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宮人之前已經被凌淵虹身上透出來的氣息嚇得不輕,他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如此嚇人的凌淵虹,那副樣子,當真是讓人感到發自內心的恐懼,他們此時已經知道,謹王妃對謹王而言是極爲重要的,而之前傳聞凌淵虹和喬慕雪兩人的感情極好,這件事情也是真的。
衆人將火場全部翻了一遍,在裡面發現了四具屍體。
那四具屍體全是女屍,卻不知道里面有沒有喬慕雪。
凌少虹站在那裡呆了呆,若是裡面沒有屍體的話,他此時心是還能自己勸自己一回,可是此時這裡卻有四具屍體,他不知道哪一具是喬慕雪的,又或者在他的心裡,是盼着那裡面沒有一具屍體是喬慕雪的。
凌淵虹定定地站在那裡,他此時已經有些呆傻,當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那副極度憔悴傷心的樣子,就算是鐵人看到了也必定會替他難過。
皇后看到火場裡只有四具屍體心裡也覺得有些奇怪,卻又覺得喬慕雪不可能活着逃出來,她當下輕聲勸道:“淵虹,人死不能復生,你也不必難過,此時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又豈能爲了一個女子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
“母后,若是沒有了慕雪,這個位置我又要來做什麼?”凌淵虹輕聲道。
皇后將臉一板道:“你說的什麼混帳話!這些年來,我們母子付出了那麼多,終於等來了今天,你竟爲一個女子說出這樣的話來!”
“母后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愛過一個人吧?”凌淵虹幽幽地道。
皇后呆了一下,凌淵虹又不緊不慢地道:“母后對父皇並沒有太深的感情,自然也不能體會到我這種感覺,我此時只覺得我應該和慕雪一起去,而不是獨活於這個世上。”
皇后只到他的這句話嚇了一大跳,當即伸手打了他一掌道:“你說什麼混帳話!”
凌淵虹輕輕一笑道:“是吧,我說的是混帳話嗎?我倒覺得我此時比任何時候都清醒,慕雪是何等機敏的人,就算是真的最後一個離開火場,依她的本事也必定能逃出來。”
皇后的心裡一跳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母后心裡明白的意思。”凌淵虹幽幽地道
皇后的面色一變道:“你該不會是覺得是我害死喬慕雪的吧?”
“事情的真相如何,母后的心裡再清楚不過。”凌淵虹定定地看着皇后道:“對我而言,沒有了慕雪,我什麼都不想要,包括母后在內。”
皇后聽到他這句話,當即氣得胸口直起伏,正在此時,卻聽得一記嬌嬌脆脆地聲音道:“王爺怎麼能這樣對母后說話,母后素來仁厚,又豈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凌淵虹聞言一扭頭,便見得喬莫雪和秦瑞站在一起。
他的眼裡滿是欣喜,當即伸手一把將喬慕雪抱住道:“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他這一下抱得極重,喬慕雪只覺得她身上的氣息都要被凌淵虹全部擠走了一般。
喬慕雪此時面對着皇后,看到了皇
後那張極爲震驚的臉,她的眼裡一片冰冷,卻對着皇后輕輕一笑,那笑容裡透出了極爲濃郁的不屑,然後眼睛一翻,又給了皇后一記白眼。
皇后看到喬慕雪這副樣子,當下心裡恨得不輕,只是一時間卻又拿喬慕雪沒有法子,卻也知道有了這一次的事情之後,兩人便算是徹底撕破臉了。
喬慕雪輕聲道:“多虧父親來得及時,我才能脫險。”
方纔大火起時,喬慕雪的心裡滿是擔心,當時火燃得已經太大, 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從火場裡逃出來,恰在那時,秦瑞突然現身,將她救了出去。
秦瑞當時是想將她帶走的,不願意讓她再趟皇族裡的這趟渾水,只是她卻無論如何也放不下凌淵虹,皇后如何待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凌淵虹如何待她。
所以當她看到那凌淵虹爲她極度難受的樣子,又對皇后說出那樣的話來時,她便知道,他的心裡是極度在乎她的。
她更覺得,就算是皇后再難相處,她也需要呆在凌淵虹的身邊。
方纔秦瑞在救她的時候,已經將他的身份告訴了她,她對於前朝和大齊的恩怨一點感覺都沒有,對她而言,能與凌淵虹守在一起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她更勸秦瑞放棄復國的夢想,因爲那不現實,秦瑞不可能任着遼山裡的那些人馬就將大齊推翻。
對於這些,秦瑞的心裡也是極爲清楚的,所以他也由得喬慕雪去選擇她以後的人生。
秦瑞原本就覺得他欠了喬慕雪很多,如今只要她幸福那便夠了,其它的根本就不重要。
而秦瑞在知道是皇后這一次對喬慕雪下的手,他的心裡便將這件事情記下了。
秦瑞是知道,在皇宮裡能活下來的女子都是極不簡單的,以後喬慕雪和皇后要一起在這皇宮裡生活,那麼喬慕雪難免吃虧,他覺得他應該尋個機會好好地教訓一下皇后,省得喬慕雪吃虧。
皇后看到秦瑞之後大聲道:“淵虹,你不能立慕雪了爲後。”
秦瑞笑了笑道:“皇后這句話好生奇怪,慕雪是王爺的自妃,他不立慕雪爲後,又能立誰爲後?”
他這句話說得極爲清冷,皇后只覺得有一股香氣從鼻尖鑽過,她還沒有回過頭,頓時就覺得站立不穩,明珠守在她的身邊,及時將她一把扶住。
凌淵虹也看到這光景,知道必定是秦瑞做的手腳,他當即警告地看了秦瑞一眼道:“慕雪是父皇賜給我的不在此妃,我若登基,她自然就是我的皇后。”
皇后聽到這句話後只覺得心裡氣得緊,她咬了咬牙道:“可是她根本就是……”
“不管她是什麼人,又是什麼身份,她永遠都是我的正妻!”凌淵虹大聲道:“這一點,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就連母后也不可以!”
皇后氣得面色微變,在這一刻,她只覺得她似養了一個白眼狼的兒子,她心裡氣血鬱積,就算秦瑞給她下的只是尋常的迷藥,此時卻也承受不住,眼睛一翻,當即便暈了過去。
明
珠看到這光景,心裡很是着急,只是眼下這樣的光景,卻是勸誰都沒用。
凌淵虹看着明珠道:“你扶母后下去休息吧,折騰了一晚,想來母后也累了。”
明珠輕應了一聲,當即便和幾個宮人一起將皇后扶了下去。
凌淵虹定定地看着喬慕雪道:“你沒事,我真是太高興了,你知道嗎?方纔我以爲你在火場之中,可把我嚇死了。”
喬慕雪笑了笑道:“我的命大得很,又豈會輕易就死去?再說了,我之前曾說過要陪人一生一世,那自然是要做數的。”
凌淵虹的眼裡滿是笑意,他的眼裡滿是極爲珍惜的光華,將她往懷裡攏了攏,只恨不得將她揉進他的骨血之中。
喬慕雪感受到了他的在意,當下輕聲道:“想來你也早已知道我生父的身份,你之前爲何要一直瞞着我?”
凌淵虹輕聲道:“我也不是想要瞞着你,而是秦先生的身份太過特別,我怕你多想。”
喬慕雪的眼裡透出一分笑意道:“你若不多想,我又豈會多想?”
凌淵虹聽到她這句話後微微怔,然後輕輕一笑道:“你說的很有道理,的確如此,以前倒是我想岔了。”
“我得罰你。”喬慕雪輕輕扁着嘴道。
凌淵虹問道:“你要罰我什麼?”
“罰你以後不能跟母后頂嘴,她畢竟養育了你那麼多年,你不能惹她生氣。”喬慕雪輕聲道。
凌淵虹輕輕一笑道:“這個我可以答應。”
喬慕雪卻又道:“你還得答應我一件事情。”
“說吧,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會同意。”凌淵虹柔聲道。
喬慕雪的眼裡透出了一分笑意道:“以後我肯定會有和母后吵架的時候,你不許說我的不是,不管我和母后因爲什麼事情吵架,你都必須站在我這一邊。”
凌淵虹聽到她的這句話倒覺得有些好笑,他輕聲道:“好,這所有的一切我都允你。”
喬慕雪的嘴角微微一揚,卻又道:“不對,你還得再答應我一件事情。”
“還有什麼事情?”凌淵虹有些好笑地問道。
喬慕雪的眼睛輕輕眨了一下後道:“你還得寵我一生一世!”
凌淵虹輕輕一笑道:“那是自然。”
喬慕雪聞言輕笑出聲,然後踮着腳,直接了親上了他的脣。
凌淵虹由得她來親他,他的心裡,此時感到難以言說的喜悅,只覺得只要在有她在他的身邊,那麼一切就都夠了。
秦瑞在旁看到兩人這副樣子,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揚,他的眼裡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原本心裡其實還存有幾分復國的心思,此時卻又覺得他的女兒將凌淵是征服了,那便什麼都夠了。
仁歷二十三年冬,德宗皇帝病逝,卒年五十六歲。
德宗傳位於皇長子凌淵虹,史稱大行皇帝。
凌淵虹稱帝之後,立王妃喬慕雪爲皇后,並當着朝臣的面許下六宮無妃的諾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