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韓健眼中,雖然寧原算不上是那種雄才偉略的朝臣,但最少也能做大處變不驚,突然之間來說大事不好,那不成真有大事發生?
“寧尚書且說,發生何事?”韓健倒不是很着急,眼下寧原並未參與到朝廷一些要事中來,就算寧原口中之事再大,也不會影響到如今洛陽乃至北方時局的安穩。
寧原喘口氣,才道:“今日送到宮中秀女,有數人自縊而亡,如今連屍首都被送來。這個……並非是老臣有意與東王您爲難,實在是……不知怎的回事。”
饒是韓健也做出準備,卻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的“離譜”。好端端的一些女子,怎會無緣無故自縊而死?
“屍首在何處?”韓健問道。
“請隨老臣而來。”
寧原說着,帶韓健一起到宮門之內,卻見偌大的宮院之內,地上躺着幾名女子,身上衣着看起來都很整齊,臉色卻是煞白,上前仔細查探過才發覺是死人。連死人都能穿戴這麼整齊,還是被送到宮裡來,這明顯帶着一些挑釁的意味。
旁邊有醫官正在檢驗屍首,但畢竟檢驗屍首是仵作之事@♂,可這也根本難不倒人,因爲從這些女子脖頸間的勒痕便能辨別出她們的死因。至於有沒有其他緣故,便要經過詳細檢查才知。
“殿下,您看……”寧原一臉爲難,這次他算是召集和發起者,可說是一些家族要是沒有他的張羅,是不會將名媛閨秀送到宮裡來。而今卻被送來幾具屍體,除了可能會被朝廷怪責他事情沒做好,他也有些沒法對那些家族中人交待。等於說是他變相將這些女子所害死。
韓健卻立在那,半晌未言語。
對他來說。事情還是太匪夷所思了。按照道理來說,之所以這些女子會死,是因爲她們背後的家族不想與朝廷扯上聯繫,乾脆犧牲自家的閨秀送一具屍體過來,這樣一了百了。情理上是說的通,可韓健卻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洛陽城的家族,大的可以涉及到幾代人,適婚年歲的女子從十四歲到十七八歲未出嫁的,比比皆是,就算死了一個,也能找出其他人出來代替,這麼死下去可還有完?
再者,宮中只是來選妃,並非所有人都會被楊曦所納娶。就算要自縊而死,是否也該等事情有了結果?還是說怕這些女子到宮中後與外界隔絕,到時無法令其自我了斷,乾脆在家中就殺了,一了百了?
“可有驗明正身?”韓健問道。
寧原愣了愣,道:“驗明正身?”
韓健道:“如今送幾具屍體來,連是誰都不查明,就讓各家之人這麼矇混過去了?若是隨便找個人自縊了送過來。便說是過初選的秀女,而將自家秀女藏起來。豈不是容易的很?”
寧原也遲疑了一下,剛纔他心中一邊是怕朝廷追究,一邊是覺得對不起各家中人,便也無心去想這麼多。經過韓健這一提醒,他也覺得事有蹊蹺,點頭道:“老臣這就派人着手去查探。”
韓健擺擺手讓他去了。現在只是送來幾具屍體,對於整個選妃的大局沒有變化。這次過初選的有五六十人,死幾個又有何妨?大不了不選的就是。就算各家的人死絕了,還有地方送過來的“孝女”,這些女子背後沒什麼勢力。也不會顧念如今洛陽城裡的權力紛爭,沒人會因此而令她們自縊。
讓人將屍體暫時擡到別處,韓健直接去了燁安閣。
剛到燁安閣門口,小太監便上前來提醒了一句:“陛下正在裡面……發脾氣。”
韓健微微點頭,這才靠近門口,卻聽裡面有摔砸東西的聲音,還有楊瑞呢喃不斷的咒罵聲。
“給陛下請安。”韓健進到門內,行禮道。
“請安,請的什麼安?”楊瑞將拿在手上的硯臺又放了下去,怒道,“你倒是說說,朕這個當皇帝的,還有何威儀?朝廷中事被你一手包辦也就算了,連得力的部屬也都被你一併剷除個乾淨。現在朕也不想去管那些事了,只想安心將孩子生下來,做你東王府之婦。可現在倒好,只是想爲弟弟選個女人伴她左右,居然還能送過來死人,可是要六弟他伴着死人過日子?”
楊瑞在氣頭上,說話是絲毫的不客氣。
韓健沒有去與楊瑞爭辯什麼,微微一嘆道:“已經着手派人去查。事情或許不像你看的那麼簡單。”
“我看的簡單?哼哼,這還有何好查的?如今洛陽中人誰人都只知道有你東王,沒有朕這個皇帝。他們寧可把自家的閨女都殺了,也不肯送到宮裡來給曦兒選,與朕結這個親家。當初她們爭相將閨女送到你身邊的時候,他們怎沒說送幾個死人給你?”
韓健嘆口氣道:“若是當初我真收的話,難保不會有此一招。”
楊瑞怒道:“如此說來便是你覺得後悔了?覺得朕耽誤了你花天酒地當你的無冕帝王?你現在後悔也來得及啊,回去跟那些人說,敢保他們就算將已經嫁出去的女兒,也會馬上迎回門送到你府上,你可以當皇帝一樣天天臨幸於他們……”
楊瑞越說越生氣,最後竟然是嗚咽起來,坐在那竟然不由自主哭了起來。
這一哭,還無法收拾一樣,將頭掩在自己的雙臂之間,趴在書桌上許久沒有平息下來。
韓健大概也能理解到楊瑞心中的委屈和無奈,加上她身懷有孕,便也將自己當成是一般女人一樣,連生氣都是如此,沒有以前當帝王那種萬事皆在我料的氣概。
“好了,別難過了。不過是幾個人,又不會影響太子選妃的大事,這麼哭下去只會傷了自己的身子。”韓健上前,靠着楊瑞的身體道。
楊瑞梨花帶雨擡頭看着韓健,怒道:“說的倒也是簡單。要是事情被曦兒知道,你覺得他還有心接納身邊人?還是說事情跟你有關,你刻意不想讓曦兒早些好起來?”
韓健道:“怎麼什麼事都往我身上賴?我也是到宮門口才從寧尚書那裡得知情況。”
“姓寧的也不是什麼好人,從來只聽你的,也許是他想討好於你,私下裡做的事呢?”楊瑞說了一句。卻連她自己也覺得韓健不是那麼陰險之人,爲了讓楊曦繼續不安,甚至不惜將供挑選的太子妃殺幾個令楊曦感覺害怕。不過即便心中不信,她嘴上卻還是得理不饒人。
最後被韓健抱進懷中稍作溫存,她的氣才逐漸消了一些。
過了許久,韓健見楊瑞已經氣息平順,才道:“人已經送到宮中來,可是現在便去挑選?”
“不必了,等等吧。”楊瑞道。“累得慌,整日裡與人勾心鬥角……現在卻是與你,實在不想想的太多,可有些事又不得不去想。”
楊瑞說此話的時候也有一些倦意,韓健卻很霸道地將楊瑞直接抱起。
面對韓健的偷襲,楊瑞也不反抗,任由韓健將她抱起到書桌上,從原本坐着的椅子。改爲坐到書桌。
伸手去解開楊瑞的衣帶,楊瑞本無心去阻攔韓健。此時也不由稍微阻撓了一下,道:“不是時候。”
“那何時纔是時候?”
韓健手上不停,乾脆連門都不關,便直接開始解楊瑞身上的錦衣華服。楊瑞雖爲皇帝,平日裡卻以平素妝容爲主,尤其是她身懷孕事。在衣着上並未有太多講究。不過今日她卻是以帝王的身份去爲自己的弟弟選妃,因而不得不以袞衣出來,這也讓韓健感覺到她雍容的一面。
以往韓健對她身上的軟甲頗爲無奈,想解開根本不易,熟能生巧。如今他寬其楊瑞身上的衣服也熟練的很。
等楊瑞只着一身小衣坐在那,韓健卻是輕輕嘆了一聲,卻也覺得是自己太過於霸道了一些。
“怎停了?”楊瑞蹙眉,突然問了一句。
“可能如你所言,不是時候吧。”韓健道。
楊瑞瞥韓健一眼道:“你何時也講究起這些來?將我弄成這副模樣,卻說不是時候了?”
在楊瑞懷孕之後,再加上楊瑞受傷,還有近來二人關係公開,已經少有纏綿之時,楊瑞身懷孕事其實更想得到韓健的關愛,一旦少了韓健的相伴,她也就更多疑了一些,之前纔會對韓健那般大發雷霆。這次韓健在燁安閣這等地方對她“亂來”,雖然有失體統,可終究所求是她心中所想。結果韓健卻是令她掃興,心中怎能不惱火?
“我是想,要不要過去把門關上。”韓健一笑道。
楊瑞瞪韓健一眼,突然頭靠近韓健,一口咬在韓健肩膀上,力氣之大也不由讓韓健輕呼一聲。即便隔着衣衫,韓健還是能感覺到楊瑞使出的巨大力氣,而且咬住半晌都不鬆口。
“作何?”韓健輕喝一聲,推了楊瑞一把,楊瑞這才鬆口。
韓健摸了一把被楊瑞咬過的地方,心說這要是沒出血就怪了。
“你個負心人!”楊瑞怒氣衝衝道。
韓健即便想溫存一些,也因爲楊瑞這一咬而失去了耐性,後面也就不再有憐香惜玉之心。動手便更加粗魯了一些。
楊瑞之後卻也是咬着牙不吭聲,乾脆將自己的身體聽由韓健來支配,等被韓健實在折磨的不行,她終於也沒忍住還是喊了出來。
到後面裡面有些旖旎,韓健也不顧太多,乾脆就當自己纔是皇帝,而楊瑞不過只是一個要委曲求全的妃子。一切結束,楊瑞仍舊有些力不能支的模樣,卻也是停在那一動不動。
韓健先是套上衣衫,稍微整理好,到門口看了看,外面的小太監和宮女早就遠遠避讓開,剛纔楊瑞鬧出的聲音實在太大了一些,就算那些小宮女和太監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卻也大概能猜到裡面是何事。韓健看了眼沒有朝臣靠近,便將門給關上。
回過頭,楊瑞仍舊一副慵懶的模樣,似乎身體已經被抽空了力氣,連衣服都不想穿。
“別以爲這樣我就會原諒你。”楊瑞還是有些惱火說了一句,本想說的很有氣勢,可在這般情形下,再有氣勢也是軟弱無力。
韓健嘆口氣道:“還是早些把選太子妃之事完成,如今顧太傅回來打理朝政,但他畢竟也不能堅持太久,一兩年內,若是太子不能理朝,恐怕顧太傅也只能先退居二線。”
楊瑞蹙眉道:“聽着好像是你不想讓六弟理朝。難道除了顧太師,你就不能多幫襯一些?”
“幫襯?唉!就算我想幫,你以爲東王府上下,還有我二孃三娘她們,會讓我盡心去做?有些事,不是我想去搞對立,實在是時不由人。”韓健走上前,立在書桌前,立了一會,乾脆坐在椅子上。楊瑞從書桌上稍微蜷縮了一下身體,剛纔她還不覺得冷,可畢竟是深冬臘月,如此身無寸縷怎能不覺得寒冷,後面她乾脆從書桌上下來,直接坐在韓健懷中,隨便將剛纔韓健寬解在書桌上的大氅披在自己身上。
如此一來,楊瑞便也顯得嫵媚動人了些許。
“知道讓你爲難了。”楊瑞看着韓健,突然說了一句。
韓健卻沒想到楊瑞還有如此“體貼”的一面,無奈笑了笑,楊瑞沒怪責他已經是好的,現在還會設身處地爲他着想?
“一會,相公陪妾身一起去爲六弟選妃,遇上好的,你想帶走,也由着你。”楊瑞頭靠在韓健懷中說了一句。
就算楊瑞再“體貼人意”,韓健也能感覺到她言不由衷。
“選好太子妃便可,我身邊……不缺女人。”韓健說着,突然感覺自己的大腿一痛,原來是楊瑞手在他腿上掐了一下。
楊瑞稍稍擡頭道:“這種話只許妾身說,不許你說。就算是遇上好的,我賜給你行,你自己帶走就不行!”
韓健苦笑了一下,這會所名楊瑞之前還是在“試探”他。
韓健抱着楊瑞稍微溫存一會,才道:“還是早些起來穿衣,不用我服侍你吧?”
“最好,手凍麻了,不想動彈。”楊瑞突然說了一句,好像是賴在韓健懷裡,怎麼都不肯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