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按——”楊浩大喝一聲。
但是來不及了,石頭“電梯”突然急劇向下墜去……
衆人一齊發出一種難聽的怪叫聲:“啊——”啊字未落音,石頭“電梯”已經落到了底部,“撲通撲通”衆人象疊羅漢一樣疊成了一堆,肉最厚的衡其被壓在最下面,連臭屁都被壓了出來。
楊浩將衆人一一拉起來,然後用一種怪怪的眼光看着衡其道:“你知道那三個標記是什麼意思嗎?第一個表示最慢,第二個是中速,第三個是最快!你按了最快的那一個!”
衆人都罵道:“衡其就是多事,你亂按個啥?幸好只有這麼高,要是再高點,那咱們都摔成肉餅了!”
衡其揉着肥屁股道:“我哪知道這麼邪啊?你們還說呢,我的屎都差點被你們壓了出來!”
曾國文笑道:“你的屎壓沒壓出來我們不知道,不過你的臭屁被壓了出來那是真的。”
“就是,衡其的屁太臭了!”謝可、大頭和劉勇一齊捏住了鼻子。
楊浩撿起槍,對衆人道:“好了,我們快點出去吧。”說着率先跨出了石頭“電梯”。
外面又是一個洞廳,規模估計和上面那個差不多,也是黑黝黝的無邊無際。
楊浩一面用戰術槍燈向四面照射,一面大聲喊道:“有人嗎?有人嗎?”
回答他的是四面傳來的回聲:“有人嗎?有人嗎?”
這聲音讓人不由自主就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大家跟在楊浩身後,腿肚子打着顫,緊緊簇擁在一起,一步也不敢散開,生怕一落了單就會被黑暗中的厲鬼給拖了去。
唐軍疑惑道:“真是怪事,我們剛纔在上面時明明聽見了有人的聲音,怎麼現在又沒有了呢?”
衡其道:“可能被怪物吃掉了吧?”
謝可乾脆玄乎道:“也許我們聽見的根本就不是人的聲音!”
“是什麼聲音?”大頭的大頭搖晃了過來。
“鬼。”
“去你的。”衆人都嗤道。
雖然大家對謝可的說法都嗤之以鼻,不過心裡卻仍然一個勁地在打鼓。
“呼呼……”走在最後的農民忽然聽到背後傳來了沉重的喘息聲。他全身的血液猛一凝滯,霍地轉身,厲聲喝道:“誰?”
大家聽到他的喝聲,也都吃驚地轉過身來,一齊問道:“怎麼了?”
“我剛纔聽到身後有沉重的喘息聲!”農民驚魂未定道。
“沉重的喘息聲?”所有的人都驚疑不定,七、八支戰術槍燈的光往農民的指的方向亂晃着。
然而什麼也沒有發現。
衡其問道:“農民,你是不是聽錯了?”
農民道:“不,我聽得很清楚,真的是喘息聲,象狗熊的喘氣聲。”
“狗熊?這地下會有狗熊?”衡其有點啞然失笑。
“在那!”劉勇忽然發出一聲駭叫,接着便聽見他勾動了槍機:“噠噠噠噠……”槍口噴出的火舌在黑暗中閃着耀眼的光,子彈擊發聲和子彈殼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響成了一片。
“在哪裡?看準了打!”楊浩急忙大聲提醒道。
楊浩的話落音,劉勇一個彈匣三十發子彈也打完了,一縷硝煙在衆人眼前繚繞,衆人的耳朵裡仍迴響着槍聲,眼睛裡卻什麼也看不見。
楊浩的戰術槍燈掃向劉勇射擊的方向——仍然是什麼也沒有看到。
衆人都有些疑惑了:“劉勇,你到底看到了什麼?不要自己嚇自己啊?”
劉勇的眼睛裡仍然是一種駭極了的懼意:“我看見了一個穿白衣服的人……”
“穿白衣服的人?”衆人的臉上都露出一種不可置信的神色。
大凡“鬼”都是穿白衣服的,誰如果在晚上走夜路,特別是走在荒郊野外的時候,遇見穿白衣服而又看不清臉面的人,十有八九就是看到了“鬼”!
現在劉勇這樣說,意思也很明顯,他看到了“鬼”!
曾國文道:“小劉別亂說啊,活人看到了‘鬼’是要背時的。”
劉勇瞪着眼睛道:“我真的看到了一個穿白衣服的人!”
衡其故作鎮定地笑道:“幸好蝦皮不在這裡,不然他又要運用‘馬列原理’將你批個體無完膚。”
“磔磔磔”衡其的話剛說完,黑暗中忽然傳來了一串嬰兒似的怪笑聲,接着有什麼東西快速從衆人身邊竄了過去!
“咚咚咚”所有人的心頓時驟跳起來,衡其也嚇得臉上失色,結結巴巴大叫一聲:“誰?誰呀?”
“大家小心,注意警戒!”楊浩也抖開了保險,提醒衆人道。
“天哪,這發笑的到底是什麼玩意啊?”謝可毛骨悚然道。
大頭低聲道:“可能是‘童子鬼’!”
民間一般將夭折了的嬰兒稱爲“童子鬼”,據說“童子鬼”是最兇的一種鬼,比“難產鬼”、“水淹鬼”和“傷神”還要可怕!
“來吧!”謝可的神經終於崩潰,抓起槍對着黑暗中一陣亂掃:“噠噠噠噠……”一個彈匣眨眼間便被他掃光了。
震耳欲聾的槍聲不但沒有驅走人們心中的懼意,反而使人們心中的這份懼意更增添了幾分。每個人的身體都在抖……
“磔磔磔”那恐怖的笑聲再次響起,就在衆人的左邊不遠處。
“噠噠噠”這次是楊浩的槍聲響起,“啪嗒”一物重重地摔在地上。
幾支戰術槍燈的光束也一同晃了過去……
只見一個藍球狀大小的東西被打碎在了地上,白色的汁液流了一地。這東西的五官分明,不過總的看來同前面那胖乎乎、圓滾滾的東西有點相象,不同的是它還拖着一條小尾巴,象一隻放大了一千倍、一萬倍的蝌蚪。
“這是什麼?”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童子鬼’?”
所有的人都驚得毛髮直豎。
衡其上前踢了踢那東西道:“從這傢伙圓圓的腦袋看起來,是象嬰兒的頭,不過它的五官一點也不象人,象一隻放大了的蟲子。”
唐軍道:“鬼是不可能存在的,如果硬要把這東西和什麼相比的話,我以爲,這仍然是一種‘蠱’。”
“蠱到底是什麼?”謝可只覺得頭都要炸裂開了。
曾國文則注意地看着那東西的身體道:“這東西就是一個頭、一個尾巴,它是怎麼運動的?特別是剛纔它被楊浩擊斃時好象是飛在空中的,它又沒有翅膀,怎麼能飛啊?”
楊浩蹲下去,用槍管碰了碰它的身體道:“看見這些鱗片了嗎?它象蛇一樣貼着地面滑行,當它的全部鱗片收縮時,它還能象個皮球一樣彈起來在空中劃過一段距離!”
楊浩站起身,看着衆人,用一種嚴肅的聲音說道:“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真相了,那個趕屍人就是農民叔公的師弟胡麻子,至於那個苦扁屎,應該就是胡麻子收的關門弟子。也就是說,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他們仍然從事着一種古老而又神秘的職業——趕屍!當然他們都是偷偷摸摸地趕,專門趕別人下葬了的屍體。因爲這一帶仍然流行土葬,給了他以生財之道。”
唐軍道:“他趕這些屍體有什麼用?還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又是用什麼方法把這些死屍趕起來的?”
“他趕這些屍體的目的,當然是盜取錢財——許多有錢人都喜歡把一些貴重物品放在死者身上陪葬,他就是盜取這些陪葬物品。”
“那他直接盜墓就得了,幹嘛還要把屍體趕起來?”謝可問道。
楊浩困惑道:“這也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曾國文忽然看着農民笑道:“國家應該爲你叔伯頒發‘傑出貢獻獎’。”
農民陰着臉看着他道:“什麼意思?誰是我叔伯?”
“你叔公的師弟就是你的叔伯啊,他到現在都還在從事‘趕屍’的職業,這不是使我們國家的民族瑰寶有了‘發揚光大’的前景了嗎?你叔伯就是‘活化石’,比大熊貓還要珍貴呢,國家怎麼不應該給他頒發‘傑出貢獻獎’?”
“去你的!”農民的一張馬臉拉得更長了。他內心的震驚其實也是無與倫比,他確實沒有想到他叔公的師弟仍然在從事着這一行當,他更加想不通的是,叔伯爲什麼要盜走叔公的屍體?要知道叔公窮成那個卵樣,哪有什麼“貴重物品”陪葬啊?
衡其道:“當務之急是要把那兩個‘活寶’找到,免得他們被‘殭屍’或者‘蠱’之類的怪物吃了。”
“呼呼……”衡其的話剛說完,黑暗中又傳來了沉重的喘氣聲。
“刷!”楊浩的戰術槍燈立即閃電般地照射了過去!
老天!
戰術槍燈的白光剛好照見了一雙比石榴還要大的血紅的眼睛和一個比老虎的頭還要大的頭!
楊浩正想看個仔細,戰術槍燈偏偏在這個時候熄滅了——原來是電池耗盡了!
“快!亮燈!”楊浩大喝一聲。
當另外幾支戰術槍燈晃過去的時候,那個東西已經不見了。
“呼呼……”但那東西的喘氣聲仍清晰可聞,這說明它仍然就在附近,隨時會發起致命的一擊!
楊浩大聲叫道:“衡其、謝可、大頭打手電,其餘的人看住後面,看清楚了再開火!”
衡其、謝可、大頭三人掏出那支長電棒,分別照向三個方向,其餘的人則端着槍,手指緊扣在扳機上,觀察着四周的動靜……
“來了!”唐軍忽然大叫一聲,手中的槍噴出了火舌:“噠噠噠……”
手電光照射下,一隻比老虎還要巨大的東西終於暴露在衆人眼前。但它不是老虎,因爲它沒有老虎的毛皮和斑紋,也沒有四肢,肚皮緊貼在地上,象一頭海豹,但它的皮膚卻是草莓紅,還長着菠蘿狀的肉突,移動的速度非常驚人!
唐軍的子彈打得它的身上起了一排洞眼,但它卻象是沒有什麼感覺,仍然繞着衆人在快速地遊走。
“噠噠噠……”曾國文、農民、劉勇三把槍也一齊開火,打得那怪物的身上又多了一排排彈孔,白色的、綠色的汁液橫流,被子彈打碎的肉屑濺了滿地。
但那怪物發出一種恐怖的怪吼聲,身子豎起,高仰着頭,幾乎是迎着彈雨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