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馳開車走了,給受了內傷的肖雪留下一了顆藥丸。
他的車廂中有一切面對應急措施的東西,所以在看着吳馳拿出紗布和酒精然後熟練將他的手掌包起來這一系列動作,肖雪都視爲理所當然,並無奇怪可言。
只是這一次,她又失敗了。
雖然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但是想到這裡,她心中還是非常失落甚至無助。她就像一個漂泊在大海中央的一葉扁舟,茫然四顧,盡是蒼茫一片,她從來沒有感覺到此刻這般孤獨和害怕,以至於眼睛裡面的清淚流出來都未曾察覺。
肖雪苦澀的笑了笑,看了看手中的藥丸,她用力一揮,將之丟入了草叢中。
不過幾乎是下一瞬間,她又神經質一般的跑過去在草叢中將這粒藥丸找了出來,然後怔怔的望着它,就像望見了吳馳一樣。
肖雪沉默了許久,這才微微仰頭,將藥丸服下,然後靜靜的向鞦韆走了過來。
時間匆匆而逝,就像是肖雪臉頰的淚水,去了又來,來了又去。
細數不盡這十年的鬱鬱寡歡,忘卻不掉那一次的深切傷懷。
十年了,昔日的鞦韆完好如初。而當年那個小男孩和小女孩的故事,卻永遠的被埋沒了。
走到鞦韆旁,鞦韆上那道觸目驚心的一團血跡深深的印進了她的眼裡,她伸過如蓮藕一般白皙無暇的玉手,輕輕的撫摸在了這一團血跡之上,紅與白的對比,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驀地,她的手停了下來。
然後,不由自主的,她的身子也不禁輕輕顫抖起來,漸漸的,愈發劇烈。
兩行清淚順着她的臉頰有肆無忌憚的流淌開來,
她的手掌撫摸之處,赫然刻着一行小字:W&X?FOREVER!
十年前的記憶,如洪水猛獸一般,將她擊垮。
終於還是忍受不住,雙肩劇烈抖動的肖雪跪倒在地,雙手撲伏在鞦韆之上,泣不成聲!
……………
吳馳那纏着紗布的右手不時的會顫抖一番,看得吳馳不由的搖搖頭苦笑,“兄弟們,被美女的針給親了幾口,你們也不要興奮成這個模樣啊。這樣很容易出車禍的。”
還真別說,被吳馳這個傢伙的金口一開,還真的碰見了貌似是車禍的東西。
吳馳剛將寶馬z4開出“醉夢園”,就發現門口圍了很多人,吵吵鬧鬧的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對於這樣看熱鬧的事情,吳馳向來不給於理會的,不過看今天這樣,大有前面的人羣不散開,吳馳就過不去的架勢。
吳馳雖然有時很囂張,但也不至於到了隨便開車從一羣人中間壓過去的地步。
所以,在按了N+1次喇叭以後,吳馳只得無奈的車中走了下來,向人羣走了過來。
“麻煩讓一讓,讓我進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吳馳走到邊緣大聲喊道。
吳馳前面的一箇中年男子回頭望了望吳馳一眼,“我也想去看看裡面是啥,但是擠不進去啊!”
“那大叔你擠了多久了?”
“我都來了快十五分鐘了,還是沒能擠進去。”望了望眼前的人牆,這個男子嘆了嘆氣,說道。
靠,這麼久,自己還趕着去新家呢,要是回去晚了,不得被冉笑笑她們罵死去。
“擠了這麼久沒有擠進去那你怎麼還不走啊?”吳馳無語了,這都是幹啥的噻,看熱鬧也就算了,看不到你就走了嘛,不知道擋着人過路是非常不道德的嗎?
“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啊,聽說這裡面有個水靈靈的漂亮姑娘在裡面,要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人圍觀啊!”
“原來大叔也是同道中人啊,幸會,幸會!”
“幸會幸會!”中年人一聽,通道中人啊,立馬伸過右手和吳馳來握手。
吳馳本想伸過右手和他握握手的,但是看自己現在的右手,所以他只能伸出自己的左手和這個中年人伸過的右手握在一塊。真是非常有感覺。
中年人笑着點點頭,不過因爲這個握手的姿勢而有點小小的尷尬。
“小兄弟,你們,我們現在也進不去,怎麼辦呢?”中年人抓了抓頭,有些心煩的說道,有美女不能看,當真不爽吶。
“不要緊,大叔,這裡是不是發生了一場車禍啊!”
“嗯,是的!”
“好的,看我的。”吳馳自信的笑了笑,然後走到值班室借了一個喇叭過來,值班室的保安知道吳馳是寶馬z4的主人,高高興興的將喇叭借給了吳馳。
“小兄弟,你要做什麼?”中年人疑惑道。
“你看着就知道了!”吳馳笑道,然後將喇叭放在自己的嘴邊!
“請讓一讓啊,受傷的是我的女朋友!”
將喇叭開到最大聲的效果還是非常不錯的,這個響亮的聲音立刻將其他所有的聲音都蓋了下去。
人羣頓時鬨然了,連忙讓開一條路,衆人的眼神看向他都非常的奇怪,是的,非常奇怪。
不是應該是嫉妒加豔羨嗎?吳馳不解,不過也沒有細想,立馬拉着向他豎起大拇指的中年大叔一塊走到了人羣的中央。
看到人羣中的這個少女,吳馳怔住了,說的具體點,是被迷住了。
她給人最深刻的印象是她額前那兩道淺淺的眉,配合着她那大大的顯得凸顯出來的眼睛,給人的感覺是彷彿她時時刻刻保持着對周邊事物的陌生感和恐懼感,吳馳第一眼看見她,就被她的這種對於萬事萬物漠不關心的模樣給迷住了。以至於,他也忽略掉了這個女孩的身高模樣和臉蛋身材,這是吳馳從來沒有經歷過的體驗,就像是他的另一個第一次,被這個少女給剝奪了一般。
他心中生出強烈的要認識這個女孩的想法,強烈的讓他自己都有些鄙視他自己。
“你是它的男朋友?”不待吳馳先開口,少女的聲音響起,空靈飄渺,像是天外來音一般。不過聽她的語氣,倒是和平常人的問話沒有什麼不同,就像是吳馳和一個女孩走在一起,然後一個認識吳馳的人問吳馳,這是你的女朋友?這兩者的語氣是一樣的。
不過吳馳瞬間又知道了少女的特殊性,因爲他看見了少女的懷裡。
她的懷裡竟然是一條狗!!!
而聽這個少女剛剛問他的語氣,竟然是將狗和吳馳化爲了同類。
周圍的人頓時一陣鬨笑,中年大叔也不由的乾笑了幾句,“小兄弟,沒想到這個受傷的,竟然一條狗!”
就算吳馳再寬容(事實上不是),就算吳馳對這個女孩印象再好,他也不由的憤怒了。
他一手指着少女的鼻子正想罵,卻不料這個少女望着吳馳對吳馳一笑。
吳馳發誓,他這一生中從來不曾有這樣的體驗,這個女孩只是對他一笑,卻彷彿將他所有的意識都抽走了一般。這一縷淺淺的笑,從他的眼睛傳入,一直鑽進他心中最最柔軟的那一方淨土。他呆呆的望着少女,一個詞也說不出來。
卻見這個少女抱着受傷的小狗走到吳馳的面前,輕輕仰頭,她的那雙比常人突出的眼珠靜靜的對着吳馳,一股輕飄飄的香味飄進了吳馳的鼻中,他感覺這個少女正在審視着他的靈魂。
“撲哧!”卻見這個少女突然輕笑了一句。
“你笑什麼?”吳馳感覺自己回到了那該死的小學年代,一見到漂亮小姑娘就會滿面通紅,說話結結巴巴的那種。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狗的種羣中,也會有同性戀的存在。”
“你說這一隻全身雪白的狗是公的?”
少女掩嘴而笑,輕輕點了點頭。
圍觀的人羣頓時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