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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很快,進入了六月,端午節眼看着來到,李峰一家又忙碌了起來。父母這邊準備着去周豔家的禮物,李峰這邊做着去外婆家的準備。
李峰父親這邊已經沒什麼親戚,李峰屬於三代單傳,倒是母親那邊外婆外公還在,有一個舅舅,一位阿姨,如今舅舅,阿姨在外地,只有兩位老人在家。李峰迴來以後去過兩次,老人身體健朗,除了有輕微風溼倒是一切安好,山裡人溼氣大,李峰過去送了不少自己種瓜果蔬菜,空間泉水澆灌的蔬菜具有一定保健作用。
外婆家離李峰家這邊隔着五六個山頭十三四里,蜿蜒盤旋只有一條崎嶇的山道,中途要過大河,必須走溜索,交通極爲不便,上次李峰想着把兩位老人接過住,沒成想老人搖頭說,家裡住着習慣了不想出門,這邊李峰沒辦法,只能大半月送一次瓜果蔬菜。
今天一大早,李峰拎着幾瓶酒,雞鴨這些外婆家是不缺的,張蘭幫着灌了些豆油,山裡出來一趟不容易,老人年紀大了,坐着溜索看着讓人擔心。生活用品拾到一揹簍,李峰揹着,沿着山路出發了,山道只有一米左右寬,樹木完全遮擋陽光。
走了幾分鐘,左右看着沒人,李峰閃身鑽進空間,放下手裡,背上的揹簍,摸了根黃瓜在泉水池洗了洗。
重新上路沒了負累,走起路來快了許多,吃着清脆的微涼的黃瓜,淡淡清香味,耳邊鳥鳴聲,不時竟然有幾聲知了鳴叫,夏天來了。李峰尋覓想要找尋一隻知了,可惜樹木枝葉太過茂盛遮擋住了一切。
這邊山路泥土中露出些石子,坑坑窪窪雨水沖洗,沒人修理,頗爲不好走,上坡好些,拉着藤蔓,野草,下坡有些滑,李峰走走停停。
路過一座山頭,休息了一會,這邊山多是楓樹,松樹,有些是人家修理,栽種,灌木叢少了些,看着很是清爽,陽光透着樹木枝條的縫隙,照射下來,一道道筆直可見的光束,讓寧靜的熱鬧的樹林平添了一絲奇幻色彩。
李峰手腕上的小綠嘶嘶吐着信子,小紅越加懶了,依舊微露小腦袋,眯着眼睛,這傢伙的視力頗差,比小綠差的遠了,看來小綠視力好不僅僅是泉水功效與遺傳變異有着不小的關係呢。
清風吹,走在松木林中,淡淡松香,李峰不由得精神一震,腳步也跟着加快了,山石林木,半山腰山路上,透出樹木的縫隙,看着對面的山林,頗有些淡淡雲霧繚繞,腳下是大河水,飛流直下,撞擊着岩石。
李峰向着對岸招了招手,對面有人專門負責拉溜索,溜索是由於一根粗鋼絲繩,一個鋼管焊接的吊籃,爲了防止焊接出出現意外,這邊有用細一點鋼絲繩從鋼管中穿過。拉着吊籃是一根麻繩,李峰蹲在吊籃裡,對面的人拉動麻繩,不到一分鐘自己已經到了大河對面。
溜索上往下看風景極佳,不過坐吊籃時頗有些驚心動魄,李峰膽子已經不小,這會子也不敢伸頭往下看,幾十米近百米高空,下方是奔流的河水,微微瞥上一眼,心臟不由顫抖,腳底直冒涼氣。
滑輪的摩擦聲讓人覺着有些聒噪,李峰擡頭看着天空,淡藍,風清,幾朵白雲飄過,總算過了。微微平復一下快速跳動心臟,每次過溜索,李峰順利過了溜索,心裡舒了一口氣,站起身走出吊籃,拉繩子是一位大爺。
李峰遞過去兩元錢,如是三人一起只要每人一元的。過了河,山裡有了人家,三四家聚集在一起,山路慢慢寬了,鋪上碎青石,沿着山坡起伏不平,如同一條青龍蜿蜒盤踞在青山綠水之間。
山裡人家,白屋黑瓦馬頭牆,在山路兩邊,高二三米,從兩米寬山道分出七八十釐米小路鋪疊起一條青石板路面,四方青石壘砌的院落,幾株葫蘆,絲瓜開着白的,黃的花,院子裡李子,青色的果子,聽見院外行人,幾聲犬吠雞鴨叫,豬哼哼。
“娃,哪裡來啊,誰家的啊?”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婆婆看着李峰,問道,山裡人最是重視親戚,哪家來了親戚,左右都過來問候一聲。如同這般山路難行,鄰居不多,至少三兩家,親朋好友少些,一家親戚幾家親。
“張高家的。”李峰笑着打聲招呼,張高是李峰外公名字,外公一直做開行的,在這片頗有些名聲,山裡人本就少,十里八鄉都認識。
“呵呵,張家娃,進來歇歇腳,喝口茶。”李峰揹簍,籃子這會子都拿了出來,這邊一路零零星星都有人家,李峰可不想自己空間秘密被人看見,山裡人淳樸,可不是傻,如是見着李峰神鬼般消失出現,那李峰絕對要倒黴,被人圈養算是幸運,拉去做白老鼠,切片片也有可能。
“謝謝了,老嬤。”李峰沒客氣,跟着進了院子,院子不大,邊上有個水池,養了幾條魚,三四棵果樹,棗樹,李樹,幾棵月季有些凋零,這邊茶水頗爲不同,有些像白茶,味淡淡淡頗爲解渴。喝杯茶,吃了幾顆核桃仁,李峰道謝,老人送着李峰出門。
走山路,望山跑死馬,遠望不遠竹林,李峰走了半個小時,到了竹林坐下歇息一下,竹林邊上不少筍子,有的已經一人多高,這些是老的,邊上靠近山路有幾根不過半尺,新嫩的筍子。竹林左手邊是水田,一眼望下,梯疊一直延伸到河灘,田地秧苗已經插好了,微風吹拂,彎着腰,仰望着天,似乎一個個農人忙碌的身影雕刻在秧苗上一般。
河灘上有頭黃牛在吃着草,邊上沒人,或許是牧童貪玩,或是人家沒想着有人看,出不了山,牛在這裡似乎沒有一絲危險可言。
路邊的筍子是可是隨意清理的,沒人說道,不過李峰這會子可沒有心情,弄這些,自己揹簍,籃子已經很重了。
“外婆,外公,鈴鐺,我來了。”十多半左右,李峰終於到了外婆家門前,依舊是黑色的瓦,青石壘砌的牆根,馬頭牆尖。
“汪汪。”黑白斑點的小花狗搖着尾巴迎了出來,李峰看着已經快半尺的高的狗仔,蹲下來摸了摸花花腦袋,毛茸茸,很溫暖。
“小寶,來了,快進來。”外婆頭花已經大半斑白了,身邊一個四五歲的女孩子,這是二姨家的小女兒在外婆家養着,女孩脖子上掛着鈴鐺,一家人都喊着鈴鐺,小丫頭天生的啞,好在耳朵不聾,已經算是萬幸了,多數情況聾啞是相伴着的。
“哇啊哇啊。”鈴鐺比劃這小手,李峰微微一笑,放下揹簍,從裡邊拿出一個小書包,書包裡上面是美麗可愛的喜洋洋,書包裡有幾包圖畫書,一些紙筆,還有一盒二十四色畫筆。小丫頭眼睛一亮蹬蹬跑了過來,伴着清脆的鈴聲。
“啵。”鈴鐺在李峰臉上大力親了一口,滿臉笑,純淨眼裡全是滿足,小手緊緊抱着書包,充滿期待。
“這丫頭,心裡就想着讀書,看着人家小朋友有書包,可是鬧了不少脾氣。走,小寶。”外婆看着鈴鐺眼裡滿是溺愛,這丫頭從出生以後一直呆在外婆身邊,如今已經快五年了,二姨只回來過兩次,鈴鐺已經不認識了。
“外婆,姥爺不在家嗎?”李峰提着揹簍,鈴鐺幫着拎着籃子,幾瓶酒李峰請放在竹椅子邊上,這是幾瓶五糧液,每瓶四五百塊錢,李峰買過來孝敬外公,平時外公喝的多是自家釀造的米酒,或是白乾,高粱酒,這次弄些好點的酒嚐嚐。
“出去了,昨天帶過來幾個縣裡毛竹商人現在在山上看竹子呢。”毛竹依舊是這邊主要生活來源,山地少,種的糧食只夠吃喝,主要靠着竹子過活。
“如今毛竹價格上漲,有姥爺在,這些商人應該不敢耍花樣。”這邊毛竹比李峰家那邊不打理的毛竹可好多了,賣價上卻高不了多少,沒辦法交通不便宜,竹子砍下山,運輸主要走大河,紮好竹排,一溜溜走河水裡順下去,每次都有可能撞擊折斷,或是掛着河邊,雖然不少毛竹商人都知道這裡的竹子好,可是卻少有人進山來。
解放前似乎有一個故事說的是民國時,山裡各戶人家湊合成竹筏,木筏沿着河水出了山,可是黑心的木行老闆一點良心都沒有,價格壓得很低,買不買由你,收不收我說了算。有一天,一位年輕人隨着鄉親划着竹筏,木筏來到城裡,在大家想不出好辦法說服木行老闆的時候。這位年輕人不聲不響拿出竹片削成的小刀,揣在懷裡,跑上岸,揪住一位大肚皮木行老闆,毫不費力把竹到刺進木行老闆肚皮,如同刺水豆腐一般容易,刺進去竟然沒竟然沒出血,抽出來帶着滿手油膩。
後來這位年輕人怎麼樣了,沒人知道,或許被警察逮住了,關起來,或是跑進了深山,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