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愛情,很多人畢生不可求。
所以,造物主不再相信愛情能夠讓人類能夠自然繁殖,而是給出了更好的解決方案,植入慾望!獸與人有異,人與獸卻無不同!很早就有人說過,人類最大的弱點便是自主感覺。
陸雲凡有些懷疑自己的認知了,每當他感覺良好的時候,事實卻總是給他重重的一擊,讓他開始重新思考,到底是自己的思路出了問題,還是人類真的本就難以揣摩,但是不管如何,人心究竟是什麼樣子,是說不清明的,還是要依靠揣測,語言一直以來都是內心掩飾情緒的工具,而非表達。
夜色淒冷,陸雲凡在獨自在醫院門口吸菸,壯壯走出來蹲在他身邊,低聲勸解道:“少抽點菸,對身體又不好。”
“嗯,小七睡了?”陸雲凡輕輕應了一聲,把菸屁股隨手扔掉。
“估計是太累了,他們走後,躺在那就睡着了。”壯壯抓了塊小石頭在手裡顛着,藉着淺秋的月光,陸雲凡似乎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憂色。
“察言觀色?”一個詞語在他腦中跳將出來,分析一個人的心理,確實大多都是從神色和語言的語氣中分析出來的,但是他自認目前還是太初級了,雖然意識到了,但是卻還沒有能力分析出來。
“你和林大晚上吃了什麼?”
“羊肉燴麪啊,可惜了碗根本沒有想象的那麼大!”壯壯似乎有些怨氣,把手裡的石頭用力丟向了遠處。
“是不是沒有吃飽?”
“是啊,林大一直在說經費不足,可是又接二連三的出事,現在經費已經花完了,可是我們纔出發了一週而已,距離終點還遠着呢,別說林大心煩,我都有些心灰意冷了。”
“我倒覺得林大很不容易,我們這一路確實太不順了,雖然小麻煩沒有幾個,但是棘手的大麻煩卻總是接踵而來,我們也要自我約束一下了,說起來這些麻煩還都是我們自找的。”陸雲凡再次點燃了一根菸。
“不過你倒是挺幸運的,每次遇到麻煩你都能從中獲利,你說這是爲什麼?”
“你這傢伙,竟然取笑我,不過話說回來,可能是命運之神覺的我太倒黴了吧,這纔給我一些補償,平衡一下我悲催的人生。”
“切!”壯壯垂下頭,在地上摸索着,撿起一塊小石頭便丟向遠方,似乎這是唯一能夠發泄他心中不滿的方法。
“大壯,給我十五天的時間,十五天後,不管能不能找到肇事者,我們都繼續出發,我和林秋度有些分歧,所以我想讓你幫我,這些天一定要穩住他。”陸雲凡望着天空上的那一輪明月,心中愁緒萬千。
“行,我答應你,但是……”
“我管飯!”
“真的?”對待壯壯,陸雲凡已經摸清了什麼辦法最好用,因此這也成了說服壯壯的殺手鐗,有時候千言萬語或許不好用,但是這一招卻是百試百靈。
第二天天剛亮,陸雲凡和便和一鳴乘上了去往縣裡的中巴車,僅僅四十多分鐘的車程,兩人便出現在了縣城的大街上。
兩人分頭行動,陸雲凡趁着一鳴去交警大隊的時間,訂好了醫院病房便直接叫了120急救車去小鎮接小七。在有人和文明的地方,錢是絕對好用的工具。
在縣醫院附近訂好了酒店,又開始四處尋找租車公司,只是這個縣城似乎並沒有跟上北上廣的科技進度,根本不存在租車這一交易平臺,於是他只好在酒店的介紹下包下了一輛出租車,作爲他們在此處活動的代步工具。
一切準備妥善,陸雲凡來到交警大隊,又等了好一陣,纔等到一鳴垂頭喪氣的走了出來。
對於無牌照的摩托車,縣交警大隊管理的雖然很嚴格,但是對於鄉鎮的無牌車輛,他們卻無法全部管控到位,因此他們的備案也只是簡單的備案而已,沒有攝像頭,沒有現場照片,什麼都沒有,警察對找到肇事者的可能性直接判了死刑。
或許他們也根本不會爲了這樣一樁可能都沒有發生的交通事故進行調查,想起昨晚在派出所裡警察的態度,陸雲凡心中也漸漸冷了下來。
“沒關係,反正我們已經決心要找到那個傢伙,警察不肯幫忙,那我們就自己查,哪怕只有一點點的線索,我們也要一直找下去。”陸雲凡安慰着他。
時過正午,兩人午飯也沒有吃,便匆匆回到了小鎮,在鎮上僱了一輛小型卡車,便由大壯和林秋度押車,帶着他們的單車行李離開了這裡。
陸雲凡和一鳴到了事故現場觀察着四周的情形,一切都是和警察描述的一樣,什麼都沒有。除了小七的單車在地上留下的那點痕跡,這裡就和普通的路面一樣毫無特點,哪怕是他們特意尋找,也是往返了好幾次才找到這裡,在這裡根本沒有半點線索。
“一鳴,你騎過摩托車嗎?”陸雲凡問正在深思的一鳴。
“沒,不過我知道摩托車的構造,你見過小七的手,你說上面有四個傷口?”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一鳴繼續深思着轉來轉去,少時突然蹲在陸雲凡的身邊,若有所思的說道:“你看我這樣分析對不對。事發的時候,小七的單車是歪向機動車道的,但是也只是前輪歪了進去,是這個樣子,對不對?”一鳴用手比劃了一下單車的方向,陸雲凡點了點頭。
“那這樣的話,我猜測,摩托車的前輪撞在了單車的前輪上,所以造成了單車前輪嚴重變形,而小七的手並不是金屬物品造成的,應該是這裡。”一鳴舉起他的右手握成拳頭狀,指着拳頭上突起的幾處骨關節說着他的思路。
陸雲凡也舉起手來,模擬着當時的情形,越加覺的一鳴的分析有道理,如果是摩托車上的任何一個零件,高速撞擊在人的身體上,勢必會造成流血的傷口,而小七的傷卻更像是鈍器造成的,而且沒有骨骼損傷。
“照你的分析,就等於是對方手握車把,和小七是手撞手?”
“沒錯,小七傷成那個樣子,對方肯定也不會好受,只是我們昨晚浪費了最好的機會。”一鳴有些惋惜的嘆了口氣,按照常理分析,如果對方也受了傷,肯定當晚就去了醫院,當然即使是沒有去醫院,也肯定會去小診所進行包紮。鎮子不大,如果分頭行動,很可能會抓對方一個正着。
“那也說不定,如果對方心虛,說不定根本不敢去醫院,而是自己做簡單的包紮,在確定我們離開之後纔會去醫院。”陸雲凡嘴角微揚。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鎮子上受傷的人並不多,我們只要挨個尋訪,肯定會找到線索!”一鳴拳掌相撞,一豎大拇指,肯定了他的說法。繼而又指着陸雲凡說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到這一節了,所以才自作主張把小七轉到縣裡的?”
“嘿嘿,轉院的事,我和苗苗說過了。”
“你還有臉提苗苗,昨天晚上回去,苗苗一句話都不肯說,把秋度急的抓耳撓腮的,你告訴我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一鳴上前搭着他的肩膀,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樣讓陸雲凡心中微暖,他和一鳴認識了也一個多月了,還沒見過他像今天這樣放的開。
“哎喲,中午還沒有吃飯,好餓啊,你請我吃羊肉面……”
“臭小子……”
陸雲凡嘿嘿笑着,推着一鳴上了車。
下午兩人依舊是分頭行動,只是很可惜,鎮醫院裡昨天登記的根本不足十人,基本都是頭疼腦熱,買點藥就離開了,小診所倒是有好幾個,可是同樣沒有受傷來包紮的。
來鎮上看醫生的,基本都是附近村子的村民,外傷只要不是傷筋動骨都自己包起來,誰也不會跑醫院裡來花錢,所以直到天黑,他們也一無所獲,當然按照分析結果,他們最後的希望就是對方藏了起來,根本沒敢來醫院。
至於對方根本沒有受傷這種可能性,他們都有些懷疑,不敢接受這個結果,也不相信同等力道的身體碰撞,對方不會有半點傷痕。
日頭西沉,一天就這樣過去了,陸雲凡和一鳴回到縣城,雖然病房什麼的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林苗也給他們報了平安,但是兩人還是直接去了縣醫院。
最好的病房,最好的設備,然而當他們進入病房,卻發現房間內空空如也,陸雲凡趕忙給林苗打了個電話。
原來小七的傷情並不嚴重,甚至不需要住院,打過消炎藥醫生就建議他們出院了,現在只需要靜養就好,可惜了陸雲凡的高昂花費。小七更是不着調,拉着林苗就去逛街了,還歪言歪語到:“老孃不過是傷了手,跟腿有什麼關係?”兩人只好離開醫院回到酒店。
酒店後面有個挺大的院子,或許是縣城地皮便宜,酒店就把這裡修成了停車場,可是汽車根本停不了多少,倒長了一地的荒草。
林秋度和壯壯便找了個空地,把單車都卸在了這裡,閒的無聊,便把所有的單車都保養了一遍,甚至連陸雲凡撿漏來的三輛車都擦的鋥光瓦亮,不得不說林秋度雖然和陸雲凡意見很大,但是對待單車卻和心肝寶貝一樣,沒有絲毫的偏見。
他們的備用輪胎是緊急時刻使用的,因此只是把零部件清洗了一遍,一件壞掉的內外胎卻沒有更換,而是直接拆下來扔掉了,而且這麼好的單車,換上普通的內外胎也有些掉份了,只好就先讓它們光着。
“壯壯,你說要是我跟陸雲凡買一輛,他會賣給我嗎?”林秋度輕撫着一輛灰色山地,有些愛不釋手。
“不會!”壯壯頭也沒擡的答道。
“唉,可惜了這麼好的單車,竟然讓個垃圾給污了!”林秋度嘆了口氣。
“啊?還沒擦乾淨嗎?我看看,小凡還說今天要寄走,結果這倆人折騰一天也沒回來。”壯壯拿着一塊剛洗乾淨的毛巾走到林秋度一旁,圍着單車轉了一圈。
“這不是已經擦乾淨了嗎?”壯壯抱怨着,把毛巾搭在車樑上,插着腰搖了搖,“哎喲,我這腰啊,痠疼痠疼的,今晚可得好好睡一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