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不招事,獨孤浩然也不願管她,若她真能好得快些,自己也可以早從滿園裡搬出來。
沒有人管她,雲夕舞乾脆恢復了女裝,往臉上蒙了一片輕紗,便帶着流歌大模大樣的走到街上。
“雲小姐,你終於來了。”安初陽正在莊裡培訓新夥伴,看到雲夕舞進來,停下了手中的事,讓莊裡的新夥計們各自回到自己的崗位上,自己則向着雲夕舞走來。
“呵呵,看來這裡被你打理得很好啊。”雲夕舞看了看綢緞莊內的情形,讚賞的道。
從街對面走來時,她就留意了一下,發現綢緞莊的門和招牌都已經換了,從前叫“浩水綢緞莊”,如今已經改爲“雲舞絲幟”。
整個店面被安初陽重新裝修了一下,光線明亮,貨品也比較新鮮。她與流歌從對面街上走到這裡,便已經見出進了幾個客人,似乎都做成了生意。
一邊隨着雲夕舞巡視着,安初陽一邊解釋道:“雲小姐從原掌櫃那裡收回的銀子做了這些裝修,初陽又進了些貨,這幾天生意稍見起色。”
他一邊向雲夕舞介紹着莊內的生意情況,一邊又道:“初陽還去看了其他三個商號,那三個商號也須得好好的整改整改。”
“錢莊就不說了,因爲夥計店員態度不好,一時之間很難重新建立起百姓的信任感來,要讓百姓相信錢莊,就必須做一系列的宣傳,這些宣傳必然是要花費很多錢,因此錢莊只怕一下子還動不了。”
“但是傢俱坊那裡也存在着很多缺點∶水妃過去可能不太重視這些商號,給手工師傅的工錢太少,傢俱坊里根本就沒能留下一個能用的師傅來。現在賣的都是別家做好的傢俱,他們只是運過來賺一點差價。但是這過程中可能又被層層吃掉了許多銀子,到傢俱坊的時候,接市場價賣,已經沒有什麼賺頭。而過去他們自忖是水妃的商號,還將價格擡得老老的,現在傢俱坊裡都是些過時的,又老又笨的傢俱。”
雲夕舞一邊聽着,一邊微微點頭。
沒錯,這些她都發現了,只是現在手頭上一下子拿不出這麼多錢來,要馬上讓這些商號強大起來,看來還得經過一段時間。
不過好在安初陽是個人才,交給他,她完全放心。
她坦然的看向安初陽,笑道:“正因爲有很多困難,因此我才找上你。以你安公子的名聲,我相信要扭轉這種局面不算太困難。”
聞言,安初陽臉上浮上幾分自嘲,幾分黯然。如果他真的那麼厲害,他安家就不會落敗。
“別想那麼多,只要有一口氣在,總有東山重起的時候。”
看他黯然傷神的樣子,雲夕舞安慰道。
沒錯,如果他能幫她經營好這幾個商號,以後他也不是不可能在她的幫助下東山重起。只是現在她還不可能對他說出這種承諾,畢竟生意能不能做到,安初陽是否會成爲她最堅實的同盟還說不一定。
不過,她的話卻給安初陽帶來了一抹陽光,他重重的點了點頭。人人看不起的瑾王妃,一個婦人,面對衆人的詆譭都能淡然談笑人生,有信心經營好四個嚴重虧損的商號,他爲什麼不能?
心像被陽光突然照進來一樣,安初陽精神一振,又給雲夕舞說起船行的事。
其他生意雲夕舞還可以給他用現代的知識和經驗給他指點一下,可是對於船行,專業的東西太多了,連她也還沒有想好要怎麼開始。
不過眼下,她可以着手去辦一些事情,比如籌銀子,讓安初陽有資本去整改其他商行號。
不過,這個銀子要上哪兒去籌集呢?她在府裡時,早就將自己住的地方仔細的搜過了,這個身體的原主人竟然沒有留下多少銀子,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去找獨孤浩然要?這個念頭只一閃,便被她否定了。
她奪了雲水袖的商號這事,最好還是不要讓獨孤浩然知道,否則,就憑他對雲水袖那麼喜歡,定會爲雲水袖打抱不平,說不定就將她好不容易弄來的四個商號搶回去了。
雲夕舞
帶着流歌回府,邊走邊想着商號的事情。
她與安初陽的談話,流歌都聽到了,見她擰着眉想事,不禁悄聲提醒她道:“王妃,您何不回將軍府去找將軍,向他借些銀子?”在她的印象中,將軍對雲夕舞還是很好的,只是將軍常年在外打戰,沒有辦法將雲夕舞照顧周全。若是雲夕舞回去找將軍,將軍或許會給她銀子的。
“不行,這事得另想辦法。”雲夕舞搖了搖頭道。
“可是王妃您沒有其他可以找的人啊?”流歌微愣,有些疑惑的望着雲夕舞,想不通爲什麼王妃寧願自己如此發愁,也不願意找將軍幫忙。
她哪裡知道,雲夕舞這四個商號是雲將軍送給雲水袖的陪嫁,她回去借銀子,要怎麼解釋銀子的用途?
看來,這銀子還得從王府裡想想辦法。
剛回王府,一個丫環就端了一碗銀耳蓮子湯進來。雲夕舞一見,嘻笑道:“哎,我滿園裡的丫頭是越來越機靈了,知道本王妃在外面逛了一圈,必定是又累又渴。”
她斜眼看了一眼銀耳蓮子湯,那如玉的小碗裡,湯水清亮,蓮子清香,那滑潤的感覺一看就讓人食慾大增。
她以爲是獨孤浩然吩咐廚房做的,也沒有多想,讓流歌幫她換了衣服,便懶懶的坐在窗臺邊上,端過小碗就要喝那湯。
碗端到脣邊,她無意間卻瞄到角落裡的小丫環有些神色不安的樣子,眼睛不停的盯着她的手,似乎擔心她不喝湯。雲夕舞心中疑心大起,不由得將碗放下,對着小丫頭問道:“蓮兒,你臉色怎麼那麼蒼白?”
被雲夕舞一問,蓮兒眼裡閃過一絲慌亂,明明天不熱,她額頭上卻浸出了絲絲細汗。
“奴婢,奴婢大概是昨晚沒有睡好……”蓮兒支支吾吾的回道。
流歌見勢不對,忙上前問雲夕舞:“王妃,有什麼不妥麼?”
“沒什麼,這銀耳蓮子湯是誰燉的?又是誰送進來的,都給我叫進來。”雲夕舞深深望了蓮兒一眼,吩咐流歌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