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哪兒發現的?數量多嗎?”
呂恆皺了皺眉頭,擡起頭來,看着楮徐良,沉聲問道。
如果,自己猜測成立的話,那麼,在人們不知其毒性的情況下,這種有毒的豔花一旦傳播開來,將是致命的。
“是卑職的部署,在紫金山上搜尋那些逃出去的東瀛人的時候,偶然找到的!”見軍師面色微沉,楮徐良連忙正色說道;“數量不是很多!”
“然後呢,然後你們在那曼陀羅花附近發現了什麼沒有?”呂恆道。
“嗯,發現了一具白骨,死了很長時間了!”楮徐良想到那個稟報消息的士兵,那驚恐而又興奮的神色,當即便回憶起了當時的情況;“而且,據卑職的手下彙報,現場並沒有打鬥的痕跡,那白骨似乎是自殺!”
“呵,那應該是那個人防備不夠,中毒而亡的!”呂恆想了想後,自言自語道。
“然後呢,你們還發現了什麼?”排除了他殺的可能性後,呂恆細細想了想,腦海裡急轉如電,開口問道。
“沒有了!”楮徐良細細回想一下,擡起頭來,對軍師說道。
呂恆點點頭,伸出手,出神的捋着袖子,在原地走了幾步後,轉過身來,看着楮徐良道;“那些花呢?”
“嘿,被我們一把火燒了!”楮徐良嘿嘿笑着,說道。
很明顯,這傢伙很清楚那曼陀羅花是不能吃的。
那麼,讓士兵保存了唯一一支拿來給佐佐木吃,完全就是狹私報復。
這個傢伙!
呂恆聽了楮徐良的話,不禁無語的看了他一眼,心裡笑罵了一聲,倒也沒有生氣。
畢竟,佐佐木是死是活,對自己並不是很重要。
該知道的·已經全部都擺在了明面上。不知道的·自己只要認爲是那樣,想必沒有人會懷疑。
既然毒源已經被消除,呂恆心裡的擔憂也落了下來。
“那曼陀羅花有劇毒,切記不要觸碰,甚至是靠近都不行。一會兒·你去讓人張貼一張告示,告訴江寧的百姓們,一旦發現曼陀羅花的蹤跡,一定要徹底剷除!不留後患!”考慮到這個年代的科研技術,無法從曼陀羅花中提煉出有用的藥物。呂恆想了想,還是決定剷除掉這種被西域人稱之爲妖花的東西。
“是,軍師!”楮徐良抱拳沉聲應了一句,轉過身來,叫進一個士兵·囑咐了一番後,便讓他離去了。
“公子,這個佐佐木怎麼辦?”身旁,阿貴走過去,伸出手·扒開佐佐木的眼神看了一眼,見他眼神渾濁,的確已經是神志不清了。轉過頭來,看着呂恆道。
“這個人禍害我大周百姓,罪不可赦!”呂恆回過頭來,盯着這佐佐木。眼前,蒼雪擋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幕再次重演。想到那蒼雪躺在自己懷裡,白皙的臉頰上·掛着一抹觸目驚心的血跡·還有那氣若游絲的慘狀,心裡不禁微微作痛。
“凌遲處死!”呂恆眼神如冰·漠●的看了此人一眼後,丟下一句話,便轉身走出了帳篷。
出了營帳,在軍營中轉了一週後。
呂恆便告別了楮徐良,帶着阿貴,二人騎着馬朝着江寧走去。
進了城,熱鬧的街道上車水馬龍,擁擠之際。在那街道兩旁,小販們的叫賣聲,不絕於耳。
酒樓,飯店,茶館,都已經開始營▲。
肩膀上搭着毛巾的店小二,熱情的站在門口,招呼着客人。來來往往的客商們,擡頭看看那店頭上掛着的酒旗,摸索着下巴,搖頭晃腦的說上一些,這家小店的吃食,乃江寧一絕。不品嚐一番,未免可惜之類的話。然後,便帶着一行人,走入了酒樓中。
時至下午,日頭已經垂西。陽光也不那麼刺眼,街道上的行人們,也越來越多。
街道擁擠,便不能再騎馬前行。呂恆二人翻身下馬,便牽着馬,在這街道上,慢慢的走着。
因爲已經是新春佳節來臨之際,路旁,最多的便是賣年貨的。
爆竹,春聯,糖果,一應俱全。走在街上,深吸一口氣,都能問道空氣中,那甜甜的味道。
“買些年貨,準備過年了!”看到那熟悉的首飾店,呂恆停下腳步,微微笑了笑,轉迂頭來,對阿貴道了一聲,二人栓好馬,便擡腳往裡走去。
“喲。客官裡邊請!”一年未見,店老闆依然好客如見呂恆二人進來,這店老闆咚咚的跑到門口,將二人迎接進去。
看到江寧第一才子,竟然光臨店中。
店老闆眼睛一亮,連忙上前,熱情的招呼道。
“呵,老闆好!”呂恆抱拳笑了笑,便擡腳往裡走去。
“呂公子,您可是好久沒來了!”麝老闆一邊走·一邊陪着笑臉道。
一年前,呂恆還是一個落魄書生,身上一件長衫破舊知己。如今,一年未見,他在身份和名氣上,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哦,莫非是店家有了甚好好東西,特意給呂某留着呢?”呂恆停下腳步,轉過頭來,好笑的看着店老闆。
店老闆頓時臉色一僵,乾笑了一聲;“呂公子,作弄小人了!”
去年的時候,這書生,以一副下聯,誑走了自己的那支金釵·到現在,店老闆還肉疼呢。
如今,看到這書生,再次露出瞭如出一轍的奸詐笑容,店老闆心裡頓時狂跳幾下,吞了一口口水,訕訕笑着囫圇。
“如果,呂公子有看得上眼的,儘管拿去!”店老闆先是慷慨了一下後,然後,嘿嘿笑着說道;“不過,小人還有一件事要告訴公子!”
“哦?”呂恆聞言,好笑的看着額頭上伸出細微汗珠的店老闆;“什麼事?”
“呂公子還記得去年那副上聯吧!”店老闆神秘兮兮的指着店內,低聲說道。
見呂恆點頭,店老闆笑了笑,道;“那出聯之人,前些時日,又派人送來一副下聯,此時,正掛在小店裡。公子不妨看看?”
“哦,竟有此事?”呂恆訝然的看着店老闆,見他點頭,笑了笑後道;“也好,那煩勞店家前方帶路了!”
“公子客氣!”店老闆受寵若驚的拱拱手,撩起長衫前擺,一溜煙的跑了進去。
進了店,店家指着牆上那幅長長的對聯,對呂恆說道;“公子請看,就是這幅了!”
呂恆點點頭,嗯了一聲。轉過身來,順着店家所指的方向,昂起頭,靜靜的看着牆上,這幅精妙,呵,而且還很有趣的上聯。
上下瀏覽了一番後,看到那對面的意境和氣勢後,呂恆眉頭不禁皺了一下。平靜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了一抹很神秘的笑容。
去年的那副上聯,或許是對方無心之作。但是,如今,剛剛聽店家說,這人又專門派人送來一副上聯。而且,意境氣勢都是上乘之作,偏偏只出了一個上聯,考校之意溢於言表。
上聯曰;南連嵩嶽、北接武山,天險扼西東,勢壓兩河鷹獵地。
呵,倒是霸氣十足啊!
呂恆靜靜的看着這上聯,心裡思索了片刻後,轉過頭來,卻是笑着對店家道;“這上聯,嗯,很難!”
“嘿嘿,是很難!”店家彷彿早就知道呂恆會這麼說,聽到呂恆說對聯很難的話後,倒也不是很詫異,摸着自己的山羊鬍笑了笑道;“那送聯之人說,如果呂公子對不出來,那就舊賬新張一起算!還有,呂公子去年拿走的那金釵,也要還給小人!”
聽到店家如此轉達,呂恆眼神微微閃了閃,摸索着下巴想了想後,擡起頭來,看着店家道;“那,如果在下對出來呢?”
“那人說,如果呂公子對出來,公子手裡的東西,那人就送給公子了!”店家似乎也很不理解那人的話,撓撓頭,不解的說道。
“就這些?”呂恆眼神裡閃爍着不信的神色,似笑非笑的看着店家道。
至於說,店家所言的手裡的東西,呂恆自然知道是什麼。
店家被呂恆這麼看着,訕訕笑了笑,有些肉疼的說道;“他說,他說,公子如果對出來,那小人這店也就歸公子了!”
“嗯!”聞言,呂恆微微笑了笑,輕聲嗯了一聲。
“呂公子,您··…··”見呂恆笑了笑,並未作答,店家眼睛一亮。
去年失去的那金釵,看來真的有可能回來啊!。
還沒等店家高興片刻,就看到那書生,再次擡起頭看了一眼那上聯後,微微一笑,轉迂頭來,對他說道;“即是如此,那就煩勞店家取來紙幣吧!”
“啊?”店家一臉的猥瑣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臉上帶着成竹在胸的笑容的書生,驚訝的半天合不攏嘴。
阿貴眼裡閃爍着金色的光芒,四下裡看了一眼這首飾店的金銀珠寶後,吞了一口口水。轉過頭來,看到店家,還愣神站着未動,他心裡一急,直接伸手一把將店家按回到了櫃檯前;“啊什麼呀,沒聽公子說嗎,快些取過紙幣!”
等到店家苦着臉,戰戰兢兢的端過筆墨紙硯。
阿貴急不可耐的接過那木盤,放在桌子上後,親自爲呂恆磨墨。
“公子,筆!”阿貴段着毛筆,送到呂恆面前,一臉諂媚的笑容道。
這傢伙在笑的的時候,還不忘轉過頭來,幸災樂禍的對那店家眨眨眼。一臉你完蛋了妁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