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人,趁着夜‘色’,一路疾馳。
等距離大營不到百里的時候,天‘色’已經亮了起來。那支一直奔馳在身旁,護送隨行的騎兵,也緩緩的停了下來。
一千餘人勒住戰馬,擡起手,手掌搭在眉角,對呂恆行了一個軍禮後。調轉馬頭,轉身離去,消失在了夜幕中。
阿貴眼裡滿是好奇之‘色’,看着這夜幕下,逐漸遠去的這支自己見過的最強悍的軍隊,驚訝的問呂恆道:“公子,這支騎兵阿貴怎麼沒見過?”
呂恆轉過頭,看了阿貴一眼,微微一笑。
“你覺得怎麼樣?”呂恆騎着馬,緩緩前行,目視着前方,笑着問道。
阿貴想了下,目光定定的看着騎兵消失的方向,深吸一口氣,轉過頭來,沉聲道:“很厲害,比阿貴見過的任何一支騎兵都要厲害!訓練這支騎兵的人,絕對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呂恆微微點頭,抖動着馬繮,咳嗽一聲,笑着道:“被人誇獎的感覺,呵,原來真的不錯!!”
阿貴聞言,頓時一愣,愕然的指着身後的夜‘色’,驚訝的問道:“這騎兵,是,是公子您訓練出來的?”
見呂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點頭承認。阿貴一頭霧水道:“阿貴怎麼沒見過?”
“這不是見了嗎?哈哈!”
呂恆哈哈一笑,意味深長的看了阿貴一眼後,抖動着馬繮,率先衝了出去。
身後,阿貴愣了一會後。想起公子剛剛那一眼意味深長的目光,頓時恍然大悟。
“公子,果然是謀略大家啊!”
阿貴滿是崇拜的看了公子一眼,驅趕着馬匹,追了過去。
策馬奔騰了十幾裡後,呂恆三人,終於碰到了負責外圍巡邏的斥候。
到了大營的時候,已經是日出時分。
東方的天地間,旭日噴薄而出,朝霞染紅了大地。
一夜未眠的呂恆,沒有絲毫的睏倦。騎在馬上,靜靜的看着東方的日出,看着那絢麗的朝霞,微微一笑,、低下頭看着躺在懷裡的歐陽莫愁,伸出手輕輕的擺‘弄’着她那柔軟的秀髮。
“呵……,你說的對啊,每一個日出,都是一次新生。都是一次開始!”
呂恆笑了笑,深有感觸的說了一句後。雙手抖動繮繩,調轉馬頭,輕喝一聲,朝着中軍大帳而去。
到了大帳‘門’口,呂恆翻身下馬,先是把歐陽莫愁送進了帳篷。等把歐陽莫愁安頓好後,才便轉身回到了中軍大帳。
大帳裡,周亞夫急得滿頭大漢,原地打轉。
等看到帳篷‘門’簾撩起,呂恆走了進來後。年過‘花’甲的老頭,愣了一下,‘揉’‘揉’眼睛,等看清楚來人的樣子後,老頭‘激’動之下,差點哭了出來。
昨天晚上的時候,軍師突然走了進來,把自己從‘牀’鋪上拉了起來。然後只是‘交’代了一句,從現在開始到我回來,你負責整個中軍。
說完這句話後,還沒等周亞夫反應過來,行‘色’匆匆的呂恆便拎着一件衣服,急匆匆的直接出了‘門’。
隨後,等周亞夫反應過來,衝出‘門’一看,發現軍師早已不知去向了。
長夜漫漫,周亞夫如履薄冰,心驚膽顫。生怕軍師出了什麼事請。而且,又怕軍師獨自一人外出的事情泄‘露’出去,搞得人心惶惶,軍心喪失。
如此擔心一夜,老頭的頭髮都白了許多。
現在終於看到一臉疲憊之‘色’的軍師,安然無恙的返回。老頭‘激’動之下,衝到呂恆跟前,眼淚汪汪的看着呂恆,嘴‘脣’囁喏,‘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好不容易安撫下老頭的情緒後,呂恆直接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拎起茶壺沏了一杯茶,吹了兩口後,請抿了一口。
暖暖的茶水下肚,一夜的睏倦頓時去了大半。
“有王西讓的消息嗎?”呂恆放下茶盞,直接開口問道。
周亞夫聽軍師問王將軍的消息後,連忙點頭,‘激’動的從懷裡掏出軍報,雙手呈上過來,道:“不出軍師所料,朔方的突厥人果然派出了騎兵攻擊太子殿下。幸虧王將軍及時趕到。一個時辰前,王將軍發來軍報,說是他們已經將那五千突厥騎兵團團包圍,一個時辰內將解決戰鬥!”
“有驚無險啊!”呂恆聞言後,鬆了一口氣,心有餘悸的說道。
“誰說不是呢!”周亞夫同樣是心有餘悸的點頭。
說了一會兒後,侯三和秦世虎也相繼來到了帳篷裡。
三人討論了一下今天的行軍任務後,等陽光照進帳篷裡的時候,大營外突然響起了一片急促的馬蹄聲,接着便是沸騰的歡呼聲在大營裡響起。
“他們回來了!”呂恆聽了一下後,高興的對三位將軍道。
而就在此時,傳令兵撩開帳篷走了進來。單膝跪地對三位將軍和軍師道:“秉軍師,將軍。王將軍得勝歸來,太子殿下安然無恙!”
“好!”呂恆心情大好,點點頭後。隨手取過了一旁的披風,胡‘亂’披在肩上幫,笑着對三位將軍道:“走,咱們出去看看!”
一行人走出帳篷,手搭着涼棚,朝着大營外望去。
只見大營外,凱旋而歸的王西讓,正陪在太子小武身邊,一路對着士兵們擺手,一邊哈哈大笑着走過來。
“這傢伙,真得瑟!”秦世虎酸溜溜的撇嘴道。
“‘雞’巴‘毛’!”周亞夫哼了一聲,仰起頭,鼻孔朝天道。
“鳥人!”侯三幽怨的看着公子。
見公子轉過頭來,侯三連忙賠笑,伸手指着王西讓,解釋道:“我說他呢!”
呂恆翻了個白眼,笑罵道:“好了,你們三個也別這樣。等到了朔方,有的是仗,有的是功勞等着你們!”
三位將軍一聽,這才眉開眼笑,紛紛改口,稱讚王將軍有萬夫不當之勇,威武無敵,霸氣外漏。
走進大營的王西讓和太子,在看到中軍帳外的呂恆幾人後,這才收起了一臉的‘蕩’笑。與太子連忙走了過來。
“軍師,末將不辱使命!將太子殿下安然護送回來!”王西讓單手撫‘胸’,笑着說道。
“幹得漂亮!”呂恆看了一眼王西讓身上的血跡後,笑着點點頭,讚了一句。
隨後,呂恆將目光移到了一臉鬍渣,像個小老頭的太子身上。
太子看到呂恆在注視自己,連忙整理了一下衣服,恭敬的跪下:“老師!”
“好了,起來吧!”呂恆笑了笑,伸出手扶起了太子。上下打量了一眼太子的儀容,呂恆笑着道:“看來,你已經習慣了行軍打仗的生活了呀,哈哈!”
身旁,幾位將軍看到太子這般粗狂的樣子,也是哈哈大笑起來。
太子臉紅了一下,撓頭笑笑。
……
外面,各部人馬開始集結,喧囂聲沸騰在營地裡。
輜重部隊的前來,送來了大量的武器裝備和糧草,使得千里跋涉的這隻隊伍,士氣頓時高昂無比。
中軍大帳裡。
太子小武,王西讓等諸位將軍圍在地圖四周,眼裡冒光的盯着地圖,聽着軍師關於朔方作戰的計劃。
“今天日落前,大軍要到達朔方城下。展開攻城態勢。入夜後,由王將軍統帥炮兵展開對朔方城的時長一個時辰的轟炸,我要轟炸後的朔方城,沒有一間完整的房子,明白嗎?”呂恆從地圖上收回了目光,擡起頭,盯着王西讓道。
“末將明白!”王西讓用力點頭,沉聲領命。
呂恆點點頭,隨後看着周亞夫道:“等炮兵攻擊停止後,周將軍你帶大軍進入城中,圍剿城中參與的突厥軍隊!”
周亞夫點點頭,隨後皺眉道:“城中有一些百姓被突厥已經統治長達百年時間,這些人恐怕早就忘了自己是大周人,如果他們攻擊我們,怎麼辦?”
“消滅他們!”呂恆淡淡的回了一句。
“是!”周亞夫嘿了一聲,眼裡閃爍着興奮的光芒道。
行軍打仗,最忌諱的便是束手束腳。老實說,當他知道了朔方城內有大周的遺民後,還有些頭疼,該拿這些被人洗腦的遺民怎麼辦。如今得到了軍師的命令,周亞夫頓時鬆了一口氣。
“而侯三,你!”呂恆轉過頭來,看着侯三道:“你不參與此次的攻城作戰,你要帶領你的三萬部將,趕到朔方城北二百里外,‘騷’擾前來增援的三十萬大軍。”呂恆看着侯三,緩緩說道。但隨後看到侯三‘舔’了‘舔’嘴‘脣’,眼裡閃過了一抹視死如歸的表情後,呂恆微微皺眉,沉聲叮囑道:“記住,我知道你想爲王五報仇,但是這是戰場,你要顧全大局。不要跟他們拼命,你只需要‘騷’擾攔截,拖慢他們的行軍速度。等接到傳信後,立即撤出戰場,向朔方城靠近!”
“是!”侯三看到呂恆目光堅決,猶豫了一下後,終是咬着牙答應了下來。
“老師,老師,那我呢!”一旁,太子看到各位將軍都有了各自的任務後,頓時坐不住了。連忙懇求呂恆要給他派一個任務。
“你?”呂恆好笑的看着急於表現的太子殿下,笑着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腦袋,道:“你跟着我,站在一旁看着就行!”
“哦!”太子有些失望的哦了一聲,低下了頭。
看到太子情緒不高,呂恆笑了笑,伸手按着他的肩膀,耐心的說道:“小武,你要明白。爲將者要善於統兵,這樣才能在戰場上攻無不克,戰無不勝。而你是未來的皇帝,爲君者,要善於統將!如此才能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