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璟玥從牀上坐起來,下牀四處走走,看看,見衛生間的地方有個小窗戶,可以看見外面,她從這裡可以看見寬闊的江面,可以看見外面黑漆漆的天空,可以看見大船的甲板,一陣風吹過,帶着河水的腥味和涼意。
看着外面的天空,蘇璟玥才知道一小天已經過去了,寧凱堯給自己打電話的時候,是上午,他要自己去醫院,自己心急火燎的就去了,現在已經天黑了,看來一天已經過去了。
紀東揚他現在知道自己失蹤了嗎?他出來尋找自己了嗎?紀東揚現在在做什麼呢?
在蘇璟玥想着紀東揚的時候,紀東揚已經被折磨的焦頭亂額了,寧凱堯這個心思惡毒的人,給紀東揚留下了一個大大的爛攤子。
紀東揚開車趕到出事的那個工地時,這裡已經是一團混亂了,剛剛大樓坍塌下來,看着一片灰敗狼藉,下面是大樓坍塌下來留下的泥土,石塊,還有人被埋在下面,消防隊員已經趕到了,在全力的解救着這些人。
事故現場的負責人,一看見紀東揚來了,都圍了過來,紀東揚陰沉着臉下車,看見這裡工程的負責人,就開口責問,“你們這批貨是從哪裡進的?”
經理人看着紀東揚,哆哆嗦嗦的回答,“這批貨是我們在飛堯公司進來的。”
紀東揚閉了閉眼睛,他真沒有想到,寧凱堯竟然存着這樣的壞心思,他這樣做壞的不是自己一個人,是坑害了許多無辜的人啊,就比如被埋在石頭堆下面的人,那些被砸死的人。
如果他現在能抓到寧凱堯,一定會把寧凱堯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紀東揚沒有忙着處理這邊的事故現場,他帶來專業的公關團隊,這些人平日裡是專門處理這些事情的,紀東揚吩咐公關團隊和他的行政在助理處理事故現場的事情,他嚴肅的對經理說:“那馬上把進這批物資的日期,這批物資的型號,規格,資料都告訴我。”
他現在急需做的,是避免慘劇在其他建築工地再發生,現在所有從寧凱堯公司採購的物資,都需重新檢查,被使用到建築物裡面的物資,都需要重新覈定,如果真的存在危險性,那些建築物都需要拆掉,重新建造。
紀東揚急着找來那些物資的資料,然後迅速的傳給其他建築公司,就在這時,他聽到藍宇浩給他打來了電話,不知哪家新聞媒體知道了他們公司的事情,竟然把這次樓房坍塌,砸死人的事情給報道了出去。
我靠,寧凱堯,你這是想在整死我嗎!
紀東揚不用多想,也知道這麼卑鄙的事情,定然是寧凱堯做的,沒有哪個建築公司是不出事故的,丑時家家有,不露是好手,只要這些事情不被新聞媒體曝光,廣大人民羣衆不知道,這就算是沒有事情,花錢免災,只要錢花到位了,一切事情都解決了。
但現在紀東揚公司的事情被媒體曝光了,這就等於把事情鬧大了,從上到下都會追查這件事情,老百姓會把這件事情看的很嚴重,會說他們公司蓋的樓房都是豆腐渣工程,會罵他們是奸商。
以往很篤定自信的紀東揚,這次變的不那麼自信了,因爲是有人故意在整他,這樣的事情就不好解決,他問藍宇浩,“這件事情能不能壓下去,新聞媒體那邊能不能停止播報了?”
“這件事情比較棘手,有人在背後故意跟我們作對,有兩家新聞媒體根本不接我們的電話,拼命的在發稿子,製造聲勢。”藍宇浩無奈的說。
“找個替死鬼出來吧,現在叫人把這家公司跟東亞財團的所有關係撇清。”紀東揚很鎮定的吩咐着,他戴上墨鏡,也以最快的速度坐回到車子裡面,又恨聲對藍宇浩說:“你派人過去,把繼續播報咱們新聞的媒體主編教訓一頓,做的隱秘些,不行就做掉兩個人,我看他們還敢不敢亂說話了。”
“是。”藍宇浩答應一聲,就迅速的辦事去了。
紀東揚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自己樹大招風,下面的分公司衆多,萬一有哪個分公司出了事情,都會連累到東亞財團,所以他下面這些分公司,在表面上,都是獨立成一體的,都有自己的法人代表,都有自己獨立的營業手續,如果公司法人堅持說,他們跟東亞財團是沒有關係的,誰也沒有辦法。
他現在只能舍卒保帥了,將這家建築公司跟東亞財團撇的一乾二淨,這裡就算髮生了天大的事情,也跟東亞財團沒有關係,這樣可以維護東亞財團的名聲,維持住東亞財團的股價。
紀東揚坐到車裡,給他的行政助理打電話,叫他們好好在這裡處理事情,只要錢能解決的事情,就不要怕花錢,他們東亞財團別的沒有,就是錢多,他就不信誰能整垮他了,整個大樓都炸了,也動搖不了他的根本的。
行政助理說着:“好,紀總,你放心吧,這裡我一定會處理的妥妥當當的。”
這個行政助理耿跟着紀東揚有八年了,做事利落精明,他做事紀東揚放心的,紀東揚輕鬆了一口氣,又惦記起蘇璟玥了,他剛要給裴勇打個電話,藍宇浩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紀東揚知道一定又出了大事了,他立刻將電話接聽起來,聽見藍宇浩語氣沉痛的對紀東揚說:“又有一家建築工地的樓房倒塌了,他們這裡是剛剛蓋起的樓房,一共蓋了六層,現在上面四層都倒塌了。”
“有人員傷亡嗎?”紀東揚冷聲的問,事已至此,他不怕樓塌了,樓塌只是會賠錢,但人如果死了,那真是麻煩了,造孽深重了。
“工地上接到你的通知,大部分的人都撤了出去,只有幾個進行巡檢的人,因爲事先做了防護措施,他們只是被砸傷。”藍宇浩嘆了口氣,說:“這件事情,也被新聞媒體第一時間發現了,並且在現場就播報了出去,這些是一定是有預謀的,他們已經知道那邊的樓下塌了,新聞媒體好像就在那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