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自殺之後,這個家預料之中的,迎來了一段混亂和貧困的日子。
那時候男人和少女,每天都在餓肚子,少女連學也沒上了,家裡更是每天都有上門逼債的。
少女當時每晚都蜷縮在被子裡,一邊默默的流着眼淚,一邊在心裡對母親說着我就要來陪你了。
但命運有時候真的很想跟人開玩笑,或許是否極泰來,妻子不堪重負的自殺身亡後,男人的日子居然開始好了起來。
原來的工頭出車禍,上面的老闆來視察,居然一眼相中了他,直接升爲新工頭,全權帶領工人們繼續手裡的項目。
於是乎,時來運轉的男人,憑藉着對上面老闆的阿諛奉承,極盡討好之能事,對下面嚴格苛求,不停的加班加點,找各種理由剋扣工資。
另外在原材料的選擇上,他比之前的工頭更加的奸詐和陰險,此次充好,更是從中收受回扣。
就這樣,沒用多久,男人不僅還清了所有的債務,家裡的日子也一天比一天好。
少女得以繼續上學,直接送進封閉式管理的寄宿學校,兩人只有放假休息的時候偶爾能遇見。
不過大多數情況下,都只有少女獨自在家,男人總是在外面花天酒地,夜不歸宿。
不知道是不是妻子的死亡,對自己多少有點觸動,男人對待少女的態度,似乎是帶着些許愧疚,竟然比之前視若無物要好得多,經常想辦法買各種東西討好她。
不過對於少女來說,不論他做什麼,都不爲所動,送的東西全都扔進了垃圾桶,兩人的父女關係名存實亡。
又過了半年不到,男人某次在酒吧和一羣狐朋狗友玩樂,醉酒的情況下和酒吧裡的陪酒女上了牀。
這種事情,本來是司空見慣,甚至是習以爲常的,常來這種地方消遣的男人直接掏出幾百塊錢扔給了那個陪酒女。
可是誰知道,對方性格頗爲潑辣,竟然纏上了他,不依不饒的。
也許是被纏的沒有辦法,又或者兩人真的看對了眼,不久後他們就登記結婚,婚後沒幾個月直接生下了一個孩子,男孩。
於是少女在家裡的地位,瞬間變得更加無依無靠,後母對她完全當牛馬使喚,有了兒子後更是不得了。
男人在外賺錢加花天酒地,女人辭了工作,也不上班了,在家坐起全職太太帶孩子。
可是名義上是她持家,可是家裡總是被弄的一團糟,都是少女放假回家後收拾,稍有不從對她就是打罵交加。
男人曾經試圖改善和少女的關係,就像施捨貓狗一樣,企圖讓少女對他感恩戴德,不再用那種陰沉冰冷的眼神看她。
可是他自以爲仁慈大方的施捨憐憫,沒有換來期望中的回報,如今膝下有子後,更是對她在家裡的境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少女在家越是受到虐待,她在學校就越是勤奮刻苦,一直都是學校裡的前幾名,是老師和同學們心中的好苗子。
她的心裡,燃燒着一團火,她知道只有讀書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才能讓自己擺脫這一切的摧殘!
但即便是這樣苦的生活,上天似乎也覺得對她太過仁慈了,於是噩夢一個接着一個的到來。
男人偷工換料,並且不停讓手底下的工人拖着疲勞的身體加班,直接提前好幾個月,將一棟大廈趕了出來。
結果沒等到交接,樓房不出意外的坍塌了,雖然最後所有的責任,都被他甩給了上面的老闆。
但是上面的老闆跑路走人,他的工作自然也丟了,重新變成了一個遊手好閒的懶人,之前存下的一點積蓄很快就用光了。
眼看着自己的兒子也到了該上學的時候,而家裡都要揭不開鍋了,後母同男人當着少女的面商量着,要把她送人,這樣家裡能少一個負擔。
就算不送人,也希望少女早早的出來工作,和男人一起在外面賺錢,養着她們母子兩個。
“這麼小就出來工作,她學習那麼好,會不會太可惜了?”男人有點猶豫。
“有什麼好可惜的!一個女娃娃,讀書讀得再好又怎麼樣!”
“反正將來總是要嫁人的,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管那麼多幹嘛!”後母陰陽怪氣的說道。
男人沉默了,不再言語,看起來像是頗爲糾結,但是少女在他的眼裡沒有看到猶豫和掙扎,反而看到了如釋重負。
少女當時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難過,而是鬆了一口氣。
這個所謂的家,她早就待夠了!
“我自己走!不需要你們管,從此之後,我和你們再也沒有任何關係!”少女站起來,對他們堅決的說道。
“走?你想走哪去!”
“你這幾年吃的用的,上學花的,難道不是錢麼!”
“你想得到美,養了你好幾年,直接就拍拍屁股走了!”
“養條狗也得知道感恩吧,你就這樣對你爹媽!”
“狗東西!這麼久了,老孃還沒聽你叫做我一聲媽,沒教養的小娘皮!”女人尖酸刻薄地罵道。
“你不配做我媽,我的媽媽只有一個,她已經不在了,而他也不配做我爸爸!”少女冷冷的指着男人,說道。
“無所謂!你這種狼心狗肺的女兒,老孃我還不稀罕要呢!”
“總之一句話,你要走不攔你,但是必須把之前給你花的錢都還給我們!”女人叉腰叫道,蠻橫無比,男人只是在旁默默的抽菸,不吭一聲。
“好!我不讀書了,我出去工作,賺夠錢給你我就離開這裡!”少女轉身出了門。
少女不再念書的消息,令校方於心不忍,年紀輕輕就展露了無比聰慧的頭腦,而且更是有着遠超同齡人的心性,這樣的孩子將來必有出息啊,要是不繼續讀書可就太可惜了!
打聽到是因爲家庭和錢的關係,校方開始幫助少女籌錢,並且在社會上找有沒有好心的人家願意收養她。
很快,一個富商來到學校,說自己願意收養少女爲乾女兒,負擔她的一切開支,前提是少女必須跟他去別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