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宮紫藺點了點頭,“幫我找個清淨的地方吧!”
湘沫點了點頭,隨即喚來一人,“帶這兩位公子,去二樓凝香閣。”說着對宮紫藺福了福身,雙眼嫵媚,“那奴家就不陪公子哦!”說完轉身,翩然而去。
宮紫藺有些愣,這女子,若是去競選花魁,若不當選也難。
他們跟着那小廝,來到了凝香閣,雖是一房間,打開窗戶卻能看清楚這大廳所有的事,但大廳的人,往往會無視這兒,這湘沫,果真是個心細之人。
“軒燼,這湘沫原就是這紅顏鄉的人嗎?”宮紫藺不相信,這種女子會在這紅塵之中。
“不是。”軒燼搖了搖頭,“她是以前我所救之人,許是報恩,便留於此地。”
“嘿嘿。”宮紫藺帶着調侃的語調,“咋不是以身相許了?”
軒燼站在那裡,不動,似乎這說的事情與他無關,他知道,越說下去,這人便會沒完沒了。
宮紫藺看着他,嘴角一撇,轉過頭去,這人,什麼時候能有趣點,想到開始救他的情景,雖答應他不問他,但是終究還是不放心,既然把他視爲自己人,還是想要幫他。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轉頭,看着軒燼,“軒燼,你以後還是少出現王府中,若有事,到這紅顏鄉來,我若有事拜託,也自會留話與湘沫。”
雖然軒燼來時,十分小心,但王府始終還是君子煜的地盤,小心一點,還是好的。
軒燼點了點頭,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視線回到那大廳,看着那抹淡粉紗衣,腦中有些微微停頓。
她,爲何留下。他也不明。
宮紫藺看着下面人滿爲患的樣子,嘴角微勾,她彷彿看見了一錠錠銀子向她飛來,正當她偷着樂時,一抹白色的身影吸引住了她的視線。
那人張的清新俊逸,猶如仙子,但是如此美麗的男兒來逛青樓是不是有點太過於讓人詫異了?
宮紫藺看着他跟他身後的奴才在一個角落的桌子坐下,那奴才不知道在他的耳邊說了什麼,但男子精美的臉頰是波瀾不驚,只是讓宮紫藺防不勝防的是,那男子竟然突然擡起頭看了過來。
宮紫藺做了虧心事般感覺別過頭,餘光卻瞥見那男子的視線一直看着這邊。
正在這時,湘沫的聲音適當的響起,“今日,紅顏坊何其有幸,得各位爺駕臨本地,在此,湘沫謝過各位爺賞光。”
“湘沫姑娘,客套話就別說了,快開始吧!”一名穿着藍色鑲金絲邊的男子說道。
“好,那湘沫我就不說什麼,這就有請夢凝爲大家表演。”
宮紫藺朝臺上望去,一位身着大紅衣衫的佳人,就出現在了眼前。
“奴家,夢凝見過各位。”夢凝雙眼微滴,眼波流轉,也是一名嫵媚佳人,“現在,就由奴家,爲各位舞上一段。”
隨即幽美的旋律響起,雲袖輕擺招蝶舞,纖腰慢擰飄絲絛,隨着音樂舞動曼妙身軀,似是一隻蝴蝶翩翩飛舞。
宮紫藺眼帶驚豔,這女子似乎就是爲舞而生,一靜一動足以繞人心絃,這紅顏鄉似乎不錯。
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眼梢似是無意般,掃過那抹白色身影,他似乎不爲那舞姿所動,依舊淡淡的坐在那裡,無悲無喜,好似是紅塵之外。
宮紫藺凝神,對身後的人喚道,“軒燼”。
軒燼走過來,宮紫藺派他去讓下一個表演的人挑釁一下那男子。
她很討厭他那股神態,好似是個木頭般,沒有任何情緒,似乎就算告知他下一秒即將死去,他也是那般淡然,也可說是無情。
“不知,各位可否滿意夢凝的舞。”這時,舞臺上響起了湘沫的聲音。
“滿意。”一名男子語帶輕狂,“但紅顏鄉,應該不止這一點吧!”
“呵呵。”湘沫捂着嘴,輕笑着,“那請各位爺稍等,馬上有請茗煙。”
這時,舞臺上緩緩走近一位佳人,身着淡藍色的水裙,懷中抱着琵琶,“茗煙,見過各位。”
宮紫藺看向那角落的男子,他還是那般的不爲所動,既然他不想參與,那她就便要讓他進來。
“茗煙,自知實力單薄,所以想請一人與之相奏,不知可否。”茗煙柔柔的語氣,讓人不忍拒絕。
“當然,茗煙姑娘想請,在座的自然不會拒絕,就不知茗煙姑娘想請誰。”下面的其中一個觀衆道。
茗煙雙頰微紅,指向角落的白衣公子,“右邊角落,穿着白衣的公子,不知,茗煙是否有幸與之合奏一曲。”
宮紫藺見全場人都朝那男子望去,嘴角勾起一絲邪惡的笑意,讓你清高,倒要看看你會有什麼反應。
只聽那男子淡淡的回道,“在下,不會。”他的聲音帶着一絲的冰寒,卻又異常的好聽。
“公子,謙虛了,想必是公子技術好,怕讓茗煙難堪,纔會這般的說,多謝公子這般體貼茗煙。”茗煙福了福身,話語中透露着淡淡的哀愁,表情似乎承受着多種委屈,眼眸中帶着些淚水,“但是,只有跟公子這般好的人一起,技藝才能進步,不知,公子,是否嫌棄茗煙是煙塵女子,不願與茗煙合奏。”
宮紫藺噙着笑,沉着聲音,“
我想,這位公子,想必不是茗煙姑娘口中雖說的那種,一定不會再次拒絕。”
只見那男子看了過來,語氣淡然,“公子,不會有何來不想。” “呵呵。”
宮紫藺笑出聲,“公子,何必爲自己找理由,在座的各位都看見你腰上的那隻玉簫,怎會不會呢?”
兩人對視了一會,那男子從腰間掏出玉簫,“它從不爲人所奏。”
“不爲人所奏?”宮紫藺淡笑着,語氣輕柔,“還是不想?”
男子似乎明白了這是宮紫藺有意的安排,道,“公子,即以埋下這局,在下如何說,皆爲不對。”
“公子,若是不想,就直說,何必把事推到在下身上。”宮紫藺臉上依舊保持笑容,心中一驚,這人果真聰明。
她視線轉到茗煙身上,“既然那位公子,不願與姑娘合奏,也是他的可惜,青樓女子雖落風塵,但也可傲然枝頭。”
男子不容所動,“既然公子這般話語,表明公子的技藝也是非凡。”
宮紫藺淡笑,“公子太高估了,在下對樂器方面少有涉足,但可送茗煙姑娘一首詩,不知茗煙姑娘是否嫌棄。”
“公子,過謙了。”茗煙看着樓上的人,她知道那間房除了湘沫以外,不會讓人進,他既然能在那兒,便是不簡單,心中突然躍出一種想法,或許他就是那傾絕。
“清晨簾幕卷輕霜,呵手試梅妝。都緣自有離恨,故畫作、遠山長。思往事,惜流芳。易成傷。擬歌先斂,欲笑還顰,最斷人腸!”宮紫藺呤完,淺笑,“希望,茗煙姑娘能早日尋到。”
她說完,轉身就離開了,不能出來的時間太長,不然會引人懷疑。
茗煙看着窗口消失的面容,心中充滿的蕭瑟,似乎這身在青樓的苦,終於有人明白了。
湘沫聽着那首詩,嘴角微勾,她就只知道她不簡單,幾句輕描,就把這青樓女子的苦道盡。
宮紫藺回到府中,看着端坐在她房間的某人,心中一驚,他怎會來,幸好,在路上便已換好了,否則,真不知如何說。
君子煜眼帶笑意,“不知,藺兒,去了哪兒?怎不與爲夫一起。”
“王爺,說笑了,妾身能去哪兒?不過是在這王府中隨便一逛。”宮紫藺揚着明媚的笑意,走進房內。
“可爲什麼,在王府中找了半日,卻沒看見藺兒的身影。”君子煜起身,摟過走進來的人的腰肢,再次坐下。
宮紫藺突然覺得,這人,根本就是濫情,連她這種樣貌的人,還這般調戲。
她會笑,“王爺,許是派來的人,剛好與妾身錯開了,所以沒有看見妾身。”
“是嗎?”君子煜挑眉,擺明了不信。
“王爺,若是不信,不管妾身說什麼都是無用。”宮紫藺臉上雖帶着笑意,眼神當中卻透露出淡淡的委屈。
“既然,藺兒都怎麼說了,我怎會不信。”
宮紫藺明顯的感覺到君子煜摟着自己的力道又重了。揚着笑,“王爺,妾身還記得當日簽訂的合約。”
她發現了他話中的改變,本王與我雖只有兩字之差,意思卻很大,淡淡的說着,意思不言而喻。
“藺兒,以後,喚我夜吧!”君子煜似是沒聽到她的話語,淡淡的說着。
宮紫藺訝然,這人怎麼一回事,她自以爲能摸透人的想法,雖不摸的盡,但還是猜的出些大概,可他,她一絲也不懂。
心中雖如此想法,臉上依舊帶着淺笑,“王爺,妾身惶恐。”淡淡的一句,她想他意思應該明白。
“藺兒。”君子煜把頭埋在她的懷中,帶着些許撒嬌的意味。
“王爺,”宮紫藺看着懷中的某人,輕輕的推着他,“別忘了我們的合約。”
君子煜看着從他懷中逃出的人,擡起頭,帶着笑,“藺兒,何必這般提醒。”
“妾身怕王爺會忘,我們那個半年之約。”
不知爲何,宮紫藺總覺得要跟這個人說明白,因爲這人不簡單,有什麼不簡單,她也說不清楚,只知道,不能遇他有任何瓜葛。
“藺兒,你似乎本就不想嫁與我對吧!”君子煜看着她,問着,若是想嫁,何來有那份合約。
“想與不想,有何區別。”宮紫藺看着他,突然覺得,她現在似乎和紅顏鄉遇到的那白衣人有些像!
“還真沒區別。”君子煜摸了摸宮紫藺的頭,“下星期的皇宴,你需安排個節目。”
宮紫藺眉頭緊蹙,爲什麼要她也安排節目?
君子煜似乎看出了她的問題,道,“今年的壽宴,是龍國和晉國聯姻的第一個宴席,龍國和赤國都會派些在朝廷中較有地位的人,這個意思你明白了吧。”
宮紫藺低頭,這個永安公主的身份真讓她煩躁,福了福身,“妾身明白了。”
“那藺兒記得準備。”說完,君子煜看了她一眼,而她仍舊低着頭,收回目光,轉身離開了。
宮紫藺擡起頭,看着君子煜遠去的身影,她必須把她的事完成,她什麼都不要求,只求能尋回個自由,活的安好。
旦日。
宮紫藺坐在椅子上,右手拿着毛筆,若有所思着。
“王妃,你這是在?”走進房間的煙兒,看着坐在書桌旁,拿着筆,卻一直未下筆的人,雙眼充滿這疑惑。
“我是在想,這宴會上我應該表演什麼。”宮紫藺語氣中充滿着無奈,這宴會上又不能隨便表演什麼,嘆了口氣,她現在終於理解了君涵嫣的苦,現在她來,她絕對不趕她了。
“王妃,你可以跳舞。”煙兒興致勃勃的說道,她一直以爲王妃不在乎王爺,現在看來是她想錯了,王妃還是很在乎王爺,不想在宴會上給王爺丟了顏面。
宮紫藺斜眼看了煙兒一眼,跳舞?哈哈,還是算了,她只會跳交誼舞,還是左三步右三步那種,她可不想丟人現眼,把這晉國和龍國的顏面全弄沒了,然後這兩皇上,看她不爽,把她給咔嚓一刀,給滅了。
把筆放到一邊,兩手託着腮幫,這君子煜既然要她表演節目,好歹給她一個提示才行。
煙兒看着自家王妃煩躁的神情,有些不忍心,想了想,“那王妃,唱歌如何。”
唱歌?宮紫藺眼睛一亮,她怎麼沒想到,但隨即眼光一暗。
唱歌,要博得衆人喝彩,必定要歌聲美輪美奐,她可不覺得她有這資本,但唱歌確實很省力,不用什麼準備。
接着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睛散發着光彩,資本是要人創造,既然她不能保證她有這資本,但是可以通過服裝和琴聲來創造。
打好主意,拿起筆,在宣紙上認真畫了起來。
煙兒看着宮紫藺神情認真的樣子,也就放下了心,去一旁做事了。
過了一刻鐘的樣子,宮紫藺長吁了一口氣,看着桌上自己的作品,滿意的一笑。
“煙兒,過來下。”
“王妃,有事?”煙兒連忙走過來。
“找個好點的裁縫,按照這圖樣,把這衣裙做好。”把宣紙遞過去。
“恩,王妃。”煙兒點了點頭,從宮紫藺手中接過,看着宣紙上的圖案,眼中閃過一抹驚豔,她從來沒見過這般衣衫,美的似乎只有天上仙女才配穿。
宮紫藺趴在桌上,一副很累的神情,她要好好補補腦子,去應對那個倒黴的宴會,唉!
時間晃眼而過,到了壽宴當天,宮紫藺帶着面紗,恰好隱去那抹紅色,依舊穿着那素雅的水青色衣裙。
煙兒看着眼前的人,她有些不懂,“王妃,爲何不穿那件新做的衣裳。”
宮紫藺淡淡的一笑,懸念要等到最後,現在穿了,等會表演節目時,又何來驚豔,把衣服和等會所需之物打好包,交與煙兒的手中。
宮紫藺走到大廳,看到正坐在中央的君子煜,福了福身,“妾身,見過王爺。”
她眼角瞟過他身邊站立的人,心中帶着疑問,她一到這王府,就偷偷的把這王府裡的人,給認了個全,可這人?
“藺兒,今晚參加壽宴,怎還穿的這麼素。”君子煜帶着笑,打斷了她的思緒,其實這裝扮很適合她,清新淡雅,面紗罩在臉上,恰好遮掩住那抹紅色,留下那雙靈動的雙眼,雖不絕美,但充滿靈氣。
“王爺見笑了,妾身素來不愛豔麗的衣裙。”宮紫藺淡淡的說道,不卑不亢。
君子煜噙着笑意,他讓人打聽過,她曾讓她身旁的侍女,去按照圖紙做一件新衣,應該不是這件衣裙,眼神轉到煙兒背後拿的包裹,想必,應該在那兒。
“不知藺兒,可想到什麼節目。”君子煜的語氣帶着一絲幸災樂禍。
“王爺,若妾身沒想到什麼,怎該赴宴給王爺你丟眼。”宮紫藺雙眼注視着君子煜,眼中帶着自信。
君子煜噙着笑,站起身,走到宮紫藺的身旁,在她耳邊輕輕道,“那我很期待,藺兒你會給我帶來什麼驚奇。”
宮紫藺側身閃過,“王爺,妾身一定不會辜負王爺的厚望。”
“恩。”君子煜雙眼微勾,“藺兒,快走吧,可不能讓大家候着。”
宮紫藺順從的點了點頭,跟在君子煜的後面,低着頭,眼光看着君子煜身後那人的腳,她還是讓軒燼去打聽下,才能安心。
wωω. t tkan. C 〇
坐上馬車,顛簸了一陣,終於來到了宣武門。
看着那雄偉的大門,宮紫藺心中忽然升起一抹緊張,手中突然傳來的熱度,讓她不禁回頭望向那熱源。
“藺兒,不用緊張,有爲夫在呢。”君子煜帶着調笑,語氣柔情。
“王爺,多慮了,妾身只是沒適應過來罷了。”宮紫藺帶着笑,緩緩說着。
“是嗎?”君子煜挑眉,“藺兒,你素來生活在這皇宮中,怎會需要適應。”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絲威嚴,雙眼充滿着探究的意味。
宮紫藺心中暗暗一緊,她本是罪臣之女,待選秀女的身份,很好的被尹無冥給掩了過去,君子煜現在問了起來,是否是在懷疑,他要懷疑就隨他去,她本就無意如此。
“王爺,先如今妾身爲煜王王妃,身在王府,適應了這王府的一切,一時到了這皇宮,還是需要一會的適應。”說的於情於理,沒有任何破綻。
“藺兒,說的是,你現在是我王妃。”君子煜的話別有深意,讓人琢磨不透。
宮紫藺淡淡的一笑,任由君子煜握着她的手,走入這皇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