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7章 西進金陵

但蕭旃自知沒能力殺的死韓健,她在那死盯着韓健半天之後,終於把握緊的拳頭鬆開。

韓健沒有轉身看她,直接道:“如今長公主見到司馬藉的親筆手書,應該死心,朕還有事務要處置,不能久留,就請回吧。”

蕭旃卻沒有走的意思,她厲聲道:“東王所答應的第二批糧草,爲何還不運輸?”

韓健笑着轉身道:“長公主既然都知道朕發重兵攻打金陵城,朕與杭州多少糧食,也是提前有定數的。更何況……”韓健瞅蕭旃一眼,“無功不受祿,敢問長公主,你自己真的有那麼金貴,能值得上幾萬石糧食?”

“你……”蕭旃又瞪着韓健。

她過來求證司馬藉的事,主要是爲一口氣,她覺得自己應該爭取到以國使的身份留在揚州,而不是囚犯。但韓健不會給她改變身份的機會。

韓健擺手道:“來人,送長公主回官邸休息。”

馬上有女兵進來,她們不敢太靠近蕭旃。蕭旃冷笑道:“朕會自己走,不用別人相送。”

蕭旃轉身帶着一股怨惱而去。

等人走,韓健還是搖搖頭,其實眼下距離他攻打金陵城的時間,尚且不到五日,從蘇州到金陵城,差不多需要兩到三天的行軍,從揚州調兵南下,大約是兩天左右。也就是說,若當下就發兵,差不多兩三天後就可以抵達金陵城下。

林詹所部距離金陵城最遠,畢竟是攻城戰,需要大批的攻城輜重,所以兵馬行進的不會很快。等到林詹所部抵達,應該是在五日後,到時韓健會採用輪番攻城的方式,從西、東、北三分方向對金陵城輪番發動攻勢,他會讓林詹所部暫時休息兩三日,然後再加入到戰局。

在外人看來,這次的攻城應該要持續兩個月左右。但韓健卻是要先圍城打援,把朱同敬佈置在金陵城之外的援軍通通消滅,而攻打金陵城也不會受到阻礙的話,大約會在正月中旬。也就是一個半月左右攻下金陵。到時,韓健可以全心去應付司馬藉的勤王兵馬,與司馬藉來個正面的決戰。

以目前情況看,朱同敬想以金陵城來負隅頑抗的機會不大,就看朱同敬最後的困獸之鬥能耍出什麼花樣。而韓健要把防禦的重點放在司馬藉和蘇廷夏會趁機北上搗亂。韓健也要對內部可能發生的變亂有所準備。

另一頭,蕭旃剛回到蘇州太守府,甚至還沒等坐下來,就有侍衛匆忙過去通稟,讓蕭旃準備上馬車。

“去哪裡?”蕭旃忽的站起,她還在爲韓健對她無禮的事而着惱。在魏朝爲人質那段時間裡,她已經把曾經的急脾氣給改掉,但也不知從何時起,她的脾氣越來越急躁,或者是肩膀上的壓力太大。也令她神經有些緊張。

“回公主的話,事情是陛下吩咐下來的,末將只是遵命而爲。”

“末將?”

蕭旃不屑地打量那侍衛一眼,卻不知她眼中一個小小的北朝侍衛,其實也是曾在對鮮卑一戰時立下汗馬功勞的底層將領。能親自守衛韓健的,在軍中也有不少的戰功,也可以說是江都子弟兵的榮耀。

蕭旃不管韓健搞什麼鬼,反正整理行囊這種事她不會親自做。從她出生開始,就是南朝長公主,集榮寵於一身。就算她能體諒百姓的疾苦,可還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統治階層人物。

等蕭旃在一種相對不安的情緒中隨女官走出蘇州太守府時,發覺車駕並非是豪華的鑾駕,而只是相對寬敞一些的馬車。由兩匹馬所拉,於她帝王的身份不合,卻也是公主的排場。她本想據理力爭,此時她發覺街路上有些兵荒馬亂的,隨着韓健調兵令的發出,蘇州城將有九成的兵馬會隨韓健親征。至於留守的一成兵馬,會龜縮於城內,防備朱同敬所部或者是司馬藉帶兵前來偷襲。

蕭旃此時可以確信韓健是要令對金陵城發動進攻了。

在她預料中,這天早晚會來,因爲韓健佈置了半年多時間,又經過半年多的實戰佈陣,到現在前後也有一年時間,韓健對金陵城發動進攻也是理所當然,這是北朝一統南方的一個契機。若朱同敬一敗,金陵城歸於北朝,那南朝朝廷就只剩下司馬藉一脈,司馬藉又並非南朝人出身,她又在北朝軍營爲質,北朝兵馬大舉南下情況下,司馬藉是很難在蘇廷夏和韓健的兩面夾擊之下生存。甚至司馬藉都沒有旗號來號令南朝的殘部,就算推惠王再次執政,也不會有多大的號召力。

蕭旃登上馬車。

隨之馬車緩慢出城,與之前蕭旃所預料的一樣,馬車去的方向,正是往西邊金陵城的方向去。出兵的隊伍很長,她隨的是步兵隊伍,前後都有不少的侍衛和士兵跟隨以及看守她,令她沒有逃走的機會。

蕭旃也沒打算逃走,現在知道了韓健要對金陵城展開進攻,她更要以任何機會來從韓健手中討得糧食。多一點糧食,司馬藉那邊就有更大的機會勤王成功,現在她尚且不知司馬藉的計劃如何。但連蕭旃也覺得,司馬藉不該與蘇廷夏的兵馬纏鬥,而是應早些北上,在韓健背後搗亂,讓北朝兵馬不能輕鬆攻下金陵城,否則南朝社稷就已經等於失去。

朱同敬不爲慮,若無北朝出兵,蕭旃自信司馬藉可以勤王成功,將金陵城從朱同敬手上奪回來。可現在北朝纔是各方最大的敵人,此時,蕭旃也不得不考慮是否與朱同敬有一致對外的可能性,把北朝入侵的兵馬趕走,纔是正途。

第一天行軍只有半天左右,到夜幕降臨後,兵馬的行進仍舊未停止。在入夜之後,若兵馬不能及時紮營,北朝又是出兵在外,是容易被偷襲的。蕭旃在心中也在默唸着偷襲的兵馬出現,最好是司馬藉親自領兵而來,但她也知道這希望有些不靠譜。司馬藉也不會貿然出兵來偷襲蘇州的後方,畢竟從杭州殺過來,中間間隔着太湖。而如今太湖水面上有不少北朝船隻,司馬藉也沒法瞞天過海繞路而來。

到一更後,兵馬纔開始駐紮。

因爲提前已經規劃好了行軍路線,甚至韓健也提前就派人在周圍打探。保證在行軍和駐軍途中,方圓三十里之內不會出現大批的敵軍,使得營地駐紮之後,連鳥叫的聲音都沒有。

寒冬臘月,蕭旃所住的不過是軍隊行軍旅途所住的營帳。進到裡面後,北風吹的帳篷嗡嗡作響,甚至還透風。

蕭旃不清楚她到底在何處,甚至在軍營的什麼位置,反正她感覺營帳周圍都是北朝士兵,連韓健是否同行都不知,更別說是知道韓健的營帳在哪裡。

“朕要見你們東王……你們的皇帝!”蕭旃無奈之下,也只好承認韓健是北朝皇帝的身份。

侍衛上前很客氣道:“公主見諒,陛下的位置如今我們也不清楚,若陛下有吩咐的話。會找人前來傳報。”

蕭旃知道,一旦她被這羣人架去金陵城下,她甚至可能會被北朝當作是攻城的籌碼,挾持她來籠絡城中將領和官員,韓健甚至可能會找人以她的名義去寫信進城,拉攏那些南朝的“忠臣”。

蕭旃雖然知道這種事無可避免,但她覺得被人利用很窩火,到了金陵城下,她就失去了價值,只會被人當作是傀儡。

“去告訴你們的皇帝。就說朕若見不到他,就在這裡不走了。若有人強求的話,朕寧死不從!”

蕭旃怒不可遏。她不能等到金陵城下再去見韓健,因爲那時的她已經沒有絲毫價值。

現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被司馬藉當作是交換糧食的籌碼。人在蘇州,也會跟着北朝的兵馬一起到金陵城下,韓健已經不需要再見她,就可以借用她的名義去做事情,韓健的目的已經達到。

侍衛也沒想到蕭旃居然會跟他來強硬的這招。等蕭旃回到帳篷裡,侍衛也沒什麼辦法。他是的確不知韓健現在人在何處。

但韓健晚上爲了表示對蕭旃的“關懷”,還是讓女官在侍衛的陪同下,去給蕭旃送了一些必要的食物和衣物,等見到女官,侍衛纔將蕭旃的“警告”轉達,女官不敢怠慢,緊忙回去對韓健通稟。此時韓健正熬夜打着哈欠看北方過來的奏本,聞言後無奈搖頭。

蕭旃會耍花樣,是他早就料到的。

韓健本來可以提前幾天出兵,但他把出兵計劃延後,就是要等蕭旃這張牌到手以後再走。其實就實際情況來說,蕭旃現在死了,也不會影響大局,因爲只要韓健把蕭旃的死訊保密,外人只當蕭旃被韓健所囚禁。

但韓健覺得這麼做又有些殘忍,怎麼說是“老相識”,二人相識之時,都不過是權力場上被人所利用的棋子而已。現在韓健已經掌握了大權,而蕭旃仍舊只是棋子,韓健對蕭旃的處境也有些感慨,蕭旃不過是南朝權力爭鬥,因勢利導所產生的一個傀儡皇帝,她能到現在掌握一定的實權,還有司馬藉和手下那麼多將領爲她效命,已完成一個真正帝王的第一步,但可惜韓健不會讓她繼續做大,否則韓健還真沒機會圖謀南朝江山,完成天下一統。

“派人過去,接她過來吧。”韓健對女官吩咐道。

女官領命而去,護送蕭旃的任務,會有韓健的貼身侍衛來完成。

韓健繼續挑燈夜讀,倒不是他非要熬夜,只是晚上安靜的時候,他反而容易冷靜思緒想一些事情。行軍途中,百姓他反倒可以在馬車上休息。

法亦作爲韓健身邊地位最高的女人,所肩負的是東王府所有女人的囑託,要照顧好韓健的身體。就算在行軍途中,她還是親自燒了熱水,泡了薑茶過來,爲韓健驅寒。

“這裡還好。”韓健接過薑茶,“再過兩日,兵馬就可到金陵城下,這一戰也事關興衰榮辱。若敗的話,我恐怕都無顏回去見江都父老。”

法亦卻淡然問道:“爲何不去見她,反倒讓她過來?”

韓健啞然失笑道:“沒想到亦兒你也在意這些。”

法亦搖頭道:“我只是怕她糾纏不休,她身爲質子,或者應該直接送到揚州城,甚至是江都,或者比她留在軍中更好。”

韓健想了想,微微一嘆。

其實他也想過,把蕭旃送到揚州或者江都,但韓健知道蕭旃在他手上的作用,她還是有“利用價值”的。其實更主要的,韓健一直被蕭旃當作是朋友,無論是當初蕭旃第一次進洛陽,又或者韓健出訪南朝,又或者在蕭旃在北朝爲質子時,雙方所交談,都是以一種對等的關係在交流。眼下不過是因爲局勢如此,韓健必須要冷下心腸,否則韓健倒真的願意跟蕭旃平和對待。

韓健笑了笑道:“還是讓她留在軍中吧。或者可以利用她,收攏金陵城的降將。據之前所知,朱同敬已不得人心,手下早有將領謀亂,朱同敬甚至無端殘殺,鬧的人人自危。”

法亦點點頭,她只是負責給韓健提以前建議。她本來是不想說這些的,但韓健在她面前平日裡絮叨的話太多,她有什麼想法,也不會去瞞着韓健,法亦是最注重表裡如一的人,她在韓健面前,也藏不住事情,總想把自己所想的跟韓健說一說。

“那臣妾先告退。”法亦知道蕭旃要過來,想告退下去。

韓健苦笑道:“師傅,你這不是讓徒兒爲難嗎?知道徒兒如今身爲帝王,大權於一身,又征戰在外全靠一副野心,單獨見南朝的女皇帝,難道師傅不怕徒兒做錯事?”

想到當日韓健怕做錯事,但卻拉着她做的那些“荒唐事”,法亦面子也稍微有些掛不住。

“那……要如何?”法亦不知該怎麼說。

韓健笑道:“留下來作陪就好,有師傅在,徒兒好歹也知道何爲禮義廉恥,不至於作出禽獸不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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