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藝、李雙寧、方天翔三人就讀紫羅蘭高中以來,一直都是抱成團的,彼此之間非常團結,他們身後的家族皆是有錢有勢,就算對上四少等人也絲毫不懼。
只是今晚竟被一個無名小卒牽着鼻子走,這副情形不免讓三人都怒火中燒。
眼看着方天翔的手肘子被陸羽抓得有些變形,甚至隱隱能聽到一絲絲的嘎嘣輕響,李雙寧再也忍不住出手了,雙手死死抓住那露出鋒利玻璃尖刺的半個瓶身對着陸羽的小腹就是一把捅了過去。
“砰……”
依舊是酒瓶碎裂的聲音,只是這次聲音要比之前的大了許多。
許藝吃驚一瞧,竟是陸羽突然從方天翔的手裡搶過瓶子,對着衝過去的李雙寧腦袋上狠狠的砸了下去。
玻璃碎片頓時四射開來,李雙寧被這一敲敲得腦袋發懵,手裡的半身酒瓶自動脫落,一道充滿腥味的血水混着酒水霎時間從他腦袋上淌了出來,頭髮上、臉上、衣服上,很快都被鮮血沾得紅豔一片,觸目驚心。
“啪、啪……”
緊接着,兩道異常響亮的耳光響了起來,陸羽左手抓着方天翔的碎髮,右手緩緩抽回,手掌有些發紅。
方天翔本來還慶幸手上的疼痛感減弱,心中稍稍有些輕鬆,卻不想,兩邊臉頰突然被重重的甩了耳光,頓時發紅腫痛起來,等他重新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嘴角竟被打破,鮮血直流。
李雙寧顫顫顛顛了幾秒之後,大概因爲腦袋受到激烈撞擊,終於支撐不住身體,軟趴趴的癱在了地上,甚至被玻璃渣刺到都沒有感覺。
陸羽戲謔的看了方天翔一眼,左手輕輕發力,扯着他的頭髮隨手一扔,他的身體頓時彷彿無頭蒼蠅一般,撞到了房間的牆壁上,接着跌坐在牆角嘴裡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事到如今,三位陪侍小姐終於開始驚叫了起來,這許少、李少、方少三人是什麼身份她們再清楚不過,本以爲是他們三人輕鬆把這個帥氣小子修理一番,沒想到竟是這副模樣,她們頓時驚得奪門而逃。
“陸羽,你有種!”方天翔吐了一口血水,掙扎了幾下,左手從兜裡摸出了手機。
想報警?不對,他應該是想求救家裡!
“陸羽,我看你身手不錯,本想與你成爲朋友的,沒想到你做事竟然這麼絕,這也太過了點,今晚,你就自求多福吧!”同樣的,許藝也掏出了手機開始撥打號碼。
真好!惹了事情就有爹媽可以叫出來當護身符,只可惜這種情形我是絕對不能找老爹老媽的!看來也只有找那個傢伙了!
他們可以打電話叫人,我也行啊!
陸羽乾脆坐回位置,翹起二郎腿,端着剛纔自己喝的酒杯輕輕的又抿了一口,這才慢條斯理的拿出手機按下了號碼。
“紅妝,1314包廂!”
電話接通,陸羽很是簡單的報了一句便又掛斷。
這個時候,十幾道身影急促的破門而入,是酒吧的保衛人員,領頭的是一位看起來三十幾歲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白色襯衫下隱隱可見那充滿爆發力的肌肉,此時他手裡握着一臺對講機,掃視一番現場情況之後,粗獷的臉上現出幾絲疑惑。
“許少,這……這是怎麼回事?”領頭人小聲問道,雙眼在陸羽身上來回審視。
“陳經理,快抓住這傢伙,私自闖入我們的包廂,竟還對我們大打出手!”
許藝腦袋裡轉得飛快,馬上給陸羽扣上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靠!竟敢在我們紅妝撒酒瘋?”陳經理眉頭一下子緊皺,許少三人經常光臨紅妝酒吧,是這裡的貴賓客戶,他自是不敢怠慢。
看看地上的李少,再看看蹲在牆角的方少,兩人皆是鮮血淋淋的,陳經理當即毫不猶疑的衝着身後那十幾個揮了揮手,“把鬧事的給我抓起來!”
“許少請放心,這件事我們酒吧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現在還是先把李少跟方少送到醫院吧!當然,今晚你們的損失,我們酒吧全權負責!”
陳經理混到這個位置,可謂察言觀色箇中高手,許藝等人背後的關係驚人,他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惹禍到酒吧身上,當即拍了拍胸脯打了包票。
“不必了,陳經理只需把他拿下,後面的事情我們自行擺平!”
交給酒吧處理,若是等一下陸羽擡出蘇香菲的關係,那就又得不了了之,許藝可咽不下這口氣。
他已經打電話給父母,相信方天翔也自己通知了家裡人,用不了幾分鐘,陸羽縱然有天大的本事,也必將任他們擺佈。
反觀陸羽,依舊輕鬆自如的坐着,隱隱抱着看好戲的神情看着許藝。
“還愣着做什麼?趕緊把他給我收拾了!”陳經理大聲吼道,一羣人頓時朝陸羽撲了上去。
出乎許藝的意料,陸羽竟沒有絲毫反抗,非常配合保衛人員,直接束手就擒了。
三個人死死按住陸羽的肩膀,把他按倒在沙發上不得動彈,當然,這是陸羽賜予他們的,若是想掙扎,怕是這羣人一起上,也未必按得住陸羽。
“呵,有點兒邪門,不過今晚你必須爲你的行爲付出慘重的代價!”
許藝心中疑惑,但是他絕對不相信陸羽找來的人能比他們三家的後臺還要硬。
陳經理不知從哪裡找來了一架擔架,吩咐幾個手下順利把昏迷的李雙寧擡走之後,遂又屁顛顛的跑到牆角將方天翔扶了起來,拿着毛巾幫他擦拭嘴角的血跡。
“方少要不也到醫院看看?”陳經理點頭哈腰的,樣子極爲掐媚。
“……不必了!哼,我倒要看看這小子會怎麼死!”
休憩了幾分鐘,方天翔再度恢復了本來的耀武揚威,沾滿邪氣的雙眼惡狠狠的盯着陸羽。
“呵呵,那是,那是!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混蛋小子這次死定了!”陳經理總在找機會拍馬屁,只要許少幾個不把責任怪到酒吧頭上,他覺得就算馬屁拍到馬腿上也無所謂。
時間一秒一秒流逝,誰也不再開口,皆是一臉沉默,就像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方天翔陰沉着臉,沉思了一會兒,頓時作恍然大悟狀。
“呵呵……陸羽,原來昨天跟唐雨那個賤人一起的就是你!本來我還想多謝你把林哲那傢伙收拾了,沒想到你連我都敢動……是爲了那個賤人吧?”
昨天,方天翔雖然聽說林哲被陸羽打了,但是他並不清楚事情的起因緣由,所以一時間沒把陸羽跟唐雨對上,現在回想起來,心中怒火更甚。
方天翔話音一落,包廂的大門突然被猛然用力推開,發出一聲巨響,又有五六道身影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
“是哪個兔崽子敢動我們家天翔的?活膩了找死是吧?”
一道沙啞的聲音從一個身材矮小、面目猙獰的中年男子嘴裡傳出,這名男子眼睛在包廂裡四掃着,待看到方天翔,頓時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發黃發黑的牙齒。
“叔,來了哈!就是這小子,剛纔抽了我幾耳光!”
方天翔一看來人,頓時臉色一喜,朝着陸羽的位置努了努嘴說道。
“就是他?”矮小男子微微眯眼,盯着陸羽的臉看了半天,“道上沒見過這號人物!”
嘿嘿!黑道上的人物?陸羽心裡輕笑,嘴角不自覺的彎了一個弧度。
“小子,挺有膽啊!連我的親侄子都敢打,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火猴’的名號?”矮小男子摸出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之後,煙霧從鼻子嘴邊同時鑽了出來。
“天翔,這小子落到你叔的手上,你開口吧,想怎麼玩?”
陸羽確實沒聽過“火猴”的名號,不過看到那位陳經理突然臉上一震的樣子,心裡估計着這傢伙多少有些來頭。
看到火猴來臨,許藝亦是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猴叔,既然這小子敢用手打天翔跟雙寧,乾脆把這兩隻手廢掉算了!”
好狠!陸羽心中暗罵,這許藝性格看起來不溫不火的,卻是一位關鍵時刻能從背後捅刀子的主。
“哪能這麼簡單的就放過這小子?”
就在許藝、方天翔、火猴一臉歡暢的時候,門外又閃進了一道高挑的身影,一副西裝革履的打扮,眼神凌厲的盯着陸羽。
“爸,您來了!”許藝一看此人,頓時收斂起笑容,垂着頭不敢再言語。
來的這人看起來四十好幾的樣子,一臉威嚴之色,轉身看了一眼方天翔,微微點了點頭,再看到他身邊的火猴,眼神之間頓時透出幾分蔑視。
“呵呵,許主任您也來了,我聽說許少爺跟我們家天翔被人打了,就趕緊過來了!”
火猴猥瑣的臉上堆滿笑容,似乎邀功一般,慌忙從兜裡摸出煙,遞了一根到這位男人身前。
“客氣了,我不抽菸的!”許主任擡起手拒絕,神情依舊不屑。
火猴登時感到臉上無光,心中憤憤大罵,“許天生,裝個什麼逼?不抽菸?你他媽的手指上那煙燻的黃漬難道是假的?”
陸羽看到這一幕心中倒是覺得頗爲好笑,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有內部鬥爭,許藝的父親看來要比方天翔那兩個擔任要職的父母官位高多了,要不然火猴也不會被羞辱了還不敢言語。
這回換成許天生上下端詳着陸羽,心中琢磨幾下,確認這個眉清目秀的小夥子不是自己認識的某位權貴公子之後,臉色一下子擰了起來。
“小子,你竟敢在公共場所惡意傷害別人?看來不讓你好好反省反省是不行了!”
許天生言畢,立即從兜裡摸出了手機,按了幾個號碼,“喂,小周嗎?我是許天生,紅妝酒吧這裡發生了一件惡意傷人案件,你趕緊過來一下……”
當真是黑道有黑道的做法,爲官有爲官的方式,陸羽心頭輕笑,這羣人還真他媽狠,又想廢了我的手,又想讓我蹲牢房。若是今晚攤上這事的是個尋常人家,怕是得難逃厄運了。
還好!自己偏偏不是個尋常人家的孩子!
“陳經理,你們先退下吧!這裡的事情你們不必插手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方天翔覺得已經無所謂酒吧的這些人手,頓時擺了擺手吩咐陳經理的人離開,轉而換成火猴帶來的幾個小弟上前按住了陸羽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