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浮在空中的何鵬持槍挺立,威風凜凜。那片被流金槍刺出的真空,在稍頃之後,即有天地元素過來試探着進入,發現沒有危險之後,更多的元素便蜂擁而來,將那片真空填滿。
流金槍此時也發生了變化。槍尖部分已經隆起成六道鋒利的槍峰,鋥亮的在那兒閃着光。六道槍鋒最後合於一處,整個槍尖部分呈定塔形,被金色包裹着。流金槍的槍柄也一樣被換成金色。在槍柄的周身印刻着許多圖形。那圖形看上去很古老,透着沉鬱而滄桑的氣息。
何鵬此時的洗筋伐髓依舊在進行着。看情形也接近尾聲。他四周的熱氣已不如先前那般的熾烈。層層的在逐漸的消退。
一陣狂舞之後的何鵬,感覺到了一股子強烈的疲意襲來。剛剛那一槍“破空”,是一個忽來的招式,彷彿和靈體的覺醒相生相伴似的。如換在靈體覺醒之前,他怎麼也不能想像這一槍破空,竟能將一方天地裡的元素盡數驅逐。而現在,他很清楚這破空具有着怎樣的可怕的破壞力。
靈體覺醒的一大好處是看清以後前進的方向和道理。以現在的何鵬來說,四翼光靈體,在整個覺醒的靈體當中,並不算是最出色,只能是上品顛峰,沒有達到超品的品級。
覺醒對於一個靈體來說,只是剛剛取得了“靈脩”的資格。何鵬很清楚,他下一步要做的是要凝聚自己的靈識。
靈識也分三個境界:相境、本境、空境。只有突破了空境才能達到神境,達到了神境,就相當於一般的天神的存在。
天神啊。你妹的。那可是天神啊。何鵬在半空中立着,口水嘩嘩的,弄的好像他現在就是天神,已經能夠翻雲覆雨了似的。
珀莉和琴那叫一個慌不擇路,本來好好的威風不得了的何鵬,還真有點天神的那架式和味道,看得琴那幼小純潔的心靈跟揣着個兔子似的,一蹦一蹦的。這少女嘛,都有點英雄情結,特別是這還沒開竅的小姑娘,那就更不用說了。可誰曾想啊,這何鵬突然就滿嘴冒水,珀莉就是再跟何鵬心心相印,也印不到他能冒水不是?這一冒就把兩姑娘冒的花容失色,逃之夭夭了。
何鵬一看二女慌亂的那勁頭,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水冒的有點過頭了。哧溜一聲,閘住了。
正要出句安撫,想解釋說自己那只是一時忘情,沒曾想,一個倦意襲來,忽的從高空直接摔下來。
二女也不知何鵬唱的是哪出。珀莉心念一動,知道何鵬已經昏迷過去了。趕緊過去蹲在何鵬的身側。琴卻不知道何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剛纔哥哥那水樣還在她心裡留着深刻的印象,猶自沒有回覆過來,還在那發着愣呢。
珀莉蹲在何鵬的身側,輕聲的喚着:“大人,大人。”可現在的何鵬在他的意識裡,沒有絲毫的響應。
珀莉雖然知道這是靈體覺醒過於疲勞的緣故,但仍是忍不住心下焦急起來。面且,能將靈體覺醒的整個過程都經歷,卻沒有失去意識的,在珀莉的印象裡,何鵬是第一人。
“哥哥怎麼了?”琴這時才走過來問。
“沒事的,哥哥很強,會很快就恢復過來。”雖然這麼說,但珀莉那天藍色的眼睛裡,卻不知爲什麼晶亮晶亮的,似乎要盈出水來。珀莉趕緊背過頭去,手背在眼睛上揉了揉。
琴也不知道珀莉爲什麼要一副垂淚的樣子。既然很快就要醒,那爲什麼還要哭啊?大人還真是很奇怪。
躺在地上的何鵬,這時意識裡一片朦朧。在朦朧中,又似乎意識在行走,在穿過一片一片的迷霧之後,又似乎聽到一陣呼喚聲。雖然聽不清那字節,但何鵬很清楚的知道,那是呼喚他的。
何鵬的意識循聲過去,飄飄蕩蕩的,在又一片迷霧過去之後,看到一個清秀的青年女人,在那裡笑着,在那女人的身後,還有一個展開着十翼翅膀的清秀的中年男人,也在笑。兩人的笑容好複雜,何鵬也不知道怎麼去說那個笑容,摻雜很多情緒的笑,笑的何鵬心裡揪着的痛。
“鵬兒。”兩人同時朝何鵬喊了聲。女人伸手,儀態萬方。
“你們是,老——老爸,老媽?”何鵬突然的覺得鼻子一酸,像被師姐揍了一拳似的。
“鵬兒,你受苦了。”男人說。
女人卻已經過來,捧着何鵬的臉,仔細的端詳,隨即痛愛的在何鵬的頭上輕柔的撫摸着。
“瞧我這兒子長的,唉,也真難爲他了。”女人向着男人說。
何鵬一愣神,還真沒反應過來。後來看到他老媽那一臉的婉惜,終於明白了。
靠。這是我老媽嗎?何鵬都想比劃比劃中指,可怎麼說也是一家重逢,不太適合這個。
“別急啊。我是說你看我跟你老爸都這麼優秀,不能好事全讓咱家都佔着對不對?好歹讓你這麼平凡一下,這麼普通一下,也是天地法則的一種平衡。”
“平你老——”何鵬的直線條又來了,還好收的快。
“老什麼?”女人好奇。
“好了,豆豆。別鬧孩子了。”男人開口,好像有那麼點無奈。
“我沒鬧他呀。好說歹說我們母子也不少年頭沒見了。想想這小子是我兒子我就覺得開心,早就想着拿過來捏巴捏巴了。我等這一天都等了好長時間了。”
兒子是用來捏巴的,當我是泥人?天下有這樣的當媽的嗎?
女人說到做到,手還在何鵬的頭上這兒摸一下,那兒捏一下。本來應該有的那份久別重逢的捶胸頓足,被女人全用來摸啊捏的,捏沒了。
何鵬這糾結。本來許多的話,許多的問題,這麼會也都不知跑到哪裡去了。就顧着躲他老媽的那雙手了。
男人好像對這副場景也司空見慣了。搖搖頭,毫無辦法。只有拿眼光同情的看着沒有盡到贍養義務的兒子。
“不要再摸了,再摸我不客氣了。”
“娘摸兒子不是天經地義的啊?你小子不孝順。”
“你怎麼不說你自己,這麼多年,你們都跑哪去了?就顧着自己快活,也不管我。”
還在東摸西抓的手忽的停了。
何鵬那還在躲着,自已躲來躲去的,那雙纖手也沒追來,就那麼伸着,彷彿時光凝住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