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氣勢太足,威壓太大,蘇震根本抵敵不住,一下子慌了,撲通跪倒在地,扶着魏沉思大腿哀求道:“沉少,我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哇,您就放過我吧。都、都是柴先曙乾的,我一時糊塗才被他矇騙了。”
連蘇震也成了這樣,柴先曙更加不堪,又聽他把事情全推自己頭上,險些嚇死,也跟着跪倒,叫道:“是我鬼迷心竅,我吃錯藥了,我獐頭鼠目,根本配不上鬱金香同學……”
剩下兩個男生只恨爹媽爲什麼把自己生在這個世上,互相摟住一團,嚇得魂不附體。
陳華遙拉住魏沉思:“公子,算了,都是一場誤會,不知者不罪嘛。既然都出來玩的,何必搞得大家都不痛快?”自然要在香香面前表現男人的風度。
魏沉思憤憤地一腳不輕不重將蘇震踹翻,說:“也罷,既然華哥開口了,今晚就放你們一馬。以後都給我記住了,這位,是我的華哥,也是渙少、芒少的華哥!還有,這位是華嫂,招子都給放亮點,以後別給認錯了。”
幾個人一骨碌起身,畢恭畢敬朝陳華遙問好。柴先曙鼻涕糊了半邊面孔,拼命擠出燦爛笑容,說:“華哥,我先前多有得罪,希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話沒說完給魏沉思打斷:“行了吧,你們這副欺軟怕硬的德性,也就是華哥宰相肚裡能撐船纔不計較。都過來坐,大家一起喝酒。蘇震,你看看你,賴在那裡裝死麼?”
陳華遙和鬱金香相視一笑,只見香香如寶石一般迷人的眸子裡發出洋洋的暖意。顧晨曦在旁邊看着,心裡不知想些什麼。
蘇震立即一個鯉魚打挺站起。殷勤無比地給幾位大佬倒酒。手腳利索,酒倒得又快又穩,雙手輕輕拿起遞上去,其間臉上一直洋溢和煦春風的微笑,便是他爹媽也沒享受過兒子的這種服務。
魏沉思道:“行了行了,用不着拘束,先前只是個誤會。”
幾個人輪着敬酒,好話陪了一籮筐,搜腸刮肚挖出許多年未曾用過的馬屁話,稱道陳華遙氣質非凡,又贊魏沉思國士無雙,如此種種。直到魏公子真不耐煩了才住嘴不說。
見氣氛有所好轉,蘇震壯起膽子問道:“沉少,聽說您新近成立了一家社團?”
“不是社團,是軍團,三叉戟軍團。”魏沉思糾正道:“怎麼着?有什麼寶貴意見給我提提?”
“我哪敢給您提意見呢!只是,只是……”蘇震遲遲疑疑,說不出下面的話。
“你到底想表達什麼?”魏沉思皺起眉頭。
蘇震道:“我是想問,你的軍團還收不收人?”
魏沉思哈哈一笑:“怎麼着,你們想加入不成?”
“是啊,其實我一直很仰慕你。呃……怎麼說呢,在黑道上鬼神辟易,擋者披靡,很多人說你是黑道不世出的天才,背後給你取了個外號,叫……叫……”
魏沉思頓時來了興趣,道:“叫我什麼?”
“是了,大家都管你叫風之子。”蘇震情急之中總算想到個還算過得去的名號,說:“三叉戟軍團在江湖上鋤強扶弱,是萬千少年的偶像,無數少女癡迷的對象。若不是我爹攔着,我早跟你們出來混了。”
話頭七分的吹捧,也有三分的真心實意。魏沉思獨自對抗家族的壓力出來混黑道,竟然當真給他混出了偌大的名堂,不由人不佩服。
“風之子,好像挺傻的。”魏沉思明知道對方在恭維,也禁不住心花怒放,道:“你們真想加入三叉戟軍團?”
蘇震幾個人拼命點頭。
跟着魏沉思混的好處顯而易見。你們看,朱、蘇、魏三家的公子混在一起,好得彷彿同穿一條褲子的親兄弟似的,這在以前完全不可想象。再加上蟹委會的大靠山,日後若是成了氣候,他們背後的勢力連成一片,足可改寫四大家族的歷史。
到了那個時候,象京城呼風喚雨自然不在話下。眼下三叉戟軍團剛剛起步,這麼粗的大腿不抱,還去抱別人?蘇震性格衝動了些,人可不笨,很快想明白前因後果,瞬間下定決心。
魏沉思不由笑了,向陳華遙看去。陳華遙忙着和鬱金香說悄悄話,只當做沒看見,放權給你自主成立軍團,要招小弟那是你自個的事了,老大不提供任何參考意見。
魏沉思只得向蘇成渙徵詢:“渙少,你覺着如何?”
“我看成。”蘇成渙說,心裡也有些希望能積聚一些蘇家的力量,將來用以對抗蘇成涯。
魏沉思下了決心,笑道:“那好,蘇震,還有這三位,柴先曙,穆茂世,歐陽希文是吧。你們暫時列爲軍團外圍成員,考察期半年,半年過後自動升爲正式成員。期間若有作奸犯科者,按蟹委會規定處置。”
蘇震等人歡笑起來,紛紛叫道:“老大!”
“不要叫老大,我們是很正式的組織,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黑幫。我是軍團長,渙少和芒少分別是副指揮官,以後都得這麼叫。”
蘇震湊上去,笑道:“軍團長,組織裡可有什麼規矩麼?我怕一個不慎就給觸犯了。”
“哦,你問這個啊,只有三條條令,你們都記住了。第一,永不背叛祖國,不管她是貧窮是富裕,是強大是弱小;第二,永不忤逆……呃,不得背叛兄弟。第三,你的一生將致力於象京的和平穩定,當羣衆有所需要時,你必須獻出自己的生命。”魏沉思悄悄把第二條規定改了,心想老子就是跟父親搞矛盾纔出來的,不叛逆怎麼行。
“那自然沒得說,應當遵守!”蘇震等人都信誓旦旦拍着胸脯。
“很好,歡迎加入蟹委會旗下最強大的軍團。”
陳華遙沒興趣理會,正在聽鬱金香說起前些天班級裡的趣事,胖子向某女生表白失敗又或是曹金平依舊在班裡耍帥。對面吧檯前一道熟悉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作爲失敗者,趙楚楚將在自己經營過的賭場裡面落寞地喝上一杯,然後靜靜的離開,象京之大,再無她的容身之所。
督查組審查正德賭場時,最大責任人趙楚楚被控制起來接受審訊。是的,這個詞沒用錯,是審訊。
主要是調查她一意孤行執意對抗蟹委會的動機,拳賽中制定的賠率,以及和蟹委會高達數億元的對賭等等過程,是否有勾結外人、中飽私囊、失職瀆職、貪污公款、泄漏公司機密等行爲。
如果嚴重觸犯刑法,
自當移交執法機關。
調查結果證明趙楚楚沒有瀆職,而是想趁石芭茶公司和蟹委會激烈對抗的機會,順勢而起,擴大正德賭場的影響力。無奈錯判了局勢,導致賭場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這份調查是由杜組長親自做的,旁人自無異議。
最後董事會作出決定,將趙楚楚永遠開除出公司。這還是對前任總經理留了很大的情面,若不然三場比賽虧了十幾億華幣(包括賠給蟹委會的賭注在內),損失誰來填補?
目前的新任總經理是霍董事,杜組長推薦的。不得不說,關鍵時刻他站對了方向。
趙楚楚欠下賭場二千四百萬的鉅額債務,儘管身心俱疲,也不得不立即打起精神投入新的求職行列。
她是新時代的精英,畢業於美國哈佛大學工商管理學院,擁有會計、營銷、國際商務、人力資源管理四碩士學位,精通英語、德語、西班牙語、日語,富有開拓進取的精神。曾任職通化食品北美大區總經理,藍巢風投副總經理以及聖奇米玩具公司銷售部經理,有過不俗的業績。去年被正德賭場以九百萬的年薪挖來。
以趙總的資歷和本事,要找一份高薪崗位不是難事。
今天早上六點起牀,八點出門,直到晚上跑了二十多家公司,包括宣德工業、風之谷服飾等知名企業在內,無一例外拒絕了趙楚楚的求職。蟹委會控制了正德賭場,她等於是被蟹委會開除的人,沒單位敢收留她。而較低檔次的公司,趙總也不願意屈就。
返回賭場已是心力憔悴,準備第二天清早就打點行裝離開象京前往別的城市。至少別的地方蟹委會管不到。
失敗者的滋味可不好受,趙楚楚一口灌下杯中的白蘭地,似乎比黃連還苦。
身後響起個突兀的聲音:“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趙總如此寂寞,不打算請我喝一杯嗎?”
趙楚楚猛然回頭,看清楚眼前男子,直視着對方的眼睛:“陳華遙,多謝你巴巴的趕來挖苦我。”
陳華遙拉過一張椅子坐在趙楚楚旁邊,打了個響指:“來杯炭燒生啤。聽說趙總從董事會離職,我感到非常遺憾。”
“別玩這一套假惺惺的,以爲在我面前顯示你那過分的優越感會令你很滿足?”趙楚楚打鼻子裡冷哼一聲。
“趙總誤會了,我和你本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賭場上的交鋒,跟私人關係沒多大過節。”陳華遙一口喝下半杯啤酒,拿起一根菸叼在嘴上,旁邊早已等候多時的服務生一個箭步飛奔而至,擦燃ZIPPO打火機給他點上。
“那你是什麼意思?”趙楚楚咬了咬牙,眼線勾勒清晰的眼睛帶着強烈的疑慮和戒備,緊緊抿住的嘴脣一絲倔強的脣彩。
不可否認,今年剛剛三十歲出頭的趙總是個還算在水平線以上的美女。身材凹凸有致,皮膚緊緻光滑,亮亮的杏仁眼總是顯得在很認真地看着別人,瀑布般的長髮解開,鋪灑在後肩,多了幾分灑脫之氣。
由於打扮得體,趙總看起來只有二十五六歲左右。久在職場打滾,早已磨去了她的青春氣息,顯得幹練而成熟,渾身上下透出淑女的風範,真叫一個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