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髮洋人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來了一個竹筒倒豆子。
話說完後,金髮洋人擡起頭,偷偷的看了一眼身旁幾人,見這些手持着鋒利鋼刀的武士們,皆是面色鐵青,神色不善。
金髮洋人身體哆嗦了一下,連忙低下頭,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呂恆發話。
不管任何時候,人們對內奸的厭惡程度,遠遠高於外部侵略者。
聽到,這幫鬼子膽大妄爲侵犯大周的原因,竟然是因爲其中有安家牽線搭橋。
煙雲衛們,頓時握緊了拳頭,恨不得立即返回到甘肅去,將安家連根拔起。
就連那些圍觀的百姓們,都是義憤填膺。
當外地入侵的時候,所有人,所有民族都能放下對彼此的成見,連手對付外敵。
這就是一個民族的自尊心和凝聚力!
馬車旁的歐陽莫愁姑,靜靜的看着站在那裡,一系書生,嘴角含笑,目光柔和。
歐陽如霜看看姑姑柔情萬千的目光,再看看那那凝眉思索,玉樹臨風的書生,心裡莫名其妙的急跳了幾下,連忙移開了目光。
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耍帥嗎?
呂恆聞言後,靜靜思索了一陣,隨後便將目光投向了跪在自己身前的金髮洋人。
姑且不論安家和羅馬教廷怎麼勾結的,光說這金髮洋人,知道的絕密內容,似乎真的有點多啊。
要知道,他只是個使臣而已。
呂恆沉思着走上前去,看到金髮洋人戰戰兢兢的連忙退後了幾步後,微微一笑。
“你叫什麼名字?”
呂恆眼中含着笑意,輕聲詢問道。
金髮洋人身體哆嗦了一下,恭敬回答:“我,我叫彼得!”
呂恆點點頭,笑道:“好吧。彼得先生,你剛剛說你是教廷的使臣?”
這句話,呂恆是用意大利語問出來的。
熟練的意大利語,地道的強調。聽在彼得的耳朵裡,不亞於一個晴天霹靂、。
卡擦一聲。
彼得不可置信的擡起頭,眼裡滿是好奇的看着這個年紀在二十左右的大周人,驚愕的片刻後,連忙點頭道:“是的,我是教廷的使臣,尊敬的先生。您竟然會講我們國家的語言,上帝啊,您難道也是我主的信徒嗎?”
呂恆聳了聳肩膀,撇嘴道:“哦,彼得先生,很遺憾我不是。我是大周人,所以,不信上帝!”
見彼得眼裡的神采黯淡下去。呂恆笑了笑,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彼得的肩膀,溫和道:“雖然我不信上帝。但我也對聖經裡的一些故事,耳熟能詳!”
聞言後,彼得那顆剛剛沉寂下的心,頓時又活泛起來。擡起頭,高興的看着呂恆,連忙問道:“您說的是真的嗎,親愛的先生?”
呂恆點頭,挑眉聳肩說道:“當然,比如說,在聖經裡就有這麼一則故事。雅各欺騙了他的父親,贏得了他父親的祝福。但在他的後半身,卻受到了上帝的懲罰。”
說完這句話後,呂恆低下頭,居高臨下的看着臉色微變的彼得,皺眉道:“那麼。我親愛的彼得先生,你剛剛欺騙我以及我的部下,你說,我該給你什麼懲罰呢?”
彼得聞言,一臉的笑容,頓時僵住。看到這好看的大周人,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彼得連忙躲開了目光,低頭訕笑:“您說笑了,先生!我身爲上帝的信徒,是不可能說謊的!”
呂恆搖搖頭,邁步走到了彼得身前。
站在彼得身側的兩個煙雲衛,立即伸出手,扭住了彼得的胳膊。
彼得慘叫一聲,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呂恆笑了笑,伸出後,探入了彼得的領口裡。
隨後,在衆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呂恆竟然從彼得的衣服下面,掏出了一枚鑲嵌着鑽石的十字架。
燦爛的陽光下,十字架上,碩大的藍色鑽石,閃爍着璀璨奪目的光輝。
彼得頓時面如死灰,額頭貼在地上,汗水混雜着泥土,滿臉的泥污
呂恆的笑容依然溫暖,但看在彼得的眼裡,卻如魔鬼一般的陰冷。
拿着那鑲嵌着藍色寶石的十字架,在彼得面前晃了晃後。呂恆故作詫異的表情,凝眉道:“什麼時候,連使臣都能佩戴軍團長的徽章了?”
嘖嘖稱奇了一番後,呂恆手腕一抖,將那十字架握在了手裡,低頭看着地上面如死灰的彼得,冷笑道:“彼得先生,您能告訴我嗎?”
四周安靜的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震驚不已的看着那個跪在地上的金髮洋人。
這個人竟然是……軍團長?
風呼呼吹過,黃沙漫卷。
細微的沙塵,敲打着鋒利冰冷的刀刃,發出輕微的沙沙響聲。
不知不覺間,彼得的頭髮上,身上已是沾滿了沙塵。
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很久,彼得終於擡起了頭。
此時的彼得,沒有了剛剛被俘虜的時候,那忐忑不安,惶恐之極的表情。反而,那種手握權柄的上位者氣息,自然流露出來。
彼得看着呂恆,微笑點頭:“您的睿智足以照亮整個天空,大周的帝師大人!”
呂恆稍感詫異,頗有興趣道:“你認識我?”
說這話的時候,呂恆對煙雲衛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可以放開這個人了。
彼得扭了扭脖子,活動着痠麻的胳膊,拍着身上的灰塵,緩緩站了起來。
看了呂恆一眼後,單手撫胸,微微一禮:“久仰大名!”
行禮完畢後,彼得輕嘆一聲,苦笑着道:“只不過,沒想到的是您竟然在這裡。呵,看來,安家的情報,也不足信啊!”
呂恆笑了笑,卻是笑而不語。
安家,呵!
呂恆微微搖頭。轉過頭,對站在人羣裡,今天剛從甘肅回來的桑彪點了點頭。
……
幾個月前,桑彪被派去甘肅。執行一項暗殺任務。
如今,功德圓滿,返回大隊。
沒有歡迎的酒宴,也沒有鮮花掌聲。
有的只是一次大長假。
桑彪在江南有個妹妹,是個水靈水秀的小丫頭。
平時桑彪在談起自家妹子的時候,那一臉的幸福和滿足。怎麼都掩飾不住。
不過,小時候。她妹子生過一場大病,之後,便不能言語了。
爲了給妹子治病,桑彪走南闖北,幹過苦力,當過跑堂。
後來,因爲一次私鹽風波,他被掌櫃誣陷。
在聽與自己交好的同伴告訴自己這件事後。當天夜裡,正在院子裡劈木柴的桑彪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拎着斧頭就去了掌櫃的臥室。
一夜之間。血濺鴛鴦樓。
桑彪從此亡命天涯。
後來,流落到了太行山,成了蘇倩倩麾下一流寇。
這傢伙,膽大心細臉皮厚,手腕狠辣,出手快準狠,無一不缺。
是典型的殺手。
後來,呂恆路過雲山,在阿貴的指點下,一眼就看中了桑彪。
煙雲衛秘密組建。隨後,遠赴漠北,隨軍作戰。
大戰回來後,呂恆爲對自己忠心耿耿的煙雲衛們謀得了一個正派名聲,帶刀侍衛。
而桑彪作爲煙雲衛的帶頭大哥,則是響噹噹的四品大員。
於是。桑彪從一個官府通緝的流寇,搖身一變,成了挎腰刀,拿令牌的朝廷命官。
可謂是平步青雲,一步登天。
原本,執行完這次任務後。呂恆想讓他放個長假的。
但沒想到,桑彪這傢伙,在辦完事兒後,直接就從甘肅一路追了過來。
昨天晚上,當風塵僕僕的桑彪,帶着幾個手下,披星戴月的回到了客棧的時候。
正在吃飯的呂恆和煙雲衛門,驚訝的嘴都何不攏。
桑彪抖了抖身上的灰塵,撓頭呵呵一笑。
呂恆咬着嘴脣,看着這個留着一臉彪悍虯髯鬍子的大漢,哭笑不得的搖頭。
那些呆住了的煙雲衛門,在愣神之後,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一羣人放下碗筷,吆喝聲,直接衝了過去。、
嘩啦一聲,將桑彪推倒在地。
一個個的煙雲衛,哈哈大笑着撲了上去。
桑彪帶回了久違的好消息。
安鵬中毒身亡,安家家主重掌大權。
經過一番大規模的清洗後,安家內部再次高度團結。
爲了向呂恆和大周朝廷表明誠意。安家在第二日,就對外宣佈,與吐蕃人斷絕了一切合作關係。
並且,幾天後,安家聯合朝廷,對外發聲。
阿彌陀佛的轉世靈通,在青海出現。
從此以後,吐蕃大地,藏傳佛教影響範圍內,又一個宗教領袖,橫空出世了。
除此之外,桑彪還帶來了安家家主的一封親筆書信。
書信上,安家家主將羅馬教廷和十字軍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跟呂恆講了一遍。
並且在書信的後面,安家主動獻計獻策。
安家用一系列假情報,矇騙了這支由萬餘精銳十字軍組成的東征部隊。
……
白天的沙漠,氣溫高的如身在火爐裡被烈火炙烤一般。
遠遠望去,可以清楚的看到,空氣中那迷糊不清的熱浪。
乾燥的風吹來,帶來了讓人窒息的熱氣,還有那滾燙的沙粒。
所有人都汗流浹背,唯獨跪在地上的彼得,心裡一片冰冷。
“起來吧,尊敬的彼得軍團長!”
呂恆笑了笑,揚了揚下巴,示意彼得可以站起來了。
彼得沉重的嘆了一聲後,苦笑着搖頭,緩緩站起來。
擡起頭,看着眼前這個可怕的東方少年,彼得心中一陣無力。
深吸了一口氣後,正想對呂恆說些什麼的時候。
通往城主府的街道上,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