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趕緊地……”隆坤帶着禁衛軍奔向尖叫聲的發源地,衆人跑到離天寒宮不是很遠的小花園,爲首的隆坤舉着火把見到花園的石甬路沾滿了血跡,不禁讓氣氛更添緊張。
“大人,你看……”旁邊的人先看到躺在地上氣喘吁吁的女人。
隆坤沿着地上的血滴走到女人身邊,蹲下來細看,驚訝地問道:“你沒事吧?”
女人痛苦地蹙眉,捂着手臂說道:“剛纔有人想要擄走我,我反抗之下被他拖到這裡……可是我還是被他刺傷了……”
“你別動,我現在馬上派人追殺刺客。”隆坤站起來喝道:“你們幾個跟着我追刺客,其他人先護送這位姑娘返回,馬上傳太醫。”
“是。”
隆坤突然想到什麼,於是又側目急問:“姑娘,你好像有些面善,不知道是住在哪個行宮?”
女人眼珠一轉,狡黠地回道:“小女子紫姬,是金麟國的歌姬。”
“原來是紫姬姑娘。”隆坤心裡一沉。
紫姬被人七手八腳地扶起來,她隨手指了一個方向,於是隆坤帶領禁衛軍跟着追過去;有宮女從行宮趕出來,礙於男女有別,紫姬必須由宮女攙扶着才行;紫姬手臂上劃了一道很長的刀傷,宮女們看着就觸目驚心,不過紫姬的心思可不在傷口上面,她反而趁其不備之際,偷偷地瞄了一眼天寒宮的方向,過後又露出意味深長地笑臉。
……
“夜兮姑娘,您還是回柔福宮吧,王上派人把守柔福宮,您在宮裡才安全呢……”連公公想擋住夜兮,怎奈夜兮鐵了心要闖入天欲殿,連公公根本就攔不住,他也不敢武力地阻攔,免得到時候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什麼事情大聲喧譁?”皇甫桀從殿上走下來,不悅地低喝。
“夜兮叩見王上。”夜兮端着身子欠身說道,皇甫桀走上前扶着夜兮,柔聲地問:“你怎麼來了?本王今晚有事情要處理,你先休息吧。”
“王上,聽說王宮出現刺客?”夜兮聞訊趕來,心裡惦記有人刺殺皇甫桀。
皇甫桀定了定神,點頭說道:“王宮近日的確不安寧。”
“嘶……”忽然旁邊傳來女人的呻吟。
“紫姬姑娘,老臣要爲你上藥,您得稍微忍着點兒。”卞太醫小心翼翼地提醒。
夜兮扭頭望去,看到紫姬半躺在臥榻上,卞太醫和身邊的太監都在爲她處理傷口;皇甫桀先一步走過去關心地問道:“太醫,紫姬的傷勢如何?”
卞太醫站起來俯首回道:“啓稟王上,紫姬姑娘的傷勢已經穩住,傷到的筋骨也不是特別嚴重,只不過傷口有點深,恐怕會留下疤痕……”
“這麼漂亮的女人,又會跳舞……”夜兮站在皇甫桀身後,冷冷地說:“萬一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皇甫桀凝重地點頭,斥道:“無論用什麼辦法,一定要讓紫姬姑娘痊癒,一丁點兒疤痕都不能留下,本王以後還要看《胡旋舞》。”
“是,老臣遵旨。”卞太醫戰戰兢兢。
“王上,其實疤痕留在身上倒是沒什麼,我擔心今晚上的動亂會讓紫姬姑娘心裡留下陰影。”夜兮說着,走到皇甫桀之前,站在紫姬跟前居高臨下
地說道:“你說呢,紫姬姑娘?”
紫姬擡起頭注視夜兮時,嘴角有些不自然地抽搐,不過很快她掩飾自己內心的傲氣,以弱者姿態委屈地回道:“多謝夜兮姑娘關心,不過紫姬並不是那麼脆弱的人,何況有王上無微不至的照顧,我相信不多久我一定會完全康復。”
“是嗎?紫姬姑娘好像對自己很有信心?”
“我是對王上有信心。”
夜兮瞪視紫姬,紫姬也不甘示弱地回瞪過去,兩人之間暗藏玄機;皇甫桀好奇地瞅了一眼夜兮,對於夜兮奇怪的反應,他有點捉摸不透,說是夜兮性格強硬吧,但是從不會爲了他而爭風吃醋,但是剛纔的話語中夾帶了一點其他的味道,莫不是吃醋,還真是找不到更加合理的解釋了。
“報……”外面禁衛軍大喝一聲,緊接着隆坤和霍晉急急忙忙地跑上天欲殿。
“參見王上。”霍晉和隆坤異口同聲地請安。
皇甫桀轉身跨步走上前,厲聲問道:“可有抓到刺客?”
“回稟王上,讓刺客跑了。”隆坤說完立刻跪下請罪。
霍晉在皇甫桀發怒之前又開口:“王上,剛纔還發生一事,只怕這件事情可以揭開此次事件的真正目的。”
“真正目的?”皇甫桀皺眉驚問:“什麼目的?”
“適才天寒宮守衛傳來說,當隆大人追刺客的時候還有另一個刺客打暈了他們,然後潛入了天寒宮。”霍晉沉聲說道:“末將趕來王宮立刻前往天寒宮一探究竟,發現這個刺客在梅林兜轉一段時間後便離開了,看來是沒有找到入口……”
“你的意思是……”皇甫桀震驚地質問:“這些刺客是奔着天寒宮而來?”
“王上,絕不簡單啊。”霍晉嚴謹地感嘆。
紫姬平緩心情,躺在臥榻上休息;夜兮聽到霍晉他們的彙報,心裡一緊,於是問道:“霍大人,爲什麼刺客要去天寒宮?”
“額……”霍晉瞥了一眼皇甫桀,面露難色;皇甫桀側身對着連公公吩咐:“護送夜兮姑娘返回柔福宮。”
“王上,我不走。”夜兮執拗的脾氣讓皇甫桀抓狂,他知道她不想做的事情,就是拿刀夾在她脖子上,她也不會屈服。
跪在地上的隆坤似乎想到什麼,便又問:“王上,這麼說來,另一個刺客刺殺紫姬姑娘就是爲了引開我們的注意力?”
“應該是這樣。”霍晉說道。
“那楚姬呢?”夜兮不服地問:“楚姬的死你們如何解釋?”
“這個……”霍晉和隆坤咬着脣,不敢吱聲。
夜兮回頭對着紫姬,意有所指地問:“紫姬,你就沒有看到刺客的樣子嗎?”
“這麼黑的夜晚,你以爲我是貓頭鷹嗎?”紫姬反問。
皇甫桀踱步深思,緩緩地說:“會不會是楚姬知道了什麼,所以纔會被殺人滅口?”
“王上,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夜兮認真說:“楚姬纔剛剛來天堯國,如何惹怒了刺客,要遭受這樣的殘殺?所以說,如果刺客本來就潛伏王宮,那他殺楚姬就是多此一舉,但是……”夜兮冷瞟一眼紫姬,切齒地啐道:“有很大可能刺客是從外面潛入宮中,並且是楚姬身邊的人,這樣
一來,楚姬纔會有可能遭受殺人滅口。”
紫姬斜睨一眼夜兮,冷笑地說:“沒想到夜兮姑娘不但人長得這麼漂亮,連分析案情也是頭頭是道啊……”紫姬捂着手臂的傷口,一步步靠近夜兮,似笑非笑地說:“夜兮姑娘何不乾脆說,最大可能就是我……我自己弄傷了自己,然後賊喊捉賊,當然我也有可能分身再去天寒宮逛什麼梅林再回來這裡療傷……是不是?”
夜兮氣得瞪大雙眸,剛想說話時,卻被皇甫桀打斷:“夜兮,紫姬姑娘知道楚姬慘死一直都很傷心,她怎麼可能是傷害楚姬的兇手?再說了,紫姬被刺客挾持本就是受害者,這樣懷疑她,豈不是太過分了?”
夜兮負氣地瞪着皇甫桀,蹙眉叱喝:“王上,你不要相信她……她……”夜兮突然止住口,她知道現在還不是揭穿紫姬的時候,不能太沖動,反而失去王上的信任。
“夜兮……”皇甫桀不悅夜兮的語氣十分不尊敬自己,於是冷冷地低喝:“本王對你一忍再忍,你不要得寸進尺。”
夜兮退後半步,頷首說道:“夜兮知罪,不敢胡亂猜測……”
皇甫桀平息怒火後,掃視一眼殿下,猝然問道:“怎麼沒有見藺大人?”
……
小太監提着燈籠急衝衝地趕到藺碌的房間門口,他縮着脖子張望四周的動靜,而後伸手敲了敲門:“藺大人……藺大人?”
忽閃瞬間,房裡的窗戶被人打開,從外面躍入一個黑影;敲門聲驚動屋子裡的黑影,他趕緊從地上爬起來,一邊脫下夜行衣一邊關好窗子,並且應道:“誰?”
“藺大人……”小太監舒了一口氣,說道:“王上召見,麻煩您現在隨奴才立刻趕過去吧。”
“稍等片刻。”藺碌換上一身乾淨的衣裳,然後將夜行衣藏在牀底下,覺着萬無一失之後,他纔鬆下一口氣,朝着門口走去。
“吱噫——”房門開啓,一股冷風寒徹刺骨,小太監吐了吐熱氣,對着藺碌賠笑道:“大人,您剛纔一直睡着?”
藺碌心裡咯噔一沉,警覺地問:“怎麼了?”
小太監撇了撇嘴,湊上前煞有其事地說道:“王宮出現刺客了,都鬧翻了天呢……好在大人睡的沉,不必趟這渾水……只是受傷的是大人帶來的歌姬,王上纔會要召見您。”
藺碌抿了抿嘴,走出屋子後隨手關好門,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那我得趕緊去看看,楚姬已經不在了,如若紫姬也出了事兒,恐怕我也不好交代啊。”
“可不是嘛……”小太監領着藺碌絮絮叨叨地說:“不知道怎麼一回事,最近宮裡發生的事兒真多。”
藺碌弓着身子裹緊外袍,好在有衣服遮住藺碌的臉,不能讓小太監瞧見他的神色變化。
“對了,王上可有說什麼嗎?”藺碌試探地問。
“隆大人沒有追到刺客,但是刺客太兇殘了,聽說把紫姬姑娘的手臂砍了好大一條傷口。”小太監說着走在藺碌身前。
她怎麼會……藺碌暗忖:沒想到剛纔助他引開隆坤和禁衛軍的人就是紫姬,雖然也曾想過那聲尖叫就是紫姬的計謀,可是向來追求完美的紫姬盡然會因此而自傷自己,看來這一次她是認真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