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將冤枉啊”段鵬苦着臉求饒道。(《)
偷偷的看了一眼四周,見人多眼雜,段鵬直接拉着呂恆,走到了一旁。
“軍師,卑將知道,這行軍乾糧乃是我大周軍事機密,故而不敢泄漏。但是部隊中人多眼雜,卑將私下裡,竟然發現了晉王的人。所以,對於乾糧的配方和製造過程,都是極爲保密。派往東京的禮物,也是分成了三六九等。給軍師您的,乃是最好的一部分,跟送給陛下的一樣。軍師,您,您這不是冤枉卑將嗎?”。
說到後面,段鵬那粗狂的臉上,滿是幽怨之色,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一樣,可憐兮兮的看着呂恆……
對於段鵬所言的乾糧保密的事情,呂恆並不以他這是小題大做。如果如今壓縮乾糧在段鵬軍中得到了推廣,有利於長時間的野外急行軍。而且,也大大壓縮了時間。別看這點時間,在沒仗可打的時候,顯得可有可無。但是一旦到了戰場上,瞬息存亡的階段,這點時間足夠決定一場戰役的勝負。
聞言後,呂恆欣慰的點點頭。
不過,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轉過頭來,看着段鵬道:“你是說,那壓縮的火燒,先是送到了皇帝那裡?而且還是全部?然後皇帝檢查了,才送給其他人的?”
段鵬聽了,嘆氣道:“哪兒是送啊,兄弟們到了東京,就被大內侍衛給攔住了。人家說,遵皇命取這些東西,還拿出了御賜金牌。兄弟們也沒有辦法呀!”
聽到這裡,呂恆總算是聽出了其中的緣由。
這東西,應該是被皇帝老二,給掉包了。
那些差點把自己牙磕掉的劣質乾糧。應該是皇帝,故意派人送給自己的。
那些好的,肯定是這個老東西自己獨吞了。
靠,想到自己的門牙差點被磕掉,到現在還隱隱作痛。呂恆翻了個白眼,心裡無語至極,暗罵了一句老狐狸。
不過,雖然知道皇帝是在故意整自己。《但說實話,呂恆還真生不起半點氣來。
原因無他,只是因爲安康公主。
自己去高麗的時候,安康公主就已經每日呆在自己家中,陪伴柳青青。而且,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出來,二人關係不淺。更何況手眼通天的皇帝了。
等自己回來後,二人的關係進一步明朗化。
皇帝也好幾次隱秘的提醒自己,差不多點就那啥了。別光顧着自己舒服,老子還在這兒等着呢。
結果,等了很長時間,呂恆這裡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像是忘了這件事一樣。
久等無果的皇帝,見這小子這麼不上路,心裡難免窩火。
老子的女兒,可是大周公主。不跟你那柳青青爭名分就不錯了。你小子偷吃完,還裝的乾乾淨淨的。一抹嘴,不認賬了。當真以爲我武家的閨女好糊弄不成?
於是乎,皇帝苦思之下,終於偶爾妙計:一塊硬巴巴的乾糧送去,差點磕掉了呂恆的門牙。
以此寓意警告呂恆,你小子如果想硬吃老子的安康,老子一定會崩掉你的門牙的。
想明白這點後,呂恆不禁腦門見汗。
心裡長噓一口氣,慶幸自己在中秋詩會那日,答應了皇帝的威脅。
要不然,以這老頭的城府,搞不好送來的就不是崩掉牙的乾糧,而是原子彈了。
轉過頭來,看到段鵬依然幽怨的看着自己,很委屈的樣子。呂恆咳嗽了一聲,誠懇的看着段鵬,柔聲道:“段將軍辛苦了,是呂某冤枉你了!”
一席話,聽的段鵬心中熱乎乎的,兩眼頓時充盈了淚光。
“軍師!”段鵬緊緊的抓着呂恆的胳膊,眼淚汪汪的看着軍師。聲音悽切,感動至極。
身後,一干人等看着這倆激情四射的好基友,見他們四目相對,情意綿綿的樣子,不由的一陣惡寒。(《)
身後,氣氛詭異。熱戀,哦不,熱聊中的二人猛然覺得不對勁兒,身後這上千人馬,怎麼這般安靜。
狐疑的對視了一眼後,轉過頭來,猛地對上了那上千只齊刷刷的眼睛。
“呵,我倆心心相惜,情不自禁!”呂恆略有羞赧之色,矜持一下,隨手揚起髮髻上垂下的一縷長條,微微笑着道。
“然也!”段鵬羞澀一笑,翹起了蘭花指,勾起了自己耳鬢的一縷很久沒洗過的長髮,巧笑倩兮的說道。
“嘔!”
數千人馬面色鉅變,頓時吐得人仰馬翻。
……
進了城,已是暮色青青。
實行了宵禁,這邊塞的城池在這青色的夜幕中,稍顯落寞。黃土飛揚的街道上,行人罕至,只有大隊人馬行軍時,發出的金鐵交鳴聲。還有那戰馬轟隆隆,似響雷一般的馬蹄轟鳴聲。
因爲戰事緊急,軍情刻不容緩。故而,一行人也不再停留,便直直往保定府衙而去。
戰事即將爆發,保定府作爲最靠近山西的戰略中心,自然被徵用爲作戰指揮所。
進了屋,那胖乎乎的府尹文章大人,連忙吩咐下人上茶。
原本在保定這一畝三分地上,文章也是跺一腳,地皮顫三下的人物。
只是,如今這一屋子的人,非富即貴。帝師,太子,功勳老將,年輕俊傑。無論是那個都比他身份高。可憐文章那累得氣喘吁吁的,卻連一句話都搭不上。站在一旁旁,看着這羣討論的喜笑顏開的京官,文章心裡尷尬之極。
就在文章不知該如何自處的時候,被衆人如衆星捧月一般的帝師大人,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過了頭,微笑的看着自己。
“下官文章,見過太傅!”
呂恆自從進門,就讓段鵬鋪開了地圖,開始討論作戰的細節。故而,文章想行禮問好一下,也沒有時機。此時,見呂恆看過來,文章心中一凜,連忙整理形容,行禮問好道。
“文大人不用客氣,既然進了這個門,那我們就是並肩作戰的戰友了,這可是莫逆的交情!大軍即將開拔討伐逆賊,到時候,還望文大人在後勤補給上,多多勞心!”呂恆笑着點頭,拱手對文章道。
“能爲大人和諸位將軍服務,這是下官的福氣!”別看文章偏居一隅,就在這保定不曾走動。但信息可是一點都不差。如今,站在自己眼前的這些人,可是大周目前最強大的實權派。如果能靠近他們,將來的路子,一定不用愁了。
呂恆點點頭,招招手,讓尷尬的站在人羣外的文章加入了討論。
“文大人,到現在爲止,糧草準備的如何了?”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是作戰首先要考慮的因素。關係整個戰役能否順利進行的關鍵。在文章加入進來後,呂恆率先開口詢問他糧草的事情。
文章心中一凜,暗呼一聲好險。幸虧這段時間,自己沒有懈怠,要不然,今天可就完了。
看到眼前這年輕的軍師,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文章穩定了下情緒,沉聲稟報道:“回稟軍師,到目前爲止,大軍所需糧草共計二十萬石。,已全部運入倉庫。隨時可以調用!!”
聞言,呂恆滿意的點點頭,笑着誇讚道:“幹得不錯啊,洪大人!”
說話的時候,呂恆心中也深感驚訝。
這次行動的軍隊,所需的糧草,數額巨大,實屬罕見。沒想到,這個在大周官吏圈中,政績並不起眼的保定府尹,竟然如此幹練。
回想起路上所見到的一副安定局面,呂恆心中微微讚了一聲。
保定地處戰爭第一線,如此緊張的環境中,依然能保持一副安定局面,這胖子功不可沒啊。
“軍師,怎……怎麼啦!”被這年輕人如此盯着,文章心裡忐忑不已,還以爲自己辦砸差事了呢,心中一驚。結結巴巴的問道。
呂恆笑了笑,微微思索片刻,道::“文大人到這保定府多長時間了?”
原來不是自己辦砸事,呼,嚇死我了。
文章心頭一鬆,長出一口氣。恭敬的回話道:“到今年已是十年整了!”
“十年?”
這時間夠長的了呀,怎麼會沒有提升?
呂恆看了文章一眼,皺眉不解。
見老師皺眉,身旁的太子小武伸手拉了拉呂恆的袖子,看了文章一眼後,壓低聲音對呂恆說道:“小武以前聽張文山爺爺說過,這文章好像跟安鵬不合!”
哦!
聞言,呂恆恍然。
怪不得呢,這塞北的保定府如此安康平和,看來這文章也是一方能臣。如果仕途順利的話,怎麼會十年得不到升遷呢。
原來是得罪了權臣,被人打壓而不得志。
想明白這點後,呂恆心中已經有了決定。拉着小武,壓低聲音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後。神秘一笑,伸手拍了拍小武的肩膀。
聽完呂恆的話後,小武眼裡一亮,連忙點頭。
走到文章面前,咳嗽了一聲,帶着一絲威嚴道:“文大人,你在保定府的功勞孤已經瞭然。回京後,孤會向陛下稟明你的功勞。如果順利的話,文大人今年就可以掉入東京,任職六部了!!”
文章一聽,心中頓時一喜,激動之下,連忙下跪行禮道:“謝太子!”
“起來吧!”小武點點頭,很親切的伸手去攙扶文章道。
“哈哈,恭喜文大人了!”呂恆對小武點點頭,滿意的笑了笑,隨後,他走到了文章面前,拱手祝賀文章道。
文章爲官多年,眼光自然不凡。他早已看清,自己能得到升遷,雖然是由太子所說,但,其實真正起作用的,乃是在這位當朝權臣。
此時,見呂恆親自向自己道賀,文章心中感激之極,想說些什麼,但卻發現任何言辭都無法表達自己的心意,最後,只是目光中帶着感激,拱手對呂恆哽咽道:“呂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