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我爺爺，你不得好死。”綠衣女纖弱的手指着面前的光頭，一臉的憤怒與無奈，“讓開。” “我們不讓，你能怎麼樣？要不，選擇報警，抱緊我呀。”光頭男一拍腦袋，“康月娥，咱們都這麼熟了，讓你唱個曲兒你都不唱，真是不給我們面子呀，得，今天你不唱，那就跳，跳個脫衣舞什麼的，哥兒三也就放你們離開。” “還有沒有王法了。”康老頭一臉悲憤，老胳膊一伸，試圖推開面前的皮三。 “呵，是你先動的手，別怪我不客氣了。”光頭手隨意一攘，康老頭身子一歪，靠着牆就倒了下來。 “爺爺！” 康月娥一把扶住爺爺，用瘦小的身子去撞擠靠過來的三人。 “呵呵，擠啊，用力啊，長着奶，卻沒勁，要不要三爺我吃一口啊。”醜痣的男子色眯眯地伸出手，準備佔便宜。 就在這時，林小天站到了三人的後面，輕輕的拍了拍醜痣男的肩膀。 “你誰啊？” 男子話還沒說完，就見林小天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笑容很詭異，“我送你回孃胎，重新做人再吃奶好不好？” “嗯？”男子愣了一下，憤怒地用拳頭砸向林小天，可拳頭才伸出來，他就覺得脖子一僵，呼吸變得不順起來。 他睜眼一看，卻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被提了起來，像掛在竹竿上的鹹魚幹一樣。 “找……死。”男子臉憋得通紅，另外兩人終於反應過來，對林小天動手。 林小天一腳踹飛像猴子一樣的傢伙，又把醜痣男踩在地上，一巴掌甩在光頭男的臉上，“聽說你喜歡讓人唱歌？” “你敢打老子，你是誰？”光頭男被林小天一巴掌臉都打歪了，整個人有點懵，一隻手捂住紅腫的臉，直勾勾的看着林小天。 看着對方油亮亮的頭，林小天泛起一陣噁心，又是一巴掌甩過去，“老子就打你了，怎麼滴，喜歡聽曲是吧，來，給爺唱個十八摸！” 林小天這一巴掌，將光頭男的兩邊臉打腫對稱了，光頭男雙手摸了摸臉，終於從懵了狀態醒了過來，反手往腰上一摸，掏出一把水果刀，眼裡閃過兇狠之色，朝着林小天的肚子捅來。 原本林小天的出現，讓康月娥臉上泛起了希望，可當匕首出現的一瞬，嚇得她面無血色，驚叫了一聲，不由地閉上眼，不敢看接下來可怕的慘案。 然而，她又聽見了熟悉的巴掌聲，她眼睛透過指縫，發現皮三手上的匕首，不知怎麼的，落到了眼前的帥哥手上。 接連響亮的耳光，讓周圍原本看戲的人，眼睛瞪得老大，賣餛飩的大叔冷不丁吆喝道：“打得好喲，這幫畜生終於有惡人來收拾了。” “別……別打了，”光頭男從嘴縫裡飛出一顆血牙，“痛……痛啊。” 林小天一巴掌甩在光頭頂上，手心沾了油膩膩的汗，他一個噁心，在皮三的衣服上擦了擦，“那你想聽嗎？小妹妹，來，給她唱一個，
嗯，就唱《征服》吧。” 康月娥被林小天的話逗得噗嗤一笑，想要說話，又見皮三用兇狠的目光看着她，她嚇得後退一步。 “喲呵，還不服啊，得，你來唱，就這樣被你征服，好不好，就一句，唱得好呢，爺就放了你們三。” “小子，有種，留下你的名字。”躺在林小天腳下的傢伙，突然插了一句。 林小天低頭一看，在他臉上狠狠的踩上一腳，“我看你特麼就是一個賤皮子，你不說話，老子還忘了踩着個一條狗，臉都被老子進泥裡了，還不忘記吠吠，這麼夯實，看來有人替你們撐腰啊，來，把你們主子叫來，我看看，誰會替你們撐腰。” “算了。” 這時，康老頭從地上爬了起來，柺杖重新到了他的手裡，“這位小哥，算了，正如你所說，他們就是一條亂咬人的狗，放了他們吧。” “好，就聽你老人家的。”林小天鬆開腳，對三人吼道，“滾！” 皮三捂住腫得像豬心肺的臉，在嘲笑聲中，帶着怨恨離開了。 林小天將皮三的表情看在眼裡，對老頭說道：“惡人還需惡人收，你這樣放走他們，你們以後還會遇見麻煩的。” 康老頭搖了搖手，“罷了，我都八十多歲的人了，一副臭皮囊，還怕什麼麻煩，小夥子，真是謝謝你呀，月娥，愣着做什麼，快說謝謝呀，你怎麼這麼沒禮貌。” “謝謝你。”康月娥孱弱的身子微微向林小天一福，嚇得林小天后退一步，現代還有這樣的謝禮？ 扶還是不扶，這是一個問題。 看着林小天尷尬的樣子，康月娥臉一紅，這時，康老頭反應了過來，咳嗽一聲，上下打量着林小天，“小夥子，聽你聲音，是外地人吧，還不知道你叫啥名字呢，你若不嫌棄，我請你吃飯吧。” “我叫林小天，出手教訓那三個人，只是看不慣而已，您老賺點錢不容易，我哪忍心讓你請客吃飯，哦，對了，您知道這個地點嗎？”林小天摸出一張紙條，遞了過去。 “粗茶淡飯，老頭我還請得起，像你這樣的小夥子，已經很少了，”康老頭接過紙條，老臉閃過一絲尷尬，揉了揉眼睛，“月娥，這上面寫的啥？” “爺爺，我看看，這上面寫的是……”康月娥看了一眼地址，不說話了。 “嗯？怎麼了？”康老頭摸出一副老花鏡，重新拿過紙條，仔細看了幾眼之後，臉上的皺紋深了許多，“小夥子，這地址……” 林小天見爺孫兩露出遲疑之色，頓時有了希望，“哦，是這樣，我是來京尋多年前的親戚，這是地址，但是，我問了好多人，都不知道這個地點。” 康老頭皺着的眉頭微微鬆了一些，蒼老渾濁的眼裡閃過一絲失望，他嘆了一聲，說道：“可巧了，這個地點，我知道。” “真的？那太好了，”林小天鬆了一口氣，“那個，老爺子，我請你們吃飯吧，到時候，還得麻煩您老幫我指路。”
“用不着吃飯，走吧，這地點，離這裡也不太遠。”康老頭杵着柺杖，在康月娥的攙扶下，走進了悠長的巷子。 康老頭身體還算硬朗，但畢竟上了年紀，走得非常緩慢，林小天也不着急，慢慢地跟在爺孫的後面，偶爾閒聊幾句。 聊着聊着，彼此之間的信任增加，話語也多了起來。 林小天發現康老頭其實是一位非常健談的長者，知識也非常的淵博，而且，他吐字清晰，有一副好嗓子。 至於攙扶他的康月娥，則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顯得有些內向，只是好幾次，她偷偷的看林小天，都和林小天的目光接觸在一起，讓她徹底不敢看林小天，把頭埋得很低。 林小天一開始只是覺得康月娥過於纖弱了，多看了她幾眼，沒想到卻在目光接觸中，讓彼此變得尷尬起來。 康老頭似乎毫無察覺兩年輕人的小動作，猶自說着他年輕時如何學藝唱曲的事，那時候觀衆老爺子圍着他，人山人海，人浪一層又一層雲雲。 也許是林小天認真傾聽的緣故，老爺子由講述，變成了說他的人生，變成了一部回憶錄，最後他變得嘮叨起來，身子也越加佝僂着，但每當他說到有很多人聽他曲兒而鼓掌的時候，佝僂的身子又會直起來。 再後來，林小天終於發現老頭子有些不對勁了，具體來說，是得了失憶症和癡呆症，說過的話，又重複撿起來再說一遍。 “爺爺，你剛纔已經說過了。”康月娥小聲提醒道。 “說過了嗎？”康老頭身體一抖，似乎從回憶裡醒了過來，衝林小天抱歉一笑，“人老了，記性就變差了，小夥子，咱們到了。” “啊？” 林小天愣住了，矗立在他面前，有一座房，嗯，一間非常非常舊的房，傳統的四合院，青色的磚，紅色的瓦，褪色的朱漆鏤花窗，紙糊的縫隙，褪色的福字已無光。 圍着的青牆已經倒塌了東西兩方，用長短不一的棍子和尼龍繩子編織成一排排雞可飛狗能鑽的柵欄。 房子分爲面南堂屋一間，東西兩廂房，至於廚房，則是靠着進門的土牆，上面有舊式的煙囪，黑黑的煙漆，讓這間四合院顯得更加的陳舊。 康老頭見林小天遲疑地打量着四合院，伸手摸了摸鬍鬚，“人老了，房子五尺就足夠，能遮雨就滿足，小夥子，進來吧。” “那個……老爺子，我就不叨擾了，麻煩你告訴我一下，我要找的地址，在什麼方向，小子也好有個目標。” “噗嗤。” 沉默了好久的康月娥忽然輕聲笑了起來，看着林小天的目光充滿了怪異。 林小天以爲這個小妞認爲他嫌棄她家破舊，連忙解釋道：“小子不是嫌棄您老的地方簡陋，是小子必須要找到這個地方，這對我很重要。” 康老頭用柺杖推開門，樂呵呵的笑道：“小夥子啊，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你要找的地點，就是糟老頭子我住的地方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