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當初馬小六去打徐濤的悶棍是江志遠指使的,不過馬小六被連打八次悶棍,而刀疤憑此從江誠醫院敲了一筆錢的事情,江志遠還真不知道。因爲那時候,他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牀上,祈禱自己不要從此不行了!
江守一當初也沒把這兩件事聯繫起來,他並不知道其實這件事是自己這個侄子惹起的,江志遠找人打徐濤悶棍的事情他並不知情。再說江志遠當時躺在病牀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江守一自然也不會去跟侄子商量。在他潛意識裡,侄子還是個孩子,自己應付不了的事情,跟他說又能有什麼用?跟自己哥哥說說,還沒準能想出點辦法來。
當初自己找了帝王宮的楊老二想要擺平刀疤,結果沒想道楊老二似乎被別人擺平了,反倒勸自己破財消災。這一破,就整整破了八次財。雖然總數並不算不能接受,不過還是讓江守一鬱悶到了極點。
加上江志遠又出了事,江守一纔不得不把自己哥哥叫了回來。
不過不管是江守一還是江守志,都沒想到,江守志回國,竟然讓江志遠對醫院歸屬,對江家財產的繼承產生了疑問。
此刻江志遠聽說醫院還發生過這樣的事情,頓時有些不滿起來,自己舅舅連這種事情都瞞着自己,到底還當不當自己是醫院的繼承人了?
“到底怎麼回事?”江志遠板着臉問周東。
“這個,是這樣的!”周東不敢不說,只得開口道:“這事過去很久了,當時你正在住院……”
“等等,到我辦公室說!”
自己住院的那段經歷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江志遠可不想讓周東在走廊上嚷嚷,便趕忙制止了他。
跟着江志遠進了辦公室,周東終於將當初發生的馬小六連住八次醫院,刀疤藉機敲了醫院一筆錢的事情大體上說了一遍。
“馬小六?刀疤?”
聽到這兩個人,江志遠頓時感覺到不對了。
自己最後一次吩咐馬小六去對付徐濤的時候,馬小六可是拍着胸脯向自己保證了的。當時馬小六就提到了刀疤這個人。說是這個刀疤答應出馬,對付徐濤沒有問題。爲這事,江志遠還給了馬小六兩萬塊錢。
不過隨即,江志遠就出事住了院,而馬小六從此不知所蹤,打電話也沒人接,好像從此憑空消失了一般。江志遠卻不知道,馬小六還有這麼一段經歷。
“肯定是徐濤!”
要是在以前,江志遠或許不會這麼想,當初讓馬小六去打徐濤悶棍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把徐濤當做一個對等的對手,不過是清除路上的一灘狗屎而已。卻沒想到成了今天這種局面。
屢次對付徐濤失敗之後,江志遠也不得不正視這個對手了。要知道當初嫣紅找到他和丁一,可是說了楊老二的死和徐濤有關。看丁一的樣子,是信了這個,還勸告自己不要和徐濤作對。
江志遠甚至聽說宋學斌的腿就是丁一讓手下的爆熊打斷的。
丁一會怕徐濤怕成這個樣子,是江志遠始料不及的。連帶着,他也開始重視徐濤,不敢輕易做出什麼行動來了。
這麼一重視,江志遠漸漸地發現了徐濤不少反常的地方。聽說他現在在市一醫院混的風生水起,那個周凱已經完全被他壓制,現在都不敢露頭了。
一個大學還沒畢業的學生,憑什麼做到這一點的?江志遠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他有什麼特別呢?
如今一聽說馬小六被人打了八次悶棍,而那個刀疤藉此敲了醫院一筆錢的時候,江志遠立刻就意識道這件事多半和徐濤有關。
“徐濤!”
江志遠氣得狠狠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頓時吧周東嚇了一跳。
“我,我沒說什麼啊!”周東哭喪着臉辯解道。
江志遠卻不理他,問道:“你說剛纔那個刀疤進了對面的診所?”
“對!”周東道:“就是刀疤,那張臉我絕對不會認錯!”
這個刀疤當初可是讓周東吃了個大虧,他分明已經把那疊作爲證據的檢查單都燒掉了,那是他親手做的事情,決計錯不了。可那個刀疤不知怎麼又拿出一份來,害得自己舅舅江守一懷疑自己拿了刀疤的好處。
其實天地良心,自己真的親手燒了那些單據的啊!周東覺得自己太冤了,簡直比竇娥還冤。他又怎麼忘得了刀疤這個人?何況這傢伙那張臉特徵那麼明顯,自己甚至做夢都會被嚇醒。
要不然,他也不會看到刀疤出現在對面的診所,就慌里慌張地跑去報告江守一。
“你說他對一個年輕人很尊敬,那個人是不是叫徐濤?”江志遠問這話的時候已經咬牙切齒,一張臉因爲用力而變了形,讓站在對面的周東心裡更加害怕。
“我,我不知道啊!”周東輕聲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都怎麼盯着的?那診所到底是誰開的?你查了沒有?”
周東聞言頓時無語,江守一隻是讓自己盯着,又沒說要去查對方底細,這怎麼能怪自己?
江志遠一想到徐濤可能在江誠醫院對面開了一家診所,便隱隱感到有些恐懼,這種恐懼感終於讓他歇斯底里起來,吼道:“連開診所的是誰你都不知道,你就是這麼做事的?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周東被嚇得不敢吭聲,不過這動靜終於驚動了隔壁的江守一。
最近,大哥江守志可是關照過他要盯着點江志遠的。江志遠的情況,江守志打電話的時候已經諮詢過一位澳洲專家,據專家說,江志遠這情況屬於心理問題。換句話說就是他精神不正常。
精神病,這個判斷可是嚇的江守志不輕。好在專家說了,江志遠這個情況應該屬於初級階段,只要及時治療,應該能夠控制,甚至痊癒。現在總要的是不能再刺激他了。
所以,如今江守志絕口不提江志遠的病情,並積極聯繫要把江志遠送出國去治療。
只是江守志恐怕沒想到,自己做的這些已經被兒子看作是要剝奪他的繼承權。這實在是他始料不及的。
江守一卻是知道江志遠的情況的,聽到江志遠在隔壁咆哮。頓時緊張起來,心道壞了,江志遠這不會是神經病犯了吧?自己可是答應哥哥在醫院裡看着點江志遠的,萬一他真的犯了病,可就麻煩了。
江誠醫院雖然是一家醫院,可江守一本身不是醫生,何況,江誠醫院也沒有精神科,對於如何處理江志遠的病,他是一無所知。
江守一急忙跑到隔壁的辦公室,剛進去,迎面就飛來一個亮晶晶的東西。江守慌忙往邊上一跳。
總算這幾年江守一比較注意保養,醫院裡事情多,他也一直沒閒着,手腳倒還算是靈便,這一下猛然一讓,那個亮晶晶的東西就擦着自己身體飛過去,掉在地上,“啪”的一下摔得粉碎。
江守一也嚇了一跳,那是放在桌上的一個水晶筆座,平時插了一支筆做裝飾用的。那還是江守一送給自己大哥的,就放在這個辦公室好多年了,卻沒想到被江志遠砸碎了。
這東西江守一可是知道,拿在手裡都沉甸甸的,要是被砸一下肯定沒個好!
自己送給哥哥的禮物被侄子砸了,江守一也有些不快,不過考慮到江志遠如今是個病人,江守一自然不能跟自己侄子計較。大哥可是關照過自己,千萬不要刺激他!
江守一看了看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的周東,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江志遠卻搶先問道:“刀疤利用馬小六敲詐醫院的事情,爲什麼沒人跟我說?”
江守一一愣,心道這事情爲什麼要跟你說?當時你那樣子,跟你說這些有用嗎?
不過眼看江志遠那張因爲憤怒而扭曲的臉,江守一也有點心驚,忙道:“你別急,不就是一點錢嗎?也沒多少,這件事我查過了,那刀疤背後有人撐着,不好惹,這點錢就算了吧,就當破財消災吧!”
“破財消災?你知不知道,對面那個診所是徐濤開的!人家都逼到我們家門口了!”江志遠吼道。
“徐濤?”江守一有些不明所以:“你怎麼知道是他?他不是還沒畢業嗎?怎麼就開診所了?”
“哼!”江志遠冷笑:“徐濤現在已經正兒八經的有執業醫師證了,他怎麼不能開診所?在市一醫院,他的身份早就不是實習醫生了,而是特聘醫師!”
江守一臉色有些難看,轉向周東問道:“周東,到底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啊?”周東兩手一攤,哭喪着臉道:“我剛纔就是聽您的,去對面看看,結果發現那個刀疤來了,進了對面那房子!”
“刀疤?他也跟徐濤有關係?”江守一想着問道:“對面那個診所真是徐濤開的?”
“我……”周東真不知道對面的診所是誰開的,他甚至不知道徐濤是誰。不過一想起剛纔江志遠指責自己連診所誰開的都不調查,這話他就有點不敢說,說出來,豈不是又挨訓?
周東猶豫着,忽然想了起來:“對了,那個刀疤對裡面的一個年輕人很客氣,叫他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