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劍客的禮儀
第二層次，是築基境的陰霧劍意。
江定神識探入其中，眼前一花，依然是白霧瀰漫，水汽蒸騰的世界，天空圓月高掛，清輝灑下。
“更真實了一些。”
江定自語，看向面前霧氣聚攏，水汽凝形的一個模糊人形，隱約是一個年歲深重的女子，手持一口劍形的霧光。
“……陰……霧……”
她嘴巴開合，震動水霧，傳出這樣的聲音。
虛空中，一股類神識的力量在複雜而又花哨地變動，充分展示陰霧劍意的陰冷，侵蝕，致幻屬性。
並沒有立刻攻擊，靜靜地等待。
“……一種禮儀。”
“……獨屬於領悟劍意的劍修之間的禮儀……”
“……哪怕下一刻就要生死相向，一方頭顱落地……”
凝神以待的江定若有所思。
並不複雜。
嗡！
湛藍大日的虛影在他身後浮現。
破滅，禁法，滅法的可怕氣息向四面八方擴散開來，方圓十公里內，仿若無窮無盡的白霧消散一空，只剩下白霧人影周圍百米範圍內的陰冷白霧依然在翻滾，變動。
依稀之間，
陰冷、侵蝕、致幻的細密劍光閃過，要突破什麼，但一旦走出百米範圍，便會消散一空。
“滅。”
“我名，滅。”
江定低語。
卻是有些意興闌珊。
沒有主動攻擊，等待對方出手。
“……劍子……”
“……殺！”
模糊人影的聲音有些顫抖，卻不肯認輸，白霧飛劍凝成實質，光芒璀璨，破空而來，念至劍至。
臨到半空，一劍分化六劍。
再一個模糊，分化百劍，結成劍陣，陣紋瀰漫，遠超築基的恐怖氣息瀰漫四方
等閒築基修士只是一瞬間就會肝膽俱裂，提不起任何反抗之意。
“劍光分化，六劍。”
“築基境就比金丹境的離海真人在劍道境界上還要強一點，這位陰霧真君在元嬰修士中也不是等閒之輩啊。”
江定讚歎。
百劍霧陣落下，籠罩四方，封鎖斷絕周圍天地靈氣，道道白霧劍氣噴涌而出，以數百倍的體量碾壓而下，即使金丹中期修士也要在此劍下俯首。
“現在，則是弱了點。”
鏗！
一口湛藍飛劍在虛空中浮現。
並未如何，只是氣息瀰漫，百口白霧飛劍中的絕大部分就顫抖起來，劍體透明朦朧，彷彿隨時都要消散。
白霧劍陣更是不穩，洪水一樣洶涌而來的劍氣洪流大部分直接變成水光泡影。
“幻術，幻劍。”
“信，則爲真，不信，則爲假。”
江定自語。
他清晰地看到，對方從金丹中期的氣息迅速下跌，變成勉強堪比金丹初期修士的樣子。
“這位陰霧真君在築基境之時，必定是類似於玄武天宮候補道子一類的天驕俊傑人物。”
“斬！”
轟！
道道三階磁場靈能聚殺陣的磁場輔助線狀陣紋閃過，一聲劇烈的空爆聲響在所有敵對之神魂之中。
太清飛劍速度快到極致，消失在陰霧劍意的感應之中。
咻！
再出現之時，從百霧劍陣中橫斬而過，九十六道白霧劍氣一滯，連帶它們之間結陣產生的劍氣洪流凝滯不動。
然後，瞬息崩潰開來。
只剩下六道具有實體的劍光分化劍氣向後倉惶倒退，一道道白霧在劍氣中生出，想要再次組成劍陣。
“好。” “同階之中，能接我一劍的修士，不知多久沒有遇到了。”
江定讚歎一聲，有些滿足。
鏗！
太清飛劍更加興奮，輕吟一聲，湛藍之光大盛，消失不見。
“不！”
白霧人影一恐，勉強以六道分化劍光組成六合劍陣，一圈白霧環繞，氣息強橫，摸到了金丹修士的邊，隨時可以跨過去。
足以在築基修士中稱雄，所向無敵。
咔嚓！
六道劍光被一股恐怖的巨力撞擊，五口白霧飛劍瞬息被斬爲兩段，剩下一口代表陰霧劍意本體的劍光哀鳴一聲，出現一個拇指大小的缺口，靈光暗淡一大截。
“你可以死了。”
江定手指一點。
咻！
太清飛劍再一次閃爍，湛藍之光大盛，乘勝追擊，從缺口處精準斬入其中，在金屬撕裂的可怕嘎吱聲中將其斬斷爲兩截。
再一閃爍，湛藍劍光從模糊人影的眉心洞穿而過。
天昏地裂，空間破碎，幻境消散。
“還行，但不怎麼盡興。”
江定身上破滅劍意一閃而逝，神識毫不猶豫地探入了霧靈珠的第三層金丹境的劍意之中。
眼前一花。
江定劍意和神識掃過四周，頭皮一炸。
天空、大地、四方，所有的所有，都被白霧籠罩，依靠破滅劍意定位，也只能勉強鎖定一個方向，不知多少遙遠的地方，一身穿粗布道袍的老嫗目光冷漠，注視天空。
“斬。”
她沒有如築基境那樣行劍修禮儀，只是平靜地吐出一個字。
嘩啦啦……
方圓六十公里之內，白霧海浪一樣，狂風一樣，翻滾不休，千口白霧飛劍劍陣瞬息成型，凝成一口通天徹地的白霧巨劍，攜帶無盡的天地大勢，鎮壓而下。
“金丹巔峰！”
江定面色一變。
所有的神識，所有的法力涌入飛劍之中。
太清飛劍光芒璀璨，劍體上浮現絲絲縷縷的金色網狀紋路，劍光如末法之耀陽，方圓十公里內道道磁場靈能聚殺陣虛線陣紋交織，筆直迎了上去。
轟！
白霧巨劍和湛藍耀陽正面相爭，湛藍和純白靈光互相湮滅，相持片刻。
轟然爆炸！
無數藍色和白色的光芒向四方擴散，毀滅數十公里的天空。
依稀之間，
一口靈光暗淡無比的湛藍飛劍，劍體上破法之光閃爍，勉強從縮小一大圈的白霧巨劍中段斬過，依靠劍之鋒銳，強行將白霧巨劍斬斷爲兩截。
“金丹巔峰劍修，不過如此……”
江定冷笑。
一口透明的飛劍，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額頭裡，劇痛襲來，打斷了他的話語。
眼前一黑，失去意識。
外界。
江定一聲不吭，翻着白眼向地面墜落。
正在主持軍陣攻擊的金鈴風和安思言手上一抖，出現巨大的混亂。
“唉。”
戮靈真君嘆氣，早有預料，一揮衣袖，一朵棉花一樣的白雲憑空出現，拖住了江定墜落的身體。
白雲上浮，爬升到原來的位置。
神識一掃，不再關注。
三天後。
“……疼……”
江定頭痛欲裂，揉了揉腦袋，勉強盤膝而坐，陷入沉靜的修煉狀態，療傷的同時，回想此前戰鬥中的每一瞬間畫面，牢牢記在心裡。
“陰霧真君，你給我記住，今天對我做過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