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莫愁手持着秋水長劍,杏眼圓瞪,面帶慍色的看着倉皇逃竄的阿貴三人,心裡是又氣又羞。
本來,自己是晚上睡不着,想出來走走。無意中,碰到了坐在那裡看星星的呂恆。二人這才說上了一些話。
本是無心的偶遇,現在被那三個人知道了,不知道傳成什麼樣呢。
別以爲這幾日在軍中,軍士們私下裡傳言的軍師少老通吃生冷不忌的謠言她不知道。只是出於身份,不得說罷了。
此時,沒想到這三個傢伙,變本加厲,竟然還來偷聽了。
歐陽莫愁粉面帶着慍色,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轉過頭來,沒好氣的瞪了呂恆一眼。櫻脣輕啓,正準備諷刺呂恆一頓的時候。卻沒想到,這個無恥的傢伙,竟然先開口了。
“都怪你!哼!”呂恆學着歐陽莫愁平日裡那風情萬種的樣子,嫵媚的白了她一眼,負手傲立,鼻孔朝天道。
“你………你說什麼?”看着呂恆那副小人摸樣,歐陽莫愁差點氣得吐血。
歐陽莫愁沒想到這廝竟然會惡人先告狀,而且還告的這麼理直氣壯的。一時間頓時愕然,美眸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着呂恆。
“哼~!”一聲不夠,呂恆又來了一句,加上了一個鄙視的白眼。
這下,歐陽莫愁是反應過來了,氣的當即就拎起寶劍,朝着呂恆走去。
“哎哎,君子動嘴不動手啊!”呂恆見狀,心裡一慌,也知道自己剛剛玩砸了。一邊退後,一邊擺手,急切的說着。
“老孃不是君子,老孃是小女子!”
歐陽莫愁豈能讓他這句話糊弄住,冷冷一笑,二話不說,拎着寶劍就衝了過去。
“我靠,我是軍中主帥!”情況緊急,呂恆也顧不得其他了,直接搬出軍師的地位,來壓人了。
豈料,歐陽莫愁冷冷一笑,盯着狼狽逃竄的呂恆道:“我不是你手下的兵!”
見最後一根稻草也救不了自己,連退幾步的呂恆,無望之下,轉身就跑。
身後,歐陽莫愁腳下輕點,身體如靈巧的燕子一般,躍起在空中,追了過去。
隨着歐陽莫愁腳下輕點,幾個跳躍後,歐陽莫愁一個帥氣的凌空翻,穩穩的擋在了呂恆逃跑的路線前方。
背對着呂恆的她,微微一笑,似乎有些嘲笑呂恆的自不量力。
悠閒的轉過身……然後,美眸頓時瞪得大大的。
“你……”歐陽莫愁眼裡閃過一絲驚恐之色,臉色大變,驚慌的退後一步。指着撲過來的呂恆道:”你,。你敢!……啊!”
撲通一聲,紛揚的積雪中,呂恆一頭裝進了猝不及防的歐陽莫愁的懷裡。腳下一滑,二人徹底失去了平衡,身體朝着後面倒去,齊齊朝着山坡下滾落下去。
轟隆隆……。
滾落中,紛揚的積雪,打在臉上,迷住了眼睛。冰冷刺骨的感覺,加上那不斷的碰撞,讓呂恆腦袋有些發暈。
呂恆的懷裡,歐陽莫愁則是俏臉發白。倉皇間,看了一眼下面漆黑的山谷。伸手不見無知的山溝,深邃不可見底,她心裡冰涼。
此時,夜色悽迷,加之積雪飛濺,視力嚴重被阻礙。根本看不清這山谷到底有多深,是不是有懸崖。
二人就這麼緊擁着,急速的在山坡上滾落着。山坡上,那豎起的碎石,乾枯的草葉,此時確如刀片一般鋒利,轉眼間,就將二人身上的棉衣扯開,撕爛。
滾落中,山坡上一根長着倒刺的草枝,勾住了歐陽莫愁的道袍。刺啦一聲,那已經被化破了多處裂口的道袍,瞬間被撕碎。
布條被那倒刺留在了山坡上,一具雪白柔軟的嬌軀,如八爪魚一般,死死的勾住了呂恆的腰身。
饒是此時,性命危在旦夕。呂恆還是被眼前這乍現的春光,激得眼珠子瞪得老大,鼻血差點噴出來。
“不許看!”歐陽莫愁嬌奼一聲,心中慌亂之下,伸手就要推開這個抱着自己的書生。但是,書生卻不爲所動,依然是瞪大眼珠子看着他。
“你當真……當真,以爲……我不敢殺你嗎!”風雪如狂,灌進鼻腔中。羞怒之下的歐陽莫愁說話都有些斷斷續續了。
“小心!”就在歐陽莫愁嬌羞難耐,心中羞憤欲死的時候,攬着自己腰肢的那雙胳膊,突然用力。耳邊傳來了書生冷靜如冰水一般的聲音。
這聲音,宛若那禪寺中的鐘聲一般,侵入人心。讓狂暴中的歐陽莫愁瞬間冷靜了下來。
“你……”歐陽莫愁嘴脣囁喏,不可置信的看着這個書生。
話音剛落,就感覺到一股出奇的巨力,將自己推了出去。
身體被這股巨力推動,滾落的速度猛地一滯。此時此刻,憑藉着過人的修爲,歐陽莫愁將這個機會穩穩的抓在了手裡。雙臂猛地在地上一層,身體如鷂子一般,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騰空躍起。然後,穩穩的落了下來。
“咳,好身手!”身形剛剛穩住,不遠處的積雪裡,就傳來了那那書生似乎有些疲憊的調笑聲。
風吹過,身上一陣冰涼的感覺。此時,歐陽莫愁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上竟然是不着寸縷。更爲羞人可惱的是,自己的這般赤身裸體的樣子,被這個衣冠禽獸看了個正着。
羞怒之下,歐陽莫愁連忙蹲了下來,小手捂不住渾身乍現的春光,一時間,心裡慌亂之下。歐陽莫愁竟是像個無助的孩子一般,捂着俊俏的臉,嚶嚶哭了出來。
銀色的月光下,歐陽莫愁宛若天地初生,那墮落凡間的仙子一般,雖然不着寸縷。但卻宛若一朵清麗脫俗的蓮花一般,夢幻美麗。
月色灑在她那如玉的嬌軀上,反射着朦朧的熒光,嚶嚶哭泣的她,一顆顆明亮的淚珠順着那指縫滑落,如同珍珠一般,閃爍着銀色的月光。
好美啊!……後背劇痛傳來,如同刀絞一般,渾身都在抽搐。呂恆卻像是沒有察覺一樣,臉上掛着一抹笑容。躺在雪窩裡。心中沒有半點的褻瀆之意,只是靜靜的觀賞着那月色下,如玉的美人。
不知是不是剛剛把腦袋摔壞了,還是把寒冷的天氣把腦袋凍壞了。朦朦朧朧間,呂恆在這個適合於,突然想到了前世看過的一個小故事,那是一個人掉進了枯井裡,下面有食人鼠,上面有毒蛇。而抓在他手裡的那根快要斷掉的樹枝上,卻有着一個熟透的果子……呼……山風吹來,積雪漫飛。
捲起的積雪,紛紛揚揚灑落,如同輕紗一般,遮掩住了天空中的皓月。
一陣冰冷蝕骨的感覺襲來,那如玉的嬌軀猛地一顫。饒是歐陽莫愁內力深厚,但在這天寒地凍的初冬,也難以抵禦着塞北的寒冷。
冰冷的感覺,讓她停止了哭泣。也讓她回過了神,想到了自己變成這般摸樣的始作俑者。擡起纖纖素手,擦去了臉上明亮的淚痕後。歐陽莫愁轉過了頭,美眸中神色冰冷,盯着那斜躺在雪地裡的書生,神色淡漠。
秋風掃過,青絲如墨。
秀髮在夜風散亂飛舞,繚繞過歐陽莫愁那俏麗如雪的臉頰,還有那雙不含任何感情的冰冷雙眸。
秀手隨意的在雪地裡一抓,一截草棍被她那纖纖玉指夾在了手裡。
修爲到了她這個地步,足以做到飛花片葉殺人的效果。別說是一支草棍,就是一片葉子,在他的手裡也能成爲殺人的利器。
素手輕揚,運氣與雙指之中。歐陽莫愁那雙冰冷的雙眸中,滿是殺機。
她平生雖然大大咧咧,但心中依然冰清玉潔。而且,她嚮往古典傳說中的才子佳人故事。把貞操看的比任何人都重。
如今,不光被呂恆佔了便宜,而且,還被他看到了自己的身體。
所以,他必須死!
歐陽莫愁咬了咬嘴脣,深吸了一口氣後,閉上了雙眸,將心中另一種可能驅散出腦海。
素手輕揚,猛地一抖……就在此時,一件破敗不堪的長衫扔在了自己的腳下。
“穿上吧!”書生的語氣有些軟弱發力,似乎是有些難以爲繼了:“天冷了!”
聲音緩和平靜,不含絲毫的戲謔。
這般柔和平靜的聲音,讓心中已是一片死水的歐陽莫愁,那顆心不易察覺的顫了一下。
同時,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緩緩的睜開眼,看着扔在自己面前的這件已經不能稱之爲長衫,滿是口子的衣服,歐陽莫愁低頭看了一眼。正準備收回目光的時候,卻藉着清冷的月色,她清楚的看到了長衫上一片殷紅的血跡。
那鮮紅的鮮血,在這清冷的銀輝中,映照的觸目驚心。
歐陽莫愁心裡慌了一下,連忙伸出手將那長衫拿在手裡,藉着月色看了一眼,只見那血跡竟然將整個長衫都染紅了半邊。
她心裡一慌,眼裡的殺機也隨之散去。聲音顫抖着,帶着一絲關切道:“你,受傷了?”
“沒事兒!”呂恆語氣越來越小,聲音也有些飄忽了。
“你,到底怎麼了?”此時此刻,歐陽莫愁這才記起,在剛剛那一刻,這書生突然用力的推開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