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二章 劍拔弩張

彼時,已經進入九月,正是京城一年中最好的時候。天藍雲白,風清氣爽。

安寧穿戴一新,帶着張玫出門赴約,今日是南安郡王小女兒及笄之日,請了都城的貴婦貴女,場面自然風光。說起這南安郡王,本不是皇室之人,當年太祖打江山時,南安郡王先祖有功,便是封了王爵,世襲罔替,掌兵權,自然是權勢煊赫。

到了南安郡王府,便是和剛來的範夫人湊到了一塊兒,範夫人低聲道:“剛纔進來時,似乎聽到郡王府的下僕議論紛紛,似乎是來了什麼大人物,倒是不知道一個郡主的及笄禮,還能來什麼大人物。”

安寧自然聽到了來時的喧譁,笑笑不語,便是挽了範夫人往裡走,身後的張玫和範歌湊在一塊兒低聲輕語。迎面又是碰到了一羣人,吏部右侍郎宋夫人見着了,雖然沒有往常那樣明顯的挑釁,卻是隱含着怨懟,皮笑肉不笑的道:“喲,這不是張夫人嗎?好些日子不曾見過您了,往常傅大太太下帖子都不見您來,怎麼郡王府的帖子一瞧,您就來了呢。”

範夫人心有不愉,宋夫人這嘴就是把不住門,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說安寧趨炎附勢不成,也不看看如今人家是什麼樣子,自家又成了什麼樣子,差不多成了那邊的應聲蟲,真是不知收斂。斂下眼簾,遮住眼中裡的諷刺,扭過頭來看安寧。

安寧淡笑道:“哪裡,自然是比不了宋夫人您。就是人家不下帖子,您也殷切湊上去呢。”措辭都是婉轉的了,這在場的誰不知道宋夫人殷勤的討好傅家,可勁的往人家身邊湊呢。

宋夫人臉漲紅了,冷哼道:“你就虛張聲勢吧,左右也囂張不了幾天了,別以爲自己是什麼人物。旁人都會高看你三分呢。”

安寧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原來宋夫人您還有自知之明啊,這一番自我剖析可真是一針見血呢。”

原本簇擁着宋夫人過來的官太太也有忍不住笑出聲的。被宋夫人瞪了一眼,便是尷尬的捂着嘴,其他人也是用帕子捂着嘴偷笑。宋夫人沒想到安寧這麼牙尖嘴利。一時被說的臉上無光,只狠狠的瞪了安寧一眼,順帶着將她身後的張玫也記恨上了。安寧露出一副好害怕的表情,淺笑道:“宋夫人慢走啊。”涼絲絲的語氣讓宋夫人一僵,彷彿有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後背發涼,她也只當是今日沒有休息好,將心頭的不安拋之腦後,惱羞成怒的離開了。

待到一羣人走遠,範夫人低聲道:“這宋氏有些狂妄了。竟是忘記了這是哪兒了麼?只不過他們一家倒向了睿王爺,就狐假虎威起來了,只沒想到她竟是一直盯着你不放,好生奇怪。”在範夫人看來,安寧最是好相處不過的了。言語利落,聲如鶯囀珠落玉盤;談吐明朗,言之有物,禮數周到,落落大方,就算是繼室身份。教養規矩卻是極好的,再加上從去年來兩人就開始往來,範夫人可謂是對安寧印象極好。卻是不懂這宋夫人何來這麼深的心結,再說了大家族之間交往向來都是虛以爲蛇,不會撕破臉面的,如今宋夫人也太過猖狂了些,引人不愉。

安寧聞言,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和宋夫人說話簡直就是多費口舌,這人愚不可及,被人當成了槍使還不自覺,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只和範夫人細聲細語道:“我也不清楚,許是覺得我家老爺搶了原本該她家老爺的位置罷。”

範夫人輕哼了一聲,半信半疑道:“若是如此,我倒是有些明白爲何在你家大姑奶奶及笄禮上酒後失德了。”真是個蠢的,當初那‘酒後失德’讓貴婦們當成笑料,在場的人都是混跡在後院宅鬥中的人精,哪能看不出來這是真醉還是裝醉。

她們一行人被管事娘子領着到花廳裡去,迎賓自然是南安郡王妃,三十多歲的模樣兒,長得並不如何出衆,難得的乃是身上那種尊貴氣度,笑着道:“不必太多禮。”說話間安寧和範夫人已經福了身下去,又有張玫和範歌往前來拜。南安郡王妃放眼一看,笑道:“張夫人和範夫人好福氣,女孩兒家竟真真是一把水蔥兒似的呢。”笑着示意張玫和範歌上前,仔細打量了一番。

張玫穿着淺橘色軟緞斜襟直身長褙子,胸前繡着一枝粉色的菊花,領口和袖口是細碎的鵝黃菊花,內裡是米黃色立領中衣。張玫相貌隨宋姨娘,年歲漸長漸漸就有了國色,行禮時流暢大方,就是南安郡王妃知道她是庶女,也不免在心裡讚賞了下。

範歌穿着煙霞紫色繡海棠的交領褙子,底下是同色的羅裙,耳邊的珍珠耳墜隨着行禮輕輕晃動,更顯得嬌俏可人。

南安郡王妃示意丫鬟送上了兩樣表禮,笑道:“今兒頭一回兒看到你們倆,都是好孩子,不知道讓我怎麼誇纔好了。”

張玫和範歌忙又拜謝,南安郡王妃搖手笑道:“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好東西,你們倆留着玩罷。”安寧和範夫人也都起身謝了。

正說着話,聽得外面一聲喧譁,來傳的人歡喜道是睿王妃來了,南安郡王妃忙出去迎接,安寧和範夫人對視一眼,看來這說的大人物就是這睿王妃了。安寧聽得後面官太太低聲道:“連睿王妃都請來了,青嵐郡主的及笄禮好生體面呢。”

過了會兒迎面一羣人逶迤而來,南安郡王妃和幾位官太太簇擁着一名貴婦,周圍珠圍翠繞的,端的是花團錦簇、彩繡輝煌的。

範夫人自然認得是睿王正妃洛氏,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紀,滿身雖然是珠光寶氣的。但是大紅正裝使得她更顯得雍容華貴了,廳中衆人忙上前見過了。

安寧雖然沒見過這睿王爺正妃洛氏,卻自然是同範夫人上前施禮。睿王妃今日來,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眼睛微挑,輕輕打量着廳中的衆人,目光自然是落在了一旁施禮的安寧以及她身後的張玫身上。心中不由得一緊,但很快就轉過視線去,隨即嬌笑道:“別多禮了。我今兒來就是來參加自家表妹的及笄禮呢。”

衆人隨即瞭然,這南安郡王妃可不就是睿王妃的姑媽,想來有這樣一層親戚關係。屈尊降貴而來也說的過去。

安寧雖然低着頭,卻依然感覺到了這睿王妃投射過來的視線,蹙了蹙眉,許是她多想了,便是站在一旁。打量了這睿王妃一眼,一身大紅色的金玉滿堂紋樣鑲金色邊兒的褙子,頭上簪了金鳳朝陽簪,又帶了赤金碧玉芍藥富貴百蝶穿花的纏枝步搖,襟口掛着珍珠手串,富麗端莊。相貌自然沒的說,眉將柳而爭綠,面共桃而競紅,鳳眼帶了絲銳利,再加上本身的雍容華貴。自然是不可逼視的。

既然睿王妃來了,在場的她的地位最高,自然是被奉爲上賓,原本還有些喧鬧的花廳也因爲這睿王妃的到來變得緊張起來,自然是放不開的。幾個女孩家的就被迎到了後邊青嵐郡主的閨房裡,好讓她們不那麼拘束。

宋夫人自然是湊上去奉承睿王妃的。安寧和範夫人站的地方離首座有些遠,範夫人聽不到,安寧卻是能聽到那邊鶯聲燕語在說些什麼的。不着痕跡的撇了撇嘴,餘光看到睿王妃眼中一閃而過的不屑和蔑視,看來這位才二十多歲的王妃修煉還不到家呢。

吉時到,及笄禮安寧見識過一次,就是張瑤的那一次,如今再一次見到了隆重不知凡幾的及笄禮,卻也覺得古禮自有它的綺麗與莊嚴,三加三拜,置醴醮子,南安郡王夫婦殷殷訓示,這場及笄之禮,也便成了。

南安郡王府擺下了酒席,男客在外,女眷入內,分開宴請。睿王妃今日來本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待到往內走時,狀似隨意的越過衆位公侯命婦對向安寧這邊兒道:“想來這就是吏部左侍郎的夫人和千金了。”

安寧還有些詫異,但既然被點名了,自然是上前來福了身行禮。睿王妃打量了張玫一眼,雖然是小,但隱隱已見長大後的風華,睿王妃心中一緊,隨即嬌笑道:“張夫人會養姑娘,瞧你家女孩兒倒是個出水芙蓉般的美人兒呢。”

安寧眯了眯眼睛,忙笑道:“家裡姑娘不過是蒲柳之姿,如何能與王妃這般日月爭輝呢?”

睿王妃笑道:“張夫人過謙了,你家的女孩兒就是連我見了,也不由得喜歡呢。”笑着示意張玫上前來,從手腕上褪下一個玉鑲金芙蓉的鐲子,塞在張玫手裡,笑道:“倉促而來,也無表禮,這個鐲子就暫且今日只表罷。”

安寧眉頭微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雖然這話說的在這兒不對,但在場那麼多的貴婦、貴女,比張玫身份尊貴的嫡女多有,怎麼睿王妃偏偏就對她會另眼相看。這睿王妃雖然沒接觸過,但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但衆目睽睽之下,自然不好當面推辭,只上前代張玫謝過了,隱隱的有擋住睿王妃看向張玫的視線,敏銳的覺察到了這王妃鳳眼中一閃而過的蔑視和不屑。雖然在旁人看來這睿王妃是高貴中帶着親切,然而安寧離得近,卻是能感覺出來這睿王妃身上傳來的隱晦的惡意。安寧只覺得太無語,怎麼他們家還成了靶子不成,來一個都要射上幾箭才覺得舒爽。

旁邊的南安郡王妃適時地出現了,笑道:“前面兒酒宴已經擺下了,還請王妃移駕。”

心裡卻是奇怪,看了安寧以及張玫一眼,不懂今日這位侄女又作何感想?雖說這王妃是她侄女,只不過感情並不深,但卻知道這位侄女的性格脾性,脾氣有些直,眼裡容不得幾點沙子,當然了卻並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只是不知她看重張家那位庶女什麼了,雖說張家門第不低,但不過是庶女,千萬分是比不上嫡女的。

睿王妃倒也不多說,便在南安郡王妃的領着下往前面廳中。果然都是一色齊備的,前面還搭建了戲臺子,正唱着熱鬧的戲。

安寧安撫的拍了拍緊張的張玫,細聲道:“沒事兒,一會兒隨範姑娘一塊兒坐罷。”說着的時候,如同湖水般靜謐的眼睛眯了眯,波光瀲灩。說出來的話卻帶着極大的安撫性。張玫無故被王妃叫了出來,還被贈送了玉鑲金芙蓉的鐲子,旁人也有倒也罷了。偏站在這邊兒的貴女們就只有她有,雖然睿王妃和顏悅色的,但張玫總覺得不安。不過聽了安寧的話,卻覺得內心安定下來,點頭稱是。

讓安寧覺得更奇怪的便是宋夫人的態度了,在傅大太太將手腕上的紫羅蘭鐲子給了張玫後,這位宋夫人便是眼紅不已,更是事事針對起張玫的出身來。然而這次宋夫人卻是露出了一絲幸災樂禍的意思來,雖然一閃而逝,但安寧還是抓住了,心裡一凜。衝着宋夫人挑脣一笑,雖然是笑着。但溫雅的笑容中卻是半點暖意都無,如實質性的冷意在明眸中積聚起來,看的宋夫人心中一凜,渾身僵住,有些失態的差點跌坐下來。幸虧旁邊的丫鬟扶的快,不然可就跌坐下來了。站起來後又鬼使神差的再去看款款往前走的安寧,只見她笑的溫文,還有個梨渦,溫雅的緊。

只不過是個沒落世家出來的繼室罷了,怎麼會有那般風華還有壓迫力。就是在那睿王妃跟前,她都沒有這般覺得壓力大。那一眼就像是看穿她的身體,直接震懾到她的靈魂上,彷彿一下子置身於三九寒冬。宋夫人只覺得冷汗淋漓,今天下來都沒有再往安寧那邊看過。

安寧自然是滿意,剛纔她不過是將內斂的氣勢放出一些出來,便是震懾到宋夫人,讓她在近一段時間內不會再找自己的茬,自然了這個前提還是宋夫人沒有愚蠢到沒下限的地步。

南安太妃等人見過了睿王妃,方各自歸坐。自然是睿王妃坐了首位,南安太妃與南安郡王妃分別於左右首相陪,下面依序便是衆公侯命婦。安寧身上有二品誥命,便是坐在左邊下手次桌,右邊便是範夫人,左邊也是熟人,太常寺卿羅夫人。安寧的右手上方主桌上就是南安太妃的主位,張玫等女孩子們安排在了裡邊跨間裡。又凡跟來的丫鬟,早又有人款待別處去了。

花廳裡歡聲笑語,衣香鬢影,人頭攢動。範夫人和安寧對看一眼,眼中的疑惑很深,安寧也回了個她並不清楚的眼神,餘光裡注意到睿王妃只徑自和南安太妃說話,回過視線來。

睿王妃即便是有什麼話要發作的,便是還要給南安太妃和南安郡王妃面子,自然是不能一個好好的及笄宴席變了樣子,因而從頭到尾倒也其樂融融,鶯聲燕語,再加上戲臺上的依依呀呀唱的熱鬧,端的是花團錦簇。

誰不料到了宴席結束,睿王妃卻是對着安寧道:“張夫人倒也別慌走,我倒是有件事兒同張夫人說呢。我也不繞彎子了,前些日子我們那府上一個庶王妃沒了,因此我們王爺跟前就少了個稱心的姑娘。我也不是那什麼拈酸吃醋的人,不過是想着找一個得人心意的姑娘來伺候王爺。今日但凡見了張夫人家的姑娘,便是覺得國色天香,規矩嚴整,若是能做了我的臂膀,伺候好了王爺,那便是極好的呢。”

衆人皆是一凜,沒想到睿王妃打的是這個主意,南安太妃和南安郡王妃卻是臉色有些不愉,只礙於睿王妃的身份不好表出來。

安寧心中一凜,沒想到睿王妃竟是打的這個主意。這王府裡,正妃是王爺嫡妻,側妃是側室,也就次一等,只有兩個名額,再次就是所謂的庶王妃,最後便是那侍妾。這侍妾便是尋常人家的通房丫頭,然而這庶王妃不過是比侍妾好上一些罷了,連尋常人家的姨娘都比不上,一個無名無分的庶王妃,不過就是個侍妾,只能算是奴婢,伺候人的命,連回孃家見孃家人的資格都沒有。寧做窮人妻,不做富人妾。即便是張玫是庶女,但就是張致遠和安寧都是想着無論如何,都是做人家妻子的,沒由的自家姑娘去做人家妾的,即便是這皇家王室的!因而笑道:“王妃爲王爺着想極是賢惠,只我家姑娘年歲尚小,且不過十歲餘而已,尚十分稚嫩,便是不能入得王府呢。”

睿王妃一窒,她只想着若是這張家的姑娘入了王府,即便是這張家再不願意,也得幫扶着王爺!雖說不是嫡女,但庶女身份纔是好,若是那嫡女的話,身份上自然不會只是個庶王妃的,只怕也得是側王妃罷。今日瞧着那張家姑娘雖然小小年紀,卻也有了幾分絕色,只臉盤兒看着略有些圓潤,也不是自家王爺鍾愛的身段,到時候拉攏到自己身邊兒,背後有那張家,自然能給自己添助力的。但卻沒想到被一口拒絕了,臉色有些不大好,不過卻笑道:“我竟是沒想到呢,只怕如此年紀便是會參加來年的選秀吧,到時候倒也能求來給我們家王爺,只不過多走一道程序罷了。”

安寧自然不會得罪了這王妃,但擡出來能壓住王妃的,也不是沒有,因而緩緩地回道:“王妃有所不知,我們家老爺極爲疼愛家裡姑娘,特意向皇上求了恩典,免去了我們家姑娘的選秀,可自行談婚論嫁的。”

睿王妃卻是真的沒料到了,不過當着衆人的面子,連連被拒絕,說話不免有些冷,帶了些尖銳,道:“那倒是我不知道的了,不過張夫人還是想想再決定!如今我們王爺是如日中天,炙手可熱,再沒人可比的。此間看中你家姑娘,也是給你們張家面子了,就該高呼幸運了,不知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呢,就是旁人求也求不來的呢,張夫人這般直接的拒絕,是不將我們王爺放在眼裡了不成?!”真是不識好歹,睿王妃被奉承慣了,到哪兒不都是被捧着、奉承着的。如今被拒絕,心裡暗恨安寧不識好歹、不識時務,就像是那張清和的,硬石頭似的,不接受王爺的拉攏,越想越是覺得不將他們王爺放在眼裡了!如今自家王爺如日中天,便是能再近一步的,就是那儲君了,就是那日後也會——睿王妃這般想着,臉上也帶了幾分怒色,一時間就將一個不敬皇室的高帽子戴在張家頭上。

眼見有些劍拔弩張的意思,南安郡王妃忙過來打圓場,有些惱怒道:“知道的是覺得你這個做王妃的表姐今日來給表妹慶賀及笄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什麼紅娘牽線的,不消說我,就是你表妹也不會覺得高興的,還說你們姐妹倆平時感情好呢。”

南安郡王妃畢竟還是長輩,再者說了雖不是正經皇室人,但畢竟是王爵,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還要看主人呢!睿王妃搞了這一出,好好的及笄生日就有些被敗壞的意思,南安郡王妃心下惱怒,但畢竟不好得罪睿王妃,只好從表姐、表妹這兒切入,間接的表達自己的不愉。

睿王妃被這麼一說,冷靜了些,但看安寧站在她對面,不卑不亢,眉宇之間,透着一股高華氣派。安寧擡頭看了睿王妃一眼,竟是帶了些威壓,讓睿王妃覺得那如湖水般靜謐的眼眸裡竟是讓她覺得心中一凜,再想想如今的張清和極得皇父信任,簡在帝心,出入內閣,別是沒拉攏到這張家,反而是讓這張清和偏向了其他皇子,別給自己王爺惹來什麼禍患,吃不到羊肉反惹到一身騷,就得不償失了!因而冷冷的哼了一聲,道:“如此就算了,只張夫人再思量思量!”甩甩衣袖,高貴冷豔的率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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