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只能暗示,選擇還要許半生自己來做。
胡華鞍見許半生無視了自己的暗示,做出如此確定的選擇,他也只能心裡暗歎了一口氣,揮揮手,光幕頓時消失。
很快,便有人將許半生指定的三件法寶取了過來,放在同一個托盤之中,任憑許半生做最後的選擇。
許半生上前,直接忽略了四靈篆印和天禽七翎這兩件各方面實際都超過壺中乾坤的法寶,而是一把將壺中乾坤抓了起來。
抓在手裡之後,許半生才彷彿突然想起一般,轉頭問道:“前輩,我在最後選擇之前是可以逐一上手的吧?”
胡華鞍差點兒沒被許半生氣壞,心說若是不能上手,你現在就等於已經選擇了壺中乾坤,這時候再問也來不及了,你還問個什麼勁兒?
點點頭,胡華鞍心道,這也是你自己選擇的,沒辦法,掌教交給我的任務我已經完成了,領會不了我的意思,只能說你倒黴。現在的胡華鞍,只有祈禱,希望許半生把玩過壺中乾坤之後能徹底的將其放棄,而另外兩件,隨便選哪一件其實都差不多,當然,在並不瞭解許半生的制符能力之前,胡華鞍更傾向於天禽七翎,那可是一上手就能直接增加許半生的戰力的。
摩挲着壺中乾坤,許半生的雙眼之中卻隱約閃現光輝,他先是仔細看過了壺身之上的每一道紋路,然後又將壺口對着光線,仔細的將壺腹內壁上的紋路一一記在了心裡,對於這隻壺的瞭解更多了幾分。
制符一道,並不只是制符而已,除了在黃表紙上畫下特定的紋路製作符籙之外,爲法寶鐫刻法紋,也必須掌握制符之道。
列陣也是如此,法寶之中,往往隱藏着大量的陣法。
而煉製法寶,除了那些材料本身的特性之外,主要要做的事情,便是在法寶的這些材料之上,鐫刻法紋,排列陣法,然後以煉器之術,將這些法紋和陣法與材料本身的特性融合起來,進行疊加和壓縮,還要將相沖的地方想辦法控制起來,這就完成了煉器的整個過程。
一個煉器的宗師,在制符和列陣這兩方面,少說也得是個大師級別才行。
放下了手中的壺中乾坤,胡華鞍和師邪不知爲何,竟然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然後,他們看到許半生又拿起了天禽七翎,同樣是細細的摩挲,仔細的研究,試圖將天禽七翎之上的每一道法紋和每一個陣法都記在心裡,同時以自身真氣感受着這些法紋與陣法組合中的靈力流淌,充分感受這件法寶最細微的部分。
放下了手中那猶如蒲扇一般的天禽七翎,時間已經又過去了足足半個時辰,許半生以同樣的方式,將四靈篆印也研究了個透,這才滿意的將三件法寶全都歸於原位。
見此狀,胡華鞍不禁皺起了眉頭,他開口說道:“許半生,你不會又反悔了,這三件法寶你一件都不想要吧?”言下之意,是這可不行,剛纔已經給過你機會,問過你是否確定,現在再想反悔是行不通的了。
許半生道:“我再看看。”說罷,他又將壺中乾坤拿了起來,然後手中一閃,便從芥子戒指之中取出了一隻大小相仿的酒壺。
胡華鞍和師邪都不解其意,只是看着許半生將那隻普通酒壺的蓋子取下,然後隨意的蓋在了壺中乾坤上。
酒壺只是普通的酒壺,而壺中乾坤原本是一件宙級法寶,當初也是出自一名煉器宗師之手,又怎麼可能讓這麼一個普通的壺蓋蓋在自己的身上?可是,許半生一邊將壺蓋蓋上去,一邊手裡又多了一支細筆,飛快的在壺蓋和壺身周圍一筆畫出極爲複雜的圖紋。
只見那壺中乾坤彷彿一個孩童那樣,雖然很不滿意那隻壺蓋,可掙扎了幾下,最終還是在許半生畫制的法紋下選擇了屈服。
那壺蓋竟然真的蓋在了壺中乾坤之上,許半生微微一笑,攤開手掌,輕輕一託,那隻壺便浮在半空之中,許半生恭敬的對胡華鞍說道:“前輩,還請幫忙看看,這壺中乾坤可有什麼變化。”
胡華鞍皺着眉頭,心道你這不是胡來麼?隨便搞個壺蓋蓋上去,你以爲就有用了?
許半生畫制符文他當然看見了,可是,他並不認爲這壺中乾坤多了個蓋子就能有什麼變化,真要如此,以往那些煉器神通的前輩,豈不是瞎了眼?多不多少不少的,也有三位煉器大師出過手替這壺中乾坤煉製新的壺蓋,其結果也只是提升至洪級法寶,許半生搞了這麼一手,難不成還期待壺中乾坤也能生個級麼?
不過胡華鞍還是走近觀瞧,然後,他臉上的神色漸漸的變化了。
一開始是帶着些許的惋惜,甚至有些不屑的,可是,當他凝視這壺中乾坤的時候,他分明可以感覺到,壺中乾坤與之前發生的變化。氣場似乎更強大了,法寶毫光似乎也強盛了許多。
胡華鞍略顯激動,一把抓住壺中乾坤,一縷真氣渡入進去,霎時間,他便確定,這壺中乾坤哪裡還是什麼荒級法寶?分明就是一件洪級法寶。
這是怎麼回事?許半生不過是隨便弄個壺蓋,而就算是他會畫幾個符文,也不可能讓這壺蓋立刻就成爲足以匹配壺中乾坤的物什吧?
可是,掌心中那分明屬於洪級法寶的氣場真實的很,讓胡華鞍不得不承認這壺中乾坤讓許半生這麼一搞,還真的就已經升了級。
“你怎麼做到的?”這句話,無疑是宣佈了這壺中乾坤已經成爲洪級法寶,這讓師邪也大感興趣,立刻上前從胡華鞍手中接過那壺中乾坤。
許半生笑了笑道:“看到這壺的介紹之時,我就有所懷疑,一個壺蓋,竟然讓這壺連降兩級,這實在有些說不過去。總不能說一個小小的壺蓋之上,凝聚了比壺身還多的法紋和陣法吧?是以,我覺得缺失壺蓋僅僅只能讓這壺中乾坤降一級,成爲洪級法寶。而之所以壺中乾坤現在只能展現荒級法寶的威力,是因爲它缺少一隻壺蓋。”
許半生這話說的有些繞口,可胡華鞍和師邪卻都聽明白了。
他是想說,只要有辦法將壺口堵住,這壺中乾坤就會立刻成爲洪級法寶。連降兩級的原因,僅僅只是因爲壺口大敞,導致壺腹內壁上的法紋和陣法都失效了而已。一旦壺口堵上了,壺身和內壁的法紋與陣法便會一齊發揮作用,這足以讓壺中乾坤恢復洪級法寶的作用。
這也就意味着,此前所有研究過壺中乾坤,並且試圖將壺中乾坤恢復的那些煉氣大師、宗師,都想錯了。那三位煉器大師費了那麼多的勁兒,煉製出匹配這壺中乾坤的壺蓋,浪費了無數的天材地寶,也僅僅只是跟一個普通的錫壺壺蓋的作用相當。也就是說此前配給這壺中乾坤的壺蓋,其法紋和陣法對壺中乾坤沒有絲毫影響,也從未與壺中乾坤融合一處。
胡華鞍和師邪對視一眼,心裡真的很想罵人了。
想明白了一切之後,二人突然覺得這其實是個很簡單的問題,雖然壺中乾坤無法完全修復,恢復其宙級法寶的本色,可只要簡單的堵上壺口,那至少也是洪級法寶啊。別小看從荒級變成洪級,這威能,至少也是以十倍計的。若是能早些知道這一點,這壺中乾坤也絕不會放在荒級法寶之中,而是要列入洪級法寶的行列了。
二人都明白,許半生肯定是要選走這壺中乾坤了,雖說看上去是壺中乾坤價值最低,可這畢竟是洪級法寶,那兩件縱然在修復之後依舊都會比壺中乾坤強,可修復談何容易?那麼容易也就不會被放在荒級法寶之中了。
手裡有了這件洪級法寶的壺中乾坤,按照市場行情,許半生足足可以換取十件荒級法寶,任何人在這時候都不會放棄這件壺中乾坤。
剛纔二人還覺得許半生簡直就是在胡鬧呢,現在,他們面面相覷,心道原來一切都在許半生的算計之中。
果然,許半生臉上掛着微笑,道:“看來,我是猜對了,雖然想要徹底修復壺中乾坤幾乎沒可能,可是,這終究是一件已經達到洪級的法寶。今兒又撿了個便宜。”許半生笑眯眯的將壺中乾坤不客氣的從師邪手中取了下來,宣佈了他就要這件法寶。
胡華鞍很快從異樣的情緒之中恢復了過來,這不就是他的使命麼?他本意也就是要幫助許半生選擇一件既是最強也最適合他的法寶啊。現在,雖然壺中乾坤看不出對許半生有什麼太大的幫助,但是這可是一件可以放在洪級法寶庫中的東西,無論如何都是最正確的選擇。
揮揮手,讓人將剩下兩件法寶端走了,胡華鞍這才笑着說:“恭喜。”
許半生也笑着說道:“還得多謝前輩的指點。”
胡華鞍連連擺手,一臉正色的說道:“你的選擇與我無關,我可什麼都沒指點你。”
許半生也不再多說,這本就該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悄無聲息的,許半生將那條腰帶放進了壺中乾坤裡,讓壺中乾坤來給這條腰帶解鎖。
突然間,許半生心裡微微一動,十三宮盤因爲太一洞天的緣故有所損毀,前段時間觀察之時發現竟然有自我修復的可能,這壺中乾坤既有溫養之效,或許對十三宮盤的恢復也有很大的好處。
於是十三宮盤也被放進了壺中,許半生這纔對師邪一拱手道:“師前輩,這壺中乾坤還是件芥子法寶,那五萬靈石,我大概是有地方擺放了。”
師邪一愣,他沒想到許半生這麼快就找他討賬,不過倒也無所謂,五萬靈石而已,他隨手就取出了一個錢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