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琴朱聽出喬慕雪這句說的是反話,之前柳氏還在的時候,喬琴朱就知道喬慕雪和喬府裡其它的幾位小姐完全不一樣,她們眼裡高高在上的父親母親,在喬慕雪的心裡卻並沒有什麼不同。
喬琴朱此時聞言忍不住輕聲道:“二姐……”
喬慕雪扭過頭看着喬琴朱道:“你說平陽侯之前求娶的是三妹對吧?”
喬琴朱輕輕點了一下頭,喬慕雪淡淡一笑道:“那你願意嫁給平陽侯嗎?”
喬琴朱的頭搖的像拔浪鼓,喬慕雪卻又問道:“那你在京城可有意中人?”
喬琴朱聞言面色微窘,卻搖了搖頭道:“我天天呆在家裡,母親曾經想過要爲我說親,父親卻說我年紀尚上,上面的大姐還沒有嫁,雖然大姐毀了容,可是還在三姐和四姐,要說親也輪不到爲我說親。再則我平時天天都呆在家裡,沒有認識的人。”
喬慕雪笑了笑道:“若如此的話,這事情好辦也不好辦,若讓我幫你,你就得聽我的,你可願意?”
“只要不用嫁給平陽侯,二姐讓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喬琴朱輕聲道。
喬慕雪看了喬琴朱一眼,當下淡淡一笑,喬琴朱從來都不是一個能藏匿得住心事的人,她和喬琴朱之間原本也談不上有多少的姐妹之情,只是喬琴朱曾經幫過她,幫她的時候也沒有什麼算計,那麼在這種時候她自然是要幫喬琴朱一回。
喬慕雪知道在大齊,女子嫁人之事極爲關健,一個嫁得不好,便是毀一生。
凌淵虹離開之後便去了沐王府的演武堂,他之前常來沐王府,所以對沐王府的佈置再熟悉不過,從園子到演武堂有些距離,他卻算是熟門熟路。
演武堂比之後面的園子算是極爲冷清的,因爲這裡放置了很多兵器,所以今日裡沐王府的下人也不允其它的夫人小姐過來,只是凌淵虹的身份特殊,所以他過來的時候並沒有人攔他。
他走到演武堂前看了一眼庭前的古鬆,卻隱隱覺得那邊似有什麼人在那裡站着,他有些好奇便走近了些,那人聽得身後有腳步聲,當下極快的回頭。
凌淵虹看到那人的那張臉頓時愣了一下,那人看到他也愣了一下,手一揮,幾支極爲凌厲的飛鏢極快的朝凌淵虹揮了過來。
凌淵虹伸手拔出了一旁的佩劍一擋,那飛鏢便被擋在了地上。
那人的手一抖,一條長鞭極快地朝凌淵虹揮了過來,凌淵虹的手中的劍蕩起如虹,極爲凌厲的直刺那人的心窩。
那人看到他如此凌厲的招式不由得一愣,當下極快的往後蕩起險險避開了他那一擊。
凌淵虹的眼睛微微一眯,那人卻輕輕一笑道:“傳聞中病弱至極的大皇子凌淵虹武功竟高明至斯,實在是讓人大開眼界。”
凌淵虹冷眼看着那人道:“你怎麼到沐王府來呢?”
“你認得我?”那人有些意外地道
。
凌淵虹的眸子裡冷如寒霜地道:“我不認得你,但是我認得一個和你長得很是相似的女子。”
那人愣了一下,凌淵虹又道:“她如今十五歲。”
那人再次愣了一下,他想起多年前的一樁事情,當年他與一個女子有染,他走時那女子已經有孕在身,算算時間,那女子腹中的孩子生下來之後正好十五歲。
他之前也曾打聽過那女子生下的孩子的性命,是個女嬰,此時凌淵虹嘴裡的那個女子,想來說的便是他的女兒,他這一生虧欠的最多的卻是那個女子和她生下的女兒,只是往事如煙,他剛回大齊時日尚短,對於一些細碎的事情卻還沒有弄明白,卻也知道凌淵虹娶了喬府的一位小姐爲妻,至極那位小姐是誰他還沒有弄明白,只是此時看來,十之八九和凌淵虹關係。
他拎着鞭子的手不由得軟了下來,卻問道:“她在哪裡?”
“你當年做下那樣無恥的事情,又哪裡還配問這樣的問題,若是你識相的話,現在就滾出大齊,以後都不要再來見她!”凌淵虹的眸子裡透着極爲濃烈的殺氣。
那人的眼睛微微一合,長嘆了一口氣道:“我是虧欠了他們母女,當年的舊事因爲是樁醜事,知道的人並不多,皇后恰是其中的一個,是皇后告訴你的嗎?”
凌淵虹的眼裡殺氣一泄,手裡的長劍再次揮出,那人卻輕嘆道:“你不願意說那便不說吧,我既然回來了,自然要將這件事情查清楚。”
那人身形一掠,極快的往後退去,卻在轉瞬之間已經移到了百步之外,這輕鬆當真是極爲高明。
凌淵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高明的輕功,當下不由得微微一愣,卻又忍不住輕嘆了一口氣。
他方纔之所以過來,是因爲他知道此裡沐王府裡的演武場不會有人,且那人所站的位置太過特別,所以他纔會過來一看,卻沒有料到竟是那個人。
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那個人,卻又一眼就能認爲那人來,只因那人的那張臉和喬慕雪極爲相似,那人的身份,他自然是能猜得到的。
凌淵虹的眸子裡透出一分好奇,那人離開京城十幾年,此時又回來做什麼?他對那人的身份一直都有些猜疑,此時卻又更多了幾分猜疑。
他心裡不由得想,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喬慕雪,只是一想起那人拋下柳氏和喬慕雪多年,若是這件事情傳揚開了,對喬慕雪沒有半點好處,而且還會招來極大的麻煩。
凌淵虹在心裡輕輕嘆了一口氣,突然就覺得有些無可奈何,他知道那人回來必定會生出一些事情來,他如今也只能盼着那人能拿握好分寸。
凌淵虹伸手將手中的劍插回了劍鞘,卻聽得身後傳來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他扭頭一看,卻見一個容色傾城的女子就站在他的身後,那女子赫然便是京城第一美女之稱的江心蘭。
對於江心蘭,凌淵虹見過她
兩回,卻談不上任何交情,他不知道江心蘭來了多長時間,方纔又看到了什麼,心裡頓時生出一分警覺。
江心蘭對他施過禮之後輕聲道:“方纔見王爺將劍回鞘的樣子極爲利落,當得上瀟灑二字。”
“江小姐過獎了。”凌淵虹不緊不慢地道。
江心蘭輕笑道:“早前聽說謹王身體抱恙,平日裡極難得見,不想今日竟見得王爺這般風姿,當真讓人拜服。”
凌淵虹的眸光輕輕掃過江心蘭,他的眸光極爲平淡,平淡中又帶着幾分疏離,那疏離的味道,卻又當得上幾分冷漠,卻又因爲他透出來的這幾分冷漠,襯得他身上的氣質更加卓然不凡,那雙眉眼裡也隱隱有了幾分謫仙的味道。
江心蘭今日來參加沐王妃舉辦的賞鳥宴,一進來就看到了和喬慕雪並列站在一起的凌淵虹,他一身白衣淡淡地站在那裡,自成一番風景。
江心蘭看着凌淵虹幫着喬慕雪對付喬晚晚,卻偏偏又覺得他那事站在那裡的樣子,分明是那樣的風姿無雙,只是江心蘭也知道喬慕雪不是好相與的,今日裡凌淵虹這般一走出來,只怕已令這一次來參加宴會的不少女子芳心暗許。
江心蘭素來是個聰慧的,她自然也知道刻意上前打掃呼在情字上反倒易落下乘,倒不如偶遇更爲妥貼,且這偶遇最好還是喬慕雪不在凌淵虹身邊的時候。
她今日裡一直在等喬慕雪和凌淵虹分開,等了許久才尋到了這個機會,她見凌淵虹孤身來到王府的演武堂,她便也設法避開了侍衛的視線,也跟着走了進來。
她原本是想尋機會和凌淵虹偶遇的,只是沒料到了凌淵虹卻在這裡停了下來,她因爲避開侍衛的時候耽擱了一些時間,所以並沒有看到凌淵虹和那人神秘人對打的情景,也沒有聽到凌淵虹和那個神秘人的話,只是她來的那一刻,卻是凌淵虹將劍插回劍鞘的那一刻。
若江心蘭今日見到凌淵虹初時只三分愛慕之心,那麼在看到凌淵虹回劍的那一個動作便已經有八分,此時再看到他這副微微有些冷然的樣子,她便有了十分。
這些日子凌淵虹已經成了京城之中風名最盛的皇子,他南下賑災的事情可以說是做得漂亮至極,京城裡有各種傳言,但是江心蘭卻是個聰慧的,她從那些傳言之中能僻出一些她認爲的真相,只覺得凌淵虹其實是皇子之中最爲出色的一個。
而這一次皇帝對於凌淵虹不賞不罰的行事,看在江心蘭的眼裡卻又有些像是皇帝對凌淵虹的考驗。
而她的這個想法,也得到了她的父親平陽侯的贊同。
江心蘭和平陽侯還覺得凌淵虹是皇后唯一嫡出的皇子,原本身份就極爲高貴,只是因爲他病弱,所以這些年來才一直沒有太多的露面,而真正有才華的人,從來都是一鳴驚人。
對於之前凌淵虹的病弱,看在江心蘭的眼裡,倒有些像是凌淵虹的蟄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