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黃澤凱接到文莉的電話,說她從表姐那裡回來了。
黃澤凱忙完工作,就開着車往錦華花園這邊趕。天色有點陰沉,他也沒有在意,腦海裡翻騰着過往和文莉在牀上交歡的種種場景。
因爲前些天文莉大姨媽來了,結果剛剛過去,她又陪她表姐兩天,這讓黃澤凱有些迫不及待了。
藉着車燈的反光,黃澤凱看了看文莉。
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她一臉的迷茫。忽然她搖下車窗,轉頭對黃澤凱說:“你聞到了嗎?臭啊!”
一陣陰風吹進車內,黃澤凱聞了聞,空氣裡確實有股腥臭味。
黃澤凱說:這鬼地方哪裡飄來死老鼠的味道,真他孃的晦氣!說着他四周看了看,打算找出臭味的來源
文莉皺眉說好像是你身上的,黃澤凱一聽,有點莫名其妙。
文莉抿抿鼻子,指着他說你身上有怪味。黃澤凱擡起手放在鼻前一聞。一股惡臭陡然衝進黃澤凱的鼻腔,差點反胃嘔吐。
可怕、強烈的腐臭味發自自己的衣袖,像冰箱停電幾天後放置的肉塊腐爛發臭,氣息遠比焚屍爐裡死亡的味道還刺鼻。
怪事!在那裡蹭到大糞了?
在地下車庫停好車,乘電梯上樓進房間,黃澤凱打開燈,急忙脫了外衣去衛生間沖澡。文莉坐在沙發上放下手袋。
桀桀!黃澤凱聽到一聲怪叫。
他的手本來已經握在衛生間門手柄上,正準備開門進去,此刻不禁停頓一下,不由得四處查看,結果什麼都沒有看見。
可是他問文莉聽到什麼沒有,文莉說什麼也沒有聽到。
就在這時,“啪”地一聲,掛在客廳門框上着銅鏡無風顫動,突然從牆上掉下來,摔在地上發出一聲裂響。
因爲大家都說錦華花園鬧鬼,前些天害死了幾個人,於是他在廟裡求了一面辟邪鏡,其實也就是八卦鏡。
當銅鏡摔在地上一剎那,黃澤凱恍惚發現文莉的眼瞳泛出青光,微弱。
他頓時嚇了一跳,可是再仔細看時,文莉眼睛已經恢復了正常,他不由苦笑一聲,認爲是自己的一時錯覺,於是搖了搖頭進了衛生間。
浴室蓮蓬頭“嘩嘩”噴灑着水,黃澤凱背靠衛生間的牆壁。
不知不覺中,他好像睡着了,而且還做了個怪夢,夢見一艘破舊的漁船飄蕩在靠近一大片礁石的海面上。
整個船體竟然是紅色的,但油漆掉了許多,顯得破舊斑駁,隨着翻滾的波濤不停起伏晃動,讓人眼睛一陣陣眩暈,上面坐着一個頭顱破裂的女人。
黃澤凱莫名恐懼,朝她大喊:“別過來!別過來……”
天旋地轉,一塊巨大的浪頭打來,只見這艘船頓時掀得飛了起來,那女人臉部撞在礁石上,左眼珠離眶,彈進黃澤凱張大的嘴裡……
黃澤凱赫然驚醒。天吶!在洗澡的時候竟然****站立睡着了!
還做了一個夢?黃澤凱關閉水龍頭,拿毛巾擦拭**的頭髮。腦袋一陣暈眩,自己這是怎麼了?
黃澤凱努力回憶夢境,這是個噩夢,在夢裡自己似乎見到一場慘劇,一艘的漁船在大海上傾翻,那個女人好熟悉,長得像誰,到底長得像誰?
明明夢境裡一切很清晰,可是他怎麼想都想不起來,不由得心煩氣躁。
他沮喪地勢金搓了搓臉,然後抹開浴鏡上的水霧,雙手拄着洗漱臺。
可是面對鏡子時,突然看到一個臉色暗淡的人。這男人神情驚恐不安,眼珠凸起,佈滿血絲……覺得這不像是自己。
這一刻,黃澤凱心裡陡然莫名害怕、煩躁,擡手猛地將手指插進自己的眼眶,挖出圓鼓鼓的眼珠,鏡子流血,全世界充滿血紅色……
昏昏然,黃澤凱忽又幡醒,從牀上坐起來,冷汗淋漓,滿嘴苦澀。
夜黑沉沉,黃澤凱下意識擡手看看腕錶,夜光指針顯示:凌晨十二點。+
黃澤凱和文莉睡下不到半個小時,但怎麼感覺怪夢連連,過了很長時間。他看不清臥室,唯見牀前有一片朦朦朧朧的微光。
不知什麼時候,風吹開了窗戶,捲起了窗簾,一飄、一飄。黃澤凱在夢裡居然夢見自己做了一個夢。
詭秘的噩夢,一環套一環,讓他思維極度混亂,難於判斷自己是否真的清醒?
黃澤凱心裡生出一股緊促感,對黑的恐懼。黃澤凱憑感覺伸手去摸牀頭檯燈,迫不及待要打開燈驅散黑暗。
突然,黃澤凱聞到一陣濃重的腥臭味。同時,怎麼都摸不到檯燈的開關。於是他跳下牀,呼喚着文莉的名字。
文莉沒有應答。她睡熟了嗎?腥臭味越來越濃烈,這不是夢境,也不是幻覺。
黃澤凱的赤腳清楚地感到地板的冰涼,聽到外面傳來一些聲響,細微但清晰,不由得感到口腔唾液粘澀;伸手觸摸到牀頭櫃,冰硬的感覺立刻從肌膚傳遞到腦神經……
他強迫自己漸漸恢復鎮靜,手掌摸到櫃子上的香菸、菸灰缸、打火機。
隨後他一把抓起打火機,嗒地一聲點燃,火苗跳躍而出,模糊照亮了臥室,牀鋪上空蕩蕩,沒見文莉,一把掀開杯子,摸了過去,也不見她。
不對勁!手掌上怎麼粘乎乎的,沾滿了液體一樣。
血,是血!黃澤凱舉起手來一看,不禁吃驚。被子下的牀墊上有一灘血,黃澤凱摸了一手的血,誰的血?文莉,她去哪裡了?
黃澤凱大喊了幾聲,文莉!文莉!你在嗎?打火機突然熄滅,房間頓時陷入黑暗。他只覺得手上的血冰涼溼膩,發出腥臭味。
黃澤凱拼命按動打火機,卻怎麼都打不着。
他連滾帶爬跳下牀,摸到門口,摸索到燈開關,拼命按,但沒有反應……燈壞了?停電?黃澤凱閉上眼睛,希望這一切都是夢,還在噩夢中沒有醒過來。
但沒有用,刺鼻的血腥味充斥他的鼻腔,讓黃澤凱作嘔,血粘在手掌上,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經。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文莉怎麼樣?
黃澤凱用力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保持手指的沉穩,再次按動打火機。
幸好!打火機又被點亮。藉着火光,他仔細環視臥室。沒有凌亂的跡象,也沒什麼異常,除了沒見文莉。
怪了!入睡前明明抱着她,還聊了幾句話。當時文莉可能是太累了,畢竟兩人折騰了很久,很快就在自己的懷裡睡着了,但現在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