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一同來鄉下的小輩兒們都坐中巴回城了。
江平安去了陳澤忠家一趟,晚飯前又趕了回來。
接下來幾天,江平安和郭燕、苗荷香三人一直呆在鄉下。
期間去看了大妮兒,她也不顯老,看上去三十多歲,依舊還那麼漂亮。
臨死前,二妮兒正好在她家做客。
二妮兒私下跟江平安說,大妮兒死前一直唸叨江平安的名字,非常不捨。
她死的又快,死前又沒什麼徵兆,除了惦記江平安外,沒留下別的隻言片語。
聽到這個消息,江平安爲此傷懷大半個月,卻也更加珍惜活着的人。
回到城裡,婁曉娥送給江平安的奔馳到了。
外觀大氣,動力充足。
江平安試着開了幾圈,相當過癮,第二天就去上了戶。
如今還是用的第二代號牌,藍底白字,全是數字,沒有省份簡稱和字母。
這天傍晚,江平安和郭燕在飯店請婁曉娥吃飯。
正有說有笑,許大茂找來了。
他推開包間的門,徑直走進來,頭髮蓬亂,滿臉胡茬,渾身散發着頹廢氣息。
“咋了這是?”江平安揚了揚眉,開口問道。
許大茂見婁曉娥也在,想轉身離去,聽到江平安問話,又停下腳步。
“做生意虧了,傾家蕩產的那種。”他轉過身來,低眉垂眼道。
江平安夾了口菜吃,默默點頭,道:“就那進出口生意?”
“嗯。”許大茂深吸了口氣,臉臊得慌,覺得在婁曉娥面前丟大人了。
江平安放下筷子,端起酒杯,抿了口酒,問:
“你跑我這兒來,就爲說這事兒?”
“不是,想找你借點錢應付一陣。”許大茂硬着頭皮回道。
江平安皺了皺眉,問:“借多少?”
“二十,不,三十萬。”許大茂立馬回道。
江平安哈哈大笑,指了指許大茂說:“好傢伙,你當我開銀行的啊?”
郭燕蹙眉,沒好氣道:“許大茂,你知道三十萬是什麼概念嗎?”
這年頭,就算是萬元戶,也很少見。
別說借幾十萬,就算江平安有,他和許大茂的交情也沒好到那個地步。
“別丟人現眼了,你怎麼好意思開口的?”婁曉娥也皺眉幫腔道。
許大茂猛地轉身,冰冷的眸子盯着婁曉娥,咬牙切齒,怨毒道:
“你既然不理我,那咱們就橋歸橋路歸路,誰也別管誰。”
“我找江平安借錢,你摻和什麼?”
江平安的臉色瞬間拉了下來,指着門外說:“滾出去!”
婁曉娥也氣的不行,跑到江平安身後,抱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身上,憤恨道:
“對,趕緊滾!”
她是存心做給許大茂看,氣死他!氣死他!
許大茂見兩人這麼親密,神色突變,雙眼瞪得老大,滿臉不可思議。
那長馬臉,由紅變白,又由白變紅,由紅變青,來回變幻。
打了一輩子鷹結果被鷹啄了!
想他許大茂是啥人?向來只有他惦記別人媳婦兒份兒,哪曾想自家媳婦兒……
雖然婁曉娥早和他離婚了,可到底給他生了倆孩子,所以他啥也不怨。
甚至心裡一直存着幻想,就算不看在他的面兒,只看在孩子面上。
總有一天,婁曉娥會答應和他復婚。
現在呢?婁曉娥卻當着他的面,和江平安抱一起。
許大茂怒火中燒,臉都變了形。
“江平安!婁曉娥,你們這對狗……”
話沒說完,江平安就扔過來一個酒瓶,嘭了一下砸在許大茂頭上,砸了個包。
酒瓶掉地上,瞬間碎的四分五裂,玻璃渣渣散了一地。
“再嚷嚷試試!”江平安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說。
許大茂不敢再罵,氣得抓狂,用力跺腳,狂扇自己耳光。
自己的事兒,自己知道。
他檢查過身體,是不會有孩子的,可婁曉娥卻連續生了倆孩子。
所以他知道婁曉娥肯定有別的男人,但爲了有後,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到底是誰,他也調查過。
院兒裡的傻柱、閻解放、劉光齊等等,他都盯過梢,卻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唯一沒懷疑過的是江平安,畢竟每次江平安去四合院,他都在一塊兒陪同。
另外郭燕這麼漂亮,許大茂認爲江平安是看不上婁曉娥的。
可偏偏最不可能的,現在卻和婁曉娥這麼親密。
他們怎麼這麼壞?怎麼能辜負自己的信任?
“我跟你們沒完!絕對沒完!”許大茂狂怒道。
婁曉娥切了一聲,和江平安臉蹭臉,說:“瞧你那德行,幾十年了都沒改。”
“你要真有點兒能耐,就不會被傻柱打壞了身子絕戶,卻屁都不敢放一個!”
“你……怎麼知道?”許大茂聞言,如遭雷擊,猛地退了幾步,面若死灰。
“我想糊塗一輩子,你爲什麼這麼心狠,連丁點兒體面也不給我留?”
“嗚嗚……咱們好歹夫妻一聲,嗚嗚……你的心好惡毒啊!”
婁曉娥揚眉冷眼,厭惡道:“我是惡毒,可再惡毒也沒你們一家子人惡毒。”
“你絕戶的事兒,我若不提,你一輩子也不會跟我說是吧?”
“你這樣對我,還期望我能對你有多好?不恨你一輩子就不錯了。”
許大茂張了張嘴,無話可說,不想再看到這兩個狗東西親熱的樣子。
於是魂不守舍的轉身離開了,整個人都沒了精氣神。
“平安,他不會起啥歪心思吧?”郭燕擔憂道。
這年頭,某些方面還是管得挺嚴的,許大茂又那麼壞,往些年沒少告人刁狀。
婁曉娥也緊張起來,湊在江平安耳旁小聲說:“這事兒確實不得不防。”
“放寬心,我會盯着他的。”江平安側頭啄了婁曉娥的小嘴兒一下,笑着說。
“討厭死了,燕子還在呢!”婁曉娥捂了捂嘴,退開幾步,嗔怪道。
郭燕也斜了江平安一眼,這死男人現在越來越不像話,都明目張膽了還。
三人有說有笑,接着吃飯。
沒幾分鐘,林海燕慌里慌張跑了進來,大聲道:
“不好了,許大茂跑去廚房,和傻柱打起來了!”
廚房的事兒,江平安當然知道,他笑了笑,問:“報警沒有?”
估計許大茂自認爲惹不起江平安,把怨恨全轉移到傻柱身上了。
畢竟他絕戶的事兒,確實是傻柱造成的。
做生意歸的血本無歸,剛纔又在江平安兒受了一肚子窩囊氣。
幾相結合,這傢伙就徹底爆發了,直接跑去和傻柱拼命。
“抱了,但兩人還在打,怎麼也分不開。”林海燕回道。
郭燕急道:“喊保衛去啊,你跑這兒來幹嘛?”
這年頭做生意,街上無比邪性,所以飯店也養了兩個班的人。
“喊了,這不我想着平安跟傻柱和許大茂是熟人嘛,過來請他去勸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