服領子,像是拎小雞一般,一把將範志偉從沙發上拽了起來
“你幹什麼??”範志偉嚇得驚恐地叫了起來。
林羽也是緊張地站了起來:“放了他,否則我絕對饒不了你”
“喀嚓”
“喀嚓”
沒有回答,陳帆面無表情地踏斷了範志偉的腳腕。
“啊”
劇烈地疼痛讓範志偉發出了痛苦的哀嚎。
“如果可以的話,派一個人帶我朋友和他去一下市北的墓地。”沒有理會範志偉的哀嚎,陳帆對獨一刀道。
獨一刀點了點頭,然後用無線電對門外的保鏢吩咐了一句什麼,隨後,一名保鏢推門而入,一把提起了範志偉。
“周文,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就不能陪你去了。”陳帆輕輕拍了一下週文的肩膀,他知道,只要過了今晚,周文心中的心結便會解開,從此之後,不會在活在過去,活在那件事情中。
之前,陳帆在那個包廂裡告訴他可以隨意處置範志偉的時候,並不知道陳帆真正身份的周文多少有些不信的
如今,聽到陳帆這麼一說,一種叫做激動的東西充斥着周文的心頭
“林羽,救我啊”範志偉被楚戈的保鏢拎在空中,試圖掙扎,卻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能哀嚎着跟林羽求救。
陳帆對範志偉下手的時候,眉頭也沒皺一下,手段殘忍至極,把林羽嚇得不輕,以至於林羽老老實實地坐在了沙發上。
此時,見範志偉求救,他哪還敢幫忙??
“什麼話都不要說,去吧。”沒有理會哀嚎的範志偉,陳帆再次拍了拍周文的肩膀。
周文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包廂。
兩分鐘後,周文跟着楚戈的那名保鏢離開了燒烤店。
他們前腳剛走,後面便來了十幾輛轎車,開路的是三輛別克,中央有一輛賓利房車和一輛奧迪A8。
由於老虎的手下已經離開,燒烤店門前的道路騰了出來,十幾輛汽車倒是能夠停下。
賓利房車裡,何老六臉色陰沉地吸着香菸,而一旁的柳桂花則是一臉怨毒的表情,那感覺恨不得想立刻抓到對付他兒子的人,打個半死。
嗯?
暮然間——
何老六看到了楚戈那輛瑪莎拉蒂。
難道是青幫的人綁架了小羽和楚戈??
下一刻,何老六否定了這個猜測,因爲他看到了楚戈的保鏢。
既然不是,那就是小羽向楚戈求救了?
何老六心中本能地閃過了這個念頭,但卻又不敢肯定,因爲……他看得出,心高氣傲的楚戈一直都看不起林羽,按道理說,楚戈是絕對不會幫林羽的。
“停車”何老六掐滅菸頭,冷喝一聲。
何老六的話音落下,賓利房車穩穩地停在了道路邊,司機不等何老六吩咐,主動下車爲了何老六拉開了車門。
“你就呆在車裡吧?”何老六轉頭對柳桂花說。
柳桂花瞪着眼睛,搖頭道:“不行我要親眼看到小羽沒事小羽沒什麼三長兩短還好,有的話,我要讓欺負他的人不得好死”
似是看出柳桂花鐵了心要跟着,何老六沉吟了一下,沒有反對。
“何老大。”何老六剛一下車,立刻有一名楚戈的保鏢迎了上來。
“我兒子怎麼樣了?”何老六沉聲問着:“還有,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一刀哥讓我轉告您,您兒子在二樓樓梯口那個包廂裡,還說您最好不要帶人上去,一個人上去就好。”楚戈的保鏢答非所問。
何老六臉色一變:“爲什麼?”
“我也不知道。”楚戈的保鏢搖了搖頭。
與此同時,十幾輛汽車的車門同時打開,五六十名何老六手中的精英紛紛走下汽車,那些人各個身材魁梧、長相彪悍,其中有那麼十幾個人腰間更是鼓起,裡面藏有槍支。
“哼我倒要看看是何方聖神,不但拿我何老六的兒子威脅我,還讓獨一刀都有所忌憚”短暫的沉吟過後,何老六冷笑一聲:“帶傢伙的跟上我去,其他人把這個燒烤店給我封了,不要說一個活人,就是一隻蒼蠅都不準飛進去”
說罷,何老六不再廢話,帶着柳桂花和十幾名帶槍的手下氣勢洶洶地衝進了牧屋燒烤店中。
此時,牧屋燒烤店的一樓大廳空蕩蕩的,不要說客人,就連服務員都不見了蹤影。
很快的,何老六一行人氣勢浩蕩地來到了二樓第一個包廂。
包廂門口,老虎看到何老六後,連忙鞠躬問好:“六……六爺”
“砰”
面對鞠躬的老虎,何老六二話不說,當下就是一腳,直接將老虎踹倒在地。
“沒用的廢物”何老六罵了一聲。
與此同時,心中擔憂林羽安慰的柳桂花直接拉開了包廂門。
包廂裡,陳帆夾着一支香菸,輕輕地吸着,楚戈坐在他身旁,沉默不語,獨一刀站在楚戈身後,至於林羽則是蜷縮在沙發的拐角。
愕然見包廂門被人推開,除了陳帆外,楚戈三人均是將目光投向了門口。
“小羽”
推開門的同時,柳桂花扯着尖銳的嗓子喊道,同時搜索着林羽的身影。
“媽”
看到柳桂花,林羽先是一呆,隨後像是看到救世主一般,身上頓時注入了一股無形的力量,直接一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快步跑向柳桂花。
“啪”
下一刻,陳帆掐滅香菸,猛然起身,掄起手,一巴掌將林羽打飛了出去
“砰”
林羽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直接飛了出去,隨後狠狠地撞在包廂的牆壁上,發出一聲悶響。
劇烈的疼痛讓林羽的身子蜷縮在一起,不斷地顫抖,與此同時,他瞪圓了眼睛,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原本,他認爲陳帆沒有對他下手,是因爲他的父親何老六。
而如今,他**來了,何老六也來了,陳帆卻……一巴掌將他打飛了出去?
如果不是腮幫傳來的劇痛,林羽甚至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他不相信,陳帆敢當着何老六的面打他
不止是林羽,朝林羽跑來的柳桂花以及剛剛踏入包廂的何老六,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住了
“你……你……你敢打我家小羽??”短暫的震驚過後,柳桂花轉身,一把抓住何老六的胳膊,哭着喊道:“六……六哥,這個天煞的咋種竟然敢當着我們的面打小羽,我要讓他死要他死啊”
“獨一刀,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解釋”看到楚戈和獨一刀都坐在那裡,沒有表示,何老六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恐怕不簡單,他沒有立即動手,而是習慣性地撫摸了一下頭頂的紋身,陰冷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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