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苧玉礦生活區的大院外,杜家七人面色冷峻,大步而來。
趁着這個機會,孫老爺子面帶冷笑,低聲向周小牙介紹了對方派來的七名高手。通過他的介紹,周小牙對這七人有了一些瞭解。
七人中,有五人是四旬左右的中年男子,另兩人則是年約六旬的老叟。
這兩名老叟身上穿的全是大褂長袍,一青一黑,黑色長袍那人名爲杜老三,乃是杜家老爺子的三弟,一手黑砂掌的功夫很是了得。
至於那青袍老叟,雖然並非杜家之人,卻與杜老爺子有着數十年的交情,據說乃是親如兄弟的發小。
此人姓莫,一直生活在杜家,乃是杜家宗祠的一位外姓供奉,在杜家地位猶在杜老三之上,其實力更是了得,苦練數十年的鷹爪功,據說一抓撩出,能生生在堅硬的大青磚上扣出五個徑寸之深的指洞。
除卻這二名老叟之外,另外五人,任何一人的實力,都不在周小牙身旁的妖月櫻子與寒依依二女之下,甚至猶有過之。
這五人除了領頭的杜家長子杜霄風之外,另外四人,全是杜家宗祠堂的長老。
整個杜家,除了家主杜老爺子之外,最高的權力機構便是宗祠堂。
宗祠堂中設有四名供奉,十八大長老。
而今天,竟來了兩名供奉,以及四名長老,僅此,便足見杜老爺子對此事的重視程度了。
“他杜家的地階強者共有三人,家主杜老頭最強,此外的其它兩人,今天全都來了,而我滇南孫家,雖然也有三名地階,但另外一名肖老,卻於一月之前因故遠遊,眼下,整個孫家也就只有老夫與陰老在此。”
說到這裡,孫老爺子扭頭看了看身旁的那名清瘦老者,微微點了點頭,看來他嘴裡所說的“陰老”,想必指的就是此人了:
“今日杜家派來兩名地階,想來應該是牽制老夫與陰老的,不過他們絕對料不到你小子身邊居然也有一名地階強者,嘿嘿,僅憑這一點,今日之事,他們便註定無法如願了。”
言下之意,若是對方逼迫在甚的話,在必要的情況下,孫老爺子竟是打算親自出手了。
周小牙將這層意思聽在眼裡,心下雖然一曖,但眉頭卻隱隱皺了起來。
此事雖說因孫家而起,但杜子騰那傢伙畢竟是傷在自己手裡的,並且,出頭爲孫美美解厄,也是他本身自願之舉,若是眼下出了事情,卻需要躲在孫老爺子的背後,如此作爲,實在是讓周小牙心下感覺憋悶。
“哈哈哈,孫老爺子風采依舊,晚輩杜霄風,給老爺子請安了!”
心下正自嘀咕着,大步而來的杜家七人已然踏入了生活區的大院,隔着十餘米,領頭的杜霄風便咧嘴大笑了起來,只是這嘴裡的話語雖然說得客氣,但臉上的笑意卻明顯透着一抹陰冷,給人皮笑肉不笑的感覺。
此人面相斯文,白面無鬚,但或許是因爲在杜家地位不凡的原因,神色之間有一種源自骨子裡的冷傲,和杜子騰那傢伙氣質十分相似,周小牙遙遙看去,第一個感覺便是極其反感。
“哼,杜霄風,少在老夫面前打哈哈,千里迢迢的你從華東淞浦來到彩南,若說你光是爲了給老夫請安,老夫只怕真有點兒擔當不起呢!”
冷笑一聲,孫老爺子白眼一翻,很是不客氣地接道:
“廢話少說,老夫沒興趣和你在這裡磨嘰,姓周的娃娃眼下已是我孫家的孫婿,回去告訴杜老頭,你小妹青蓉的事老夫可以不計較,反正她已返回杜家去了,不過杜子騰勾結外人妄圖算計我孫家玉礦,此事實屬他咎由自取,若再糾纏不清,只怕你我孫杜兩家的交情,多半至此打住了!”
此語一出,已然站定於對面七八米之外的杜家七人面色均齊齊一變。
便是站在孫老爺子身後的孫長勝與孫長戰倆兄弟,亦都臉上一齊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此番老爺子親來岫苧玉礦,孫家同行之人雖是猜到了他欲保周小牙,不過,卻多半認爲孫老爺子應是以兩家交情說和爲主,不想甫一開口態度便是如此強硬,這哪裡還是講情說和?這簡直就是赤果果的威脅了。
倒是同樣站在一旁的孫美美,臉上微怔了一瞬之後,臉上立刻浮起了一抹砣紅。眸底,更有一抹小女人的嬌羞與喜不自勝悄然劃過。
孫老爺子如此說話,明顯是將周小牙認作了真正的孫女婿,沒把他當作外人,一想到這裡,孫美美小心肝兒不由怦怦微跳,偷眼飛快地瞟了周小牙一眼。
兩人的眸光正好對視在一起,似心有靈犀一般,周小牙明顯一愣,領悟了孫美美眸中的含義之後,想想趙靈兒,再想想曹楠、錢小雯等幾個丫頭,心下頓時搖頭苦笑了起來。
“哼,老爺子言重了,青蓉的事也好,長潛的事也罷,還有孫杜兩家的交情,這都是老爺子與家父纔有資格去考慮的問題,今日霄風來此,尚無權代表杜家,我,不過就是以一名父親的身份,前來索取子債罷了!老爺子可是前輩,若是強要插手,晚輩自然也是沒有辦法,不過……若是傳揚出去,只怕有負老爺子一世盛名吧?”
說罷,杜霄風冷冷一笑,不去理會聞言臉色瞬間鐵青的孫老爺子,攸爾扭首掃向了周小牙,臉上一寒,厲聲便道:
“姓周的小子,莫說老夫不給你機會,重傷吾子之事,若你一力承擔,杜某承諾,不管今日結果如何,回頭,絕不動你身邊其它任何人,否則的話,若是你認爲躲在孫家,仗着孫家之勢尋求庇護,哼哼,杜某即便是今日在這裡栽了跟頭,回頭你江海的那點資產家底,杜某敢言,叫你一夜全毀!”
“刷!”
“錚!”
此語一出,兩道利器出鞘的嗡鳴悄然響起。
卻是脾氣火暴的妖月櫻子和寒依依不約而同地分別撥出了各自的武器。
一柄狹長的異域武士長刀。
一柄尺半的雙指闊口短刃。
兩柄利器鋒口冷冽,在二女眸底寒意的映襯下散發出隱隱殺機,就連一旁的孫長勝倆兄弟都看得眼皮陡然一跳。
倒是站在一旁的傀儡遊峰,實力雖然高出二女不少,但不知爲何,自打這杜家七人出現之後,他身上那股原本逼人的銳氣,竟是越發地隱晦。
如此變化落在孫老爺子,以及坐在其身旁那身材清瘦的陰老頭感知之中,二人隱敝地飛快一瞥傀儡遊峰,悄然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眸中看出了一抹心知肚明的讚賞之意。
“哈哈哈……好,看不出來,周先生身邊倒還有些熱血之士嘛,哼哼,既然如此,你我便來一場賭鬥如何?雙方各派三人,三局兩勝,若是周先生能贏,杜某掉頭便走,日後便是再來尋仇,冤有頭倒債有主,絕不動你身邊任何一人,反之,若是杜某勝出,周先生自斷一腕,杜某同樣轉身離去,今日再不爲難,如何?”
一聽這話,周小牙氣得整張臉瞬間就黑了。
想也沒想,破口便罵:“我靠,老傢伙你腦殘了是不是?你勝了我得自斷一手,換的不過是你今天不再爲難,敢情明天后天就不作數了對吧?而老子勝了,即便你今天同樣掉頭就走,改天還得過來尋仇?麻痹的,聽你這意思,擺明吃定老子了啊?”
越說越氣,周小牙的火氣陡然間被勾了出來,擡手一指因爲陡然被罵而臉色攸變的杜霄風:
“老東西你給老子聽好了,三局兩勝沒問題,別說是今天了,明天,後天,隨便哪一天,你特麼什麼時候皮癢了,老子隨時奉陪,麻痹的有些狗東西就是不長眼,非得打疼打怕了,自然就老實了!”
“你……”
陡遭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身爲杜家長子的杜霄風何時受過如此待遇,臉上的表情由黑變青,又由青變白,到了最後,竟是怒極反笑,擡手指向周小牙,仰頭怒笑了起來:
“好!好!夠膽氣,夠魄力,華夏年輕一輩之中,敢如此和杜某說話之人,你周小牙算是第一個……既是如此,老夫今天倒要好好看看,你是如何治治杜某這一身皮癢的。”
笑罷,杜霄風眸中厲芒一閃,嘴角攸爾掛起了一抹陰狠的冷笑,扭頭看向了身後,抱拳向着那名黑袍老叟杜老三便道:“三叔,這第一局,有勞了!”
“桀桀桀……”
嘴裡怪笑一聲,杜老三隻言不語,大步一跨,徑直上前了三步,三角眼一眯,視線自周小牙而始,在其身側的妖月櫻子等人臉上一掃而過。
這顯然是在等着周小牙派出的應戰之人了。
“遊峰!”
嘴脣微啓,周小牙面無表情,視線落定在對面氣勢無朋的杜老三身上,眸中卻隱隱浮出一抹鄙夷!
周小牙雖然並非習武之人,但以他修習道術之後的敏銳感知力,隱隱還是能感覺到對方的大致實力的。
這老東西氣勢確實不錯,只怕寒依依和妖月櫻子聯手,都未必是他的對手,不過,比起當初的那名日本高手妖月山田來,他的氣場,卻明顯還是稍遜了一疇,碰上實力早已不在山田之下的傀儡遊峰……
這老頭,多半要杯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