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東市軍區總院。
高幹特護病房。
這是一幢單獨的小樓,整個三層已經完全被封閉了,而且已經持續了相當長的時間。
原本就是軍區的醫院,看到軍人並不稀奇,尤其是高幹特護的這幢樓,經常會有一些將軍級別的人入住,門口有軍人守衛也是常見的情形。
可是這一次有所不同,三樓絕對禁止出入,樓梯口和電梯口都把守着軍人。關鍵是荷槍實彈,一個個手裡端着制式槍支,神情肅穆,怒目金剛的樣子顯示出他們絕不會做任何通融。
除了一名醫生,這層樓甚至連本院的護士都不允許進出,老人身邊的護理人員,全都是他從京城帶來的。
包括整個吳東軍區在內,也沒幾個人知道三樓住的究竟是哪一位,不過,消息稍微靈通點兒的,也都猜了個大概。
老人來到吳東的日子已經不短了,可是許半生卻一直都沒有出現,由於大領導帶着好意去許家拜訪,卻讓許半生產生不悅之情,所以也沒有人敢去詢問許半生任何,只得耐心等待他的主動出現。
方琳每天都守在病房裡,心急如焚,但是這時候她是絕對不敢去打擾許半生的,因爲許半生說的很明白,他需要絕對安靜的心境,才能煉製出需要的丹藥。若是丹藥不成,他也回天乏術。
越是如此,方琳夜裡對於男人的渴求就越大,她最近收的那個小男朋友,都快吃不消了。
傍晚時分,天邊還留着火燒雲,紅彤彤的煞是好看。
九月中旬的天氣,白天依舊炙熱,隨便走兩步都會汗流浹背,可是太陽一落山,溫度就很快降下。稍有些晚風吹來,是個很愜意的狀態。
高幹特護病房這幢樓的大門口,來了兩名不速之客。
包括三樓那位老人在內,有資格住進這裡的都是絕對的高幹,至少也得是大校或者正廳級以上的幹部纔有這樣的資格。加上這些天三樓住着的老人,一樓也派了兩名軍人守衛。
一樓的大門口檢查當然沒有那麼嚴格,只是大致的檢查一下來人身上有無攜帶武器。許半生和李小語長的又是男的帥氣女的漂亮,這個檢查就更加輕鬆的通過。
李小語按下了電梯,電梯門緩緩打開。
電梯到了三樓,門開後,擋在電梯門外的,是兩把冰涼的制式衝鋒槍。
許半生就好似沒有看見那兩把槍一樣,依舊步態平穩的邁出了電梯。
他這樣平靜的姿態,反倒是讓守在電梯口的兩名軍人一愣,這完全不是正常的反應,任何人在面對兩把槍的時候,都絕不敢這樣置若罔顧的向前走吧。
那兩把槍被許半生的身體輕輕的碰開到兩邊,兩名軍人完全沒回過神來,他們不光是被許半生的旁若無人震驚了,而且也被許半生身後李小語的美貌所震驚。
這些軍人雖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大內保鏢,但是他們在服役的第三年或者第四年開始,就已經是專門爲中央的首長們直接服務了,平時見到美女的機會也相當之多,可是,他們依舊震驚於李小語的美貌。
跟李小語比起來,他們從前見過的那些美女,根本就不算什麼了。
尤其是李小語的身高長相,和她的氣質,其實是相當難以調和的一對矛盾。明明就生的一副江南女子溫柔婉約的模樣,卻偏偏彷彿冰山一般的冷峻。臉上的細膩柔美和她眼神中的冷酷對比實在太強烈了,但卻又在強烈的對峙之下,顯出幾分融合後的美感。
稍稍呆滯之間,許半生和李小語已經跟他們擦肩而過。
但是他們畢竟是職業軍人,職業軍人就是要守護好自己的崗位和職責,更何況裡邊躺着的那位,是絕對的不容有失。那位老人的安全一旦受到威脅,那絕對是要震動整個共和國的大事件。
“站住!”其中一名軍人豎眉喝到,端着槍就朝着許半生和李小語的身後追了過去。
也就是兩步遠的距離,兩名軍人兩個大跨步本就該追上。但是很奇怪,許半生的步伐明明依舊保持自己的節奏,步距也沒有變化,那兩名軍人兩個大跨步之後,卻發現他們和許半生以及李小語之間依舊是最初的距離。
兩名軍人眼中都閃過猶疑之色,而許半生和李小語自然也不會因爲他們喊的那聲“站住”而站的站住。
眼看着許半生和李小語還在繼續向前走,兩名軍人急了,端着槍就直向許半生和李小語追了上去。
李小語猛然回頭,兩名軍人的兩杆槍,已經幾乎頂在她的身體之上了。他們剛想開口斥責,李小語卻先伸出了雙手,一左一右的抓住了那兩杆槍。
只是看似輕輕的一擰,那兩把槍的槍管,就神奇般的彎曲了。就彷彿這並非兩把鋼鐵所造的槍支,而是兩把小孩子玩兒的仿真塑料槍一般。
兩名軍人不可思議的看着手裡被彎成九十度的槍管,只覺得自己遇到了傳說中的怪物。
能夠擰彎槍管的人,他們並不是沒有見過,他們加入到這支部隊之後的教官,就能夠做到這一點。但是像李小語這樣,如此輕易的將槍管擰彎的,他們還是聞所未聞。
一晃神之間,許半生和李小語已經走到了病房門口,不等他們敲門,病房的門就已經開了,兩名軍人聽到外邊的軍人喊的那聲“站住”,他們也便端着槍出來支援。
其實原本這層樓可以算的上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但是現在是黃昏時分,正值吃飯時間,走廊裡的那些軍人被換去吃飯了,只留下了樓梯口兩人,電梯口兩人,以及病房套間裡的外間兩人。
樓梯口那兩人是絕對不敢動的,哪怕這邊出現了槍響,他們也絕不會離開自己的崗位。誰知道會不會有人突然從樓梯上來?
不等拉開病房門的兩名軍人擡起手裡的槍口,李小語就已經動了。
雙手如刀,疾如閃電的朝着那兩名軍人揮去。
那兩名軍人驚愕的看到自己背在肩膀上的槍帶,竟然就被李小語這雙手兩記掌刀直接砍斷。然後他們只覺得手裡一輕,李小語已經變掌爲抓,將那兩把槍奪了過來,扔到了一旁。
滿臉不可思議的看着那兩把被扔到牆角的衝鋒槍,最主要還是槍帶上那就彷彿被刀砍過整齊的斷口,他們完全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真的是肉掌做到的?
許半生依舊腳步不停,臉上甚至還帶着淺淺的微笑,邁步走進了病房。
不光這倆人,還在許半生和李小語身後追上前來的兩名軍人也是大駭,明知道李小語根本就不是他們可能戰勝的,四名軍人依舊毫不猶豫的朝着李小語和許半生的肩膀抓去。
許半生不需要去管,他知道李小語可以輕易的攔住這四名軍人。倒不是他蠻橫無理,而是如果按照正常的程序自我介紹,這些軍人勢必還需要進行求證,這對許半生來說實在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他根本就懶得在這種事情上浪費任何的時間。
今天是正式開學的第一天,許半生和李小語自然也去上了課。不過頭一天因爲煉丹耗費了太大的精力的緣故,許半生和李小語在課堂上幾乎一直都在默默的運轉心法,而並沒有認真聽老師講課,藉以恢復精力。
縱然如此,他依舊感覺到有些疲乏,之前煉製往生迴天丹,實在是耗費了許半生太大的精力。雖然由於血月的緣故,他的精氣恢復了,可是武功境界竟然跌了一重,就足以看出許半生遠沒到真正恢復的階段。精神上的耗費,以及體力上的虧損,這麼短的時間是絕對恢復不好的。
而且在給老人治病的時候,許半生還要耗費相當大的氣力,他絕不想在任何事上耗費任何氣力了,所以,也只能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儘快解決這一切。
他相信,等他推開病房裡間的門之後,守護在老人身邊的人,一定能夠認出他來。
對付四名也就勉強一隻腳踩在後天眼之境之內的軍人,李小語輕鬆的就像是戲耍幾個三五歲的孩子一樣。
當然,爲了不傷人,這比直接出手殺了他們還是略微有點兒難度。
四名軍人都是堂堂七尺大漢,卻拿一個嬌小柔弱的女孩子無可奈何,他們內心中涌起一股無力感,這實力上的絕對差距,讓他們幾乎想要羞憤自盡了。
這時候,許半生的手已經摸在了病房裡間的門把手上,輕輕一轉,房門應聲而開。
裡邊的人當然也早就聽到外邊的動靜,他也在奇怪外邊怎麼會有這麼激烈的動靜,但是職責所在,他必須時時刻刻守護在老人身邊,寸步不離。
不過對他來說,即便真的有人能夠突破外邊那些軍人的把守,他也不認爲有人可以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任何對老人不利的舉動。對於他自己的實力,他還是很有自信的。
三十出頭的年紀,鼻之境的武學境界,這已經可以用天才中的天才來衡量了。縱然跟那些古隱門派的嫡傳弟子沒法兒比,可是世俗之中,能夠勝過他的人,已經寥寥無幾。
門被推開了,一張年輕的有些不像話的面孔出現在他的眼中,他雙手扶在椅把上,緩緩站起,內力早已佈滿全身,只等對方再邁出一步,他就要出手。
許半生邁出了一步,微微一笑,臉色蒼白卻笑得十分好看。
“我叫許半生。”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就好像他是無聊來串門的鄰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