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張清和祭香開了祠堂,拿出族譜在張清和這一欄下寫上“張清和續絃安氏”,安寧這是上了張家族譜,生是張家的人,死了也只能埋在張家的墳冢裡,。?
安寧臉上掛着溫和的笑,和老太太請安的時候說了要給惠玲升分位的事,老太太思忖了下便同意了,安寧起身的時候她自然是注意到了媳婦身上的痕跡,心裡頭滿意笑的慈愛拉着安寧的手:“如今管家的是你,這事你自個拿主意就是了。”?
“媳婦纔來好些事還不懂,還得母親指點一二,母親一兩句話都比媳婦琢磨半天來的強,難不成母親還嫌棄媳婦了?那可真是媳婦的不是了。”安寧自我嫌棄了一番,惹得老太太大笑,同旁邊的婆子丫鬟笑道:“瞧瞧我這老婆子就說了一句,她倒是委屈了。”?
衆人附和的笑,紛紛奉承道:“老夫人一點都不老,老夫人定是能長命百歲的。”?
人老了就是愛聽些好話,衆人奉承老太太嘴上不說心裡還是極高興的,對安寧的話也覺得中意,以往陳氏把管家大權抓的緊緊的,事必躬親,老太太雖嘴上說自己這個媳婦管家能耐,心裡還會覺得不舒服,。如今安寧管家來請老太太指點,老太太立馬覺得自己還是很有能耐的,反而是放權給安寧了,這就叫做以退爲進也。?
既然惠玲擡成了姨娘,便是按照姨娘的分例來,新分了院子丫鬟婆子的分例也都擡了上來。?
惠玲特意過來謝過安寧,安寧看她形容枯槁,神情木訥的,心嘆道後院的女人都是不容易的,特意賞了些補品下去,惠玲又謝了被丫鬟攙扶着出去了。?
安寧着手看顧賬冊,另還有一本府裡的登記在案的下人冊子,上面標明瞭哪些是原本張府的下人,陳氏陪嫁時的帶來的陪房,還有安寧的陪房。?
安寧這纔想起自己的陪嫁丫鬟碧水來,原先她在安家時貼身丫鬟叫綠兒,安寧頗爲不喜她打着爲主子好的旗子淨做些對安寧不利的事,找了個由頭跟安夫人提了,安夫人便將身邊的一個大丫鬟碧水給了安寧。擡頭問旁邊的謝嬤嬤:“嬤嬤,不知我那丫鬟怎樣了?”?
“夫人說的是碧水姑娘,老奴問過容兒她娘了,碧水姑娘學的快明日就能來伺候夫人了。”謝嬤嬤恭敬答道,安寧點點頭,接着翻看賬本。安寧初來乍到的時候,驚慌之後很快就淡定了下來,那半年安寧秉着少說多看的原則,慢慢的私下走動,儘量小心翼翼不着痕跡的打量周圍的環境,再結合她腦海中原主的記憶,逐漸理清了頭緒,將原本的記憶化爲了自己的。安寧很是慶幸她得到了原主的記憶,安家如今就算不再是鐘鳴鼎食之家書香門第之流的,但不管是梳妝打扮、人情往來、請客送禮的都是有一定規矩的,還有姑娘家的從小學的女紅、管家看賬本都是原安寧打小就開始學習的。這些安寧可是不會的,若是沒了原本記憶到時候兩眼一抹黑旁人不起疑惑纔怪!?
還跟在安夫人身邊半年協助管家,如今看賬本不在話下,今日更是覺得驚奇,如今小半本看下來,她還清清楚楚的記得第一頁上的數字,要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就用硃筆圈出來,還不用算盤安寧心算很是厲害的。?
只旁邊的嬤嬤丫鬟看的驚奇,覈算下來竟和夫人算得分毫不差,如此速度也快了起來,。?
安寧放下手來,立馬有丫鬟捧了溼帕子伺候安寧淨手,杏兒端上一盞茶來。安寧用茶蓋抹去水面上的浮沫,輕輕啜一口,抿了抿嘴,同謝嬤嬤說道:“嬤嬤我對府裡的下人不熟,勞煩嬤嬤令立一個冊子出來,從府裡的門房小廝到各個主子身邊的丫鬟嬤嬤管事的,名字、具體負責哪一塊、領頭的管事是誰,分門別類的謄抄出來做個總的冊子給我。如果是一家子也標記出來。”然後沉吟一下,“讓各處管事的來協助嬤嬤,倒也不急,五天時間可夠?”?
謝嬤嬤沉吟下,連忙應了下來,“夫人五天的空當夠了。”?
安寧滿意的點頭,道:“勞煩嬤嬤了。”?
謝嬤嬤誠惶誠恐,道:“老奴不敢。”?
張家雖兩年沒了當家主母,有老太太掌控,幾個姨娘分了權,但外務上有大管家張英在理,二管家謝忠協助,內務上有張榮家的和謝嬤嬤協助,各處都是有章程的,倒也沒出多大的紕漏。如今安寧嫁過來,頭天老太太就爽快的放權,還把心腹老爺的奶嬤嬤給了安寧,大有要好好整治的意味。倒是有下人不屑的,私下裡說道如今的夫人不過小門戶出來的能懂多少,哪裡比得上原來高門大戶出來的陳氏,自是心裡面不屑每當回事。只覺得整頓沒什麼大不了的,逃不過雷聲大雨點小的命運。?
張清和中午回來同安寧一起用飯,安寧挑眉還有些詫異,府裡倒是有些想要再看新夫人笑話的都住了嘴。要知道張清和自打來揚州上任以來,中午甚少回來的。?
安寧忙着翻看賬本,以她的火眼金睛自然能看出很多門道來,以前她就是學管理的,在公司財務處也呆過,管理層也是呆過的,哪裡有問題她略微回想前面看過的賬本都能對的上來,只現在壓下不說,還不是時候。?
讓安寧很鬱悶的一件事則是,她很明顯的覺得自己變得耳聰目明瞭,原先記憶力好是好,但也沒有好到過目不忘的地步,。一下午下來,旁邊伺候的丫鬟也受不了了,安寧卻精神奕奕的,難不成見鬼了?想想自己都能魂穿來兮,這點難道是補償??
補償你妹。?
其實往好的方面想,安寧覺得自己還是賺了的,她以前雖在繁華的海市買了房子有了車子,但房貸車貸還麼有還完,如今坐地千頃,房屋千餘間,金銀珠寶更不必提,出門有轎子幹什麼都有人伺候……還年輕了,不過就算是年輕了十歲還是老姑娘一枚。?
往差的方面想,安寧撇了撇嘴,不提也罷。?
新婚第三晚,安寧覺得張老爺溫和了些,前幾日臉上寒霜有融化的跡象,也不知是有什麼好事。安寧小意溫柔的伺候,倒還得到大老爺一個淺笑,安寧頭一個反應就是想去捏捏大老爺的皮子,看看這是不是假扮的。想歸想,就是給小夫人吃了雄心豹子膽,她也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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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宵上的情事張老爺都比往常溫和了幾分,張老爺正直壯年,往年陳氏在時,陳氏身體弱經不起折騰,每每讓張老爺不能盡興。張老爺也是個挑剔的,惠玲年紀大了顏色不好在牀上也跟木頭似的,張老爺也甚少去惠玲的院子。喜梅當初就是因爲顏色好也被老太太相中開了臉給了張老爺,張清和大老爺不喜那般豔麗的,等後來喜梅僥倖生了二姑娘病了好一陣子,張老爺後來也不大常去了。友蓉原本是陳氏跟前伺候的丫鬟,人才齊整豐臀肥乳的,可張老爺覺得膈應,對她也不是喜歡,去了剛開始去過幾次後來陳氏去了就更不去了。周姨娘弱柳扶風不是頂豔麗的但長的可算絕色,單論相貌安寧都比不過周姨娘,可張老爺也不待見,再加上官場上那些事兒,周姨娘想懷孕還真是任重而道遠。?
這麼一說,張清和張大官人挑剔的很,而且很自律。?
人家都說男人三十如狼似虎,張清和平日一副禁慾主義的俊臉還真是騙了不少人。?
張老爺觀安寧身上痕跡依然不見,光滑如同嬰兒,摸在手上滑膩,讓人愛不釋手,。摟着安寧起來,讓安寧坐在他腿上,有力的臂膀摟着安寧的纖細的腰肢。安寧一瞬間慌神,爲了防止自己跌下去,只得抱住張老爺的脖子,修長圓潤的雙腿主動翻上夫君老爺精瘦有力的腰肢。?
桌上的紅燭燃燒了半截,安寧實在是受不住了,“老爺…明日還要…回門…我們還是休息罷……啊……”一句話斷斷續續的好容易說完了,張老爺按住安寧的翹臀,低吼一聲,饜足了。?
安寧都覺得腰肢要斷了,忍不住白了張清和一眼,張清和挑眉,“看來夫人還有力氣。”?
安寧:“……”?
第二天,安寧伺候張清和起身,心想搞了半天她還得伺候這個老男人,吃苦受累的全都是她。安寧不着痕跡的打量了老男人,見他依舊神清氣爽,真是不公平。安寧身上還有些難受,但已經不像是前兩日起來身體痠痛不已了。?
今日安寧穿了身繡着黃花白柳紅楓葉的衣裳,高梳梅花髻,斜插着一枝黃鶯叼蟬的八寶珍珠釵,如此穿起來也大氣雍容,渾身透着一股兒高華氣派。丫鬟伺候帶着釵環腕鐲戒指,安寧指了梳妝盒子一對玻璃綠老坑翡翠鐲子,“就這對吧,帶着也沉的慌。”?
回門的禮老太太親自備下的,滿滿的好幾擡,給足了安寧面子。?
張清和在前面騎着高頭大馬,安寧坐着小轎,轎子顛顛的過了小半個城纔到了安家。?
下了轎子,張清和在前安寧在後,被安家大管家迎到了前廳。安寧給安老爺、安夫人叩頭後,被學了規矩被恩准回來伺候安寧的碧水攙扶着到後院面見安家女眷,留張老爺在前廳同安家男人們說話。臨走時,安寧回頭瞧了一眼和安老爺交談甚歡的張清和,眼睛差點沒脫窗,這老男人原來會笑啊。?
似乎注意到安寧的視線,張清和擡頭看過來,臉上還掛着堪稱和煦的笑,安寧拿過帕子掩了自己抽搐的嘴角,跟着丫鬟到後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