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逸楓淡淡一笑道:“張管事剛到千源城有些事情明白也是正常,早在十天前,喬二小姐和柳大少爺賭了一局,柳府如今所有的產業都歸喬二小姐了,喬二小姐心善,讓柳老爺繼續住在柳府,所以這一次柳老爺雖然問了罪,但是柳府卻已是喬二小姐的產業,自危是不能被查封的。”
張齊聞言驚道:“什麼?柳府如今所有的產業都歸二小姐呢?”
“正是。”凌逸楓的眼裡滿是意味深長,看着張齊的眸光則是變了幾變。
喬慕雪在上面看不清楚張齊的面色,卻能聽出他聲音的驚詫之意,她的心裡倒有更多的不解,只是此時她撐在那裡將要筋疲力盡了,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細想。
張齊輕咳一聲道:“只是二小姐和表少爺賭博,這事……”
這句話他只說了一半,然後話峰一轉後道:“原來如此,多謝王爺相告。”
“張管事客氣。”凌逸楓的眸光淡淡。
正在此時,一滴水珠從天而降,直直的滴在凌逸楓的臉上。
喬慕雪看到汗珠滴下暗叫不好,此時見凌逸楓即將擡頭,她將心一橫,大叫一聲,頓時便直直地朝凌逸楓的身上砸去。
青山的劍很快就出了鞘,凌逸楓的臉上也滿是寒氣,卻還是下意識的伸手接住了喬慕雪。
在喬慕雪落地的那一刻,青山的劍已經架到了喬慕雪脖子上,喬慕雪忙笑嘻嘻地道:“誤會,誤會,自己人,自己人!”
她的聲音無比的熟悉,凌逸楓的眼裡滿是狐疑,伸手將她臉上的狗皮膏藥給揭了下來,那狗皮膏藥貼得有些緊,揭開的時候拉到汗毛,喬慕雪誇張的叫道:“痛死了!”
狗皮膏藥一揭下,就算喬慕雪此時把自己弄得無比狼狽,也依舊能認出她那張傾城傾國的臉。
喬慕雪心裡暗叫倒黴,她昨夜裡折騰那麼長的時間,再費了那麼大的勁,結果還是落在了凌逸楓的手裡,好在換了個場景,否則的話她只怕還真的得嫁給凌逸楓了。
“慕雪?”凌逸楓微驚道。
青山也已經認出喬慕雪了,當即將劍抽了回去。
喬慕雪訕訕地朝凌逸楓和青山擺了擺手道:“王爺,真巧啊!”
張齊看聽到兩人的稱呼後的嚇了一大跳,忍不住問道:“二小姐?”
喬慕雪輕咳一聲道:“張叔叔好!”
她雖然很小就被喬相送到了千源城,但是張齊跟在喬相的身邊已經有二十餘年,之前她在喬府的時候是見過張齊的,張齊只是老了些,模樣倒沒有什麼變化,所以倒也能認得出來。
她從一個小女娃長到這麼大,變化甚大,張齊卻並不認得她。
張齊的眼裡滿是震驚道:“二小姐怎麼會在這裡?怎麼會是這副樣子?”
喬慕雪在落下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想好了託詞,當下微笑道:“我昨日出門的時候不小心遇到山賊,好在遇到了明王爺,蒙他相救,我心裡害怕,所以就塗了臉
躲進了驛館,方纔張叔叔進來的時候我還以爲又有賊人來了,所以就躲了上去,王爺,是不是這樣的?”
凌逸楓看着她的目光無比複雜,卻也含笑點了一下頭。
喬慕雪的這一番話破綻百出,張齊雖然能聽出一些道道,卻也聽過一些關於喬慕雪的傳聞,知道她自小就在混混堆里長大,妓院酒樓賭坊就沒有她不敢去的地方。
而這件事情她又將凌逸楓拉下了水,張齊再想起青山帶他去凌逸楓的時候,這中間他原本就有些猜想,當下也不好再多問,他忙扭過頭看着凌逸楓道:“多謝王爺相救!”
喬慕雪從地上站起來道:“王爺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日後若有機會,我必定百們奉還。”
凌逸楓聽到她這句話時眉心輕輕跳了跳,他昨夜裡對她做了什麼,他的心裡自然再清楚不過,他當下只淡淡地道:“喬小姐客氣了。”
喬慕雪笑得眉眼俱彎,她的眼睛輕輕眨了眨道:“自小舅舅就教我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王爺爲我費了那麼多的心思,這大恩大德我自然會好好記下。”
她的話說完,凌逸楓的眉心再次跳了跳。
青山的眼裡有了一抹擔心,張齊原本也是人精,聽到喬慕雪的話後也覺得有些不對勁,而凌逸楓的表情實在是有些古怪,只是依着他的身份也實不好多問。
張齊當下朝凌逸楓行了個大禮道:“多謝王爺。”
凌逸楓定定地看着喬慕雪,他袖袍下的手已經握成了拳,他知道如果喬慕雪一直躲在這間屋子裡的話,那麼他和青山的話她多半聽了去,而此時有張齊在這裡,他也不能向她解釋一二。
他只淡淡一笑,卻並不多言。
喬慕雪的眼裡的笑意濃了些,又道:“昨日被亂賊衝散的時候,我的幾個隨從蒙王爺相救,不知王爺將他們安置在什麼地方?”
凌逸楓的眸光深了些道:“青山,你有看到喬小姐的隨從嗎?”
青山被他這麼一問心裡有些緊張,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當下只得瞟了他一眼,卻見他的臉上帶笑,眼裡卻沒有一絲溫度,知道他已經動了氣了。
青山心裡一緊,忙道:“昨日裡一片慌亂,我也未曾留心,倒也不知道喬小姐的那幾個隨從如今在哪裡,不過喬小姐也大可放心,我們定會幫喬小姐留意的。”
“如此就有勞了。”喬慕雪中規中矩的行了一個禮,一雙明亮的眸子卻掃了凌逸楓一眼。
凌逸楓的眸光微動,卻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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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齊見氣氛不對,忙道:“我先陪二小姐回柳府,若是王爺有二小姐隨從的消息,勞煩支會一聲。”
凌逸楓輕輕點了一下頭,喬慕雪看了凌逸楓一眼,眼裡滿是嘲弄之色,在走出去時與他擦肩而過時卻給了他一記帶笑的眼神。
凌逸楓的嘴脣緊抿,臉上依舊滿是淡然之色。
欲上馬車的時候,喬慕雪問道:“是母親讓張叔叔來接我的嗎?”
“是的。”張齊答道:“夫人對二小姐一直都極爲掛念。”
喬慕雪聞言輕笑一聲,喬夫人會對她掛念她是無論如何也不信的,若真的一分掛念的話,也斷然不會將她扔在柳府,且一扔就是十年,如果這次沒有皇帝賜婚的話,只怕喬夫人都要忘記她的存在了。
她面上滿是嚮往道:“多年沒見到母親了,我還真有些想她了。”
張齊的頭微微低下,輕聲道:“二小姐回到相府,夫人一定會非常開心。”
“是嘛!”喬慕雪的眉毛輕輕一動。
“那是自然。”張齊含笑道。
喬慕雪眸光掃了張齊帶過來的隨從,見那些隨從一個個都看起來甚是精明,腰間都別了把刀。
喬慕雪輕笑了一聲道:“母親對我還真是有心,竟派張叔叔來接我,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沒帶嬤嬤來,回府的路上怕是要讓張叔叔多費心了。”
張齊聽到她這句話不由得眉心跳了一下,總覺得喬慕雪好像知道什麼一樣,不由得又看了她一眼,卻見她已低眉順眼的坐上了馬車。
張齊的眸光深了些,一時間倒有些七上八下,他想到臨行前喬夫人的交待,頓時又有些頭皮發麻。
喬慕雪和張齊回到柳府之後,府裡的下人因爲柳銘傳被問了罪,早已作鳥獸散,極大的宅子裡只有幾個老得老不動的僕役。
喬慕雪回來之後讓人給她燒水洗澡,將自己弄乾淨整齊之後翠玉和含煙便回來了,阿三也跟了進來。
兩個丫環一看到喬慕雪眼裡滿是淚水,喬慕雪看到送幾人回來的青山一眼道:“有勞了!”
青山能感覺到她眼裡的不屑,心裡倒有些替凌逸楓憋屈,卻輕聲道:“王爺讓我給喬小姐帶個信。”
喬慕雪的眼睛一斜,青山不緊不慢地道:“王爺說,這一回合他認輸。”
“王爺說笑了。”喬慕雪淡淡地道:“我從未與王爺交過手,王爺又哪有認輸之說?”
青山看了她一眼,少女再沒有方纔從樑上掉下來的狼狽之色,眸子裡俱是淡然,只是那眸光微微流轉間,又分明有一分凌厲之色。
他的心裡不由得一緊,卻道:“我只是帶話罷了,喬小姐好自爲之!”
喬慕雪的眉毛一挑道:“既然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請你帶句話給明王爺。”
青山的眸光一滯,喬慕雪緩緩轉身,再緩緩朝青山走近一步後道:“你告訴他,不屬於他的東西想了也白想,這個世界從來不會圍着一個人轉,我最是看不起那些自以爲是的人。”
青山聞言面色一青,喬慕雪卻又笑道:“想來這句話你是沒有膽子直接跟他說的,那我就換一句話,你好生記着。”
她說到這裡那雙明麗的眸子裡透出了一分鄙夷之色,然後不緊不慢地道:“得不到的未必就是最好的。”
青山的眉頭皺了起來,喬慕雪卻已帶着含煙和翠玉走了進去,再不理會青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