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回 才子佳人

楊芸身形一晃,羞得滿臉通紅,咬牙切齒道:“就算你背後有太后又怎樣,像你這種粗鄙的女子,大少爺是絕對看不上的,你也死了這條心吧!”

兩人針尖對麥芒,硝煙四起,強大的火藥味令四周小姐們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李鳳津鳳眼微微上揚,眼中的寒光一寸寸掠過楊芸如玉的肌膚:“小賤人,咱們走着瞧!”

說罷,也不理會身後的女人驟然變色,昂首得意而去。

……

御花園內,數百盆菊花迎秋而放,散落在各個角落,空氣中縈繞着淡淡的清香,似有若無,讓人心曠神怡。

貴女穿行其中,說不盡的人比花嬌。

皇帝端坐在華蓋下,俊朗的輪廓微微含笑,平添了幾分溫潤、寧和。

三位世子依次而坐,或喝茶,或低語,目光時不時的朝花從中看上一眼。

片刻,崔瑾辰頎長的身影緩步而來,眉目間有幾分疏朗,悄然立於皇帝身側,目光向花叢中望去。

高茉莉自那身影走進,便有所察。透過衆女,迎上那灼灼目光,瞬間飛紅落頰,羞澀的低下了頭。

正因她低頭,未曾瞧見那灼灼的目光,僅在她面上停留一瞬,很快便移開,落在了她旁邊的女子身上。

高鳶尾正低頭賞花,察覺有一道視線停留在她身上,擡頭尋去,見是入宮做了侍讀的表哥。

崔瑾辰微微頷首,嘴角的笑意漸漸漾開。

高鳶尾見他目中掠過一絲的喜悅,只當他是見了大姐的原故,遂坦然一笑。

“皇上他……長得可真好看!”

“靜王世子和崔侍書也好看。”

“崔侍書已經定親了,再好看有什麼用。”

“我聽說靜王世子不過是個普通人,在京城開酒肆的,也不知何故,時來運轉入了靜王的眼,”

“我聽兄長說,靜王府養了好多年輕英俊的男子,你說這世子,會不會也是……”

宋夕落在最後,聽得這些女子括噪,只覺心下厭煩,目光抑制不住的朝那抹淡色瞧去。

未曾相那抹淡色也正朝她看來,四目相對,前者微微頷首,後者卻一時忡怔在地,臉上盡是迷戀之色。

林北移開眼睛,又略坐片刻,笑道:“皇上,閒坐喝茶無趣,臣想四下走走。”

“好主意!”

漢王世子撫賞讚道:“莘皇室的菊花名揚九州,既來了,豈有乾坐着,不看花的道理。”

漢王世子將“花”捏着嗓子說出來,康王世子豈能不領會得這話中的深意,壞笑道:“皇上,臣也有些按奈不住了。”

皇帝點點頭,朝身則的鬆公公掃了一眼。

鬆公公上前一步,尖聲道:“皇上有旨,請小姐們隨意賞玩,不必拘着。若有所得者,只管寫來、畫來。”

年輕的姑娘們疊着樹影花香,嫋嫋而散。

華蓋下的明黃男子,帶着與生俱來的貴氣,背手走入花叢間。崔瑾辰朝高府的兩位小姐看了一眼,緊隨而上。

……

一聲小賤人,令楊芸強忍了許久的眼淚,奪眶而出,眼前一片朦朧。

隱約之間一黃衣飄然閃動,花樹之間現出一人。

楊芸眸心掠過微芒,忙拭淚擡首,心中一驚,深深的福了下去。

“皇上!”

趙靖琪和顏悅色道:“爲何獨自在此傷懷,莫非是受了人欺負?”

楊芸被道破了心事,微微有些窘色,忙掩飾道:“回皇上,有些觸影生情,並非受人欺負。”

“噢!”

趙靖琪似被挑起了幾分好奇,溫柔道:“如此花團錦簇,奼紫嫣紅的場景,怎的就觸動了姑娘的心底,可否說來一聽。”

兩片紅雲浮上俏臉,楊芸深垂臻首,不敢作答。

趙靖琪眼中含笑,低下頭只用目光去瞧她,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另一張清絕的臉龐。

小南此刻應該正在湖邊賞着花,倘若她能光明正大的站在朕的身邊,一道穿行在這花叢中,該是件何等暢意的事。

趙靖琪心下微微一嘆,一時間兩人均沉默無語。

……

“快看,快看,皇上在跟秦國夫人府的楊小姐說話。”

“皇上對她笑了!”

“皇上莫非看中了她?”

“皇上看中有什麼用,太后最恨秦國夫人府的人,定不會讓她進宮的。”

“楊姑娘真漂亮,打扮得也好,說不定……”

數丈之外,衆小姐哪裡還有心思看花,一邊用眼睛盯着那花中的兩人瞧,一邊交頭接耳。

李鳳津順着衆人的視線瞧過去,心下大怒。小賤人連皇帝都敢勾引,真真是反了天了。

李鳳津拎起裙角,快行幾步,故意高聲喚道:“喲,這不是楊姑娘嗎,前些日子我聽說楊姑娘在和高府議親,怎的一轉眼,又跑到皇上跟前了?”

皇帝被人擾了清淨,臉上似有幾分不滿,擡起頭見是李鳳津,倒也沒有出聲呵斥。

那楊芸被當衆揭了短處,刷的變了臉色,氣得渾身輕顫道:“李鳳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我,欺人太甚!”

我就欺你了怎麼着。

李鳳津得意洋洋的走到皇帝跟前,冷笑道:“皇上,這楊家的人,果然水性楊花,相府進不去了,便想着進宮來,端的是好算計。皇上可別被她的外表迷惑了。”

“你……”楊芸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羞憤欲死。

皇帝冷冷的看了李鳳津一眼,不悅道:“大家小姐,不出惡言,李鳳津,你給朕閉嘴!楊姑娘,朕陪你往那邊走走。”

“皇上!”楊芸淚如雨下,讓人瞧着,不由心下生憐。

李鳳津仗着太后疼愛,素來飛揚跋扈慣了,一聽皇帝幫着那小賤人,當下不管不顧道:“皇上,姑母最恨楊家的人,你怎麼還跟楊家的人混在一處。”

此言一出,向來熱鬧御花園裡一片寂靜。

太后與秦國府人府的恩怨,衆人暗下心知肚明。李鳳津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不管不顧的說出來,就等於將最後一塊粉飾太平的遮羞布,給扯掉了。

趙靖琪心下大怒,驟然變色道:“李鳳津,你若再敢胡言亂語,朕便治你的罪!”

李鳳津見皇帝動了真怒,不服氣的張了張嘴,終是沒敢再反駁,一時御花園裡的氣氛,陡然冷了下來,誰也不敢上前勸說半句。

高茉莉隱在衆人身後,看着眼前這一幕,捂着帕子低語道:“這李鳳津杖着太后,一點子規矩也沒有。幸好父親沒有同意這門親事,若不然,咱們高府焉有寧日?”

高鳶尾深以爲然的點頭,玉手朝前一指,示意她看事情如何發展。

就在衆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收拾之際,一個欣長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

“說起水性揚花,我倒想起了半月前的一件趣事,皇上可願一聽?”

皇帝淡淡的看了崔瑾辰一眼,沒有言語。

鬆公公頗有眼色忙打了個鞦韆道:“崔侍讀還等什麼,趕緊的說罷!”

崔瑾辰笑道:“這件趣事發生在延古寺的楓葉林。話說那日天氣睛好,有一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跟隨家人往寺中進香。誰知竟偶遇了個俊朗公子。”

才子佳人的故事,素來最吸引閨中的小姐,貴女人一聽,不由的移了腳步,慢慢的聚攏過來。

高茉莉見是表哥說話,一顆心早就激動的怦怦直跳,想湊近了去聽,卻怕旁人笑話;立在原地,卻又心下不甘。

高鳶尾見狀,微微一笑道:“大姐,咱們湊近些,也好聽得清楚。”

高茉莉正中下懷,含羞一笑忙不迭的點了點頭。

崔瑾辰見人都吸引了過來,反倒背起了手,一言不發起來。

鬆公公會意,躬身笑道:“崔侍讀,這然後呢?”

崔瑾辰笑意更深:“說來也巧,這小姐前不久曾與公子議過親。”

“議過親,爲何沒成?”鬆公公接話。

“原是那小姐是府中獨女,頗有幾分脾氣,一個不順心,便要打要罵的,公子乃世代書香,自然不會娶這樣的女子進門。那小姐死打爛纏了幾回,均未得逞,這會子好不容易遇上了,豈能死心。”

“怎麼會有這樣無理的世家小姐?”

“這樣的小姐,如何能配得上?”

“後來呢?”

貴女中也不知哪家的大小姐,聽得入迷,迫不及待的追問起了下文。。

崔瑾辰目光輕移,朝那小姐微微頷首,笑道:“這小姐尾隨公子去了延古寺後花園的楓葉林,趁着四下無人,便大膽的向公子作了一番表白。”

“啊,這誰家的小姐,膽子竟這般大。”

“就是……但凡有些規矩的人家,怎會教養出如此膽大女子。”

“何止膽大,簡直不要臉!”

“說不要臉還是輕的,依我瞧啊,是品性不正!”

貴女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開來。

崔瑾辰不緊不慢的笑道:“你們猜,後來如何了?”

鬆公公急道:“如何了?”

崔瑾辰目光輕移,淡淡的落在了尚未覺察的李鳳津身上,意味深長的笑一笑。

“偏巧那日有個與公子身形相當,衣裳一模一樣的青年男子,也去了楓葉林。那小姐錯將青年男子當成了公子,等那一襲羞人的話說出口,青年男子迴轉身,小姐驚得魂飛魄散,竟直直的昏了過去。”

此言一出,貴們們齊聲驚呼。

“真是活該!”

“可不是嗎,換了我,直接拿跟繩子吊死算了!”

皇帝見時機差不多了,冷笑一聲,口氣淡薄道:“朕倒不知,咱們莘國居然有此等恬不知恥的大家小姐,竟這樣的不顧姑娘家的臉面。崔侍書,這是誰家的姑娘?”

“這……”

崔瑾辰微微笑道:“皇上若想知曉,只需去市井之中打聽一番,如今都傳開了。侍書好歹讀過幾本聖賢書,毀人名節一事,萬萬做不出來!”

趙靖琪見他裝着一副慈善人的模樣,竟有一種想擡腳踢人的衝動。

他語含譏誚道:“罷了,朕日理萬機,哪有閒功夫去打聽此等女子。李鳳津,你口出無狀倒也罷了,萬萬不可學此等女子膽大包天。”

李鳳津捏着錦帕,一臉粉臉,慢慢由白變青,由青變紫,再有紫變白,冷汗涔涔而下,片刻後,已面無人色。半晌,始終沒有應答。

衆貴女見她連皇帝的話都不放在心上,心道這侯府大小姐果然如傳言中的一模一樣。怪道雙十年華了,都未曾尋得個良人,可見此人的脾性實在不堪。

皇帝嫌棄的看了她一眼,朝崔瑾辰交換了個眼角,笑道:“崔侍讀的趣事,果然有趣。只是今日的詩、畫,朕還未曾見得一張,聽說楊姑娘精通四藝,乃京中才女,不知朕可有榮興,一睹風彩!”

楊芸見皇帝當着衆貴女的面,獨獨與她說話,心中涌上一股子喜悅,先前的不快一散而空,莞爾嬌羞道:“臣女遵旨!”

衆貴女見狀,各有所思,一時間便散開了。

一陣微風吹過,身上有幾分寒意,李鳳津回神,周圍只剩繆繆幾人。

市井都傳開了?她的名聲……

侯府千金大小姐恬不知恥……

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話……

李鳳津如遭雷擊。

……

“大姐,表哥說的話,怎的聽上去有幾分熟悉?”高鳶尾低聲道。

高茉莉恍若未聞。剛纔表哥立在皇帝旁邊,侃侃而談,雖沒有皇帝的氣宇軒昂,卻劍眉星目,溫文而雅,讓人移不開眼去。

皇上大選後,不出一年,必將那六禮行罷,如此說來,再有一年,表哥便可從宮中脫身,到時候……

高鳶尾見她一會蹙眉,一會淺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由打趣道:“大姐想什麼這麼出神?”

“啊,你說什麼?”高茉莉回神。

高鳶尾捂帕笑道:“妹妹說,表哥在皇宮裡,竟然連市井上的傳聞都一清二楚,可見這日子不差。大姐揪着的一顆心,總算是可以放下了。”

高茉莉歡喜道:“捉狹的小蹄子,胡沁什麼,誰擔心他了?”

高鳶尾抖了抖袖子,挑了挑眉,笑道:“說曹操,曹操便到。大姐,你往左手處瞧,誰來了。”

高茉莉一擡眼,瞬間羞得面紅耳赤,神情忸怩起來。

“茉莉,鳶尾!”崔瑾辰含笑走來。

高家二女福了福,齊喚了聲:“表哥!”

“表哥不用在皇帝邊上陪着呢?”高茉莉有些擔心道。

“這會不用,你們難得進宮,我不放心,過來瞧瞧!”

“表哥,你在宮裡好不好,可有人欺負你?”

“這……茉莉……”崔瑾辰環視四周一眼,不知如何作答。

高鳶尾頗有眼色笑道:“表哥,大姐,那頭有株朵雲清,我還沒瞧仔細,你們說話,我去瞧瞧!”

說罷,也不等兩人回答,笑着徑自離去。

崔瑾辰心頭頗有些失落,抑不住的拿目光去瞧,一時竟忘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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