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鬆後知後覺。
現在才明白過來,悔卻之晚矣。
賈德道早就設好了局。
一副棋局。
初看起來,賈德道和自己都是棋手。
燕七這廝是個棋子。
可是,現在來看,大錯特錯。
燕七是棋子不假,但自己也是個棋子。
棋手只有一人,那就是賈德道。
更可悲的是,人家燕七厲害的很,硬是從棋子晉升成了棋手,而自己卻成了一枚棄子。
從頭到尾,都是賈德道在操控自己。
丁鬆終於明白過來。
最恨的人,不應該是燕七,而是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賈德道。
可是,如今虎落平陽,名聲臭大街,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放出去的屁,除了臭味,沒有一點能吸引人的地方。
落魄的鳳凰不如雞啊。
丁鬆指了指賈德道,恨得牙根癢癢,想說大罵一頓,卻又急火攻心,白眼一番,暈死過去。
賈德道這廝還在裝好人:“丁院長,你怎麼了?你醒醒啊,你醒醒啊,來啊,郎中,郎中呢,快給丁院長醫治。”
“丁院長雖然誹謗於我,但我身爲金陵府尹,一方父母官,絕不能眼睜睜看着丁院長出事。哎,我的心好痛,局面至此,我心難安……”
衆人看着賈德道如此深明大義,俱都覺得,賈德道還真是一個好官,一位能吏。
燕七真是忍不住爲賈德道叫好。
這樣的對手,讓人生畏。
安晴抿了抿紅脣,豐軟的身子靠近燕七,微微顫慄,美眸閃爍着幽光,想着終究是紙裡包不住火。
這事,沒有隱瞞住,最終還是真相大白了。
接下來,消息傳到解解元耳中,少不了一番麻煩。
安晴心神恍惚,小手卻被燕七拉住,指尖在她的掌心劃過,又酥又癢。
“七哥……”安晴糯糯嚶嚀。
燕七看着安晴惆悵的嬌臉:“你早就看穿了這幅《月半圖》、是解解元所作,是不是?”
安晴點點頭:“我也嚇了一跳,想要隱瞞,但是,沒想到,依然事發了。”
“哈哈!”
燕七爽朗一笑:“晴兒也很爲難呢,我知道,你是爲我好,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安晴臻首低垂,小鳥依人:“七哥懂得晴兒的心思就好,我也沒想到,這世上竟然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丁鬆竟然拿出了《月半圖》,與七哥比試……”
燕七搖搖頭:“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巧合?”
安晴忽閃美眸:“七哥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爲之?”
燕七點點頭。
“會是誰故意爲之?”
“這還用問嗎?好好看吧,幕後之人的尾巴,馬上就會露出來了,連我都不得不佩服,這副棋局,設計得無比精妙,讓人拍案叫絕。”
正說話的時候,就見賈德道如沐春風走了過來。
手中,拿着那副《月半圖》。
安晴警覺起來,豐軟的身子退後半步:“賈府尹,你有什麼事?”
賈德道笑看安晴,是那麼的陽光,將《月半圖》遞到安晴面前,語出誠摯。
“安小姐,真沒想到,這副《月半圖》竟然是解解元的大作,驚詫之餘,想想也就釋然。哈哈,若非是解解元親筆,誰能描摹出如此境界的畫作呢?”
安晴又退後半步:“賈府尹和我說這些幹什麼?”
賈德道噓聲道:“看樣子丁院長是不會再要這副《月半圖》了,我現在代表金陵府尹,將這幅《月半圖》送給安晴小姐,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安晴身子一顫:“物歸原主?賈府尹,你什麼意思?”
賈德道開心大笑,近乎於喊破了喉嚨,足有八十分貝的吼叫:“這天下誰人不知,你和解解元已經定了娃娃親了?”
此言一出,似銀屏炸裂,天雷滾滾。
原本喧囂的場景,一下子安靜下來。
衆人都望向了安晴。
安晴的手,還與燕七的手緊緊糾纏在一起。
安晴秀眉緊蹙,特別尷尬。
雖然她是個奇女子,向來蔑視凡塵俗事。
但是,在這個喜悅的日子裡,這種娃娃親的事情被當衆掀開,卻讓人心裡發堵,滿不是滋味。
知道真相的,會理解自己的苦衷。
但那些不知道真相的,還以爲自己是個水性楊花,下.流.淫.賤的女人。
安晴一向鎮定,淡然自若,遇到什麼事情,都能安之若素的面對,這麼多年來,唯有燕七進入微山湖救人的時候,心神無比的波動。
而這一次,安晴也徹底亂了陣腳。
賈德道的每一句話,都似重錘,無比精準,擊打在了安晴的胸口。
下意識中,安晴想要撇開燕七的手,想要站的離燕七遠一些,以免給燕七招惹麻煩。
燕七卻反其道而行,緊緊抓住安晴柔若無骨的小手,使勁一拉,將安晴拉入懷中,與自己貼身站在一起。
“七哥……”安晴臉頰潮紅,慌亂不已。
燕七感受着安晴豐腴的胸口,抵在他的臂彎,那份柔軟,誘人觸摸,好有彈性。
這一聲七哥,包含委屈,又軟又糯,讓人心懷盪漾,生出保護的欲.望。
衆人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燕七和安晴擁抱在一起,旁若無人,親暱曖昧。
連站在一邊觀望的冷幽雪、都羨慕不已,撅着紅豔的小嘴,低聲抗議:“壞人,抱我的時候,從來沒這麼緊過,難道是我不夠小鳥依人?真是討厭的傢伙。”
不過,冷幽雪對燕七迎難而上的勁頭,深表佩服。
這纔是我喜歡的男人,敢作敢當。
若是縮頭烏龜,姑奶奶才懶得喜歡呢。
賈德道原本想看到、安晴似小鹿一般跳開,躲得離燕七遠遠的。
但沒想到,安晴的確是有跳開的意思,可是,燕七卻將安晴牢牢抱在懷中。
如此反其道而行之,出乎賈德道意料。
賈德道愣了一下,又笑意盎然的說:“安晴小姐,你和解解元青梅竹馬,男才女貌,堪稱金童玉女,人間絕配啊。”
“說得直白些,安晴小姐和解解元其實就是一家人,這副《月半圖》送還於你,不就是物歸原主嗎?哈哈!安晴小姐,這副《月半圖》你倒是接着啊。”
衆人了賈德道的話,過於驚駭。
因爲,安晴被燕七抱在懷裡,親暱不已,賈德道偏偏又說安晴小姐和解解元是一家人。
這是精神分裂嗎?
太奇葩了。
誰都看得出來,賈德道臉上帶笑,但對燕七和安晴來說,似乎不懷好意。
賈德道晃了晃手中的《月半圖》,笑看安晴:“安晴小姐,你倒是接着啊。接啊,你倒是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