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格列、伊里奇這一對流言的主角,在軍事委員會的大門口大打出手的消息傳播的比想象中的還要迅速,短短兩三個小時的時間就被中央區域的好事者們得知。
對於當時的情況,北部戰區的人們津津樂道,不過懾於申權下達的禁令,沒有一個人敢於公開談論,只是在提到奧格列這個人的名字時,無不眼神曖昧,神情促狹。
就在外界充滿了各種各樣譏諷的議論時,東十字星交流團的居住區,奧格列的住所之中。
客廳之中,奧格列沉默靜坐,像是一個冰雕一般渾身散發着陰冷之氣,看向剛剛回來的門沙克爾,沙啞道:
“伊里奇的情況如何?”
門沙克爾輕嘆一聲:
“申權安排了一位精通醫術的軍事委員親自爲伊里奇接續手臂,接上斷臂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不過也僅僅是接續,伊里奇想要恢復如初,恐怕還得回到冰堡才行。”
隨着生命修行、廢土奇物研究的發展,如今這個時代的醫療手段在某種程度上比起災變前更加先進有效了不少,更重要的是以各種靈性植株配比製成的藥物,很多都具備着種種不可思議的奇效,其中最爲尖端的奇物醫藥,甚至能夠做到斷肢再生!
而伊里奇的斷臂接續上可能不是難事,但是想要恢復如初,不對實力造成影響卻沒有那麼容易。涉及到肌肉、神經、筋骨的連接,界限者本身的身體素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要動用這些珍貴的尖端奇藥,才能保障伊里奇的斷臂徹底恢復如初。
而這些,這有東十字星的核心中樞之地,冰封堡壘纔有。
聽完門沙克爾的話,奧格列臉色陰晴不定:
“那尤多拉呢,和你一起回來了麼,怎麼不來見我?”
門沙克爾搖搖頭:“尤多拉小姐很生氣,她告訴我等到伊里奇的斷臂續借完畢,她會和伊里奇一起回去,把今天的事情告訴她的老師。”
“好,好......”
奧格列胸膛起伏,怒氣涌現:
“這個婊子,她這是想做什麼?向我示威麼!”
“冕下,請你冷靜。”
門沙克爾皺了皺眉頭,沉聲道:
“我雖然沒有資格教訓你,但是不得不說,你今天所做的一切都過於衝動了。外界愚蠢卑劣的流言衝昏了你的頭腦,伊里奇無論哪方面都是你的手下敗將,尤多拉小姐怎麼可能因爲他而背叛你?就算你對尤多拉和伊里奇之間產生了懷疑,也應該徹底調查清楚再說。
尤多拉的老師是第四天王,伊里奇的兄長是第七天王,局勢變成現在這樣,流傳到他們的耳中,有可能讓他們的立場發生傾斜,也有可能對您父親的計劃產生不利的影響,這一點,你難道就沒有考慮過麼?”
“考慮......我倒是很想考慮!”
奧格列眼神猙獰:
“無風不起浪,知道流言之後我去證實過,這兩個人昨晚的確是趁我不在私下幽會,共進晚餐,而且還是在伊里奇的住所裡。一男一女晚上共處一室,難道就是爲了談天說地麼!?”
“這的確是有些不妥。不過我認爲冕下還是應該相信尤多拉小姐,而且她之所以答應伊里奇的邀約,也有可能是因爲冕下這段時間過於冷落她所導致。”
門沙克爾搖了搖頭,繼而低聲道:
“以尤多拉小姐一觀以來的行事作風,背叛你的可能性很小,我倒是覺得......這一股流言蜚語十分的蹊蹺。”
奧格列強行按捺着心頭的煩躁,冷冷道:“什麼意思?”
“現在想想,流言出現、大面積擴散的時機,實在太快、太巧了。”
門沙克爾以一貫以來的冷靜道:
“晚上尤多拉小姐和伊里奇聚會完,第二天風言風語就傳的沸沸揚揚,這樣快的速度,冕下難道不覺得其中有問題麼?”
奧格列沉默了一下,狂躁的目光迅速變得陰沉:
“你是說,有人借題發揮,故意散佈這樣卑劣的謠言,以此來羞辱打擊我們?”
咚咚!
門沙克爾點了點頭,正要說話,門外就傳來士兵的敲門和彙報聲:
“奧格列冕下,北部戰區的楚天君委員來了,說是關於今天的事情,有重要的情況要告知您。”
關於今天的事?
奧格列不由得和門沙克爾對視了一眼,帶着些許疑惑。
奧格列沉吟了一下,雖然此時此刻並不想見任何北部戰區的人,但是士兵的通報無疑讓他起了念頭,他迅速的收斂情緒,吩咐道:“讓他進來!”
很快,大門被門沙爾克打開,然後楚天君帶着心腹手下黃裳,還有另外一個神情畏畏縮縮的矮壯漢子走了進來。
“楚委員,你來了。”
奧格列坐在上發生一動不動,面無表情的看着走進來的楚天君:
“你來找我做什麼?是來看我的笑話的麼?”
楚天君先是向門沙克爾點頭致意,然後搖頭輕嘆道:
“奧列格閣下,你我在北部戰區的這段時日相處甚歡,我們在很多方面都可以稱得上是志同道合,在我心裡早已把你當做難得的朋友,怎麼可能來看你的笑話?”
“哦?”奧格列目光動了動:“那你是來?”
“關於今天的事情,機緣巧合之下,我有所發現。今天在北部戰區中散佈的卑劣流言,實際上是有人在背後推動!”
楚天君的眸光閃爍着,看向跟在黃裳身邊那個畏畏縮縮的矮壯漢子:
“這個人,就是收到指使,故意散佈流言的人之一,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聽了楚天君的話,奧格列、門沙克爾眼神猛地一凝,變得無比銳利,刺向了黃裳身邊的矮壯漢子,而這漢子顯然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面,他額頭冷汗直冒,哭喪着臉,哆哆嗦嗦的道:
“各,各位大人,不,不關我的事啊,我只是聽命行事的小蝦米而已,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說!”
奧格列的眼神好像刀子一般森冷:
“到底是怎麼回事?誰指使你散佈的流言?”
“是,是,吳清泉長官!”
矮壯漢子冷汗狂冒,結結巴巴道:
“我曾經在他的手下做過事,在今天早上的時候他就找上我,告訴了我什麼尤......就是那個消息,然後讓我發動手底下的人,趁着午飯的時間,到各個餐食發放的地點,散佈這個消息,說是要讓全北部戰區的人都知道,接着我就聽命行......”
“吳清泉?”
聽到這裡,隱隱感覺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裡聽過,奧格列已經是怒不可遏,臉皮都因爲極度的震怒而抖動着:
“他是什麼人,什麼身份?”
“他,他是......”
矮壯漢子猶豫了一下,看到奧格列陰森的目光觸電般的哆嗦了一下,硬着頭皮道:
“他是雷王邊成豹大人的近衛官,就是他安排我們做的!”
邊成豹!
聽到這個名字,門沙克爾臉色一沉,而奧格列的眼神則頓時變得無比幽深、恐怖,一股無比壓抑、森然,好像食人巨獸張開血盆大口般的驚悸氣息充斥了整個寬敞客廳,也讓矮壯漢子像是喉嚨被一支無形大手扼住一樣,呼吸一窒,再也說不出話來。
“先帶他出去,”
見此狀況,楚天君回頭使了一個眼色,身旁的黃裳立刻走上前來,一把拎起渾身僵硬的矮壯漢子,走出了屋子。
“邊成豹......原來是你......”
到了這個時候,奧格列再也按捺不住狂漲的兇暴殺意,因爲強烈的憤怒和情緒波動,他額頭青筋暴跳,眼中佈滿血絲,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蹦出幾句話:
“好得很,好得很......”
“該死的賤種......我要宰了他,我要他死,我要他死......!”
對於楚天君帶來的人證他並沒懷疑,因爲本身北部戰區之中就只有陳沖就和他有過節,再加上陳沖刻意出現在他面前捅破流言的行爲,足夠佐證剛纔矮壯漢子的話。
他這才知道,原來從頭到尾,自己都像是隻猴子一樣,被陳沖耍弄而不自知!
在知道原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陳沖以後,比起之前他遭受嘲弄議論和眼光以後,更加強烈了十倍百倍的恥辱、暴怒感覺,好像火一樣讓他渾身的鮮血都彷彿沸騰了起來。
奧格列咬牙切齒的幾句話蘊含着無以倫比的怨毒和殺意,簡直就像是地獄陰風吹拂而過,而一旁的門沙克爾雖然同樣在得知真實情況過後心中充滿怒火,卻還保持着冷靜,他看了一眼楚天君,立刻低聲道:
“冕下慎言,你失態了!”
“門沙克爾閣下,不要緊,也不需要對我如此防備。”
而這個時候,楚天君似乎看出了門沙克爾的想法,頓時擺了擺手,慢條斯理的說道:
“受到這樣的算計,想要殺死始作俑者以鮮血洗刷恥辱再正常不過,我完全可以理解奧格列閣下。實不相瞞,這個邊成豹和我也有不小的過節,現在奧格列閣下算是我的朋友,我自然是站在你們這一邊的,否則也不會專門過來告訴你們這個消息。”
“很好,楚委員,就憑這件事,你就正式收穫了我奧格列的友誼!”
奧格列豁然擡起頭來,眼中佈滿血絲,語氣沙啞而陰森:
“那麼,如果是你的朋友,請你幫一個不大不小、卻對他很重要的忙,你應該是不會拒絕的吧?”
意識到自己似乎收穫了想要的結果,楚天君心中頓時一喜,表面卻肅然道:
“當然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