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一定不關注實事新聞,蘇國柱即將當選新一屆市政協委員,如果社會上突然曝光他的小舅子欺男霸女,惡行累累,你覺得他會怎麼樣?”陳華遙笑道:“很簡單,那時你就不是他小舅子了。”
言下之意非常明白,蘇國柱會犧牲掉這位令人厭惡的小舅子。
範昆臉色終於變了。依附於蘇家,就要有當好附庸的覺悟。一旦阻礙了姐夫的前程,那自己將什麼都不是。就算不被放棄,那他將來還會中用自己嗎?這個命運,賭不起。
陳華遙淡淡道:“我要是你,這幾天就老實一點,哪也別去,別給你姐夫惹麻煩。”起身抓住夏荻蕤的手,道:“婉姐,寶寶,我們走。”
身後範昆咬牙切齒的說:“那我就暫且放你一馬!徐總,金笛大樓我給你提三成的價錢,你再好好考慮!”
走出餐廳上了保時捷,婉姐飛快的發動汽車,長長出了一口氣,說:“好險,差點就完了。幸好你懂得真多,連我都不知道範昆是蘇國柱的小舅子,天啊,他居然是蘇國柱的小舅子,完了完了,真的完了,我們拿什麼和蘇家對抗?蘇家隨便拔根毛便可以碾碎夜鷺樓。”
駛出蒼梧路口,陳華遙叫停車子,在路邊冷飲店買了三個冰激凌,一人一個,和夏荻蕤兩人饒有興致的舔着,只剩婉姐捧着漸漸融化的冰激凌發呆,恨不得扣到他頭上,叫道:“我們應該怎麼辦,你倒是說話啊。”
“範昆能代表蘇家嗎?也不動腦子想想。這是蘇國柱的兒子擅自主使的,根本不告訴家裡大人知曉,那範昆不過是蘇家的一條狗,也敢猖狂。敢欺負我家婉姐,呃……還有我家寶寶,老子讓他……嗯嗯,沒什麼。”聲音越說越兇惡,發現婉姐和寶寶震驚的看着自己,只好改口。
婉姐催促道:“你還沒說我們該怎麼辦呢。”言語中直把他當做頂樑柱主心骨一般。
陳華遙道:“範昆大致會消停一個禮拜左右。這個禮拜我們可以做很多事情,首先今晚馬上安排鴻門宴,把樓裡的叛徒三把手鏟了,看有誰不服。”
婉姐苦笑道:“不不,我不行的。”
“難道你不想振興夜鷺樓,爲你兄長報仇了麼?”
婉姐突然抓住他的手道:“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有你在我比較安心。”坐在車子後座的夏荻蕤不禁撇了撇嘴,翻了個不屑的白眼。
見陳華遙不答,又道:“不會讓你白白辛苦的,姐姐給你金笛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以後你就是二當家。夜鷺樓除了金笛公司,還有一些其他產業,收入也還不錯。”
“談錢多俗氣,我陪你去看看吧,先把這個小丫頭片子送回家,免得她礙手礙腳。”
夏荻蕤叫道:“我纔不回去,我也要一起去。”
徐婉鷺柔聲道:“小荻,聽話啊,婉姐姐和哥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就是砍人嗎!吃飯的時候全聽到你們策劃了,我也要去。婉姐姐頭腦那麼簡單,我幫婉姐姐出主意。”
徐婉鷺頓時從額頭一直紅到下巴,整張臉如同火燒,車子險些歪到電線杆上,勉強辨道:“我哪裡簡單了,
你這小丫頭不要胡說。”
夏荻蕤摟住陳華遙的脖子撒嬌:“哥哥哥哥,讓我一起去吧。”
陳華遙淡淡的說:“女人始終不適合在殘酷至死的黑幫鬥爭中生存,除非有男人庇護她。”暗忖一次簡單至極點的鴻門宴,憑自己能力要保護小丫頭不成問題,便點了點頭:“去就去,不過你得答應我,無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要說話。”
“現在怎麼辦?”
“先去一家安全、保險、隱秘的場所,不過我想你應該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嗯,北城麼,去金絲雀小巷的辛多雷夜總會。”
夏荻蕤興奮的躍起:“哥哥好棒,夜總會我還沒去過,正好去見識一下。”
“別高興太早,現在還是中午,夜總會不營業。”
徐婉鷺自己也沒主意,一連串的事件搞得無頭蒼蠅似的,只好任憑吩咐,驅車來到金絲雀小巷。
自從小巷遇襲案發生後,蟹委會順利將金絲雀小巷納入勢力範圍,派人不定期巡視辛多雷夜總會。
辛多雷則是背靠大樹好乘涼,接受正規化管理,生意越來越好。顧老大趁勢搭上蟹委會大船,在這一帶說話比以前管用多了。
中午時分,夜總會沒開大門,只有個小門虛掩着,裡面黑乎乎的一片,白天確實不是夜總會的時間。
婉姐猶豫道:“這裡安全嗎?”
陳華遙帶着兩人走了進去。夜總會裝修一般都是全封閉式,沒有開窗,裡面靜悄悄,陪酒女郎們累了一夜,不知在何處入睡去了。櫃檯處亮着一臺電腦,保安正無所事事的滑動鼠標,屏幕映得他的臉龐白慘慘的。
“是誰?還沒營業呢,六點過後再來吧。”保安聽到腳步聲,按亮了節能燈,見到來人,頓時嚇了一跳:“領、領導?您等等,我去把老闆叫來。”
這名保安是上次事件的親歷者,已被老闆和顧老大鄭重交代過,那幾位大爺來了說的什麼話,都得無條件服從。
“行了,不用驚動別人,你給開間包廂,我在裡面呆一下就走。”
那保安見了他身後一大一小兩位美女,露出個會心的微笑,內心豔羨之至。不敢廢話,趕緊從抽屜取了鑰匙,領着三人上至四樓的貴賓VIP包廂。徐婉鷺小聲問道:“他怎麼叫你領導?”
陳華遙的假話張口便來,幾乎不用思索:“我身爲社會學系有史以來最頂尖的高材生,經常受到政府官員的接見,我的意見他們也極度重視。上次陪同文化廳領導來夜總會做調研,狐假虎威了一把,他們也跟着叫我領導,攔也攔不住啊。”
“哦……”
包廂裡甚是寬敞,保安開了燈,打開投影儀和點唱機開關,又殷勤地在冰箱拿了兩瓶紅酒,陳華遙吩咐道:“等會有人來找一個叫徐二姐的,你直接把人領上來。”便揮手讓他離開。
古董手機拍在桌子上,“給你的心腹打電話,問清楚他們身在何方,陪有何人,確定沒有問題的就叫到這裡來,萬萬不可走漏風聲。叫得三四個人就差不多了。”
徐婉鷺鄙視不已,拿出自己的時尚手機翻開通訊錄,撥出電話。
“喂,小方嗎?我是徐婉鷺,你在哪裡?哦,你馬上到金絲雀小巷的辛多雷夜總會來一趟,我有要緊事,不要告訴任何人。”依言叫了四個人,然後呆呆看着陳華遙。
響起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徐婉鷺不禁緊張道:“怎麼這麼快?”
顧老大諂媚的笑臉伸了進來,低眉順眼地笑道:“主任,難得您老大駕光臨,小的給您送東西來了。”手裡託着一個裝滿點心的大盤子,上面有各式各樣的小吃,最妙的是邊上擱着一盒杜蕾斯。
顧老大的老大是蟹委會一位外圍成員,外圍成員的老大是餓狗隊的番薯,番薯的老大是蒙思飛,蒙思飛的老大是陳華遙,這關係隔了好幾個級別,簡直是顧老大不能仰望的存在,叫他如何不小心翼翼?
那名保安一離開包廂,立即激動的給顧老大打電話,顧老大馬上丟下手頭所有工作,十萬火急的趕過來。包廂裡兩個國色天香的美女,不得了哇,主任這是要雙飛啊。那麼小的妹妹都不放過,主任真是太有魄力了。
陳華遙看到杜蕾斯,哪還能不知道他心思轉的是什麼齷齪念頭?道:“我要用你的包廂清理北城幾個敗類,你幫忙把樓道口的消防斧拿過來。打電話給番薯,就說我在這裡,讓他帶幾個人過來,安排在隔壁包廂,以備不時之需。”
“啊?好嘞。”顧老大覺得自己錯看了正直的陳主任,一時羞愧難當,趕緊按照吩咐辦事。
陳華遙將消防斧藏在沙發下面。
徐婉鷺擔憂地看着他的舉動,問道:“那個應該是夜總會老闆吧?他怎麼那麼聽你的話啊?番薯又是什麼人?”
“我不是領導麼?領導就該發號施令,番薯是夜總會保安,你別管。現在可以通知三把手和其他中立的人員了,叫他們一起過來。”
徐婉鷺撥了三把手的號碼,道:“小苟嗎?我是徐婉鷺。”
電話那頭說道:“徐二姐啊,不好意思,我想我們已經沒話可說了。”
徐婉鷺爲難的看看陳華遙,見對方嚴厲的目光逼視着自己,情急之下大腦急速運轉,說:“小苟,不管怎麼樣,我們始終是好兄弟好姐妹,曾經在一起共患難。既然你要走,徐二姐也不攔你,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嘛。”
小苟道:“徐二姐有話直說,鳳凰會今晚將爲我舉行隆重的入會歃血儀式,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準備。”
“小苟,你畢竟是我哥哥的生死弟兄,離開之前我想和你談談,行嗎?”
小苟思索片刻,道:“行,在什麼地方?”
“金絲雀小巷辛多雷夜總會四樓一號包廂。我還叫了馬臉、陸哥、吹風筒他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大家心平氣和坐在一起聊聊。”
小苟暗忖馬臉、陸哥、吹風筒等組織裡的幾員大將都是和徐婉鷺不對付,搖擺不定的人,料想這女人必然是要哀求哥們幾個回心轉意,無妨,最後見上一面,也好叫她死心,須知夜鷺樓內外交困,已經沒有前途出路,離開纔是正經。“好的,我這就過去,不過我時間很急,只有半個小時。”
徐婉鷺放下電話,得意的吹了聲口哨:“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