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8章勝者爲王,敗者爲寇下
對於一個父親而言,逢年過節孤獨一人,那是一種折磨;子女不孝,那是一種痛苦;子女生恨,那是一種悲哀;至於……子女做夢都想殺他,那就不是悲哀兩個字能夠形容的了。
那是失敗!
一個父親最大的失敗!!
“我做夢都想殺了你!!”
耳畔響起薛珂充滿恨意的話語,薛狐就像是羊癲瘋犯了一般,那瘦弱的身軀不受控制地抽搐了起來。
燈光下,他張大了嘴巴,試圖想問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可是……望着薛珂那張充滿恨意的臉龐,他只覺得喉嚨裡像是卡了一根魚刺一般,到嗓子眼的話,怎麼也問不出口。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看着滿臉震驚與不信的薛狐,薛珂笑了,笑得很冷:“你認爲你給了我優越的物質生活,我就算不感激你,也不應該恨你,更不應該做夢都想殺你,對麼?”
“咕咚!”
薛狐狠狠地嚥了一口吐沫,艱難地點了一下頭,同時死死地頂着薛珂,等着薛珂的答覆。
“沒錯!你是給了我花不完的錢,讓我可以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你也給了我一定的身份,讓許多人敬畏我!”說到這裡,薛珂的表情忽然變得激動了起來,聲音也陡然提高,話鋒隨之一變:“可是……相比你給予我的東西而言,你讓我失去得更多!!”
“知道嗎?很多人表面上因爲你敬畏我,可是……實際上,他們在唾棄我,他們暗地裡罵我是雜種——你讓我失去了快樂的童年!”薛珂說着,喘起了粗氣: “這些,我可以接受,就算不能接受,也不會恨你,更不會做夢都想殺你!我恨你,想殺你,只是因爲……你讓我從一出生起就失去了母親,從我生下來到現在,你從來我沒有讓我體會母愛的滋味!!”
“唰!”
耳畔響起薛珂的話,薛狐臉色一變,喉結蠕動,似乎想說什麼,可是看着薛珂那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的目光,他又失去了開口的勇氣——他隱約猜到了什麼。
“你是不是想像我小的時候那樣,告訴我,我母親是死於難產,你也無能爲力,你會給予我最大的幸福?”薛珂似是察覺到了薛狐要開口,冷笑着問道。
薛狐沉默了。
因爲……他已經確定了一點:薛珂知道了她母親真正的死因!
薛珂是薛狐和美國一名嫩模所生,當時的薛狐親自帶人到美國發展青幫分部,在一次上流社會的聚會上與薛珂的母親相遇,被薛珂母親的美麗和氣質所吸引,最終利用一系列卑鄙手段,將薛珂的母親弄到了牀上。
一直以來,薛狐都是一個強勢而自信的人。
雖然那時候的薛狐通過卑鄙手段享用了薛珂母親的身子,可是……卻沒有得到對方的愛。
這讓薛狐難以接受!
對此,將薛珂的母親弄到牀上後,他動用了一切能夠動用的手段,試圖從心靈到身體徹底地征服薛珂的母親。
一個月!
他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去討好薛珂母親的心,最終以失敗告終。
一個月後,就當薛狐失去耐心的時候,他發現薛珂的母親懷上了薛珂,而薛珂的母親卻揹着他偷偷去打胎。
原本薛狐對於薛珂母親屢次拒絕他就十分不爽,得知這件事情後,他直接怒了,暴打了薛珂母親一頓不說,還拿薛珂母親的家人爲籌碼,威脅薛珂的母親如果不生下孩子,就殺了薛珂母親的家人。
薛珂的母親是美國西部一個善良的姑娘,當時……爲了家人,她被迫生下了薛珂。
而在生下薛狐的那一天,她也離開了人間。
那一天,在薛狐的住所裡,當接生醫生將薛珂抱出房間後,薛狐親手將一把匕首了當時薛珂的母親的心臟,眼睜睜地看着薛珂的母親無力地掙扎到死亡……
薛狐親手終結了薛珂母親的性命!
薛狐之所以這般做,一來是對薛珂母親的拒絕懷恨在心,薛珂母親的所作所爲讓他想起了另外一個女人——田姨;再者,他怕薛珂的母親將事情的真相告訴薛珂,令得薛珂恨他。
這些內幕,薛狐自然沒有告訴薛珂。
當薛珂小時候被人罵雜種在他懷中哭泣,問爲什麼其他孩子都有媽媽,她沒有媽媽的時候,薛狐撒謊告訴薛珂她的母親死於難產。
從那之後,薛珂就不再問了,也很少在他的懷中哭泣,與他之間的關係一直十分冷淡。
再後來,薛珂被薛狐送到美國,在美國長大,父女兩人的關係很淡……很淡……
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紙永遠是包不住火的。
最終,薛珂還是知道了內幕。
此時,眼看薛狐不說話,薛珂嘶啞地尖叫了起來,表情痛苦到了極點:“混蛋!你這個混蛋!你爲什麼這麼狠心,你怎麼可以殺了她呢??”
“啪!”
尖叫過後,薛珂激動地再次給了薛狐一個響亮的耳光。
再一次捱打,薛狐卻不再像之前那般震驚,相反,他的臉上還露出了一個笑容,他看着薛珂用一種理所應當的語氣,道:“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財富、地位、權勢擺在她面前,是她自己不選的!”
“混蛋!”聽到薛狐自私到極點的話語,薛珂像是受到了巨大刺激一般,掄起雙拳對着薛狐就是一陣猛砸,砸了幾下後,一把掐住了薛狐的脖子:“我要殺了你這個混蛋!!”
薛狐被薛珂掐着脖子,根本無法反抗,因爲窒息,呼吸變得濃重不說,臉色也開始泛白。
“唉。”
看到這一幕,陳帆暗暗嘆了口氣,雖然他能夠理解薛珂,也很同情薛珂,可是他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薛珂殺死薛狐,因爲……他答應過田草,要讓薛狐跪在田草和田姨面前懺悔。
“他現在還不能死,你不能殺他。”陳帆走到薛珂身後,拍了一下薛珂的肩膀,阻止了薛珂的瘋狂舉動。
陳帆這一阻攔,薛珂被迫停了下來,同時也清醒了一些。
她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抱歉,陳先生,我沒有忘記我們的約定,是我太沖動了。”
約定?
聽到這兩個字,陳帆表示理解,而急促喘息的薛狐的瞳孔陡然放大,眸子裡再次涌現出了一抹驚訝。
似是察覺到了薛狐眸子裡的驚訝一般,陳帆冷笑道:“薛狐,是不是聽到你女兒和我之前有約定,你很震驚?”
沒有回答。
薛狐心中涌現出了巨大的挫敗感。
“你做夢也不會想到,我和葉媚之間的關係是你女兒故意說出去的。嗯,你可以理解成,我借用你女兒的嘴,將這個消息傳給了你弟弟,從而讓你們上當。”看着萬念俱灰的薛狐,陳帆沒有絲毫的同情和可憐,相反,他直接在薛狐的傷口上撒鹽。
“不……不要說了!你不要說了!!”再次聽到陳帆開口,薛狐像是受到巨大刺激一般,瘋狂地大吼了起來:“陳帆,我承認你贏了!有種,你就先在殺了我!!”
“如果我只是想讓你死的話,你早死一百次了,而不是好端端地活到現在。”陳帆無動於衷,並沒有動手。
“來啊!你他媽不是屠夫嗎?你不是殺人如麻嗎?來殺我啊!你他媽有種就來殺了我啊??”眼看陳帆沒有動手,薛狐徹底到了崩潰的邊緣,似乎對於此時的他而言,死亡是最大的解脫:“我看你他媽根本就不配叫屠夫,你就是一個懦夫!懦夫,你懂嗎?哈哈哈哈……”
看着一心求死的薛狐,陳帆無情地笑了:“薛狐,你難道忘了嗎?我說過,你是生不如死還是痛快死去,決定權不在我的手中。”
就當陳帆的話出口後,崩潰中的薛狐臉上忽然閃過一絲決然,他張大嘴巴,打算咬舌自盡。
“唰!”
察覺到薛狐的念頭,陳帆右手陡然揮出,化作一道手影,一把捏住了薛狐的下巴,阻止了薛狐咬舌自盡的舉動:“決定權,也不在你手中——你沒有權力選擇自殺!”
“吼吼吼……”
感受着陳帆手上傳來的巨大力量,聽着陳帆的話,薛狐的喉嚨裡傳出一陣嘶啞的低吼:“陳帆,你好狠!”
“狠嗎?”陳帆抓起毛巾,塞進薛狐嘴裡,淡淡道:“我再狠,也不會將屠刀揮向自己的女人。”
耳畔響起陳帆這句話,薛狐就像是一個被扎破的氣球一般,直接泄氣了,臉上再也找不到半點的憤怒,有的只是一片死灰。
因爲……他忽然覺得,陳帆之前說得沒錯,他活得很失敗。
他雖然擁有了許多人十輩子都無法擁有的地位和財富,並且依仗這兩樣東西,強行佔有了兩個令他動心的女人,可是……卻沒有得到這兩個女人的心。
甚至……他的女兒做夢都想殺他!
這對他而言,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諷刺!!
我錯了嗎?
薛狐在心中暗問着自己。
隨後……他的臉部肌肉徹底扭曲,身上也再次涌現出了力氣。
燈光下,他瘋狂地掙扎了起來,彷彿在用這種方式訴說:他,薛狐,並沒有做錯!
“薛狐,我答應過田草,會讓你跪在她們母女面前懺悔!”看到薛狐瘋狂地掙扎了起來,陳帆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憐憫,有的只是森冷的殺意:“你最好祈禱上帝,你的懺悔能夠讓她們母女二人消除恨意,否則,你會真正體會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
……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