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兮沒想到皇甫桀什麼情況都知曉,尷尬的她越發地不敢面對皇甫桀,對方的坦然反倒讓夜兮倍感怯意;就這樣沉沉悶悶地休息一晚上後,他們打算即日出發,先離開了太姥山再作打算。
“哎喲——”夜兮走在皇甫桀身後面,她隱約聽到樹林裡傳來哀叫,於是拉住皇甫桀的衣襟,小心地問:“王上,你聽到有人呼救的聲音了嗎?”
皇甫桀停下來仔細地聆聽,果然樹林的另一頭似乎有女人抽泣,不過皇甫桀心裡一沉,頓覺得有些蹊蹺,這種地方人煙稀少怎會有女人哭泣?
“夜兮,我們還是趕路要緊。”皇甫桀伸出手,說道。
自從昨晚上兩人挑明之後,夜兮就再也沒有靠近過皇甫桀,而此時皇甫桀爲了夜兮的安全,不得不主動獻好,夜兮猶猶豫豫地把手搭在皇甫桀的手上,對方緊握住夜兮,讓她感受到掌心中的溫暖,立馬就變得放心。
“嗚嗚——救命啊!”
夜兮突然一顫,皇甫桀感覺夜兮的異樣,於是扭頭便問:“怎麼了?”
“王上,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啊。”夜兮蹙眉說道:“或者先去看看情況,如若能救爲何不救下?”
“可是這種地方怎會有人?”
“難道我們不是人嗎?”夜兮反問一句,頓時讓皇甫桀無言以對。
知道爭辯不過夜兮,皇甫桀妥協下來,轉了個方向帶着夜兮靠近呼救的聲音。
“嗚嗚,救命啊——”當夜兮他們走了一小段路之後,果然看到一個女孩子躺在草叢中,她的腿傷得很重,捕獵的夾子夾得牢固,並且女孩的小腿都滲出了血。
“姑娘,你沒事吧?”夜兮鬆開皇甫桀的手,撲上去問道:“怎麼會這樣?”
女子咬着脣,噙着淚哽咽:“求求你們救救我,等會兒我擔心會有猛獸出現。”
夜兮點了點頭,又朝着皇甫桀望去,儼然她也是一副楚楚可憐狀,令皇甫桀於心不忍,只好蹲下來用力地扳開夾子,夜兮拖着女孩往後去,好不容易將她解救出來;當夜兮蹲下來再次慰問之時,卻不料瞅見女孩左臉頰上面的疤痕,因爲毫無徵兆,夜兮被猙獰的疤痕嚇得倒吸一口冷氣,而女孩也因爲自尊心不得不低着頭抽噎。
“我,我不是有意的,對不起。”夜兮方覺自己失態,愧疚地道歉:“姑娘,對不起,我實在是抱歉。”
“沒關係。”女孩捂着臉,用青絲遮住傷疤,幽幽地道:“我臉上的疤痕的確挺嚇人的。”
“我……”夜兮自責地更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了,此時皇甫桀卻好奇地問道:“這種地方怎麼會有捕獵所用的東西?”
“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了,這一段經常有猛獸出現,而這條路是下山必經之路,爲了不讓猛獸下到村裡,所以我們村的人會在路上設置機關。”女子微笑地解釋:“今日我走得急了,就忘了避開機關,這纔不小心傷了自己。”
“啊,都流血了,挺嚴重的。”夜兮轉身對着皇甫桀笑道:“我看沒救錯人吧,這個方向纔是下山的路呢。”
“什麼?你們找下山的路?”女子
望了望樹林裡,不由得驚問:“你們從山上下來?”
皇甫桀謹慎地問道:“怎麼?你知道這是什麼山?”
“我當然知道。”女子抿了抿嘴,憂慮地說:“你們真的從太姥山下來嗎?實在太不可思議了,聽祖輩的人說,上了太姥山的人從未活着命下山的,那裡到處都是猛獸,聽說還有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東西,總之可怕極了。”
“是挺可怕的。”夜兮嘆息地說:“不過有他保護,我們不會有事。”
女人偷瞄一眼皇甫桀,又瞅了一眼夜兮,笑着說:“你們二位不會是傳說中的神仙俠侶吧,公子這麼俊朗,姑娘又這麼俏麗,真是羨慕死我了。”
夜兮緋紅着臉,羞澀地說道:“姑娘見笑了,我們纔不是神仙俠侶,只是路過太姥山卻不小心迷路了的過路人。”
“哦,原來你們迷了路啊。”女孩勉強地站起來,夜兮趕緊扶着她,關心地道:“小心點。”
“多謝姑娘。”女孩欠了欠身,拉着夜兮的手,說道:“對了,我叫茶女,不知道姑娘姓甚名誰?爲何會路過太姥山呢?”
“我叫夜兮。”夜兮不經意地看了一眼皇甫桀,見他一臉地鎮定,於是慌張地說:“其實之前是聽說太姥山有不少的珍奇異獸,纔會想來此看看,豈料道上了山就不知道怎麼下來了。”
“太姥山叢林密佈,要不是這裡的村民,恐怕真的很難找到下山的路。”茶女一蹶一拐地走了兩步,拉着夜兮熱情地說:“這樣吧,我帶你們下山,去我家歇歇腳也好,我也好報答二位的救命之恩啊。”
“不,不必這麼客氣了。”
“誒,夜兮姑娘,你千萬不要這麼說,難不成是看不起我這個醜女?”茶女故意刁難,夜兮緊張地搖着頭,說道:“茶女千萬不要這麼說自己,我也並沒有這個意思。”
“那就這麼說定了。”茶女扭頭看了看皇甫桀,笑着說:“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
皇甫桀冷厲地瞪了一眼茶女,他犀利的眸光似乎正在茶女身上搜索什麼,他不是肉眼,能看到魔皇的人的真面目,不過茶女不是魔皇的人,她身上只有鄉土氣息,看來也許真的只是一個山村野婦。
……
下山的路被旁邊的草木遮蓋,難怪他們很容易走錯方向,皇甫桀拿着殘礱劍跟在夜兮和茶女身後面,一路上茶女也偷偷觀察過殘礱劍,心中便能肯定這個男子就是姥姥所說的邪神。
夜兮站在半山腰,眺望山下稀稀疏疏搭建的小木屋,不由得放下一顆懸起的心來,總算是從太姥山下來,他們就不必與腐屍糾纏。
茶女的家在村落的最盡頭,木屋不大,卻有前院後院,用柵欄圍住;茶女推開門,領着夜兮他們進入,並說道:“地方簡陋,實在是不好意思招待客人。”
“沒什麼,我們也都習慣了。”夜兮莞爾一笑,張望屋中,又問:“家中沒人了嗎?”
茶女垂首,落寞地嘆道:“我是個孤女,自小靠鄰居們接濟長大,不過好在山林之中不缺吃食,能有個禦寒的家,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沒想到
茶女身世這般可憐。”夜兮動容地說。
“哎呀,你們是客人,都坐着,我去給你們沏茶。”茶女推開夜兮,轉身打算走出門,可是她腿上的傷還沒敷藥,流出的血也越來越多了,夜兮看着怪擔心的,於是拉着茶女說:“還是先給你上藥吧,不知道家中可有草藥?”
“當然有,但是我……”
“我去沏茶吧。”皇甫桀想趁機在四周看看,能找到蛛絲馬跡也好早有防備。
“那怎麼行呢。”
“沒關係。”皇甫桀扭頭對夜兮吩咐:“你去給她上藥,我馬上煮茶過來。”
“嗯。”夜兮抿嘴應道:“你也小心點。”她還沒有看到過王上煮茶的,所以有些爲他擔心了。
茶女拉着夜兮走進臥室,夜兮找出草藥來,然後遵照茶女的交代先把草藥捏碎再敷在受傷的傷口處,茶女皺着眉頭忍着痛,夜兮趕緊爲她擦拭汗水。
“忍着點,上了藥就好得快了。”夜兮安撫地說。
“嗯,多謝夜兮姑娘。”茶女呼了一口氣,緩緩地問:“對了,你跟剛纔那位公子是夫妻嗎?我看他挺緊張你的,並且夜兮姑娘也挺關心他的。”
夜兮一怔,趕忙解釋:“我們只是朋友,並不是夫妻。”
“這樣啊,可是我這個外人倒是覺得公子對姑娘肯定有意。”茶女揶揄地笑問:“那公子叫什麼?”
“他……”夜兮不敢把皇甫桀真實的身份講出來,只好胡編說道:“他姓黃,你叫他黃公子就好。”
“哦,原來是黃公子啊。”茶女假意地笑了笑,心裡卻暗忖:黃公子?哼,根本就是姥姥所說的邪神,怎麼會是黃公子,看來你們果然有隱瞞,不行,一定要幫姥姥解決了你們。
“好了嗎?”皇甫桀捧着茶壺走進門,他嚷了一聲,示意自己大功告成。
“我們也好了。”夜兮站起來,幫茶女穿好襪子,然後扶着她走出臥室。
皇甫桀在外面仔細地檢查過,的確是個小山村,雖然人不是很多,可是都只是一些普通的老百姓,沒覺得有何異常的地方。
“對了,我在廚房看到你養了一些魚?”皇甫桀好奇地問:“你養那些魚乾什麼?”
“其實是鄰居們送來給我吃的,但是我捨不得那些魚兒,只好將他們養起來。”茶女眨了眨眼,猶豫地說:“不過今天我打算吃了他們,不然我也拿不出什麼好吃的招待你們。”
“難得茶女一片仁慈之心,怎能因我們而破壞?”夜兮握着茶女的手,說道:“我們身上有銀兩,不如等下我們自己去買點吃的,就不用殺了那些陪你的魚兒了。”
“夜兮姑娘,這裡只是小山村,沒有集市。”茶女說道:“這裡的村民都是自給自足,我想你就算有銀兩也買不到什麼東西吧。”
“啊?”夜兮看了一眼皇甫桀,說道:“那怎麼辦?”
“集市有多遠?”
“差不多還要走一天的路程。”茶女指了指方向,說道:“雖然我們下了太姥山,可是還是在另一個小山頭,必須越過這個小山頭才能到達集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