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陽下,絢爛的楓葉隨風舞動,燕長勝拖着沉重的腳步,來找燕傾城。
燕長勝這次栽得很慘,他根本想不到史媛的攻擊來的如此猛烈。
自己還有機會,只要燕傾城能夠幫助自己,自己一定能夠擊敗陳浩,奪回控制權。
意氣風發的大哥略帶頹廢的坐到了自己面前,燕傾城的心裡有一絲憐憫,她委婉的拒絕了大哥注資的請求。
“爲什麼?傾城,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燕長勝幾乎是低吼着說出這句話,在他看來,妹妹應該無條件的幫助自己。
“爲什麼要幫你?”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方明從屏風後走出來,站在了燕傾城的背後。
燕長勝沉下臉道;“方明,這是我和妹妹的事情。”
“燕長勝,這是你和我的事情。”方明坐在了燕長勝的面前,他的目光就像高倍的聚光燈,令燕長勝非常的不舒服。
“史媛是我的人!”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在燕長勝的腦海中炸響。
一直以來,燕長勝都把史媛當做了對手,他壓根兒想不到這一切的背後都有方明的影子。慘敗還不算什麼,最慘的是連誰是自己的對手都不知道。
“爲什麼,爲什麼要針對我?”燕長勝拿出燕家大哥的氣勢,他的咆哮充分表明了他內心的空虛和恐懼。
方明冷厲的看了他一眼,燕長勝打了個寒顫。
好冷的目光,就像掉入了冰窖,即將被永恆的黑暗吞噬掉。
爲什麼?這個問題不需要回答,燕長勝從燕傾城的態度中就能揣摩到。他沒有想到方明的反擊來的如此的凌厲,自己就像被人掉在了懸崖邊上,往前一步就是地獄。
“燕長勝,我和傾城的事情你不能阻撓。至於長勝電器嘛——”方明笑了,這完全是勝利者的微笑:“如果你願意,你還可以是長勝電器的主宰。”
“當真?”燕長勝激動的問。
一敗塗地的人就像黑暗中的旅者,一星半點的火光都要迫不及待的抓住。失去長勝電器,燕長勝就一無所有,所有的尊敬和豔羨都將成爲過眼雲煙。
能夠在短時間內將自己逼到這個份兒上,對方的心機和手腕都非常人可比。
“梟雄?”燕長勝的腦海劃過這個詞,他相信方明這種人,如果說叫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那麼明天就肯定有一座新墳冒出地平線。
燕長勝長長的嘆了口氣,他別無選擇,對於燕傾城的婚事,對於燕家的掌控權,燕長勝都不再奢望有所作爲。
燕長勝離開的時候垂頭喪氣,這一戰徹底的摧毀了他的自信,一敗塗地。
燕傾城望着大哥佝僂的背影,心裡掠過秋風般的悲涼,豪門世家的爭鬥來不得半點仁慈,爲了自己在燕家的控制權,只能讓大哥知難而退。
“方明,大哥還能重回長勝電器?”
“能!不過現在的長勝電器已經不是過去的長勝電器。下一步我會叫史媛清除掉陳浩,哈寧電器會趁機擴張市場份額,總之要將長勝電器的市場份額縮小三分之二。”
燕傾城默然,她沒有想到方明出手這麼準,這麼狠。
方明似乎有一雙看穿人心思的慧眼:“傾城,如果你大哥得勝,他會不會給你退路?”
“不會!”燕傾城明白自己大哥,他是商場上的豺狼虎豹,如果敗得是自己,怕是一條退路也不會有。
方明至少留了退路,這樣一想燕傾城心裡好受了許多。
“兩位好興致啊!”說話間,史媛走了過來,她是來向方明彙報情況的。
陳浩不是什麼難題,貝肯資本只要撤資,陳浩就將陷入孤立無援。那時候就是燕長勝和陳浩的內耗,史媛可以大舉擴張,不費吹灰之力奠定勝局。
高智謀的爭鬥,兔起鶻落,一切都那麼的簡潔。
方明和史媛搞到了一塊兒,這讓燕傾城非常不快,等史媛走後,燕傾城立刻發難。
面對燕傾城的胡攪蠻纏,方明直接將她攔腰抱起,朝着室內走去。
“你——你要幹什麼”燕傾城慌亂起來,她的腳亂蹬,但是方明的手臂將她箍的死死的,她無法動彈。
方明壞懷一笑道:“我們都已經是未婚夫妻了,是不是該做點正事?”
燕傾城雙頰緋紅,她嘴上叫了起來:“不行,不行!”
這麼說着,半眯着眼睛,燕傾城偷偷的打量着方明。
幾分羞澀夾雜着幾分甜蜜的期待,燕傾城等待着暴風雨的來臨。
方明卻將她輕輕的放下了:“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我就告辭了。”
“你要去哪裡?”燕傾城覺得方明話裡有話。
“出趟遠門。”方明輕描淡寫的說:“西藏那邊的達瓦活佛鬧得很厲害,我準備把他的腦袋給擰下來,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方明的劍眉跳動,就像出鞘的長劍,冷厲的氣息迫的人窒息。
達瓦活佛是西藏的分裂分子,長期盤踞在唐古拉山的雪竹峰,這一去又是一場惡戰。
燕傾城的心不由自主的提了起來,她這二十多年還從來沒有爲哪個男人擔心過。她想起了一段關於愛情的哲學“當你徹底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會擔心他的一切,緊張他的一切。”
“你——能不能不去?”燕傾城滿含期待的望着方明,眼眸如同三月江南般迷濛。
達瓦活佛,擁有百萬之衆的信徒,在他統御的佛國,他就是無上的王者。
孤軍深入不測之地,這本身就是一種冒險,燕傾城的擔心是有道理的。
“我不能不去!”方明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傾城,如果我一無所有,你還會愛我嗎?”
這個問題很突兀,卻很現實,愛情很多時候都是有條件的。
“不會!”燕傾城回答的很乾脆。
“這就對了。”方明堅定的說道:“你我現在這種處境,註定不會是普通人。方家和燕家一旦結合,勢必會引起各方的矚目。對於豪門世家來講,要麼逆境崛起,要麼樹倒猢猻散。現在李家已經針對我方家開展了一系列的行動,他們就是要將我方家逼出軍界。我,就是要讓李燕翔看看我方家男兒的本色!”
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
你越針對我,我越要逆流而上,這就是方明的信念!
“針對李家的反擊有很多種,爲什麼非要選擇達瓦活佛?”燕傾城也是冰雪聰明之人,她還是看不懂方明這步棋。
這步棋很險,完全就是火中取栗,一着不慎只怕給方家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在燕傾城看來,用其它方式也能達到反擊的目的,方明爲什麼要選擇這種風險大的方式?
方明沉默,燕傾城也釋然了,她不再追問,只望着那個離去的背影,在胸前划着十字——幾輛獵鷹直升飛機穿越雪山,在太陽下折射出金色的光芒。
透過雲海,方明望見巍峨的雪山佇立在高原上。
神秘的雪山、深邃的藍天,這片雪域高原自古以來就是華夏的屏障。
達瓦活佛盤踞在藏南多年,與境外的敵對勢力相互勾結,已經成爲了華夏國的大患。
主權問題從來就不是一個可以討論的問題,紫光閣高層多年沒有采取行動,主要的顧慮在於內部還沒有形成統一的認識。
國家主席沈望舒留學歐美,從骨子裡講算是個學者型的政治家。與老一輩政治家相比,新一屆的政府首腦在處理國家大政上似乎少了一些銳意進取。
老一輩的政治家都是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武人,他們從不畏懼戰爭。但是新一代的政府首腦就不一樣,他們沒有經歷過戰爭,對於開戰沒有任何把握。更何況,改革進行到現在,國內的矛盾激化,貿然發動戰爭誰都沒有掌控全局的把握。
堂堂華夏,豈無勇將!
高踞廟堂的政客可以用一千種理由來說服自己,但作爲軍人就是要執干戈捍衛華夏。
這次行動是國防部長的暗示,國防部長羅興海對達瓦的容忍已經出離了底線,這次刺殺行動只能成功,決不能失敗!
從來富貴險中求,這一次方明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