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武俠世界的一大亮點,被無數金迷奉爲經典膜拜,遐思無限的便是金大大以其淵博的學識,結合天馬行空的想象力,所創造出來的各種神奇武學。龍小寶與無數金迷一樣,堅定認爲在不勝枚舉的金氏武學中,倘若評選哪一門功夫是“損人利己”之大成者,逍遙派的《北冥神功》絕對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
丁春秋的“化功**”是一門極其邪惡的毒功,旨在化去敵人的內力,並不能收爲己用。而一旦對手的功力遠勝於他,登時便可將此邪功破去,屆時他的內勁倒逼而回,劇毒反噬,若能當場斃命還算是便宜的,最怕就是經脈俱毀,臟腑皆廢,半死不活的吊着一口氣,那可比死還要痛苦萬倍。況且這老怪物因爲長年累月的修煉邪法,體內不知積蓄了多少種厲害的毒素,如果沒有“神木王鼎”每天爲他引來各種毒蟲,供其吸收,相輔相剋,以毒製毒來平衡各種毒素,丁老怪怕是早就一命嗚呼,死得慘不堪言。由此可見,“化功**”雖然極其歹毒,卻存在着危險之極的巨大隱患。
再說任我行的“吸星**”雖能吸取他人內力,以爲己用,但修習這門詭異霸道的功夫,卻需要常使丹田空空如也,得自他人的內力,亦需散於四肢,儲於經脈,方能用以對敵。因此“吸星**至少存在兩個致命的破綻——若敵人武功絕頂,事先知曉修煉此法者的丹田並無一絲真氣守護,只須全力攻其一點,便可一擊致命,此爲其一。另者天下習武之人所練的內功法門各有不同,真氣內力自然也是互有差異,“吸星**”卻不能將吸來的異種真氣融合同化,這便導致身懷此功者自外界吸取的內力越多,體內的各種真氣便愈加難以相容,不易縱控,一旦爆起來的後果便越嚴重。輕則武功盡失,力弱氣虛,比普通人還要不如;重則全身癱瘓,與死人無異。
但逍遙子所創的“北冥神功”與天下各派內功的修煉法門截然不同,乃是反其道而行之。修習者一旦功行圓滿,體內二十條正奇經脈,周身穴道,均可用以吸取他人內力,並且可以正邪兼納,百川匯流,儲于丹田氣海,完全化於己身。好似段譽那般,原本不曾修練過絲毫內功,卻能一次吸盡無量劍七大弟子的全部內力,安然無恙。待得此後因緣際會,又得了更多高手的部分內力,這纔出現真氣過盛,內息混亂,幾欲爆體而出的症狀。此番折磨皆因段譽全然沒有半點內功的底子,當時又只練了“北冥神功”的手太陰肺經和任脈兩道法門,纔會將自己處於險境。
龍小寶得到“北冥神功”之前,內功修爲已甚是精純。以如此穩如泰山的根基,再來用心揣摩苦練,吸得諸多高手的全部內力後,自可逐一融合。乃至陰陽二氣,龍虎相濟,“北冥神功”便再無一絲隱患。原本隨着功力日漸深厚,這貨可以隨心所欲的奪取他人內力,但一來此功太過損人利己,用得太多不免心生愧疚,二來貪慾乃是人之原罪,正所謂貪心不足蛇吞象,倘若就此毫無剋制力的一見到內功精深者,便要吸取人家的內力,如此累積而加,到得最後終究逃不過爆體而亡的下場。想想看,以這貨的性格自然不會犯下這等愚不可及的錯誤。
當下小寶的內力本就高出渡厄三僧許多,這“北冥神功”一出,三大高僧又是全無防備,哪裡還能抗拒?況且連日來三度交手,小寶所施展的各種匪夷所思的神功絕學,早已令三僧大爲折服。加上這貨過往的“豐功偉績、俠義之舉”,任憑南少林三大元老再如何心意相通,到老成精,也決計沒有想到這貌似憨厚的小子竟會突然使出如此“卑鄙無恥”的招數來。頃刻間,三僧的內力有如長江大河離體而去,已然過半,即便想要鬆手棄鞭,也不可能,當下再也無計可施,唯有一敗塗地。
所幸龍小寶本就沒有一丁點吸乾渡厄三僧內力的念頭,眼見三條黑索軟軟垂落,三大高僧神色劇變,自知已然大獲全勝,當下暗運“太玄經”的無上心法,又將三僧精純渾厚的內力真氣一股腦的還了回去——只不過這貨終究是吃不得虧的,多少借用了三僧的一小部分修爲,暗自將施展諸般傳世神功所消耗的真元補充圓滿,權當是收了一點利息。
觀戰羣豪早已被這貨神乎其技的武功深深折服,以爲四大高手鬥到最後變成最爲兇險的內力相搏,小寶以一敵三,縱能獲勝,至少也要在半個時辰開外。哪知不過片刻間,渡厄三僧便已兵器垂落,神衰氣竭,實是震驚到了極點。過不多久,羣豪忽又見到三僧本已衰敗不堪的臉色紅潤驟起,不一刻便即恢復如初。這下衆人均想南少林三大元老果然非同小可,豈會輕易落敗,此必是暗藏了極其高明的後手。
南少林羣僧和各派高手自以爲見識過人,所料不差,卻見小寶哈哈一笑,放開手中的黑索,向三僧長揖一禮,未及開口,渡厄三僧一齊合十道:“龍教主神功蓋世,震古爍今,老衲三人甘拜下風,佩服佩服!”
三大高僧先前陡然覺苦修一生的內力竟要一朝盡失,內心之驚恐實在無法想象。其後萬沒料到竟會失而復得,這份驚喜又委實不知如何形容纔好。三僧的武學見識淵博至極,雖只片刻時光,亦能察覺出龍小寶吸取自身內力的法門絕非“化功**”一類的歹毒邪功。三人自幼至老,從未分離,加之心意相通,先前苦修一生的內力真元奔瀉而出之際,幾乎同時生出了一旦內力全無,便要當衆認輸,隨即自盡的念頭。現下功力盡數復回,三僧心知龍小寶手下留情,得保性命,實是欠了他一個天大的人情。
事已至此,夫復何言,三僧當即起身合十拜謝,誠懇認輸,親自合力推開大石,露出地牢的入口。小寶一個箭步竄了過去,伏身探臂,輕輕一提,謝遜就此得脫囹圄。羣豪不明所以,一時間愕然相顧,但想到渡厄三僧何等身份,自然決不會口出妄語,有意認輸,人人深信龍小寶贏得絕無虛假。圓真一黨則是空自焦灼,只能強作鎮定,眼睜睜瞧着謝遜現身,心中再如何不甘,卻哪裡敢有半點異動。
清風徐來,謝遜滿頭半黃半白的長披肩,垂默然而立,身軀雖仍高大雄壯,但雙目俱盲,神色憔悴,乍一看來,如同一個飽經風霜的老人,昔年縱橫江湖的豪邁威風幾乎蕩然無存。小寶見他比起當日受困於茫茫大海,和波斯人殊死搏殺時,似乎又蒼老了幾分,頓覺心頭酸楚,卻是又想起了小昭。
此時張無忌早已搶上前來,大哭拜倒,抱着謝遜的小腿,連呼“義父”;那邊楊逍、殷天正等明教高手圍了上來,紛紛口稱“獅王”,也是喜極而泣。殷天正老淚縱橫,望着謝遜毫無光彩的雙眸,不由得哽咽道:“謝兄弟,這二十年來,老夫想得你好苦啊!”
謝遜先將張無忌抓了起來,粗糙的大手摸了摸義子的臉龐,微微一笑道:“好孩子,你長大了!”張無忌哇的一聲痛哭起來,撲進謝遜的懷中。
兩行老淚自謝遜無神的眸子裡慢慢流下,口中喃喃自語,翻來覆去說的只有一句話——老天爺開眼!直過了半晌,謝遜輕輕推開張無忌,側過頭來,緩緩道:“楊左使、冷先生、周兄弟、彭大師,你們好……”略微一頓,又道:“殷二哥,兄弟也很掛念你呀!這些年來一向可好?”他雙目雖盲,但過耳不忘,登時辨認出了幾位舊日兄弟的聲音。
明教四**王義結金蘭,謝遜最後才向白眉鷹王問好,拳拳之意,終是真情流露。二十年後,鷹王和獅王再度重逢,均已是垂暮之年,歡喜之餘,內心自是感慨甚多。小寶見老的少的全都情難自己,人人熱淚盈眶,衆目睽睽下不大好看,便即笑道:“諸位和謝法王久別重逢,不勝歡喜,該當大醉一場。可這裡畢竟是佛門淨地,大夥兒不好舉杯暢飲,褻瀆了佛祖,不如即刻返回自家營地,好生慶祝一番。”
楊逍幾人齊聲叫好,張無忌攜了謝遜之手,便要離開。謝遜忽道:“且慢!”隨即轉身指向南少林的一名老僧,喝道:“成昆,你站出來,當着各路英雄之前,將諸般前因後果分說明白!”
羣豪吃了一驚,注目觀望,但見那老僧弓腰曲背,形容猥瑣,相貌與成昆截然不同。張無忌方待開口說他不是成昆,小寶一晃身,便到了那老僧近前,與此同時謝遜又道:“成昆,你改了相貌,聲音卻改不了。你一聲咳嗽,我便知道你是誰!”
那老僧獰笑道:“誰來聽你這瞎子胡說八道!”
南少林中部分僧人慾待出頭質問,但龍小寶的目光淡淡掃了過去,一衆成昆的黨羽頓時縮了回去,個個噤若寒蟬。小寶朗聲道:“圓真大師,成昆前輩,大丈夫光明磊落,何不以本來面目示人?”
成昆喬裝易容,潛伏在一衆僧人裡面,始終不露破綻。但眼見龍小寶竟以一人之力,力敗三大高僧,救出謝遜,心中已是驚駭之極。待到小寶提出即刻下山,成昆心中一急,忍不住輕輕地咳嗽了一聲。謝遜目盲之後,耳音極靈,況且二十餘年來時刻記着刻骨銘心的血仇,這一聲咳嗽於他來講,不啻于晴天霹靂,立時便將成昆認了出來。
這當口成昆已知無法遮掩,事已敗露,長身大喝道:“少林僧衆聽着,魔教擾亂佛門淨地,藐視本派,衆僧一起動手,格殺勿論!”話音未落,他手下黨羽紛紛答應,各抽兵刃便要上前動手。
龍小寶陡然一聲長嘯,羣僧個個心旌搖曳,頭暈眼花,再也不敢進前一步。小寶斜睨着成昆,冷冷道:“成昆,你以爲人多勢衆,我便殺不了你麼?”
便在此時,空智高聲喝道:“空聞方丈已落入這叛徒圓真之手,衆弟子先擒此叛賊,再救方丈!”原來空智因爲方丈受成昆挾制,忍氣已久,此刻聽其出號令與明教動手,這一場混戰下來,本寺僧衆不知要損傷多少,和明教之間更要反目成仇,權衡輕重,終究合寺僧衆的性命爲大,這纔出聲高呼。
空性跟着厲聲大叫:“本寺叛徒混在人叢中,衆弟子小心提防,莫要中了暗算!”
霎時之間,峰頂上亂成一團。把守通往峰頂山路的南少林武僧當即傳訊,山下的數百僧人立時往峰頂奔去。其餘各幫派之人便也跟着往上衝,怎知四下山林之中涌出大羣明教五行旗教衆,各執器械,列陣封山,一個個殺氣凜然,如狼似虎。羣雄昨日方纔見識過五行旗的威力,當下口中雖仍鼓譟吶喊,腳下卻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烈火旗掌旗使辛然上前幾步,提氣高聲叫道:“諸位英雄稍安勿躁,峰頂地勢有限,諸位上去了只會徒增混亂,於事無補。今日之事皆因南少林的叛徒作亂,本教早有防備,擔保各幫派的領們安然無恙。除了南少林的大和尚們,其餘各位暫且留在此地,倘若有誰不聽勸阻,想要強行登山,休怪吾等不講江湖情面。”說罷環視羣雄,五行旗各種殺傷力巨大的器械對準了人羣,縱使有人心懷不忿,又豈敢逾越雷池一步。
此刻峰頂上隨着少林僧衆的人數增加,各大幫派的高手先自退開,擺明了態度置身事外。成昆見疾奔上山的僧人越來越多,自忖麾下黨羽終究還不到合寺僧衆的兩成,此刻在峰頂上的更是不足百人,南少林的正派者遠爲衆多,看來想要接掌南少林方丈的圖謀終究也歸鏡花水月,爲今之計當是走爲上策。
但龍小寶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緊了他,成昆哪敢輕舉妄動,正自心中惶恐,不知如何脫身,忽聽謝遜朗聲說道:“今日之事,全自我與成昆二人所起,種種恩怨情仇,須當由我二人了結。師父,我一身本領是你傳授;成昆,我一家人是你所殺!你的大恩大仇,今日咱二人便來算個總賬!”
成昆心想謝遜作惡多端,我若制服了他,大可將一切罪行盡數推在他的頭上。他的武功是我所授,如今兩眼俱瞎,難道我還對付不了麼?於是大聲道:“謝遜,江湖上有多少英雄好漢命喪你手,近日更招引大批魔頭擾亂佛門福地,與天下英雄爲敵。我深悔當初傳你武功,此刻非得清理門戶,整治你這欺師滅祖的逆徒不可!”說完大踏步向謝遜走去。
各派高手聽得成昆提起謝遜昔年殘殺江湖豪傑,與其有仇之人不免復仇之念大熾。然則龍小寶在此,絕不可能眼睜睜看着有人傷害謝遜,衆人實在不敢上前。待聽到成昆說要“清理門戶”頓時心中暗喜,想到謝遜已成殘廢,無論如何都不會是授業師尊的敵手,這般師門恩怨,便是龍小寶手段通天,也要按照江湖規矩不得插手,如此一來各人親朋好友的大仇多半可報,當下遠遠退開,冷眼旁觀。
只聽謝遜高聲道:“四方英雄聽着,我謝遜的武功原是這位成昆師父所授,但他**我妻不遂,殺我父母妻兒,師尊雖親,總親不過親生的爹孃,我找他報仇,該是不該?”
羣雄大半轟然叫好,南少林羣僧更已在空智和空性的號令下列陣以待,心懷不軌者盡皆戰戰兢兢。小寶一揮手,楊逍等人退至圈外,渡厄卻道:“阿彌陀佛,老衲師兄弟三人來爲他們掠陣,任何人不得踏入三株松樹之間。龍教主,如此可好?”
小寶心道這老禿嘴上說掠陣,實則應是擔心成昆黨羽羣起難,趁機偷襲謝獅王,因此以東道主的身份名正言順的在此守護。有這老三位盯着,除了小爺之外,還有誰能逃過他們的法眼,手中的黑索?當即笑道:“有三位大師作見證,那是再好不過。”說着飄身後退,與楊逍等人並肩而立。
成昆心知當下情形,唯有擒殺謝遜,方纔有一線生機,當下也不說話,呼的一掌,便向謝遜頭頂劈去。接下來一如小寶所知,謝遜讓過身體要害,連受成昆一掌兩腿,卻不還手,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急得張無忌連聲大叫:“義父,你快還招啊!怎能盡捱打不還手!”
謝遜體格粗壯,內功精湛,搖晃了幾下,擦去嘴邊的血跡,苦笑道:“他是我師父,受他一掌兩腿,原也應該。”驀地裡一聲長嘯,揮掌疾攻。
成昆疑心甚重,只道謝遜與他有血海深仇,一上來便會拼命,哪知竟會如此,不由得暗自大悔,早知這樣,便該痛下殺手。這一師一徒就此鬥到一處,成昆年逾古稀,身手之矯捷竟不輸於少年,武功端是非同小可。謝遜雖然不能見物,但對成昆的武功招式瞭然於胸,加之聽力極靈,年紀又小成昆十餘歲,氣血較壯,二十年來在冰火島上奇寒酷熱的惡劣環境下苦練不綴,內功修爲大增,因此二人鬥了百餘招,兀自難分高下。
龍小寶靜心觀戰,不多時便已覺成昆的武功實際上盡比渡厄三僧稍遜一籌,謝遜不急不躁,穩紮穩打,這才能夠保持平手的局面。倘若他報仇心切,一上來便逞血氣剛勇,只怕難以支撐到三百招,便會敗北。由此可見,謝遜心中的仇恨越深,手上越是謹慎,生怕自己先毀在成昆手裡,報不了父母妻兒的血仇。
這一場打鬥,小寶早已熟記於心,眼見雙方拆到二百餘招,便知謝遜要使出威力巨大的“七傷拳”來。果不其然,謝遜呼的一拳打出,崆峒五老之的關能叫道:“七傷拳!”
但見謝遜雙拳連環擊出,威猛無儔,崆峒五老相顧駭然,均是自愧不如。旁觀衆人暗自喝彩,謝遜步步緊逼,拳風凌厲,成昆連連後退,楊逍等人登時鬆了口氣。但小寶卻知成昆的功力確實在謝遜之上,心機陰沉奸險,表面上落了下風,實則用的是從空見神僧那裡學來的少林心法,將謝遜七成的拳勁化解,餘下三成卻反擊而回,消耗謝遜的內力。
謝遜修習“七傷拳”爲求成,當年便已暗受內傷,拳法中本就有所缺陷,此番苦鬥多時,內傷隱隱作,貌似大佔上風,實則傷痛越來越重。
龍小寶深通醫理,武功又強,雖然知道最終的結果,但仍不免暗自擔憂。這一場惡戰,實是謝遜一生夢寐以求的機緣,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插手相助,只好暗自祈禱千萬不要出什麼差錯。
場中二人又打了二三十招,成昆忽然一掌無聲無息的擊出,謝遜內傷作,功力消耗甚多,聽不到對方的動靜,掌力及體,方纔察覺,但已無法避讓,當即中掌後倒,口中又吐出血來。
如此數招,成昆均是無聲無息的緩緩出手,謝遜接連受創,口脣鬍鬚上沾滿鮮血,形容甚是淒厲。旁觀羣豪大爲不忿,紛紛叫嚷:“亮眼人打瞎子,使這等卑鄙手段!”
成昆充耳不聞,凝神出招,頃刻間謝遜已是性命垂危。
張無忌哭泣不止,卻又不敢衝上去相助,正要來找小寶想想辦法,解救義父,猛然間謝遜一大口鮮血狂噴而出,盡數噴在成昆的臉上。成昆一聲驚呼,伸手去抹,謝遜乘機合身撲上,抱住他倒地一滾,只聽得二人齊聲大叫,突然間不見了蹤影。
小寶長吁了一口氣,小眼睛頓時大亮,直勾勾盯着黑漆漆的地牢洞口,心道成昆老賊,任你再如何艱險狡詐,此番也是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