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大力一臉難以置信地望着周小史,身子跟打擺子似的哆嗦了幾下,又梗着脖子,驚恐地問道:“老祖宗!這……這……這小子說的什麼噬魂魔種,是真的麼?”
周小史笑而不語,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臥槽!”虎大力只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他知道周小史弄出冰火魔蠱坑害熊霸的事情,還想着來佔個便宜,痛打落水狗,卻沒想到,自己跟熊霸其實是對難兄難弟,自己不知何時,也被種下了光聽名字就不明覺厲的噬魂魔種!
“醫生!醫生救我啊!”虎大力手腳並用着往秦狩跟前爬去,口中還叫罵道:“周小史!你特麼真不是東西!老子出手助你,你特麼卻坑老子……”
“對,投誠!我要向六扇門投誠!我要揭發七重樓的邪惡計劃,我要做污點證人!張亭長,你一定要幫我啊!”
見秦狩一臉的不以爲然,捨不得切了虎鞭當公公的虎大力,又將求助的方向換成了張皓,他衝着張皓舉起手,哀求道:“張亭長,趕緊卸了這捆仙繩,我一定幫忙對付這羣害人的狐狸精!”
“哼,真是聒噪,現在的年輕妖怪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周小史板着一副嫩得出水的正太臉,卻老氣橫秋地皺了皺眉毛,活脫脫一副老革命對叛逆的XX後表示恨鐵不成鋼的悲憤模樣。
周小史又衝着霍格和熊霸勾了勾手指,用一種命令的語氣說道:“喂,那兩隻小妖,你們向七重樓奉獻忠誠的機會到了,趕緊動手,把那隻叛變投敵的老虎精押到老祖跟前來,老祖就饒你們一命,事後還會重重有賞。”
“哎?”霍格與熊霸驚疑地對視了一眼,反應不一。
霍格在六扇門裡,雖然也就是個不入流的臨時工編制,但吃了幾天安穩飯的他,可不想丟開公家的鐵飯碗,去跟七重樓這種朝不保夕的犯罪組織混。
但是熊霸就不同了,他爲了保命連妖丹都不要了,自然惜命的很。如今瞧見周小史這樣的傳奇大妖,心裡又是害怕又是崇拜,若不是周青青下蠱害過他,恐怕他早就納頭便拜了。畢竟在他這種鄉巴佬妖怪的認知中,大名鼎鼎的七重樓可比這籍籍無名的灰衣巷牛多了。
“熊霸大官人,你還在猶豫什麼呢?是不是芥蒂跟奴家的那點恩怨?嗚嗚嗚,奴家其實也是身不由己,只要官人願意棄暗投明,事後奴家哪怕是剖心破肚,也要向官人贖罪……”
“大官人,老祖宗法力高強,七重樓更是家底豐厚,只要大官人你倒戈卸甲以禮來降,亦不失頭領之位,到時候,不但恢復妖丹小事一樁,甚至還能再修爲上再進一步,豈不美哉?”
“大官人,那六扇門的鷹犬已經命不久矣,那灰衣巷的庸醫也是自顧不暇,待咱們老祖宗當真放開手腳大開殺戒,你再想投誠可就晚啦!”
周青青多會察言觀色啊,她一眼瞧出熊霸面色變幻,似有意動,便張開兩瓣好似抹了血的紅脣,又是甜言蜜語又是威逼利誘,說得熊霸一會兒憂心忡忡,一會兒心花怒放,一張醜臉扭曲得跟川劇變臉似的。
“麻麻的!老子幹了!”熊霸的大腦判斷力,早就被周小史的名人效應給沖垮了,周青青才說了幾句,他便急衝衝地一拍大腿,獰笑着朝着癱軟在地的虎大力走去,嘴裡更是得意洋洋地說道:“嘿嘿嘿,虎大力,你這報應來的也是快啊!”
“大哥,別!”霍格一把抓住熊霸的肩膀,搖着腦袋勸阻着,卻被熊霸不耐煩地一掀胳膊甩開老遠。
“兄弟,給七重樓做事兒,總比去六扇門蹲大牢強。”熊霸還以爲霍格是糾結在六扇門的前途,又皺着眉頭,氣呼呼地說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做良民哪?這六扇門的小亭長都自身難保了,你也別陪他送死了!”
說罷,熊霸便“騰騰騰”地竄到虎大力身前,張開兩隻強健的熊掌,薅着哭天搶地的虎大力就往肩膀上一扛,又屁顛屁顛地一路小跑着,來到周小史的跟前,學着周青青說過的那番革命宣言,憨笑着說道:“周……老祖宗!咱志願加入七重樓,爲……妖族的解放事業犧牲小我,奮鬥終生!”
“好好好~”周小史滿意地鼓了鼓掌,還鼓勵地拍了拍熊霸的胳膊,教他興奮地都有些飄飄然了,但是緊接着,周小史卻冷笑着說道:“經七重樓常委周小史——暨本人研究決定,熊霸意志不堅,貪生怕死,反覆無常,不能適應革命工作的艱苦奮鬥,故不予接受其申請。”
熊霸聽了一愣,接下來的反應倒是很快,竟直接抄着虎大力的身體當武器,衝着周小史便是一記橫掃千軍,倒是有點兒鐵血霸王槍的架勢了。
卻見周小史露出了一個充滿朝氣的微笑,雙手一甩袖子一掃,虎大力這杆人形霸王槍已經紮在了地上,伴着一聲悽慘的呼嚎,砸碎了一大片的陶土地磚,而熊霸那龐大沉
重的身軀,就彷彿喝醉了酒似的,腳步虛浮,東倒西歪,手舞足蹈,在原地打着半天轉都沒重新穩住。
“身法不錯,古武練得不錯。”秦狩恰時地點評了一句,周小史也風度翩翩地衝着秦狩點頭示意,渾然未把熊霸放在眼中。
“像你們這羣奴性刻到骨子裡的家畜,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們的事業不指望你們的奮鬥,倒是可以接受你們的犧牲。”
周小史這番沒頭沒腦的話,說得衆人云裡霧裡,卻見他驟然跳起,身體好似一隻美麗的蝴蝶,輕盈地在空中舞動着,令人目眩神迷。
與此同時,周小史那身長袍的寬大袖管也發生着明顯的變化,眨眼睛便增加了幾十米長,又彷彿活了一般攀爬纏繞着熊霸和虎大力的身體,幾下功夫,便將他們裹得嚴嚴實實,跟兩隻大繭似的。
“小的們,吃好喝好!”
周小史自顧自地叫了一聲,卻是將兩隻大繭往身後的濃霧中一甩,兩道人影瞬間便被濃霧吞沒,與此同時,一盞盞夜光燈似的野獸眼睛也齊刷刷地在霧中亮起,密密麻麻難以計數!
一時間,陰森淒厲的狐鳴犬吠此起彼伏,悉悉索索的腳步聲猶如潮水般泛起,伴着陣陣猛獸垂死時的痛苦嚎叫,皮革、布料被尖牙利爪撕扯時的裂帛之音,還有那野獸啃咬骨頭的嘎嘎脆響……哪怕是濃霧充當了遮掩血腥場面的天然馬賽克,僥倖逃過一劫的霍格依然感到遍體生寒。
周小史卻是面露陶醉之色,彷彿身後傳來的,是一場聽覺盛宴般的交響樂演奏,他眼睛微閉,口中唸唸有詞:“你們既然像做任人宰割的家畜,那麼我便送你們一個家畜的下場……”
很快,熊霸和虎大力的呼救聲便消失了,最後只剩下些許野獸爭食的打鬧聲,以及整齊而沉默的沙沙咀嚼聲。
忽然,一隻閃着金屬光芒的物件,從濃霧中飛了出來,又“咣噹”一聲落在張皓跟前,卻是一副沾滿了血漿與肉末的手銬,也是張皓一直引以爲豪的量產型捆仙繩。
“嘭!”張皓重重地捶了一下拳頭,心中又是不甘,又是憤怒,挑釁!這就是赤裸裸的挑釁啊!
秦狩用力按了按張皓的脊背,制止他爬起來,面色如常,淡淡地說道:“妖怪之間弱肉強食的內鬥而已,你這正兒八經的人類激動個什麼勁?沒看過《動物世界》?不過是狗咬狗一嘴毛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