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碗 十萬火急

廳上一片狼籍杯盤碗盞四處丟落碩大的蠟燭剩下一團紅淚。一名管家模樣的人踏上花廳卻是一個不小心踏到了一塊雞骨頭。偌大的花廳上竟沒有一處可以落腳的地方。

四處一張望才現知府大人縮在廳上一根柱頭後面烏紗斜戴官袍朊髒哪裡還有半點朝廷命官應有的威嚴?管家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搖醒童師閔告知他天已經大亮賓客們已經走完。

“嗯?哦……”童師閔揉了揉睡意朦朧的雙眼在管家的攙扶之下站起身來看着花廳上一片狼籍便吩咐管家趕緊收拾收拾。

“大人今日要夷陵縣視察長江堤防您看是不是……”管家提醒道。

童師閔顯然已經找不着北晃晃悠悠的走了幾步嘟囓道:“長江有什麼好視察的?年年都大水看與不看打什麼緊?”

“不是大人今年朝廷不是拔了五十萬貫錢下來讓整頓長江河防麼?”管家上前扶着童師閔坐下又提醒道。

不耐煩的搖了搖頭撐着疼痛難當的腦袋童師閔說道:“哎呀你說你一個管家操這麼多心幹嘛?那長江有多長你知道嗎?修得了這處補不了那處有錢也不能往這無底洞裡扔啊對了昨天晚上都哪些大人到了?”

管家見知府大人對長江防河絲毫不感興趣自己一個管家仰人鼻息也不好再多嘴回想了一下當即回答道:“昨天晚上受邀的大人們都到了。只有通判許大人未曾蒞臨小人派人去問過了說是許大人偶感風寒貴體抱恙……”

“哼這個許柱國從他上任通判開始就跟我尿不到一個壺裡。他自詡是科舉正途出身還是辛辰科的頭名狀元歷來是看我不起。等着瞧吧別讓我逮着機會……”童師閔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片怨毒之色。顯然對這位與他同州理事的通判大人有着很深的成見。

管家聽到這話默不作聲這位童知府乃是當朝樞密使童貫老大人的義子又是丞相王鈺地大舅子在鄂州這方他就是土皇帝誰敢逆他的意思?況且現在新近被天子賜封爲武州郡王的小王相爺就在府上。這位通判大人也太不懂事得罪了誰也不能得罪王相爺啊。

“我妹夫呢?”童師閔突然想起這件事情頓時睡意全無坐直身子問道。

“王爺昨夜進府以後便說身體不適。一直在客房休息。”管家回答道。

童師閔略一思索站起身來。正色說道:“任何人也不許去打擾王爺除了我之外全府上上下下都不許踏進東廂。”管家諾諾連聲心裡卻是犯了嘀咕昨天那麼多大人員外捧着數不清的金銀古玩到府上來拜見王相卻是連王相長什麼樣子多大年紀都不知道。這得有多冤枉。

日上三竿鄂州城裡的百姓早已經爲了生計而忙活開來今天長江又大水。莊稼淹了不少逃荒的人大量涌進城裡好在鄂州這幾年工商業達有錢的人都把錢投到作坊裡面去了很少再有買田置地的只要手腳勤快一些不難在城裡討碗飯吃。現在汛期已過。按說朝廷已經撥給銀子修築河堤可不知爲何。遲遲不見動靜。

王鈺一身錦衣華服手搖摺扇領着女扮男裝的耶律南仙漫步在鄂州街頭。不愧是長江重鎮人口衆多街市繁華大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一派盛世景象。看到這些情景王鈺頗爲自得自己推行新法改革朝廷總算是見了成效看鄂州這情況老百姓日子還是過得不錯嘛。

一股成就感涌上心頭王鈺笑逐顏開扭頭對身邊的耶律南仙笑道:“你看看鄂州這處還不錯吧?今年長江洪水我本以爲這鄂州城裡一定有不少逃難地災民可走了這半天別說災民連個乞丐都沒看到。”

耶律南仙四處張望點頭道:“我也覺得奇怪這不太合常理城裡怎麼會連一個乞丐都沒有?三司那班官員不是說鄂州是重災區百姓流離失所請求朝廷撥給重資修建河堤麼?”

王鈺正要說話忽聽街上響起一陣吆喝聲:“來哦來哦淡炎記水餃鄂州名小吃啊!”這人聲音尖銳帶着鄂州獨特的口音在大街上傳得很遠。

“名小吃?走南仙今天咱們什麼也不干我就帶你四處遊玩吃喝。”王鈺還沒有穿越到宋朝之前跟那個時代所有男生都一樣最怕的事情就是跟女朋友逛街。這女人一旦逛上街那男人可就遭了大罪了。要掏腰包不說最讓人難以忍受的就是這些個女人們只逛不買連續十幾家店子她們都可以不知疲倦的逛啊試穿啊可她就是不買。

到了宋朝以後以前這種苦難倒成了遙不可及的幸福。封建社會女人一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即便是出了家門也是忙完了事趕緊回家生怕在外面多呆一陣。王鈺記憶裡追童素顏那陣兩人好像沒怎麼單獨在外面呆過。

兩人踏進那家寫着老字號的水餃鋪子見店裡倒是整齊乾淨可就是一個客人沒有。店夥計站在門口扯着嗓子吆喝着。

“兩位相公您要吃點什麼?”來這人五十多歲笑容可掬彎着腰在王鈺面前陪笑。

“你這不是廢話麼?來你這裡不吃餃子你還能給我端出包子來?”王鈺心情不錯跟掌櫃地開着玩笑。

“哎喲您說的是請坐。”掌櫃親自動手用手裡的布巾在一副座頭上掃了掃灰請王鈺與耶律南仙坐下來便又轉到後面去忙活了。看這家店規模應該不小這掌櫃也忒小氣也不知道多請幾個夥計。

不多時。兩碗熱氣騰騰的水餃端上桌來王鈺夾起一個

咬下去還真別說皮薄餡多那餃子皮晶瑩剔透名小吃。

“掌櫃的來來來你過來我有話問你。”王鈺心裡頭着實疑惑。將掌櫃的叫到自己桌前。舉着手裡那半個餃子問道:“你這餃子味道不錯又是老字號怎麼我看你這店裡……”說完四處一望意思很明顯。

掌櫃地雖然還笑着可卻笑得有些勉強試探着問道:“客官是從外地來的吧?”

“看出來了?不錯。蜀中來地。”王鈺一邊吃着餃子一邊回答道。

“那就難怪了實話跟您說吧不光是我這家店如此這鄂州城裡但凡靠吃喝掙錢的行當。都不好做!上個月城裡一家百年老字號的酒樓。剛關門大吉。哎呀適逢災年哪樹皮草根觀音土都沒得吃誰還有錢來吃我這餃子?我跟您說夷陵縣您知道吧?今年長江決堤夷陵縣全部被淹據說死了上千人呢!唉……”掌櫃的一臉苦相似乎有倒不盡的苦水可話說到這裡。卻沒有再說下去。因爲他看到又有兩個客人進了店。

“許大人您來了?還是老規矩麼?”這來的明顯是個熟客掌櫃的十分殷勤又是倒茶又是擦桌子。那人年紀卻是一大把了估計年逾花甲頭白了一半。穿着布衣挽着袖口背後還揹着一個斗笠倒像是下田耕作的農夫。可聽掌櫃的稱呼他爲許大人。莫非是朝廷地命官?

“老規矩秦掌櫃地。有些日子沒吃到你的餃子羅。”那位許大人倒沒什麼架子跟這市井之流也能談笑風生。掌櫃的進裡間去煮餃子那人舉目四望看到王鈺和耶律南仙恰巧王鈺也在看他兩人先是一愣隨後都是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了。

這時掌櫃的端出兩碗餃子那許大人與同行的壯漢一人一碗大口吃了起來。王鈺看得直瞪眼不是說這是位大人麼?怎麼吃起東西來跟餓死鬼似的?那一大海碗的餃子三下兩下就裝進肚子裡面去了自己這碗纔剛吃三個再看耶律南仙一個還沒有吃完。

“秦掌櫃錢我扔桌上啊我得趕着去夷陵縣視察災情先走一步告辭了。”那許大人伸手在懷裡掏着可最終卻沒有掏出半個子兒來。臉上一片尷尬瞧向身邊那名壯漢那漢子身上似乎也沒有錢。

“掌櫃地那位老丈的帳算在我頭上。”王鈺適時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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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呢?許大人沒事您有事先忙要是記得住下回捎給我記不住也沒關係咱們都是老朋友了。”都說商人惟利是圖可這位姓秦的掌櫃卻是個大方地主兒。許大人一聽這話倒也沒有推辭拱手一揖臨走的時候看了王鈺一眼點頭示意這才步行店去。

他前腳一走王鈺立馬把掌櫃地叫到自己跟前打聽這位許大人的來路。

“這位大人可是大有來頭是咱們鄂州地通判大人好才情好名聲當真說得上是爲官一任造福一方。您看他穿着樸素像個農夫沒想到他會是三品命官吧?唉咱鄂州百姓都說要不是有個許大人興許哼哼……”宋朝的地方官制稍大一些的州府都設有知府一員通判一員。共同主事通判雖然位在知府之下但權利卻是大同小異而且通判還有監察彈劾的職權。就這麼說吧知府就像是王鈺生活那個時代的市長而通判就是市委書記。

聽到此處王鈺雖然沒有什麼心情吃這餃子了把筷子一扔臉色陰沉。掌櫃的還以爲自己說錯話得罪了客人一個勁兒的在那兒告罪。

“沒你什麼事掌櫃的看來你今天是一個子兒也賺不到了我也不打算給你餃子錢。”王鈺把兩手一攤作出一副吃霸王餐的樣子。

掌櫃一聽當時就急了賠笑道:“客官您您這樣子也不像是沒錢地人您說我這小本買賣……”

“錢我不給可我給你東西取文房四寶來。”王鈺把袖子一挽大聲說道。掌櫃的在這裡開了幾十年的店。什麼人沒見過一瞧王鈺這架勢心中一動。看這位官人氣宇軒昂難道是當世哪位名家?這些文人墨客一向是淡泊名利可他們一副墨寶卻是不能用金錢計算的。

當下掌櫃的飛奔入內取來文房四寶就在王鈺那張桌上鋪開來。後者煞有架勢的甩了甩手。又拿起毛筆凌空揮舞了一陣卻不見落下一筆一劃來。

“哎你這家店叫淡炎記是吧?”王鈺問道。

“對對對鹹淡地淡炎熱的炎。”秦掌櫃望眼欲穿就等着看這位官人的落款想知道到底是哪位大家。若說當今世上。能稱得上書法大家的已故地道君皇帝算一位奸相蔡京算一位米也算一個。可他們都不太可能到這裡來吧?

王鈺點了點頭又有模有樣的揮了幾筆突然將筆交到耶律南仙面前:“你來。我那字雞抓似地見不得人。”

耶律南仙早就料到他有此一手。輕笑一聲接過筆去。只見她筆走龍蛇鏗鏘有力淡炎記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顯現在眼前。耶律南仙的字卻沒有一般女人家那種絹秀而是如刀刻斧鑿一般力道直透紙背這與她出身行伍有着分不開的關係。

“好字!真是好字!蒼勁有力大氣不凡!”掌櫃地也不知道是敷衍。還是真的是行家連聲稱讚道。剛說完就瞧見耶律南仙在落款。

三橫一豎這是個王字金玉滿堂這是個鈺字。王鈺?嘿這位官人倒是跟當朝丞相同名同姓。不過沒聽說現今世上有這麼一號書法大家啊?不過瞧這字倒也值兩碗水餃錢了估計這兩位相公是出門在外。囊中羞澀罷了罷了。與人方便自己方便。

掌櫃要伸出手去取過這幅字的時候王鈺一擋從上取出一方印信來。喲這印可夠大的!印信的大小是有規矩的這麼大地印恐怕只有朝廷命官才能用吧?

“好了!掌櫃的這三個字你拿去作招牌。不過別急着掛過些日子再說吧。”王鈺用力的在紙上蓋了一下。隨後收起印信帶着耶律南仙揚長而去。那秦掌櫃拿起紙來瞧了半天突然臉色一變追到門口王鈺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祖上積德!祖上積德!謝王相墨寶!”掌櫃的撲通一聲跪在店門口連磕三個響頭。

出了鄂州城王鈺與耶律南仙騎着馬問明方向直奔夷陵縣而去。剛開始的時候倒是沒瞧見什麼異樣可越接近夷陵縣情況越不對頭。這兩天都不曾下雨可地上卻是越來越泥濘難行。很明顯這是洪水退去之後的跡象。汛期已經過了眼下到了十月開頭不該是這個樣子啊。

“王爺你看前面。”正當王鈺疑惑不解地時候耶律南仙突然叫道。王鈺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瞧過去那不是剛纔那位許大人麼?只見路邊一塊大石上那位許大人正坐在石頭上面低着頭同行地壯漢不停的替他撫着背。

王鈺在他們面前勒住馬問道:“這位大人怎麼了?”

許大人擡起頭見是王鈺臉上露出異樣的神色:“有勞過問無妨年紀大了身子骨有些吃不消。這位官人您這是……”

“哦我們是到夷陵縣去探親的外出多年這纔剛回鄉。”耶律南仙搶着說道。

“探親?那恐怕兩位要白走一趟了夷陵縣今年被洪水淹沒。百姓死的死逃的逃現在已經是空城一座。”許大人搖頭苦笑道。

“不會吧?我聽說朝廷撥了銀子讓加固長江的河防怎麼連縣城也給淹了?”王鈺臉色鐵青很不好看。耶律南仙知道這是他要怒的徵兆。王鈺一旦怒少不了會有人頭落地。

許大人打量了王鈺好久輕笑了一聲在隨從的攙扶起站起身來衝王鈺一拱手:“這個恕老夫不能相告告辭。”堂堂通判大人出行不帶儀仗甚至連匹馬也不騎。這不是丟朝廷地面子打我王鈺的臉麼?

“慢着你身體不好這路又泥濘難行。我送匹馬給你咱們一起去吧。”王鈺話音一落。只見耶律南仙一踩馬蹬直接竄到了王鈺的馬背上。

“好身手!”那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壯漢脫口讚道。

慘絕人王鈺總算是知道了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堂堂一個縣的治所沒有一間完整的房屋全部被洪水沖垮連縣衙門也未能倖免。整個夷陵縣城都陷在洪水退去後地黃泥之中。

百姓逃散得乾乾淨淨大街上橫七豎八的躺着被洪水泡得白脹的屍體已經辨別不出本來面目。王鈺領軍殺敵。屍山血河早已經見怪不怪可看到這副景象仍舊不免心頭震動。

“我靠!”馬蹄踩到一樣東西王鈺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具嬰孩的遺體!已經被洪水泡爛慘不忍睹!舉目四望。這夷陵縣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這時街那頭走來一羣衣衫襤褸地人拉着一架牛車四處收集遇難者的遺體。

“怎麼搞地這個縣的知縣真該拉去砍頭!”王鈺牙關緊咬憤聲喝道。

“不必了。知縣親自帶隊抗洪八月初九。已經以身殉職至今也沒能尋獲遺體。瞧見那趕着牛車的人沒有?他就是夷陵縣的縣尉現在暫代知縣職權。”許柱國遙指那行收集屍體地人羣對王鈺說道。知縣殉職縣尉趕牛車?王鈺本以爲這種情況只有自己生活的那個時代那些所謂的“人民公僕”纔能有這種覺悟沒想到。在吃人的封建社會竟然也有這種好官!這樣的官員才當得起“青天大老爺”這五個字!

“許大人恕在下多嘴我走南闖北四處行商在官場上也有些朋友。這幾年朝廷明顯重視了防洪搶險每年可都是撥了銀子下來這夷陵縣是長江流經之地更應該是防洪的重中之重。現在卻是這般模樣難道長江堤防沒有修建?”王鈺已經可以肯定。鄂州的吏治出了問題。

“哼家底再厚也經不碩鼠偷食。你是局外人不該問地不要多問對你沒有好處。”許柱國這番話或者本來是好意可王鈺不管這一套。老子在京城開源節流皇帝一直嚷着要修園子自己都沒有批過一錢銀子去年的財政收支除去軍費以及朝廷日常用度很大一部分都投到了長江的防洪工程上來。這錢哪兒去了?

“你是鄂州通判鄂州搞成這個樣子你難辭其咎我問你夷陵縣到底怎麼回事?”王鈺本是個沉得住氣的人可眼前的慘象實在讓他大爲惱火。

“你這人怎麼回事?大人的事輪得到你來說三道四麼?你什麼身份?”許柱國默然不語倒是他地隨從按耐不住性子大聲喝道。

“什麼身價?哼你……”王鈺一急差點說破自己的來歷。可轉念一想現在還不是時候鄂州地吏治肯定出了大問題。沒把事情搞清楚之前自己的身份不能揭穿。眼下當務之急就是要查清這夷陵縣究竟是爲什麼搞成這個樣子還有那鄂州城裡的武州郡王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要查清鄂州吏治眼前這個許柱國就是一個關鍵人物。從秦掌櫃的話看來這位通判大人口碑名聲似乎都不錯而他能輕裝簡從親臨救災前線說明他是一個有良心的父母官應該是個靠得住的人。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許大人你有政務在身我也不便多加打擾。不知你何時回城在下自當到

會。”思之再三王鈺對許柱國說道。

話說到這個份上許柱國已經猜得出來眼前這個俊朗的年輕人怕是大有來頭鄂州的事情鬧得這麼大朝廷或許也已經收到了消息。這個年輕人恐怕就是京城來地吧?

當下兩人約定了時間王鈺將自己所騎的馬給留給許柱國帶着耶律南仙步行回城。此時王鈺才知道鄂州城裡那一片太平景象都是有人故意作出來給人看的。僅僅離鄂州幾十裡之外的夷陵縣又是另一番景象。面子工程原來在古代就有。

當王鈺和耶律南仙一腳爛泥回到鄂州城時天色已近傍晚王鈺打算回客棧吃過晚飯後等到天黑再去許柱國府上拜會。無論如何要搞清楚這河工的銀子到底用到什麼地方去了。

“大官人。您回來了?”剛上樓迎面撞見正要下樓的吳用。

“哎先生不是讓你休息麼?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王鈺問道。

“唉哪裡睡得下小人又去童府查看一番。今日童府不見有人出入那武州郡王一直在童府裡不見出來。聽衛士們說大官人與二夫人出了城小人心裡擔憂。正想出去看看不想大官人卻已經回來了。”吳用拱手說道。

王鈺將吳用帶進房中換過鞋襪後將今日所見所聞統統告訴吳用詢問處置辦法。聽完王鈺敘述吳用一陣沉吟。隨即說道:“大官人以小人之見想要查清此事正可從這位許柱國許大人身上下手。他是鄂州通判一應政事都要知府與通判聯名簽署。才能奏效。朝廷撥下的工程款項去處想必許大人最瞭解。”

“不錯。我也正有此意打算稍後就……”王鈺正說着忽見耶律南仙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噤聲。而她的目光卻瞧向對面牆壁上一副字畫。那是一副仕女圖沒什麼稀奇啊?不對!這畫怎麼還在動呢?有道是無風不起浪這間房的門窗都關得死死的哪來地風?

“來人!”王鈺霍然起身大聲喝道。門外衛士破門而入。轟然應諾。

“將隔壁房間所有人抓起來!”王鈺大手一揮厲聲喝道。只聽一片長刀出鞘之聲王鈺所帶的幾名衛士立即竄出房去稍後使聽到隔壁房間傳來打鬥之聲夾雜着幾聲悶哼而後一切歸於平靜。

王鈺大步走出房間到隔壁房門前停下往裡一看。只見自己地衛士們。正把鋼刀架到兩個人的脖子上那兩人跪在地上。仍舊不停的掙扎。房裡桌椅板凳摔了一地。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店裡的掌櫃匆匆奔上樓來還沒來得及細看便被吳用攔住直接請下樓去。王鈺擡腳踏進房去隨後進來的耶律南仙關上了房門。一名衛士搬過椅子請王鈺坐下。

耶律南仙到牆壁上一看那牆壁上明顯有刀劃過的痕跡四四方方十分整齊。擡起腳來從靴子筒裡抽出一把短刀插進那磚頭縫隙之間一撬一塊磚立時鬆動。取出來一看這個窟窿正面對着那副畫像。

這間房一直空着來時吳用還專門將這層樓包了下來早上自己隨王爺出門的時候這間房都還沒有人住這兩個人什麼時候鑽進來的?

此時吳用推開房門小聲說道:“大官人小人問過了他們是在您回來之前住進來地。這層樓本來是我們包下的可掌櫃卻吞吞吐吐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兩個的來歷十分可疑。”

王鈺聽完微微點頭直接向那兩人問道:“說吧什麼來頭?想幹什麼?”

兩人將頭一撇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滾水燙的架勢來。王鈺冷笑一聲伸出手去耶律南仙會意將短刀遞交到他手上。

電光火石一瞬間王鈺手中短刀已經扎進其中一人的大腿。伴隨着一聲慘叫王鈺抽出刀來頓時血如泉涌。那人斷然不會想到王鈺連句威脅的話都沒有就下此黑手。自己就夠狠了今天竟然碰上更狠的角色。

“現在可以說了吧?”王鈺將刀身上地血跡在那人衣服上擦得乾乾淨淨。沒想到這兩人倒是硬骨頭低着頭一言不。

“好有骨氣!是條好漢!”王鈺豎起了大拇指。

“拖出城去砍了。”王鈺起身輕描淡寫的說道。沒有誰懷疑他的話命令被迅的執行這幾名衛士都是南府軍舊部。跟着王鈺南征北討只要統帥軍令一下馬上就會被執行。

“且慢!我說!”受傷的漢子倒還撐得住那沒受傷反倒是動搖了。

已經被拖到門口的兩人又被帶了回來扔在王鈺腳下那沒受傷地漢子盯着王鈺手中的短刀吞了一口唾沫顫聲說道:“我們是知府大人地家丁奉老爺之命前來前來監視……”

“他是怎麼注意到我的?”王鈺追問道。

“我們本來是奉命跟蹤通判許大人。現你們跟他有接觸回報了知府大人。所以……”

話剛說到這裡忽聽門外一陣響動王鈺猛然一回頭耶律南仙一個箭步奔到門口飛起一腳踢開房門正瞧見一個人倉皇逃下樓去!耶律南仙追下樓那人腳程極快竄到街上瞬間消失在夜色之中。

“不好!南仙。你馬上帶人出城若是路上遇到許柱國一定嚴加保護!吳用你拿我的印信到衛戍衙門調兵守住許柱國的官邸。誰敢造次格殺勿論!傳我將令。今夜鄂州實行宵禁!”王鈺一拍大腿慌忙說道。言畢從腰間取下大印交到吳用手上。

“那你呢?”耶律南仙不放心地問道。

“我去童府先穩住童師閔再說。不管你們誰接到了許柱國立刻帶到童府來。”王鈺吩咐已畢。衆人各司其職

去。

王鈺思前想後。算無遺漏這才鬆了口氣。剛纔逃出的人極有可能是童師閔的耳目自己跟許柱國有接觸引起了他的疑心。恐怕他會察覺到什麼搶先一步對許柱國下手。許柱國要是出了事這條線索可就斷了。

“好吧大舅子。我來會會你。”

話分兩頭說這一邊耶律南仙帶着衛士奔到城門口。城門卻已經關閉算算時辰現在根本不到關門的時刻必是許柱國已經進城而童師閔下令關閉城門害怕許柱國逃脫。當下耶律南仙也不遲疑。帶着人問明許柱國住宅飛奔而去。

華燈初上。熱鬧了一天地鄂州城沉浸在一片安樂祥和的氣氛之中。這假造出來的太平掩飾不了鄂州官場即將生的地震。

五個人影提着明晃晃的兵器在鄂州地大街之上飛奔夜行的百姓紛紛駐足這是出什麼事了?

許柱國的官邸在鄂州城裡大大的有名。有名不是因爲他的官邸有多豪華氣派反而倒是因爲它地簡陋。一道低矮的土坯牆環繞兩扇破舊地木門半遮半掩誰能相信這是朝廷三品大員的住宅?

耶律南仙舉起了手四名衛士持刀站立透過木門縫隙看進去許府客廳之外掛着兩盞燈籠一名老僕提着水桶在院裡打水。看這情況似乎童師閔還沒有來得及下手?

“扣門!”耶律南仙后退一步一名衛士上前用力的扣着門。

不多時先前打水那老僕打開了大門探出一顆腦袋來看了半晌突然失聲叫道:“阿彌陀佛清平世界朗朗乾坤竟然冒出強人來了。”說罷就要關門。耶律南仙來不及解釋將手中七探盤蛇槍別住門縫用力一絞。

四名衛士蜂擁而入將那老僕擠得跌坐在地上大聲吼道:“大人家裡來強盜啦!”

客廳之中奔出一人手持一根熟銅棍炸雷似的一聲吼:“誰敢造次!”那四名南府軍的衛士衝上前去卻被他手中銅棍一掃逼得生生退將下來。不得軍令便不能動手這是南府軍鐵的紀律。

“住手!我們有要事求見通判大人!”耶律南仙上前喝道。

“是你?”那壯漢將手中熟銅棍收回疑惑地看着耶律南仙。白天到夷陵縣時他曾見到王鈺與耶律南仙后來大人曾與自己言道說這兩人來頭不小恐怕是京城過來的。

“請大人出來馬上跟我們走遲則生變!”耶律南仙把槍一豎大聲說道。

“什麼事?”許柱國從客廳步出瞧見耶律南仙也是臉色一變。

“許大人此地不宜久留奉我家官人之命特來迎你!”耶律南仙此時聽到許府之外傳來陣陣急促地馬蹄聲。吳用的援兵也不會來得這麼快吧?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可是京城來的欽差?”許柱國沉聲問道。耶律南仙沒來得及說話許府那兩道陳舊的木門已經飛了進來。衆人回頭一看只見許府門外佈滿了全副武裝的兵丁手持火把來勢洶洶。

耶律南仙再不多話將槍一橫放聲喝道:“保護許大人!”

“是!”四名衛士急步奔出護在耶律南仙身前一丈之外虎視眈眈。此時府外軍衛之中一將策馬進門環視一週朗聲說道:“奉知府大人之命特來捉拿犯官許柱國!誰敢違抗格殺勿論!”

“誰敢踏進許府一步格殺勿論!”耶律南仙針鋒相對。

“哼!好大的膽子你當這鄂州城是賊寇窩麼?”那員戰將冷哼一聲將手中長劍一揮一隊步兵挺着長槍殺奔進來。四名南府軍衛士更不搭話揮舞着長刀直殺過去。這四人都是南府軍中百戰餘生之輩武藝羣膽識過人。這些駐守地方的廂兵哪會是屬禁軍戰鬥序列南府軍的對手?四名衛士如惡虎撲羊手起刀落如砍瓜切菜一般連劈十數人餘者皆膽寒紛紛後退。

“再說一次誰敢踏進許府半步就地格殺!”耶律南仙手持長槍威嚴的喝道。那種萬軍之中縱橫馳騁地威嚴不是這些駐防地方的將領們能夠學得出來的。

“造反!來人弓弩手準備!”那員戰將惱羞成怒大聲下令道。兩排弓弩手迅佈防在軍陣之前一排排羽箭瞄準了府內衆人。

耶律南仙柳眉倒豎正待作忽聽背後一聲異響還沒回過神來陡然驚覺頭頂飛過一物再定睛看時一扇碩大的磨盤直飛出去。恰好砸在府門口那兩列弓弩手當中!可憐那幾個倒黴的弓弩手立時化作肉泥。

那戰將胯下戰馬受驚長嘶一聲人立而起硬生生將他摔下馬來。又驚又怒那戰將爬將起來從身邊士卒手中奪過一把硬弓搭上利箭歇斯底里的吼道:“放箭!”

只聽陣陣破空之聲箭如雨下四名衛士迅揮舞着長刀擋開射來的利箭。一名衛士突然悶哼一聲身形不穩倒在地上。其他三人急忙上前搶過拖着他向後退去。

“退進客廳!”耶律南仙審時度勢此時敵衆我寡只能固守待援。一邊使槍撥落羽箭一邊與那壯漢護着許柱國退進客廳。只是可惜了那四名忠勇的衛士兩人身中數箭性命垂危其餘兩人一人肩頭中箭一人腹部中箭傷勢都不輕。

亂箭射在門上響起一陣“奪奪”之聲耶律南仙蹲於地上透過門縫望出去。外面的敵人已經停止放箭改由步兵包圍上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外面那些士卒又爲何要捉拿本官?”許柱國再次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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