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仁偉看到樑成金扇了自己兩耳光,頓時一呆,待他反應過來,便衝上前抓住樑成金的手道:“哥們,你怎麼了?”
樑成金見到米仁偉來阻止自己,知道他清醒了許多,不禁暗自一笑。
不過他並沒有停止扇自己耳光的動作,伸出手做出一副又要扇自己耳光的樣子,大聲說:“偉哥,你剛纔爲了我,差點丟了老命。我現在就爲了你,抽自己耳光,我只希望你可以清醒過來。”
“別,哥們!”米仁偉再次阻止樑成金,同時大叫了一聲。
然而也沒有一會兒,他就鬆開了樑成金的手,拿過兩瓶紅酒和兩個杯子,搖搖頭說:“哥們,我們兩兄弟到外面去好好敘敘,怎麼樣?”
樑成金回過頭看了看董月,覺得有吳局長和KTV的老闆在這裡,就算有人要殺她,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下手。
董月也似乎看出了樑成金的心思,便對她點了點頭道:“樑成金,你放心去吧。”
樑成金應了一聲,這就轉過身子,跟着米仁偉一道走出了包廂,走出了從嘴開始KTV,遠離了KTV附近繁華暄囂,來到了江邊。
由於剛纔的炸彈在水裡爆炸,江邊就像下了一場傾盆大雨,此時還溼漉漉的,江邊的風也不小,這使得江邊格外的涼爽,讓人感到挺舒服,也容易讓人心情平靜。
米仁偉來到江邊之後,拿起杯子給自己和樑成金倒了一酒,然後放下瓶子,舉起一杯酒遞向了樑成金。
樑成金接過酒,和米仁偉碰了一下杯子,喝了小口。
米仁偉則是一口就喝光了,然後拿起瓶子,就準備給自己倒第二杯。
樑成金見狀,二話不說,直接就衝上前,撿起價值幾萬的名貴珍藏版紅酒,就扔到了江水之中。
“你幹什麼?”米仁偉不由大聲咆哮。
樑成金看着幾萬塊錢一瓶的紅酒,扔到江裡,連一個水泡都沒有冒一下,卻是淡淡地笑了起來。
米仁偉看到他還笑得起來,不由又大聲叫道:“小金,你不知道我最喜歡喝的酒,就是這八八年拉菲嗎?”
“我知道!”樑成金點頭應了一聲,臉上卻是沒有任何表情。
“那你爲什麼要把它扔到江裡?”米仁偉大聲吼了起來,然後他就衝到樑成金面前,準備一拳把他打飛,但他最後只是狠狠地擊打在了江邊的護欄上,震得護欄不斷的搖晃震動了好久好久。
樑成金冷冷地笑着道:“呵呵,酒是好酒,可惜你不會喝。以前在組織的時候,你喝拉菲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你教我,紅酒要搖晃着細品,這樣才能感覺到葡萄發酵後的醇香,而且喝着也顯得有品味,而不是像你剛纔那樣直接一口乾掉。”
米仁偉應了一聲,卻是雙手抱着護欄,用腦袋不停地撞在上面。
嘣!嘣!
米仁偉撞了一次,又一次,又一次……好像他一丁點也感覺不到疼痛,就這樣不停的撞着。
嘣!嘣!
米仁偉撞了十幾次之後,忽然聽到旁邊傳來了用頭撞擊鐵護欄的聲音,他側過頭去,卻見得樑成金也和他一樣,在撞護欄。
他知道樑成金是因爲他才用頭撞護欄的,當時就忍不住地大聲叫喊起來“哥們,你在幹什麼?”
樑成金沒有回答,只管自己用頭撞。
嘣!嘣!嘣!
一次又一次。
“哥們,你瘋了嗎?”米仁偉衝過去抱住了樑成金,阻止他繼續用頭撞護欄,同時大聲吼道。
樑成金回過頭看着米仁偉,被撞破的頭皮已經流出血來,流到了他的眼睛上面,讓他不停的眨眼睛,他但並沒有伸手去擦上一把。
呵呵呵!
樑成金忽然笑着點點頭,拍了拍米仁偉的肩膀道:“沒錯,你說得沒錯,剛纔我們兩個的行爲,像極了瘋子。”
“對,我們都是瘋子,哈哈哈!”米仁偉也跟着大笑,但笑得顯然比哭還要難看,事實上他沒有笑多久,就嗚咽着哭了起來。
樑成金一把抱過了他,讓他把頭枕在自己的肩膀上。
然後米仁偉果然就像一個娘們般,抱着樑成金,哭得更加大聲了。
“哭吧,哭吧!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樑成金輕輕拍着米仁偉的後背,心裡也很沉痛的安慰道。
米仁偉應了一聲,卻是突然大聲唱了起來:“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強的人也有權力去疲憊!”
樑成金沒有再說什麼,也沒有再做什麼,就這樣讓孤狼抱着。
孤狼米仁偉嗚咽了許久,最後終於是搖着頭,把心中的苦悶說了出來:“小金,爲什麼,爲什麼她要欺騙我?”
樑成金沒有問他是誰,因爲他知道,能夠把一個男人傷得如此之深的,定然是一個女人。而孤狼這輩子就只愛過一個女,所以不用想也知道是她。
米仁偉嗚咽着,繼續說道:“當初我爲了她,背叛了組織,離開了曾經和我生死與共的真心哥們。可是等我放下一切,等我去找她的時候,她卻對我說,她從來就沒有愛過我,從來都沒有愛過我。”
說到這裡,他突然很激動地用力打了樑成金兩下,才又叫道:“既然不愛我,爲什麼要和我一起睡,爲什麼啊?那些女人不都是在吼着,現在的男人只用下半身思考問題,說男人提起褲子就把女人忘記了,說她們總是受傷嗎?爲什麼我要對她負責,她卻冷冷地丟給了我一句不愛我?”
樑成金聽了她這話,想着他剛纔對兩個風塵女子那般噁心的行爲,倒是覺得情有可原,不禁更加用力的把米仁偉這個好哥們抱緊了,他希望這樣可以爲這個好哥們分擔一些苦楚,分擔一些痛。
後來米仁偉給樑成金說的,主要就是他被那個女人傷得有多慘。而且他還得出了一套理論,男人不能純,要越壞越好,心要越花才越好,好男人不應該對任何女人負責……樑成金對於他這些或許正確,或許錯誤的理論,並沒有作任何評價或爭論,就這樣默默地聽着米仁偉訴苦。
兩人在江邊呆了一個多小時,可能是因爲江邊的清風比較冷,容易讓人冷靜的原因吧,米仁偉說了自己那段戀情之後,也沒有再說什麼了,只是把雙手靠在江邊的護欄上,看着河水發呆。
這時,董月和吳局長走了過來。
“可算找到你們了……咦,樑成金你們怎麼了?”董月一邊說着一邊來到了樑成金的身邊,看到他頭上已經乾涸凝固的鮮血,裂開的傷口,不由十分擔憂的問道。
樑成金聞言,側過頭看向董月,瞄了一眼孤狼,卻是嘿嘿的笑了起來:“爲了拯救一個哥們,這點傷不算得什麼。”
米仁偉聽了樑成金這話,不由側過頭看向了他,本來他想說一聲感謝,或者一聲對不起,但他略微遲疑,知道樑成金並不在乎這些,也就罷了。
不過他看到董月小心翼翼地看着樑成金額頭上的傷口,這溫情的一幕,倒是有些羨慕地說:“哥們,你真幸福。”
樑成金搖頭一笑,倒是說道:“偉哥,你也不要玩了。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真男人,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好好找個美女過日子。”
米仁偉點點頭,卻是又感概道:“或許我當初真不該殺了她,興許我堅持我地份執着,她會有感動的一天。”
樑成金沒有說完,只是直搖頭。
米仁偉卻是轉過身子,看着樑成金又笑着,搖搖手說:“最後一次,我保證這絕對是最後一次想她了。”
然後他側過頭看向了董月,不由又道:“董月是吧?如果你想和我哥們在一起,就好好和他在一起,別讓我看到你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否則,哼!”
言罷,孤狼便舉起右手,左右搖晃着,緩緩地向前走着,一點一點,漸漸的消失在了城市繁華的夜。
樑成金看着他的背影,搖頭嘆了一口氣,只希望孤狼是真的如他所說那樣,真的從那段痛苦中走出來了。
隨後他看向董月,對她笑了笑說:“月姐,你不要太在意我哥們說的話。他就是被一段感情傷過,所以思想有些偏激。剛纔在包廂的時候,他之所以對那兩個陪酒女郎,其實也不是他本性如此,而是他還沒從那段受傷的感情中走出來,對女人有一種憎惡感。”
董月聞言,回過頭看着孤狼遠去的方向,也忍不住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樑成金則是沒有再糾結這件事了,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多了。然後他側過頭看着吳局長道:“老吳,還要回去喝酒不?如果不想喝的話,我和董月也差不多是時間去醫院看望病人了。”
吳局長看了看夜色,又想到樑成金看了看時間,索性問道:“現在晚上幾點了?”
“十點多了。”樑成金回道。
吳局長哦了兩聲,笑笑說:“十點多了,已經很晚了,回去再喝也可能喝不了兩杯。好吧,我回去了,你們去醫院看望你們的朋友吧。”
樑成金對他點了點頭,卻是又道:“對了,吳局長,還有一件事。明天你去警察局,調查一下田富田的賬戶,看看有沒有問題。”
“恩好!”吳局長答了一句,又說:“你還有沒有別的事?”
“呵呵呵,還真是有。回家好好和女兒聊聊,不要罵她。我相信發生了這樣的事,她現在的心裡也很難過。她也不小了,有些東西會懂的。”樑成金忽然想到吳小倩,生怕吳局長罵她,乾脆如此說道。
吳局長笑了笑,便轉身離開了。
樑成金見他走後,這才側過頭對董月說:“大家都走了,我們還愣在這裡幹什麼,看風景嗎?”
“呵呵,那就走吧,你開車哦!”董月輕笑着回答。
樑成金瞪了他一眼說:“好像總是你開車一樣!你喝了酒,我因爲我哥們的事,就喝了小兩口,不是我開,難道要你帶我們去撞車啊?”
董月沒有說話,只是走上前把手挽在了樑成金的胳膊上,小鳥伊人的和樑成金依偎着一起上了車。
然後樑成金就直接開着車子去了醫院。
本來他也希望能和吳雪多一點單獨相處的時間,爭取快點搞定吳雪這個命中註定的女人,但是想到家裡有一個可能對董月不利的李喻,也不放心,也就乾脆主動讓董月陪在自己的身邊。
不過對於李喻,他還是覺得是一塊心病,真的很想問董月要不要殺了李喻,可又想到自己還有一個命中註定的女人沒有確定,生怕剛好就是李喻,只好就順其自然。
樑成金和董月來到醫院之前,還是專門去了一趟大南方,又借老闆的銀器給吳雪帶了一碗燕窩燉雪梨。
老闆經過昨天的事,已經比較相信他們,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認識董月這個名人,樑成金今天借走銀器也照樣打了借條,所以很爽快的借給了他們,還問樑成金是不是這些天,每天晚上都要來帶上一份燕窩燉雪梨。
樑成金點了點頭,卻是說是倒是這樣,但是他們白天的事情多,晚上不一定準時。不過他說到這裡,最後想了想,乾脆還是和老闆約定了一個時間,說他儘量爭取每天晚上十點半到這裡來。
老闆答應了,還說這樣就可以節省時間,避免燕窩涼了。
不過董月對此卻是有些不樂意了,這個極品女王終究是一個女人,也會有她吃醋的時候。她在大南方店子裡的時候還挺好的,但回頭過來上了車就問道:“樑成金,你對吳雪爲什麼這麼好啊?”
呃呃呃……樑成金一陣無語,倒是很快就笑了起來說:“怎麼,你吃醋了。”
董月沒有回答。
樑成金搖了搖頭,然後又吻了她一下,才說道:“月月,你忘了我這麼做,是爲了把吳雪拉攏過來幫我們嗎?”
董月哦了一聲,卻是說:“可是現在商鴻豪已經被你的哥們孤狼給殺死了,你已經沒有必要接近吳雪了。”
呃呃呃……樑成金再次無語,因爲他確實忘了這個問題啊,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