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嚓！”
江平安剛到中院，就看到院落中的水槽邊，一個姑娘端着盆，把盆掉地上了。
盆裡裝着衣服，掉了一地，沾上了泥巴，姑娘愣了下，欲哭無淚。
“你沒事兒吧？小姑娘。”江平安推着自行車上前幾步，聲音平和道。
這姑娘十六七歲的樣子，高高瘦瘦的，模樣倒挺清麗，斯斯文文的。
不用猜，這姑娘江平安只看一眼，就知道她是傻柱的妹妹傻水。
姑娘擡頭看了他一眼，臉刷地紅了，尷尬道：“沒事兒，手滑了。”
“洋瓷盆呢？沒摔壞吧？”江平安存心逗逗她，笑盈盈問道。
姑娘漲紅着臉，彎下腰，慌里慌張把盆和地上的衣服撿起來，低着頭小聲道：
“洋瓷盆摔了一個坑……還……還能用。”
直起身來，她猶豫一下，問道：“你是……”
“我是紡織廠的放映員，到許大茂家做客的。”江平安含笑道。
姑娘哦了一聲，瞄了江平安幾眼，目光又快速閃開，側身指着後院兒說：
“許大茂家就在那兒，今兒他們兩口子都在家裡。”
江平安頷首道：“謝謝提醒，你們這兒我來過幾次，還算熟悉。”
“來過幾次，以前咋沒見過伱？”姑娘歪着腦袋想了想，疑惑道。
江平安微笑道：“呂秋雁……”
話沒說完，姑娘便恍然道：
“我知道了，你就是呂幹事的孃家人？我聽別人提起過你。”
“還有，我跟小月三姐妹玩的比較好，也常聽她們說起你。”
“都說我什麼？是說的好話，還是壞話？”江平安笑問道。
呂秋雁母女四人，年初就搬到廠裡的幹部大院兒去了。
姑娘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說：“好話，都是說你的好話。”
然後臉一紅，支支吾吾道：“說你長得俊，有氣質，平易近人啥的。”
“呵呵，那你以爲呢？”江平安笑呵呵道。
姑娘的臉更紅了，低着頭，不知所措，聲若蚊蠅道：
“我覺得他們說的很對，你長得真俊！”
“哈哈，謝謝誇讚，我叫江平安，你呢？”江平安大笑兩聲問道。
姑娘抿了抿嘴，擡頭看着他回道：“我叫何雨水。”
“你就是雨水呀？”江平安微笑道。
“我認識你哥傻柱，昨晚還一塊兒看電影來着。”
何雨水詫異道：“是嗎？沒聽他說起過。”
正說着話，後邊兒秦淮茹來了，何雨水連忙道：
“平安哥，我先洗衣服，一會兒再找你說話。”
“好，你忙你的，我也要去許大茂家了。”江平安點頭道。
又回頭看了一眼秦淮茹，跟她使了個眼神，就邁步前往後院兒。
秦淮茹微微蹙眉，走到何雨水面前，好奇問道：“雨水，你和他認識？”
“對，不但我和他認識，我哥也和他認識。”何雨水邊清洗衣服，邊回答道。
院兒裡的人都心思複雜。
爲免別人猜測，她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認，以後也方便和江平安來往。
秦淮茹張了張嘴，想勸何雨水別和江平安走的太近，那就是個壞胚子。
話到嘴邊，又停下了。
畢竟，她和江平安的關係，也只他們兩人知道，她也沒理由勸何雨水。
當然了，在看到江平安跟何雨水有說有笑後，她心裡有些酸也是真的。
……
後院兒。
江平安知道許大茂是哪一家，直接上門。
婁曉娥正坐在客廳喝着茶，嗑着瓜子，許大茂在廚房做飯。
“許大茂在不在？”江平安把自行車提到屋檐下放好，大聲問道。
婁曉娥愣了下，聽到聲音有些耳熟，卻無法確認喊話的人是誰。
於是隨口回答道：“在，誰呀？”
話音剛落，廚房的許大茂大聲道：
“是江平安來了，娥子你幫我接待一下，我手上不得空。”
“江平安？”婁曉娥刷地起身，有些慌張，連忙放下瓜子，整理一下儀容。
江平安提着一網兜蘋果，來到門口，笑呵呵道：
“可不就是我嗎？曉娥同志，好久不見！”
“平安同志你好，原來大茂說的放映員就是你呀？”婁曉娥喜笑顏開道。
“快進來坐，喝點兒涼茶，外邊兒太陽可大了，很熱吧？”
江平安邁步進屋，上前微笑道：“是很熱，頭皮都曬焦了。”
“噗嗤！這也太誇張了，不至於。”婁曉娥忍不住笑，小臉嫣紅，吹彈可破。
江平安笑了笑，提了提網兜說：
“沒啥好東西拿得出手，就提了幾個蘋果過來，希望你們不要嫌棄寒酸啊！”
婁曉娥連連擺手道：“不會，肯定不會，你太客氣了。”
熱情的把網兜接了過去，接着說：“你先坐坐，我給你倒杯涼茶解解渴。”
“麻煩了。”江平安笑着點點頭，在桌前坐下。
很快，婁曉娥倒了盅涼茶過來，遞給江平安。
接着又把蘋果放在一個竹編盤子裡，拿到廚房去洗了端出來，放在桌上。
這還沒完，她又去了臥房，拿了幾袋瓜子花生糖出來，倒在一個洋瓷盤裡。
“別客氣啊，隨便拿了吃。”婁曉娥在邊上坐下，笑盈盈說。
江平安笑呵呵道：“你這太熱情了，我有點兒受寵若驚啊！”
“嘻嘻……不好意思啊，家裡很少來客人，我亂了分寸。”婁曉娥笑嘻嘻道。
頓了頓，她高興道：“大半年沒見你了，你現在在紡織廠上班？當放映員了？”
“對，上個星期參加的工作。”江平安喝了口茶後，點頭含笑道。
婁曉娥點點頭說：“難怪你能和大茂認識，這也太有緣了吧？”
然後又有些責怪道：“這許大茂也是個糊塗蛋。”
“早知道是你過來，我就說什麼也要回孃家去，拿些好東西過來款待你。”
這時許大茂從廚房出來，掏了根菸上前遞給江平安，瞪了婁曉娥一眼，說：
“娥子，什麼叫我是個糊塗蛋？我隨口一說，家裡會來客人，你也沒細問啊！”
接着，又狐疑的看了看兩人，疑惑道：“對了，你們之前認識？”
婁曉娥抿嘴笑着說：“平安同志是呂幹事的孃家人，來過咱們院兒裡幾次。”
“好傢伙，不說還真不知道。”許大茂恍然道。
然後對江平安說：“平安你先坐會兒，我還有兩個菜沒炒，咱們吃飯時再聊。”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有曉娥同志陪我說話就行。”江平安笑呵呵道。
許大茂笑着點點頭，轉身又去了廚房。
婁曉娥遲疑片刻，抿嘴淺笑道：“你別同志同志的稱呼我了。”
“以後就叫我曉娥吧……叫娥子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