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發現讓他心中一動,臉色卻依舊平靜如水,只是用餘光朝目光的主人看去,一眼便看到了站在皇甫紅竹身後的何老六。
看來自己的直覺沒有錯,何老六應該安排了人手。
陳帆心中暗道一句,卻沒有點破,而是默不作聲地回到了皇甫紅竹的身旁。
隨後,陳帆本來想跟皇甫紅竹用眼神溝通一下自己的發現,但是看到皇甫紅竹兩眼出神地望着楚問天的墓碑,心中暗暗談嘆氣的同時,只能放棄這個打算。
因爲他很清楚,這個時候給皇甫紅竹遞眼神是白費,至於直接告訴皇甫紅竹,那更不可能“何老六就在皇甫紅竹後面,一開口,何老六也會聽到!
而站在皇甫紅竹身後的何老六並沒有發現陳帆已經發覺了他眸子裡的殺機,只是收回了目光,面無表情地站着。
與此同時,現場的司儀見皇甫紅竹怔怔地望着出楚問天的墓碑發呆,猶豫了一下,沒有再和皇甫紅竹交流,而是深吸一口氣,氣運丹田,沉聲說道:“楚問天先生一世豪傑,生前做過的善事數不勝數,奈何英年早逝,令人倍感惋惜!今天是楚問天先生的忌日,感謝大家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楚問天先生的祭奠儀式!”
“鳴炮!”
說着,司儀突然大吼一聲。
“咚!”
司儀的話音落下,一顆禮huā被送上天空,在空中炸響。
“擊鼓!”
炮聲結束,習儀再次大吼一聲。
“咚!咚!”
遠處,一名赤裸着上身的大漢,掄起鼓棒,對準直徑達三米長的大鼓用力地敲擊了兩下。
“各位來賓,一鞠躬!”
鼓聲落下,司儀目光平視來賓”沉聲道。
“唰!”
來賓們不約而同地鞠躬。
“咚!”
“咚!咚!”
一鞠躬結束,炮聲和鼓聲相繼響起。
“二鞠躬!”
來賓們再次鞠躬,表情肅穆到了極點,望向楚問天的墓碑也充滿了尊敬的味道。
就連陳帆也不例外。
只是……在鞠躬的同時,陳帆心中卻是飛快地思索着該如何解決接下來的麻煩,事到如今,他基本已經肯定,何老六肯定設置了埋伏。
在陳帆看來,最好的辦法就是跟着軍政商三界的人一起離開,那樣最爲安全。
用皇甫紅竹的話說,何老六膽子再大,也不敢當着軍政商三界的人動手,那樣等於找死!
這個想法雖好,但陳帆也知道,三鞠躬結束後”來賓便會離開,而紅竹幫的人還要留下,其中包括何老六在內的所有大佬都要依次給楚問天上香。
最後等那些紅竹幫大佬上完香後,楚戈要上前燒紙。
如此一來,想跟着軍政商三界的人離開,基本沒有可能!
“三鞠躬!”
就在陳帆思考的同時,司儀再次開口,來賓們最後一次鞠躬。
鞠躬結束後”來賓們並沒有上來和皇甫紅竹道別,深知祭奠還沒有結束的他們,先行離開。
而包括皇甫紅竹在內的所有紅竹幫成員則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待來賓們離開後,再上前上香。
爲此”陳帆再次給皇甫紅竹使眼色,甚至不惜咳嗽了一聲,但均未引起皇甫紅竹的注意,倒是讓何老六眸子裡的疑惑更濃了,同時輕輕摁了一下口袋裡的手機,其他一些大佬也是不滿地瞪了陳帆一眼,似乎在責怪陳帆的舉動太不尊重楚問天。
眼看情況危急,陳帆顧不上那麼多了,直接拍了一下皇甫紅竹的眉膀。
皇甫紅竹猛地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了陳帆一眼,看出陳帆想開。”輕聲道:“有什麼事,稍後再說。”
陳帆臉色六變,下意識地想說什麼,卻看到皇甫紅竹不等司儀開口,像是丟了神一般,不由自主地走到楚問天的墓碑前,一下跪倒在地,深深地叩了三個響頭!
三個響頭叩完,皇甫紅竹額頭髮紅,鼓起了一個血泡,但是她似乎一點也不在乎,甚至就連目光也沒有從墓碑上挪開。
司儀見狀,一臉嚴肅地將香拿到了皇甫紅竹的身前。
墓碑前,皇甫紅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顫慄了起來,她顫抖地伸出手,接過香,點燃,然後起身慢步走到香爐前,給楚問天上香。
默默地做完這一切,皇甫紅竹退了回來,原本陰冷的眸子隱隱有些泛紅,臉色更是有些蒼白。
作爲紅竹幫的二號人物,何老六是第二個上香的人。
眼看皇甫紅竹退了下來,他面無表情地走了上去,並沒有像皇甫紅竹那般叩頭,只是接過司儀手中的香點燃,再次鞠了三躬。
“大哥,老六來看您了!”
何老六大吼一聲,然後將香插在了香爐之中。
做完這一切,他回過頭,目光陰冷地掃了皇甫紅竹和陳帆一眼,退到了隊伍之中。
看到何老六的那陰冷的目光,陳帆心中一動,如果此時綁架了何老六的話,應該可以化解這次危機。
心中閃過這一點,陳帆再次一臉嚴肅地拍了一下皇甫紅竹的肩膀。
皇甫紅竹本來沉浸在傷心之中,眸子裡不知不覺中流露出來了傷感的目光,再次察覺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眸子裡本能地閃過一絲怒意和殺機!
只是………當她發現拍她的人是陳帆後,眸子裡怒意和殺機瞬間消夾,而是遞給陳帆一個詢問的眼神。
陳帆用目光示意皇甫紅竹,到一邊交談。
皇甫紅竹略微猶豫,跟着陳帆朝一旁走去。
看到這一幕,何老六的眉頭一皺,悄然退到人羣一側。
幾秒鐘後,陳帆和皇甫紅竹來到一旁的草坪上,開門見山道:“附近有埋伏。”
“埋伏?”猛地聽到這兩個字,皇甫紅竹眸子裡的傷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瞳孔縮成了最危險的鍼芒狀。
陳帆很乾脆地點頭:“是的!何老六在這附近沒有埋伏。”
“你怎麼知道?”皇甫紅竹問話的同時,下意識地朝四周看了一眼”並未發現有任何風吹草動。
陳帆眯起眼睛:“你不用看,埋伏的人不會在附近,否則早被暗堂的人發現了。另外,我對危機的感應要比普通人強很多”相信我,我的判斷不會錯!”
“依你看,該怎麼辦?”見陳帆表情嚴肅,皇甫紅竹略微沉吟,便相信了陳帆的話。
陳帆飛快地說道:“以目前的形式,最好的辦法就是綁架何老六,讓他們投鼠忌器。”
“綁架?”皇甫紅竹猶豫了一下:“雖然我相信你的判斷,但是不代表其他人相信。今天日子特殊”若是我同意你綁架何老六,這……只皇甫紅竹後面的話沒說出來,但是意思卻很明顯了:今天是楚問天的忌日”而何老六又是幫會的元老人物,楚問天的拜把子兄弟!在這樣一種情形下,陳帆無憑無據地綁架何老六,絕對會引起其它大佬的強烈不滿!
聽皇甫紅竹這麼一說,陳帆心中不由暗暗嘆了口氣。
在他看來,皇甫紅竹雖然算得上女中豪傑,但是依舊有着女人特有的優柔寡斷,尤其是在這種關鍵時候!!
“咚!咚!”
就在陳帆嘆息的同時”鼓聲再一次響起~和之前一樣,每當有大佬上完香後,便會響起鼓聲。
只去……,…這一次,陳帆愕然聽出鼓聲中夾雜着一絲異樣的聲音。
是槍聲!
開槍的人雖然將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但是槍聲畢竟太短”而且和鼓聲差別不小。
陳帆迅速地看向了楚戈,結果發現楚戈依然呆呆地站在那裡,而原本站在人羣之中的何老六不見了!
隨後,他發現何老六正快步走向墓地西北四十五度方向的樹林。
這個發現讓陳帆臉色陡然一變!
同時,陳帆不再與皇甫紅竹商量,而是飛快地衝向了楚戈。
“咚!咚!”
鼓聲又一次響起。
“砰!”
“砰!”
隨後而來的便是槍聲。
這一次的槍聲和鼓聲沒有重疊”當下響徹雲山上空。
“剛纔那聲音怎麼是槍聲?”來賓的車隊還沒有徹底離開雲山,其中一輛軍用路虎汽車裡,一名國字臉大漢皺眉說道。
“沒什麼好奇怪的”黑幫經常有鳴槍祭奠的習慣,剛纔我們在場”他們不好這麼做,如今我們離開,他們鳴槍,這很正常。”大漢身旁一名佩戴眼鏡的中年男人解釋道。
“原來如此。”國字臉大漢似懂非懂,同時掃了一眼遠處的山峰,看到的是綠茵茵的樹叢。
不光是身爲軍人的國字臉大漢聽出了槍聲,楚問天的墓碑前,那些紅竹幫的大佬也聽了出來。
而就在他們臉色發生變化的同時,遠處的何老六陡然加快速度衝向了樹叢。
“唰!”
與此同時,陳帆如同一道旋風一般來到楚戈身前,一把將楚戈抱起。
“大家小心,何老六在附近沒有埋伏,他是叛徒,想將我們一網打盡!”抱起楚戈的同時,陳帆突然大吼一聲,並未朝後方的廣*場衝去,而是衝向了皇甫紅竹所在的地方。
抵達墓地的時候,他便觀察了地形,知道那裡有許多松樹和石頭,可以隱藏。
埋伏!
原本,那些大佬因爲聽到槍聲而疑惑,愕然聽到陳帆這聲大吼,頓時都嚇得愣在了原地。
隨後,他們清晰地看到,何老六用最快的速度衝進了西北四十五度方向的樹叢之中。
“何老六,你這今天煞的雜種!”
“別罵了,快撤!”
一時間,紅竹幫那些大佬都慌了,其中站在何老六一條船上的大佬紛紛跑向了何老六消失的樹叢,而其他大佬在罵孃的同時,瘋狂地涌向了後方的廣*場,試圖坐車逃跑。
後方的廣*場上,站着上百名紅竹幫的成員,那些成員都是皇甫紅竹精心挑選的嫡系成員,爲此,他們一看到出現了變故,紛紛朝墓地這邊衝了過來。
只是,他們均是沒有佩戴武器,根本起不到任再作用。
深知這一點的陳帆,沒有將脫逃的希望放在他們身上,而是急速奔向了皇甫紅竹,一邊跑,一邊吼道:“還愣着幹什麼?跑!”
話音落下,陳帆已從皇甫紅竹身邊掠過,躥向東北四十五度方向的樹叢和石林。
而被突如其來一幕打了個措手不及的皇甫紅竹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二話不說,跟着陳帆便跑。
還有一個人跟了上來。
是獨一刀。
“所有人聽着,迅速朝墓地東北四五度方向的石林靠近!快!”一邊跑,獨一刀一邊用無線電下達着命令。
砰砰砰砰……
與此同時,槍聲徹底大作。
一時間,陳帆等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則臺羹毅蘭毀揣書弄了飢毗刪娜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