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繼續躺在浴缸裡,讓身體浸泡在滿滿的一缸溫水中,只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面,同時還快活地哼起了小調。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天花板上泛起了一層紅光。因爲他是仰面朝天躺着,所以目光首先接觸到的便是天花板。室內的燈光本來是柔和的日光色,根本就不是紅燈,怎麼會忽然泛起了紅光呢?他正感到詫異,又覺得鼻子裡飄進了一股濃濃的腥味。似乎是鮮血的味道
李壽生忙將眼光從天花板上移了下來,同時想將腦袋浸到水裡去一下。就在這時,他的眼光看到了浴缸裡的水,只見浴缸裡的水竟然已經全部變成了紅色,就象是滿滿的一浴缸鮮血李壽生吃了一嚇,急着想要從浴缸裡坐起來——嘴巴里頓時灌進了一大口浴缸裡的水,腥鹹腥鹹,和鮮血毫無二致
李壽生嚇呆了慌忙從浴缸裡急躍而出,同時發瘋般地拉開浴室的門,衝到了客廳裡,對着正在閒聊的農民和劉勇大聲駭叫道:“有鬼、有鬼、有鬼啊”
農民和劉勇一見李壽生這個樣子,不由也都唬了一大跳,同時也都一齊皺了皺眉頭。原來,李壽生竟然是一絲不掛就從浴室裡衝出來的,那個東西自然也就難看地露在外頭,雖說這裡沒有女生,不過這樣子也確實夠噁心的,以至於連農民和劉勇都要皺眉頭了。
“麻子鬼喊鬼叫的幹什麼?哪裡有鬼?”劉勇回守過神來,朝李壽生大聲喝斥道。
農民則聳了聳尖鼻子道:“進去看看吧,看有什麼鬼?”
當下兩人拿出萬能棒走進了浴室。
“不要進去啊,那裡面有好濃的血腥味,那浴缸裡全是人血啊,我要崩潰了……”李壽生則在浴室外面歇斯底里地大叫着。
這時,姜如蘭剛好洗完了澡,從樓上走了下來,剛走到旋轉樓梯的半中間,忽然看見了李壽生的狼狽相,頓時也駭得驚叫了起來:“啊呀,李麻子耍流氓”同時驚慌失措地退回到了樓上。
農民聽見了姜如蘭的驚呼聲,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忙一把抓起李壽生脫在浴室裡的衣服給他扔了出去,同時大聲喝道:“李麻子你把衣服穿上好不好?真是夠噁心的”
李壽生慌忙抓起衣服穿在了身上,心緒也稍微平靜了一點,然後戰戰兢兢地返回到了浴室裡道:“你們有沒有看到血啊?”
“看到你個大頭鬼”劉勇狠狠地敲了他的腦袋一把,同時拽着他往浴缸裡看去。
只見浴缸裡仍是一缸被他洗得有點渾濁的水,並且散發着他身上的汗臭味。但水的顏色卻仍然還是水,並不是李壽生所嚷嚷的血水。
李壽生揉了揉眼睛,反反覆覆、仔仔細細往浴缸裡看了好幾遍,楞是連一星半點的紅色也沒有見到。李壽生搔了搔花崗岩腦袋,自言自語道:“難道我眼睛花了?剛剛明明這一浴缸都是鮮紅的血水,怎麼又變成清水了呢?這真是出了鬼了……”
“好了,你快出去吧,只要你不搗鬼就沒有鬼”農民將李壽生推搡了出去道。
劉勇也嗤道:“你個大垃圾,身上這麼髒,好好的一缸清水也被你洗成濁水了”
李壽生被搶白了一陣,只得灰溜溜地退了出去。農民和劉勇兩個人經過了一番猜拳行令決出了勝負後,劉勇退了出去,農民則爬進浴缸洗浴了起來。
在客廳裡,劉勇自然又是將李壽生一陣嘻笑怒罵。李壽生只覺得耳朵裡嘈雜得厲害,於是走出客廳,來到院子里納涼。
劉勇見狀也不去管他,自在地躺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
再說李壽生想着心事,沿着別墅院子裡的草坪漫無目的地走着。此刻才下午兩…鍾,太陽纔剛剛越過了中天不久,離下山還有好長的一段距離,天空也是十分的明亮,藍天白雲亮晃得李壽生幾乎睜不開眼睛。
李壽生打了一個哈欠,推開別墅的柵欄門,來到了外面的林蔭道上,並順着林蔭道慢慢地往前走去。很快他便走出了一百多米遠,將馬先生交待的話全都忘到了腦後。
這時,前面的路口忽然閃出了兩個穿黑色短袖衫、戴墨鏡的男子。這兩個人走近李壽生,用一種敵視的目光看着他,並在他身上來回地打量着,似乎想要看出他的真實身份來。
李壽生最恨別人用這種眼光打量他,何況剛剛在農民和劉勇那裡受了氣,此刻正憋着一肚子的怨氣,見這兩人如此怪異地打量他,不由更加上了火,當下也用一種很敵視的目光惡狠狠地瞪着這兩人,鼻子裡還發出“哼”的一聲,那從鼻子裡出來的兩股濁氣幾乎噴到了那兩人的臉上。
那兩人本來還只是有輕微的疑惑,當下見李壽生這個態度,不由也來了火,高頭稍高的那人便衝李壽生嘰哩咕嘟嚷了起來。他說的是港式廣東話,李壽生哪裡聽得懂,當下衝着他嘰哩哇啦地嚷了起來。
那人自然更加聽不懂李壽生嚷的是什麼,於是改用普通話問道:“先生,你是從那棟房子裡出來的嗎?”
李壽生見那人的態度似乎有些緩和了,當下他也吃軟不吃硬地應道:“是啊,我就是從那房子裡出來的,你早對我說普通話,我也不會對着你嘰哩哇啦啊……”
“呯”那男子突然向他揮出了拳頭。李壽生猝不及防,被一拳搗在左眼眶上,頓時打得眼冒金星,那眼眶更是象熊貓一樣腫了起來。李壽生大吃一驚道:“幹嘛打人?”
話未說完,左臉上又捱了一拳,這一拳卻是那矮個子打的。當下兩人左一拳、右一拳,將李壽生一頓暴揍,只揍得李壽生屁滾尿流,竟連一點還手之力也沒有。李壽生忍受不住這雨點般的拳頭,慌忙抱頭鼠竄向別墅的方向。但那兩個人拔步緊追,大有不將他揍扁不罷休之勢。
李壽生正跑着,忽然前面的岔道上又衝出了幾個人,和先前的兩人是完全一樣的裝束,也是穿着黑色短袖衫,戴着寬邊墨鏡,不同的是,他們的手裡竟然還拿着一種兩尺來長的短柄斧頭,斧刃上閃着寒森森的光,看起來煞是嚇人
李壽生雖然不明白這些是什麼人,但一看到這種斧頭,似乎明白了一點什麼,心裡冒出了一個念頭:“糟糕,遇上‘斧頭幫’了雙拳難敵衆手,還是趕快逃吧”
他想跑進別墅裡去,但那幾個人卻封住了他的去路,他根本就衝不過去,他只得掉頭向其他的方向衝。
“刷刷刷”就在這時,兩名手持短斧的人從左右兩側分別撲了上來,那閃着寒光的斧刃直往他的腰間削去……
李壽生只覺得那斧頭已經砍進了自己的腰裡,心裡頓時一寒,唉嘆一聲:“完了,想不到我李壽生英雄一世,竟然會死在這幫小王八蛋的手裡,真是太冤枉了”
“嚓”不料那斧頭劃過他的身體後,僅僅只是割破了他外面的衣服,而根本割不進他的肉裡去。這自然是因爲他的“禁宮寶甲”起到了防護作用的緣故。“禁宮寶甲”並不象古代盔甲那樣又笨重又厚實,而是薄薄的一層,和皮膚沒有什麼區別,顏色也和肉皮差不多。因此看起來彷彿和人的身體融爲了一體,單從外表上是一點也看不出來。
那向他砍了一斧的傢伙呆住了,看了看自己的斧頭,又看了看李壽生的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用了那麼大的勁,怎麼竟然還割不進這傢伙的肉裡去?這傢伙的皮膚到底是人皮還是豬皮?就算是豬皮,這一斧頭下去保證也會豁開一個巨大的血口子了
李壽生也忽然明白了過來:自己穿着禁宮甲,怕這些鳥人幹什麼?當下膽子也壯了起來,哈哈大笑道:“大爺的皮是牛皮、豬皮,你砍啊,你割啊”
“砍,砍死他”那些人一楞神,立刻又揮舞斧頭狂砍了過來。
“嚓嚓嚓”一時間五、六把斧子招呼在了他的腰上和前胸後背,但竟然沒有一把斧子能砍進他的身體裡
“去你的”李壽生撳出了撬棒(這東西是掛在腰帶扣上的,當他從浴室裡出來,穿上衣服的時候,這玩意自然而然地就隨在了他和身上),拉出來了有兩米多長,朝着衆人一頓猛擊。
這撬棒看起來和一根普通的鐵棒差不多,但因爲是採用了宇宙間的先進工藝,那強度和硬度不知道要超出地球上的金屬物品多少倍何況兵器是一寸長、一寸強,李壽生這兩米來長的鐵棒同兩尺來長的短柄斧頭相比,頓時佔據了很大的優勢。
因此李壽生這一頓揮打,反而將衆人打得鬼哭狼嚎、抱頭鼠竄。
那些人見不是路,於是打了一聲唿哨,竟作鳥獸散去了。
李壽生這混蛋也不見好就收,竟揮舞着棒子追了上去,先後將好幾個人都擊翻在了林蔭道旁邊的草地裡。這萬能棒用來對付狼虎其實都綽綽有餘,何況是對付血肉之軀的人?
不過他也到底知道這些是人,不是怪物,因此總算沒有象打怪物那樣下狠手,不然這些人說不定腦袋瓜子就都已經被他打破了。
李壽生想起剛纔挨那一頓拳頭的恨,罵罵咧咧繼續追趕着最開始打他的那兩個人,眼看已經追出了兩三百米遠,追到了一條上山的盤道上,這條盤道一直通往大嶼山的最高峰——海拔九百三十四米的鳳凰山。
鳳凰山只有山腳下有小塊的平地,其餘大部分都是山地,相對高差很大。此刻那兩人順着盤道不停地往山上猛跑,李壽生拎着棍子也在後面緊追,大有不追上二人絕不罷休之勢。
追着追着,路上忽然彈起了一根長繩,一下絆住了李壽生的雙腿,李壽生頓時摔了個狗吃吃屎。不等他爬起來,路旁呼啦跳出來了十來幾人,十幾雙手一齊按在了他的身上,接着一根粗的麻繩將他綁了個結結實實,嘴巴里再塞進一塊破布,然後便被推搡進了樹林裡……
再說楊浩仍然在給李詩茵輸送靈力。雖然他不明白李詩茵爲什麼要這麼做,但就象冥冥中有什麼在引導着他一樣,他沒有理由地就會聽從她的命令,按照她說的一切去做。
其實他聽從的不是李詩茵的命令,而是周虹的命令。但他卻不知道他聽從的是周虹的命令,也不知道這樣做實際上也就是在爲和周虹重新團聚創造條件。
李詩茵忽然在楊浩耳邊輕輕地呢喃道:“可司,請你再等一等好嗎?等到了‘那一天’,我就是你的人了,你無論說什麼我都會聽從。”
楊浩吶吶道:“那一天是哪一天?那一天還有多久?”
“那一天就是‘那一天’啊,到了‘那一天’,你就會明白的。”
楊浩稍微有點頭大道:“詩茵,你在跟我說繞口令嗎?”
“不是啊……可司,請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李詩茵望着楊浩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這時,李詩茵似乎覺得自己的那個穴位有了一種熱乎乎的感覺,她心中一陣喜悅,禁不住在楊浩的臉上親了一把:“可司,謝謝你,那個穴位打通了……來,我們一起洗澡吧。”
“啊,這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啊?來,我們洗‘鴛鴦浴’。”李詩茵說着,拿着一條散發着她體香味的毛巾給楊浩輕輕地擦拭了起來,那情形就象是在服侍自己的老公。
楊浩也呆呆地任由她擦着,先前的那種衝動又逐漸涌上了心頭……
“嘭嘭嘭”浴室的門上忽然傳來了叩擊聲,接着傳來了姜如蘭的聲音:“詩茵姐,洗好了沒有?怎麼要那麼久啊?快點洗了出來陪我玩好不好?”
“好啊好啊,你稍微等一會……”李詩茵怎麼也沒想到姜如蘭會在這時候來敲門,一種羞澀感頓時涌上了心頭,那聲音和語氣也便有點不自然起來。
楊浩也同樣紅了臉,連大氣也不敢出。這經讓姜如蘭知道了他和李詩茵在洗“鴛鴦浴”,那傳出去還得了?雖然他和李詩茵的關係仍然是清白的,但到了那種時候哪裡還能說得清?
“你的聲音怎麼怪怪的?是不是藏了個‘野男人’在裡面啊?”姜如蘭在外面笑道。
其實她只是說笑,根本就不知道李詩茵真的藏了個“野男人”在裡面。不過姜如蘭的話一出口,浴室裡的兩個人就更加如坐鍼氈了,只盼望着她快點離開。
“阿蘭,你別胡說,哪有啊?”李詩茵想盡量用一種平靜的語氣來應答。但她越想平靜,就越平靜不了。
姜如蘭笑道:“你的聲音這麼驚慌,肯定是‘做賊心虛’了,我要進來‘抓姦夫yin婦’”說着下意識地往門上推了一把。
沒想到這一推,還真的把門推開了。
原來剛纔楊浩進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把門關緊,輕輕只是虛掩着而已。姜如蘭這一推,自然毫不費力就推開了。
楊浩和李詩茵也根本就沒有想到姜如蘭會推門進來,大驚之下兩人竟然還下意識地緊緊摟抱在了一起,拼命地用身體擋住了羞部……
姜如蘭也是吃驚得非同小可,根本就沒有想到她這輕輕一推,竟然就將門給推開了。當然更讓她想不到的是會見到一幕非常難堪而又尷尬的場景。她一時呆在了那裡,只覺得腦子裡是一片空白……
剛纔在樓下就見到了李壽生那齷齪的形象,特別是李壽生的陽器都盡收她的眼底,而楊浩和李詩茵因爲摟抱在一起,互相用身體擋住了羞部,因此姜如蘭還僅能看到兩人的臀部而已。不過這也已經足夠了。
不過對於這種事情姜如蘭當然不好表達什麼,畢竟**女愛是人之常情,自己有什麼理由去責怪別人?何況是自己把人家的門推開了的,自己驚擾了“鴛鴦”其實更加不對。
當下她掩臉往樓下衝去,一邊衝一邊驚呼道:“天哪,今天我怎麼這麼倒黴,盡看見這些事?”
再說農民也象李壽生之前那樣悠然自得地躺在浴缸裡讓肥皂水浸泡着自己,忽然他也看到了那詭異的紅光,接着感覺到自己也浸泡在了鮮血裡他這一驚也是非同小可,他也和李壽生一樣從浴缸裡跳了起來,赤條條地打開浴室的門衝到了客廳裡,一邊跺着腳大跳,一邊大聲喊叫:“有鬼、有鬼啊”
沒想到姜如蘭也剛好從樓梯上跑了下來,沒想到又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裸男,她終於崩潰地大叫一聲,身子一歪,順着樓梯滾了下來,滾到樓梯底部時,人已經昏了過去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劉勇也駭得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他不知道該去先看看姜如蘭,還是該問問農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最後他作出了一個抉擇,那就是狠狠地摑了農民一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