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看着盧遠那張驕傲到鼻孔朝天的臉,撲哧一笑:“有八王這座大靠山,你百事無憂呀。”
盧遠鬥雞一般盯着燕七:“那是自然,我就這麼自信。”
燕七哈哈一笑:“你是超級自信,就是不知道八王有沒有你的自信了。”
盧遠昂首挺胸:“當然有了,八王是天,八王是地,有了八王,我就可以頂天立地……”
“夠了。”
八王再也受不了盧遠的吹捧,一聲怒吼,臉色陰冷,起身道:“都少說幾句,準備上朝了。”
走了一步,突然又回來,狠呆呆指着盧遠道:“閉上你的臭嘴。”
“啊?這……”
盧遠一下子懵了。
“八王這是……這是怎麼了?”
盧遠看着八王氣呼呼拂袖而去的背影,整個人都木了,茫然無措。
心中,涌上深深不安的感覺。
德平公公進來:“各位大人,上朝!”
羣臣準備上朝。
盧遠卻心懷忐忑,恍然未曾聽見。
燕七輕輕拍了拍盧遠的肩膀。
“啊!”
盧遠嚇得一下子跳開,回頭一看,竟然是燕七:“幹什麼?燕七,你別碰我,你千萬別碰我。”
燕七呵呵一笑:“我好心好意叫你上朝,你怕什麼呀?咦?怎麼滴?剛纔那份自信沒有了?你怕我了?“
盧遠硬着頭皮道:“我會怕你?我有八王罩着,天王老子我也不怕。”
“哈哈哈哈,那咱們就朝堂上見咯。”
燕七哈哈大笑,瀟灑離去。
盧遠滿頭大汗,心裡七上八下。
盧遠沒想到,今日拍八王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
這種不正常的節奏,讓他很慌。
河南巡撫唐吉德,河北巡撫單遠兩人圍攏過來,眸光中,掩飾不住驚恐之色。
唐吉德十分憂心:“盧遠大人,氣氛好像有些不對啊,以前,八王很喜歡我們的馬屁,怎麼今日,八王的態度很低沉?”
河北巡撫單遠緊張的不停搓手:“沒錯,八王今日不敢與燕七對視,似乎,很怕……很怕燕七。”
盧遠一聽,嚇得都快哭了:“不會吧?八王說過了,咱們進京,他會罩着咱們的。就算被燕七彈劾,也不用害怕,難道,現在局面有變?
”
三人心猿意馬,十分驚恐。
但是,沒有其他辦法,只能硬着頭皮上朝。
……
朝堂之上。
莊嚴肅穆。
老皇帝的眸光在十三位巡撫府身上掠過,頗爲心酸的一笑:“各位大人有好幾位朕都不認識,也沒見過,想必,你們都是八王提拔的吧?”
八王一聽,心頭一顫。
老皇帝分明是話裡有話,急忙出列。
“皇兄,山西巡撫盧遠,河南巡撫唐吉德,河北巡撫單遠,精明強幹,臣弟向皇上請示過,皇上也特事特辦,火速提拔的。”
“哦,原來如此。”
老皇帝自嘲一笑:“皇弟辦事,朕放心。”
八王心裡驚恐,向盧遠三人使個眼色:“你們還不向皇上請安。”
盧遠、唐吉德,單遠三人急忙出列,向老皇帝介紹。
盧遠道:“皇上,臣乃是出自於……”
“好了,好了。”
燕七站出來,打斷盧遠的話:“你們不用介紹了,稍後我會把你們的資料詳細報皇上知曉的。”
盧遠氣壞了:“燕七,本官在向皇上彙報工作,哪裡需要你指手畫腳?”
他又跪拜老皇帝:“皇上,燕七無禮無德,肆意打斷我向您彙報工作,實乃對您不敬,請您給燕七重重治罪。”
“呵呵!”
老皇帝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盧遠。
心想:這小子果然是新來的,不懂得一點行情。
不知道燕七是朕的老鐵嗎?
老皇帝揮揮手:“些許小事,用得着治罪嗎?而且,朕以爲燕愛卿所言極是,朝堂之上,當以商議國事要緊,至於你的詳細資料,下了朝堂之後,燕愛卿自然會給朕,你就不用匯報了。”
“啊,這……”
盧遠側目看向燕七,內心深處,極爲惶恐。
他突然感到不妙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燕七和皇上的關係,竟然這麼鐵。
局面……怕是有變化。
沒進京之前,盧遠對於朝廷的定位,還停留在數月之前。
朝堂之上,八王說一不二。
但沒想到,現在冒出了個燕七,說一不二。
就連皇上,對燕七也是寵愛有加。
一口一個愛
卿。
太肉麻了。
山西巡撫盧遠,河南巡撫唐吉德,河北巡撫單遠三人,相互對望一眼,眼中掩飾不住驚恐之色。
突然間,他們覺得自己就是井底之蛙。
遠離朝堂,不知道朝堂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老皇帝其實很想聽盧遠三人的詳細資料,畢竟是一方巡撫,必須要能力過硬,忠於大華,忠於自己。
但是,燕七打斷了盧遠的彙報,老皇帝也沒覺得有什麼唐突。
他明白,燕七這般做法,必有深意。
老皇帝道:“各位愛卿,可有本啓奏?若無奏本,朕就要與北方十三省巡撫討論一下經濟與防務問題……”
燕七出列:“臣有本。”
老皇帝眸光一亮。
盧遠心裡咯噔一下:“壞了,壞菜了,燕七真要開始找茬了。”
八王臉上肌肉抽筋。
老皇帝問燕七:“何事啓奏?”
燕七向德平公公送上奏本,指着盧遠,慷慨激昂道:“前些日子,由御史監與戶部深入敵方,進行大核查,查出了許多貓膩。”
“經過覈查確認,山西巡撫盧遠手上人命十七條,挪用.公款七百二十四萬兩,利用權利在山西各級府衙安置親信,共二百四十五人。”
所有罪名,有詳細名單,證據確鑿,不容置疑,請皇上明鑑。”
“什麼?”
老皇帝一聽,眉頭緊蹙,眸光不善,緊盯盧遠:“竟有此事?”
盧遠嚇得跳起來:“哪有此事,我是個清官,皇上,是燕七誣告我,誣告我啊。皇上明鑑,皇上明鑑呀。”
燕七淡然陳述:“盧遠罪大惡極,直接殺害的十七條人命中,有百姓,有商人,有官員,要麼是盧遠所恨之人,要麼是擋了盧遠財路之人,要麼是阻擋他升遷之人。”
“挪用的七百二十四萬兩銀子,都是賑災款項,山西賑災不利,很大原因就是錢不夠的原因,而賑災款項,俱都被盧遠截留。”
“盧遠在山西安置的二百四十五名親信,俱都是同知、知府、通判、書令、知縣、縣丞、鹽道、糧道等要害部門。盧遠控制了這些部門,就可以在山西做土皇帝,一手遮天了。”
聽了燕七的話,老皇帝脊背發涼。
這幫蛀蟲。
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