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那些商人們,僱傭着地痞無賴,不間斷的騷擾了捻之心。不是往門口潑灑一些骯髒之物,就是扔一些死雞死狗之類的東西。
如此幾日下來,加上市面上越來越多的僞造品,三個女子被這事情,搞得焦頭爛額,心力憔悴。
眼看着柳青青日漸憔悴下來,與榫青青情同姐妹的蒼雪,頓時坐不住了。
“怎辦啊!姐姐!”清霜心中滿是擔憂的問道。
“好辦,我去把他綁回來!”蒼雪如是說道。
清冷的月色下,蒼雪眼睛微微眯起,冷冷一笑,冷豔之極!
益州成都府天還沒亮,濃霧籠罩下,那溼滑的路面上,便走來了一個身穿鑲金邊的道袍行色匆匆的道士。這道士是不是的伸手,去揣摩一下胸口,裡面像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走到了知州府衙門口後,這道士咳嗽了一聲,便對守門的千牛衛,哼哼哈哈的說着一些什麼東西,千牛衛一臉茫然的看着這個神經病,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同伴,見同伴也是一臉的不知所云,打了個哈欠,低聲問道:“這傻子是誰啊?”
“誰他媽知道啊!”同伴沒好氣的回答道。
“喂,你這廝,到底來幹嘛的?有話說話,別咬文嚼字的!”千牛衛這些人,雖然說武藝高超。但是沒有幾個讀過書的。此時,聽着這個道士滿嘴的之乎者也,頓時頭大無比。
沒好氣的擡起手,打斷此人的話後,千牛衛不耐煩的問道。
媽的,要不是知州大人要我們保持形象,老子早就上去抽丫兩巴掌了。
道士愣了一下,有些錯愕的看着這倆彪悍的武士。見對方一臉的不耐煩,甚至有一個已經握住刀柄了。道士嚇了一大跳,吞了一口口水後。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交到武士手裡,這才說道:“我乃青城道禮法長老,今日特奉我教主之命,前來稟告知州大人。還請知州大人到青城山一敘!”“還有,這些東西,還望這位大哥轉交給知州大人!”在交出了信封偶後,道士又從袖子裡,取出了一個小布囊,裡面似乎有着什麼貴重的東西一樣,道士小心翼翼的拿着,遞到了千牛衛的手裡。
“媽的早這麼說不就得了!”千牛衛一把抽過來信封和布囊,鄙視的看了此人一眼後。留下一句:“等着!”然後便轉身走進了府裡。
過了一會,千牛衛去而復返。
“知州大人說他知道了!”千牛衛抱着胳膊,冷冷的回了一句。
呃,這也叫回答?
道士站在那裡呆呆的看着千牛衛,一臉的呆半。
“這就完了?”道士臉上肌肉抽搐着,眼裡滿是不可置信之色。
“是不是等着大人請你吃飯啊”千牛衛虎眼一瞪”凶神惡煞的吼道:“還不快滾?”
道士不禁打了個激靈,撇撇嘴,一邊嘟囔着,一邊心有不甘的轉身離去了。
府內,張文山坐在太師椅張”悠閒的搭着二郎腿,手裡捏着這封信,對一旁的呂恆說道:“想不到他們竟然先走一步了,永正,你怎麼看?”先走一步,自然說的是”呂恆之前說過的關於青城道的事情。本來,他們是打算,用關在監獄裡的那幾個豪強世家的家主,逼青城道現身的,然後趁此以機會將青城道首腦一網打盡。但是沒想到的是,青城道竟然先走一步,要他們前往青城山。
難道,他們識破了計策?
張文山看着這封信,皺着眉頭凝思苦想了許久,也想不通這鄭一道人,邀請他們前去青城山,有何圖謀。
“呵,對方是在試探我們?”呂恆靠在椅子上,想了想後,手指磕着桌面,一字一句的說道。
“試探?永正你的意思是說,他並沒有識破我們的計策?”張文山眼睛一亮,身體前傾,低聲詢問道。
“識破的可能性很小!”畢竟這件事,只有他和張文山白素顏三人知道。張文山不可能泄密,白素顏也不會,自己更不用說了。排除掉這些因素後,呂恆心裡覺得,對方就是一次戰略性的試探。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去?”張文山端起茶壺,一邊給呂恆填上一杯新茶,一邊低聲詢問道。
“去,不過,不是我們,是我!”呂恆接過茶水,抿了一口,看了張文山一眼,搖頭笑着說道。
“不行!”張文山咣噹一聲,將茶壺硬生生的放在桌子上,直接拒絕了呂恆的提議。L開什麼玩笑,誰都知道,青城道此行極爲兇險,搞不好就是一次鴻門宴。呂恆身份特殊,豈能前身涉險?
“我的官職比你高!”呂恆呵呵一笑,也不着急,喝着茶,慢慢對張文山說道。
“這沒用,我是益州知州,在益州這一畝三分地上。還是我說的算!”張文山本着臉,根本不給呂恆任何解釋機會。
“文山兄!”呂恆無奈的笑了笑,放下茶杯後,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你難道看不出來,如今雙方都是在試探彼此。誰顯露出破綻,誰就落了下風甚至一敗塗地。你也不想讓益州成爲一片戰場吧,而且。還是對大周的百姓下手!”“別來這套!”張文山臉上神色動了動,不過,在擡起頭,卻看到呂恆那真誠的目光。他狠下心來,一擺手道:“我知道,但是也不是你去!而是我去!”
“你開什麼玩笑!”呂恆淡淡笑了笑,搖頭道:“你現在是益州知州,手握益州軍政大權。對方鼻想除掉的人就是你。一旦去了青城山,那就是羊入虎口,對方只要幹掉你,什麼麻煩都解決了!”
“你難道不是?”張文山哼了一聲,沒好氣的看了呂恆一眼道。
“當然不是!”呂恆笑了笑回答道:“知道我的身份的,也就是你。難道你會出賣我不成?”見張文山臉色沉沉,不說話。呂恆笑了笑,端起茶抿了一口後,淡淡說道:“對他們來說,我只是你的一個幕僚。而且,如果我孤身一人去的話。很容易給對方一種錯覺,那就是我這個幕僚,還是可有可無的。”
他端着茶,吹了吹裡面的熱氣,笑着說道:“想必,以那鄭教主的心思,應該不會如此魯莽爲難我的。”
聽着呂恆細細的分析,張文山也知道,他說的對。可是,他實在是賭不起。呂恆身份雖然只有自己知道,但是,這身份太嚇人了。
也太大了。
他是鄭王的老師,而且還是未來的帝師。如今,陛下將那先帝賜給已徑去世的帝師的腰牌,送於呂恆。這足以看清楚,呂恆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也明明白白的告訴了自己,這呂恆,已經就是未來的帝師了。
更重要的是,他是張文山爲數不多的朋友。
張文山嘆了一口氣,擡起頭來,看着仍然是一臉平靜淡然的呂恆,內心既爲糾結。他搖搖頭,嘆氣道:“永正啊,誰都去的,唯有你去不得啊!”“可是,這所有人中,唯有我去最合適!”呂恆笑了笑”臉色平靜之際的說道。彷彿再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樣,輕鬆隨意。
見張文山低着頭,神色變化莫測。呂恆放下茶杯站了起來1走到他身旁,低聲說道:“文山啊,辦完這件事,你我都要離開這成都了。
爲官一方,當爲一方百姓謀取一個平安的環境!你也不想讓成都的百姓們生活在這邪教橫行的地獄中吧?”昨晚的時候,張文山接到了東京的飛鷹傳書。陛下密旨,調他入京。如今,算一算時間,二人在成都的日子,也不到二十多天了。也就是說,在這二十多天裡,張文山必須將青城道的事情剷除。如此,他方纔能放心的離開這裡。
“可是”張文山擡起頭來,眼神複雜難名的看着呂恆,看着對方臉上稍有的表現的凝重之色,他最終是無奈的低下頭,嘆了一口氣:“哎!”“放心吧!沒事兒的!、,呂恆笑了笑,坐下來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後。指着門口的阿貴,淡淡對張文山說道:“再說了,還有他呢!”張文山擡起頭來,看了一眼站在門口,臉憋得通紅的阿貴,起身走過去,抱拳對阿貴行了斗山今天,阿貴在呂恆的建議下,穿了一身白色的長衫。那一隻散亂的頭髮,也整理了起來。整個人看上去,帥氣十足。
“大大大大,大人,您這是幹什麼?“阿貴嚇了一大跳,慌亂的去攙扶張文山。
“阿貴,你一定要保護好永正!本老夫,再次拜謝了!”張文山目光灼灼的盯着阿貴,嘆了一口氣,仍然是一禮到底。
“大大人,您,您這是說那裡的話。大人你放心,誰敢動我家公子,阿貴拔了他的皮!”阿貴臉色一擰,兇狠的說道。
在說這話的時候,阿貴渾身殺氣四溢,儼然就是傳說中的殺神臨世一般威武。
呂恆坐在那裡,正端起茶杯抿一口的時候,突然聽到這二人的對白。頓時忍不住,撲哧一聲噴了出來。
“拜託,兩位,我還沒死呢。不就是去青城山旅遊一趟,拜拜神嗎。別搞得跟生離死別一樣!”呂恆滿頭黑線,沒好氣的瞪着那二人,笑罵着說道。
房間外,橡風徐來。
白素顏靜靜的靠在走廊一側柱子上,霧濛濛的美眸中,淚光閃爍。
房間裡的聲音,她都聽得一清二楚。聽着書生那平淡的口吻中,透露出的堅定語氣。她心裡隱隱一痛,擡起頭來,深吸了一口氣。卻難忍心中的顫抖,想起昨夜的時候,那昏黃的燭光下,自己在問起什麼時候,苗家的鄉親們能過上好日子的時候。那書生低頭想了想後,淡淡一笑,靜靜的說了兩個字,很快!
如今,聽到房間裡,書生那堅持的話語。白素顏心中難受之極。
兩行淚水,順着臉頰潸然而下,靜靜滴落!
大周慶元四年,冬,十二月初一,成都陰沉的上空,暗流涌動。
山雨欲來,風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