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
阿刃衝着皇甫歌一聲怒嚎,急忙用腳踩熄了那點火花,這時,引線距炸藥只有短短十釐米。
“嘿嘿。”
皇甫歌見自己的炸藥果然引出了阿刃,得意的笑着,她走過來,滿不在乎地說道:“誰讓我敲了一千多次門你都不開,我都說了,你不開門,我就用炸的。”
皇甫歌的確是說到做到啊,阿刃一聲長嘆,突然心中又有了一個疑問。
“你哪來的炸藥?”
皇甫歌作爲一個外家人,能在林氏重地隨便進進出出已經是託了阿刃和方祈的福了,畢竟這兩位“勝負師”都是她的好朋友,可是如果說她還能把炸藥弄進林氏大廈裡,那就誇張了吧,也太欺林家無人了。
“小祈子給弄的。”
一句話說得阿刃心頭一驚,方祈給弄的?難道方祈是想借皇甫歌的手做掉自己?
這個想法真是好沒道理,即便方祈真有此意,皇甫歌會那麼不知輕重麼?皇甫歌雖然愛胡鬧,但這胡鬧會不會弄出人命她還是分得清的。
可是阿刃剛纔滿腦子都是陰謀詭計,現在再來看那些正常的東西,也帶着幾分陰謀的色彩,於是,他真的如此想了,也真的如此認爲了。
方祈藉着皇甫歌的手來害他。
他忘了自己要絕對相信皇甫歌的信條,或者說,他現在還只是認爲皇甫歌受了方祈的欺騙,但是,不管怎麼說,皇甫歌在他心中的影子,已經蒙上了一點別的東西,不再像以前那樣乾淨剔透。
“這個。”阿刃不自在的笑笑,“找我什麼事?”
“我們去看日出啊!”
皇甫歌又冒出了一個天外飛來般的想法。
看日出?
阿刃足足愣了十秒。
看看外面的天色,現在應該有晚上八九點鐘,離日出還遠着呢吧,再說了,日出不就是太陽冒個頭麼,有什麼好看的?
“這個……”
阿刃的猶豫,是因爲一個想法自他腦子裡冒出來,皇甫歌要去看日出,一定會拉上方祈,這,不就是個機會麼?
接着,皇甫歌接下來的話證明了他的想法。
“小祈子也去呢,你再找林紫寧,咱們四個,和上次一樣好好玩去。”
那次的快樂記憶,還帶着甜美氣息,停留在皇甫歌腦子裡,可是她不知道,物是人非,短短几天功夫兒,原本相處融洽的兩人已經成了死敵,她的這次建議,爲其中某一人開啓了不歸的死亡之門。
“好吧,不過我們去哪裡看呢?”
阿刃笑着答應了,笑容中的某些東西皇甫歌看不出來,即便看出來了,她也看不懂。
“好哦!”
皇甫歌報出一個地名,接着歡快高呼一聲,然後拉起阿刃:“我們去找小祈子打撲克吧,我們兩個人不好玩,最好再叫上林紫寧,四個人玩纔有意思!”
方祈和皇甫歌一直在一起?
聽了皇甫歌興奮的話,阿刃推測出一個事實,這讓他心頭又是一陣奇怪滋味。
阿刃被皇甫歌拉着,沒走幾步,便迎面走來一個林家弟子,是林成一身邊的人,阿刃認得。
見到阿刃,那弟子急忙上前幾步,說是林成一有要事找阿刃。
要事。
阿刃無奈的朝皇甫歌笑笑,皇甫歌露出不滿意的神情,但也沒辦法,是要事呢,所以她叮囑完阿刃去方祈的房間找她,便走了。
看着皇甫歌雀躍的背影,阿刃心中突然有點酸酸的感覺。
隨後,阿刃隨着那林家弟子到了林成一的房間,一進門,就看見林成一正在房間裡左右踱步,面色凝重,像是被什麼事困擾着。
嗯?
林成一向來是泰山壓頂而色不變的,有什麼事讓他爲難成這樣?
“義父。”
阿刃疑惑的叫了一聲。
“阿刃。”
看到阿刃,林成一的臉色平靜了一點。
“宗主馬上就要死了。”
林成一說了這句話。
阿刃一驚,林成一的慌亂,是因爲他的父親要死了麼?
“明天一早,‘生死局’的題目就會出現,阿刃,你準備好了麼?”
原來是這樣,阿刃明白了,林成一的緊張,不是因爲他父親的死,而是因爲明天的“生死局”,的確,在這樣的世家裡,幾乎沒有親情這種東西的存在。
“準備好了。”
阿刃低聲道,同時心裡掠過一絲擔憂,想必方祈也知道了這個消息,那麼,皇甫歌找他看日出,他還會去麼?
“阿刃。”
林成一看着阿刃,臉上露出關心的神情。
“一定要小心,勝負不重要。”
聽了林成一的囑咐,阿刃心頭有幾分暖意升起。
“是。”
他低聲應道,然後,告辭離去。
看着阿刃的背影,林成一長嘆一聲,眼中有說不清道不明的一些東西。
阿刃從林成一住處走出後,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去找林紫寧說了一些事,隨後徑自出了林氏大廈。
十幾分鍾後,一輛紅色的跑車接走了他。
時間又走了六個小時,凌晨三點左右,阿刃的門被皇甫歌一腳踹開,接着,皇甫歌就看到了空無一人的房間,她探頭探腦的四處巡視着,直到確定了阿刃真的不在房間裡,不禁又是懷疑又是失望的跺着腳。
而方祈,靜靜地站在門口,面上的表情,平靜如水。
“我們走吧,死小子不知道死哪去了!”
皇甫歌拉着方祈下了樓。
她自己開着悍馬,先上路了,因爲無論怎麼威脅,方祈都不肯再坐她的車。
而方祈呢,看着皇甫歌的悍馬開走之後,略一招手,便有一輛黑色轎車駛了過來,他打開車門,低聲道道了一句:一切如您所料。
好。
車上的人,回了一句,仔細看去,這人竟是林方正。
黑色轎車上路了,在其之後,還跟着另外幾輛車,似乎是護衛。
而在這幾輛車走後,樓上一個人放下了望遠鏡,用有些顫抖的手撥出了一個電話。
是林紫寧,阿刃拜託她監視皇甫歌和方祈動靜,她做到了。
她不是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可是她卻沒辦法、也是不想阻止。
激烈的情緒在她心中翻騰着,百味滋味涌上,糾纏不清,也不知是什麼感覺,驀得鼻頭一酸,竟是流淚了。